竟白念了,还不如一个孩子通透。”曾瑞祥感叹道。
“爹娘,太好了,你们总算想明白了,我姐的事情,本来你们就做的不对,让我姐白受这屈辱,早就该把我大姑扫地出门了。那日我要在家的话,我肯定帮着大哥狠揍大毛了。就算打不过,我也要咬他几口。我是小了些,再等几年,这公道,总有一天,我还要替我姐找回来。休想随随便便地欺负了咱们他们倒没事人似的,听说我姐过生日那天我大姑还厚着脸皮求工作来着,依我说,姐姐你还是把他们雇了,还是不给钱,让他们白做活。”子喜说道。
“你知道什么,家里看着几个这样的人不添堵,何况又不是以前挖塘泥了,家里什么也没有。等我正经过日子了,家里一屋子的东西,我要雇了他们,还要雇几个人看贼,我累不累呀?花钱给自己找罪受。”子晴说道。
“这倒也是。我倒是没想到这一层。”子喜有些沮丧。
子晴见此把给子喜做的鞋子拿了出来,摸摸子喜的头,欣慰地说:“好像又长个了,你都十一岁了,还真长大了,知道惦记姐姐,知道替姐姐讨回公道了,在学堂还习惯吗?有没有想家?”
“姐,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些不对劲,怎么说话像娘的口气?你可别吓我啊。”子喜把手举起来挡住脸。
“你个臭小子,关心你一下,你倒不知感激,反而编排我,我还特特地给做了鞋子,看我不拧你。”子晴听了气得就上前掐他。
子喜见了忙躲,说道:“这个才像你啊,母夜叉似的。”说的大家都笑了,也就轻松了些,曾瑞祥也不再纠结了。
次日,老爷子带着男丁去祭祖,周氏过来坐一会,一开始还有些讪讪的,说道:“弟妹啊,当日真不是我们的本意,都是那个该死的算命的,害我亏了一两银子不说,还害我们这几年都没回家,连爹娘都不敢回来看一眼,不知道的人,还不定怎么骂我们不孝顺,可谁知道我们的难处?我通共就剩了子全一个,哪里敢有半点闪失?”说完就呜呜哭了起来。
沈氏见了只能拿话劝解,不一会,周氏又问道这些年可有子萍的消息。
沈氏听了有些奇怪,问道:“难道爹娘没跟你说吗?还有秋玉,他们不都见到了子萍吗?”
周氏听了有些不自然,解释说知道的不详细。沈氏也没在意,便把子萍的境况告诉了周氏。
周氏听了叹道:“这短命鬼的,真不听话,当年就像被鬼迷了心窍,还真是个没福气的。竟然日子过的这样苦,真是没爹娘的孩子没人管。也罢,如今我好好劝劝你大哥,看看能不能先把孩子认下来,孩子今年四五岁了,可怜我好好的大外孙,一眼还没见过。”说着说着周氏又哭上了。
子晴见了直皱眉,这大娘的眼泪怎么跟自来水似的,想开就开,又来骗取她娘的同情,怎么叫没人管,难不成自家那些东西都喂狗了吗?
“你要想见,我明日给她送一个信,都五年了,大哥心里也该放下了,子萍这孩子,这些年还真是够苦的,心里只怕早就后悔当年没听你们的话。只是如今后悔也晚了,说那些也没用,重要的是以后的日子能过好一些。”
“也罢,明日让她先来你这,我先偷偷见一眼,今晚看看她爹的态度。要是好呢,我就带她回家,要还别扭着,只能等子禄成亲的时候,看在你家做喜事的份上,他不能吵闹出来,能不能有转圜的余地?”
沈氏听了只能答应,等曾瑞祥他们回来,周氏一走,沈氏让子寿去街里送信。
次日上午,快十二点了,子萍才带着孩子过来,穿的衣服仍很破旧,沈氏打发了子寿去请周氏,这边又忙忙地找些子喜小时候的旧衣服,子萍的身材比子晴和沈氏都要高一些,骨架子也大一些,沈氏一时也找不到替换的衣服,便扯了两块花布,给子萍说带回去做两身衣服,一则是子禄成亲的时候要过来,二则过年了,要回娘家来。
“如果你爹娘见你这样,不知多难过,好孩子,听婶娘的,回去做身新衣,辉辉他爹就暂时不要带过来了,总得你爹消了这口气,先原谅了你和孩子,再图其他吧。”子萍听了只是哭,正哭着呢,周氏带着子全过来了。
周氏一进屋就听见子萍的哭声,跌跌撞撞地奔向子萍,上前就不停地捶打子萍,“叫你不听话,你个死孩子,你个短命鬼,你看看你过得是什么日子,我辛辛苦苦地把你养大,就为了陪他吃苦?给他做牛做马的,你个死孩子,你要听娘的话,把那孩子打了,哪里有今天的难处啊?”
