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入股,她就不用心了。”刘氏笑道。
“这样,我和大姐家各占一成,你们四家各占两成,我们在玻璃厂这多占了股份,这边就少占一成。”子喜说道。
“这样挺好,我看行。”曾瑞祥和沈氏说道。
这样一来,子寿的日子应该能宽松些,不然,家里这些下人,一年的开销也不少,沈氏还真有些替子寿担心,嘱咐子寿拿了分红就赶紧置些铺子或地。可是铺子和地也不是说有就有的,要遇到合适的机会。
股份的事情就定了下来,子晴让陈氏列出来,应该先做什么,比如,试吃别家的饭馆,了解大致的口味、价钱,自己饭馆的定位,是高档还是中档?选好地段,买铺子或租铺子,装修的风格、以及配套的服务,厨师等等,子晴一口气说出来,刘氏几个一愣一愣的。
傅氏笑道:“难怪大嫂说是要等大姐来,这些东西,我们可是一点头绪也没有的,大姐说来可是一套一套的,就是没记住。”
“还别说你们,我做了几年的管事,不也是没有头绪,我都不记得当初我是怎么开始的?”陈氏抚额笑道。
还是子福道:“还不快去拿纸笔记下来,还等什么呢?”
刘氏取了纸笔,子喜接了过来,说道:“大嫂,这试吃的事情,我还是可以帮忙的。”
刘氏听了笑嘻嘻地看着子喜,子喜摸摸自己的头,心里有些发毛,感觉这刘氏肯定没好话,转身就走。
第四百二十五章、上家谱
“滚,这些年也没见你长些出息,真不赖咱娘叫你吃货呢!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你倒先惦记上吃了。你一说这个,我倒是想起以前,你每次从学堂回来,都要跑到晴儿家去,每次都问,‘姐,今天吃什么?’”刘氏笑着模仿了子喜的语气学道。
刘氏说完,子禄和子寿都笑了,道:“还真是这样。”
“大嫂,你还别说,这吃,还就小四能胜任,别人吃了说不出什么来,小四吃了好歹能跟你说出个道道来,不白吃。”林康平笑道。
子喜听了拍着林康平的肩膀,笑道:“姐夫,够意思,还是姐夫了解我,吃分很多种,一种就是为了果腹,一种为了解馋,还有一种,就是品味,饮食文化,那也是一种高雅的文化,一般人他不懂。”
刘氏听了赶忙拿了个鸡腿,几步到了子喜跟前,一下子就塞进了子喜的嘴里,笑道:“我就不信堵不住你的嘴。”
众人见了大笑。笑过之后,刘氏几个又商议起正事来,子晴对子禄和子寿说道:“你们两个的手没生吧?这开饭馆,字幅和雕刻品都要不少的,最好是有几件大的木雕或玉雕,能撑门面。”
子禄和子寿听了都道:“家里还有一些,再赶做些也来得及的。”
从子福家回来,子晴和几个孩子说了明日要去林家的事情,书钰听了拧着眉说道:“娘,可是我不想在那里住,也不想吃那里的饭。”
子晴还没回答,书睿先说道:“三弟乖,咱们就去几天,回来再让娘给咱们做好吃的,你就会觉得,做娘的儿子,有多好了。”
林康平听了忍俊不禁。敲了一下书睿的头,说道:“做爹的儿子难道不好吗?”
“爹爹,喜欢。”嫣然听了向林康平伸出了双手要抱,林康平笑着接了过去。和嫣然贴了个脸,说道:“还是我闺女贴心。”
子晴看了笑道:“几十岁的人,还跟一个孩子似的。”
这次去林家,从京城带了些点心,肉、菜等吃食,因想着要上家谱,事情比较多还杂。子晴还是把小紫带过去了。
林家人似乎没想到子晴一家真的来过节了,男人们还在地里做农活呢,女人们在家包粽子,余氏几个见了子晴他们,忙笑道:“可是赶巧,马上就好了,一会就有得吃了。”
林康平把东西卸下来,进屋去找林耀祖。说起上家谱的事情来,林耀祖听了有几分纳闷,问道:“怎么你又反复了?不是说放在明年正月吗?”
“是这样的。大爷,我在别处还有些买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出门,我回家和媳妇商量下,还是可早不可晚,左右那日长老们也同意了,端午这日,也会开祠堂的。”
“那倒也成,你让你大哥带你去找他们商议,明日大家都要在家过节。请客的事情,你问问他们吧。”林耀祖说道。
林康平出来,带着书睿几个,拿着东西先去族长家了,也不知林康平跟族长说了些什么,族长亲自陪着林康平去了几位长老家。然后才是里正家,这上家谱的事情,就定了下来,就在五月初五,酒席也一便请了,席面定在午时正,不影响大家跟家人过节。用里正的话说,还可以给自己家省些酒菜呢。
因是要请全村的男子吃饭,林康平问过了,差不多有三十桌,因为这庄子比较大,还好,也有负责专门做酒席的几个人,只是,碗筷可要上各家借去。
子晴听了咂舌,问道:“我的乖乖,光请男人就要三十桌,要是家里有喜事的,请全村,加上女人和孩子,还不得七八十桌,难怪大嫂他们发愁,这孩子成亲的银子要不少呢。”
“哪能都来?一般是一家一个。上家谱不一样,所有男子都来,所以,条件差一些的人家,都是等孩子成年了,几个孩子一块上家谱的,不然,这饭,还真请不起。咱们家是四个一起上,倒是也省了。”林康平笑道。
因时间比较紧,余氏那边打发了一个孙子去地里把人喊回来,这边立刻打发三个儿媳妇去各家借碗筷,子晴见他们吃饭盛菜的碗,碗底都打了字,跟子晴小的时候从老房那见过的一样,倒也不怕谁家错拿了。
林康健他们回来,余氏一面让老大带着林康平去请灶房的人,最重要是主厨,把菜单列了;一面让老二带着林兴先核计下把米面粮油先买来,因为林家的孩子都是上过了家谱的,自然知道东西的大致数量;一面又吩咐老三预备柴禾,借面板。
余氏自己丢下了手里的活计,吩咐大孙女看着灶房的火,自己揉了一块面,说是要发面做面肥,预备蒸馒头的。子晴这才知道,请客不做米饭,是蒸馒头。
还别说,子晴还真有几分佩服这余氏的,一看就是个当家的,心里特有盘算,遇事一点也不慌乱,分派起来也是有条不紊的,难怪几个媳妇都挺服她的,即便有点小矛盾,也是在背后嘀咕几句。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懂得收放,什么时候该帮忙该伸把手,一点也不含糊。这不,要是依子晴家那边曾瑞庆和周氏的性子,老头老太的事情该他们出力都不想出力呢,哪还会帮着侄子张罗这些,还不专等着做甩手掌柜?
冲这点,子晴还真觉得林康平这大爷大娘比自家的要强一些,当然,被卖这个不算外。其实,说起来也差不多,子晴有爹有娘,病了不一样的被关进了猪圈?能强到哪里去?
正胡思乱想,书兴几个帮着女人们抬碗回来,书睿几个见了,也知道上前