子萍抱着周氏只会哭着叫“娘”,子晴见了心里酸酸的,沈氏把自家孩子带出来,让她们一家人好好叙说叙说。沈氏自去灶房准备饭食。
“娘,我萍姐也真是的,不是给过她布料吗?也不会换一身好点的衣服来?存心的吧?大娘看了还以为咱们从来没照看过她,那天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这个?”子晴问道。
沈氏听了也叹一口气,说道:“才刚我也想问她几句,算了,我不是常说,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爷知道咱们的诚心就行了。”
“还有那天,我大娘明明知道萍姐的情况,偏偏还要再问一遍,不就是装着不知道,不想领情吗?我看以后呀,萍姐那咱也不用管了,大娘不是说了,没爹没娘的孩子可怜见的,难不成咱们都白心疼她了,哪回不是大包小包的?连吃带穿的。”子晴嘟囔道。
子寿和子喜都表示赞同,沈氏也沉默不语了。
那日,周氏终是没敢带子萍回家,估计曾瑞庆仍没有松口,子萍只好眼泪汪汪地带着孩子走了。沈氏除了布料,又准备了一大堆的米面鸡蛋猪肉等,周氏见了自是感谢。
子晴和子寿、子喜等都不高兴,沈氏说道:“你们放心,这就最后一回了,给你大娘看看,以后,她有自己的爹娘了,我倒要看看,她爹娘能做到哪一步?”
子晴等听了只得无法,叮嘱了一句:“娘,你可要记得你今日说过的话,别忘了。”
冬至过后没几日周掌柜就带人来拉走了家里的橙子和少量的桔子,今年的橙子收入有一千两出头,一个橙子的卖价仍是六文。家里的阉鸡也一并拉走了,有五六百只,这个有快五十两的银子,子晴的橙园也卖了六七百只,加上这几月的鸡蛋收入,也差不多有一百两银子了。
子晴自是欢喜不已,这可是自己的银子了呀。
第一百六十四章、兄妹谈心
腊月初五,子禄提前请假回家了,子寿和子喜也如此,因为这一天要送聘礼到女方那边,家里的杂事自然就比较多。老爷子和田氏、周氏、秋玉他们都主动过来帮忙了,聘礼和子福成亲一样,也是二十二抬,周氏是第一次见,上次子福成亲她没有在,所以看到一抬抬的东西摆着,很是惊讶,大概她也是没想到才几年的功夫,沈氏的家底就这么厚了。乡下的人家成亲,一般只是两三抬就差不多了,还有的根本没抬,只是挑了副担子送过去,一共也花不了几两银子,哪里来的这些金银首饰和绸子衣料。
“弟妹,你还真是有福气的,孩子们都大了,一个个的都有出息,如今日子过得也是红红火火的,这才几年,就攒了一份这么厚的家底。哪像我,一辈子要强,可一辈子要不出去,大的不听话,小的将来还不知怎样呢?少不得要麻烦他四个哥哥拉扯拉扯。”周氏拉过子全说道。
秋玉听了直撇嘴,说道:“大嫂终于想起还有侄子们了,五年不见人影,我以为大哥大嫂准备房顶上开门,六亲不认了呢。”
老爷子听了喝止秋玉。“少放屁,大喜的日子说什么呢?谁要在这几天扯老婆子闲话,都给我滚回去。”
秋玉和周氏只得住嘴,打发送聘礼的出门,沈氏留大家吃饭,周氏自又是一番感慨,不过沈氏没有怎么接言。
晚上,子晴拉着子禄在书房里闲谈,左拉右扯了一会,子晴问道:“二哥,你就要成亲了,你告诉妹妹,你是不是因为妹妹才这么急匆匆地答应定亲成亲?论理,以你的条件,妹妹觉得你应该找个更好的。这话憋在我心里很久了,想问又不敢问的,二哥,你觉得委屈吗?听说二嫂家里很穷。也不识字,性子还要强。”
子禄摸着子晴的头,说道:“晴儿想多了,自古以来,婚姻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咱娘还算好的,让我们定亲前相看了一眼。你不用担心,娘都打听清楚了,虽则她是家里的老大,从小吃了不少苦,可家里毕竟只有她一个女娃,也受宠着呢。”
子晴觉得子禄有点顾左右而言他,直接问道:“二哥,如果。我是说,如果新嫂子的个性太过要强,你会生活的很累的。到时,你预备怎么办?”
“晴儿,二哥说你可真能操这些闲心,放心吧,二哥知道你的意思,才刚你不是问我,说她没念过书吗?说实在的,一开始,我对这段婚姻的确有些抵触和埋怨,虽然我知道娘不会害我。可毕竟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我也不想娶一个大字不识的村姑,将来成天为了点柴米油盐酱醋茶之类的事情斤斤计较,就像大爹和大娘似的,能干泼辣又有什么用?我也向往你和康平之间的那种心心相印的感情,不过。那需要时间的积累。如果做不到,至少也要像大哥大嫂一样,能琴瑟和谐吧?后来,定完亲后,娘逼着我去送年礼,我到了他们家之后才知道,她的父亲还是有些见识的,不像一般的农户,家里虽然贫苦了些,你嫂子的大弟弟倒是进了几年的私塾,后也是因为生活所迫,弃学帮着家里做农事。你嫂子偷偷跟我商量,想把咱家送的一些东西变卖了送她两个小弟弟去念几年书,因她爹娘不允,央我同意后,去跟她爹娘说。这一刻,我才对她有些新的认识。等端午我再去的时候,听说你嫂子把咱家送的好衣料以及一些用不着的节礼,都拿出来变卖了,换了银子送她两个小弟进了学堂,而她,也跟着弟弟们认了些许字,就像当年你似的。她家的大弟弟则在安州城里做跑堂,今年快十五了吧。”
“二哥,听你这么一说,这嫂子倒也是知道个进退好歹的,那一日我听娘说她泼辣,还吓了我一跳,我可不喜欢那种太霸道不讲理的,我二哥可要找一个既漂亮能干又温柔体贴的好嫂子。”子晴笑道。
“经过这几次送节礼的接触,我看着倒也不像那些粗俗无知的村姑,看着也有几分温婉的娴静,我想着娘还是看准人才决定下定的,不是随随便便地找个人把我打发了,我也过了心里的这一关。顶不济,就是将来贴补她娘家一些。”
“我听你的意思,她爹娘倒也不是那不知深浅好歹的,至少还知道须经过你的同意才变卖咱家的东西,而且,二嫂既然知道要送弟弟们念书,只怕也是存了点心思,想拉近两家的距离,万一,她弟弟们保不齐也有个什么出息的呢?这总比那些只知道一味守着钱财,当守财奴的要强多了。二哥,你放心,有妹妹在,你将来肯定是穷不了的,我说到做到。”
“二哥相信你。二哥还记得小的时候,你说过要送我去念书的,你果然做到了。只是,妹妹大可放心,有爹娘留的那些家产,也够我们过日子了。好了,说了这么多,你放心了吧?管家婆。”子禄戏谑道,子晴才想起这外号似乎很久没人叫了,掐着子禄闹了起来。
子福和林康平他们是初十晚上才到家的,子喜开的门,高兴坏了,一路跑着嚷道:“爹,娘,大哥大嫂回家了。”
曾瑞祥扶着沈氏出来,子福见到沈氏和曾瑞祥赶紧跪下了,“爹,娘,我们回来了。”
刘氏忙抱着孩子跟着跪下,沈氏抱着子福哽咽不能语,子禄和子晴他们也在一旁陪着掉泪。
“岳丈,娘,我也回来了,你们怎么都没人看到我呢?”林康平从后面赶了马车进来,看见眼前的情景,问道。
“好了,好了,高兴的日子,快扶孩子们起来吧。地上凉,走了一路,肯定又累又饿的,先洗洗吃点饭,好好休息,有什么话,明日再说。”曾瑞祥说道。
“是,瞧我光顾着高兴了,忘了孩子们还在地上跪着,快起来。”说完,沈氏就先把刘氏扶起,接过刘氏手里的孩子,一家子进屋了。
子福带着刘氏拿了东西回福园自去洗漱,沈氏抱着孩子不撒手,子晴只好去打点吃食,子雨烧火。饭毕,曾瑞祥便打发大家各自休息。
次日,快十点来钟,子福他们才过来,吃过早饭,曾瑞祥叫他们先过去老房请安。沈氏眼巴巴地瞅着儿子话还没说上几句又走了,气得横了曾瑞祥一眼,说道:“家里的打扫你带着子寿他们做,我不管了。我和子晴子雨只负责饭食。”
曾瑞祥听了嘿嘿一笑,转身吩咐子寿、子喜道:“小三小四,还没听到你娘的话,还不赶紧把家里收拾出来,还真等着爹爹我亲自动手不成?”
子寿、子喜认命地拿起了扫把,抹布,林康平则把年礼搬出来,赶着马车要去晴园。
子寿喊道:“姐夫,你有些不厚道,看到我们干活,你就开溜了。”
林康平笑着留了一句,“我真有正事,回头再来帮忙。”说完就要走。
气的子喜举着扫把对子寿忙说道:“三哥,你真是笨,看我的。”说完就冲林康平喊道:“姐夫,你要不做了,我可就找我姐了,看你心不心疼?横竖我是做不了这么多的。”子喜说完就冲屋子里喊:“姐,大姐,拉小弟一把吧,你不是最疼我吗?你就忍心看着小弟我在水深火热之中挣扎?”
林康平听了只得放下东西,回身笑道:“真真拿你没法,这点事情你还要攀扯你姐,还水深火热,不知道还以为你要上刀山下火海呢?亏你也好意思,我看素日你姐白疼你了。”
林康平说完帮着打扫起来,惹得曾瑞祥和沈氏几个在屋子里暗笑了好久。看来,只要提到子晴,林康平就得无条件的投降。
晚饭后,大家才能聚在一起热热闹闹地说会话,沈氏是拉着子福和刘氏坐在身边,细问生孩子凶不凶险,奶水足不足,孩子晚上醒几次,爱不爱哭闹等等,以及这一年的家常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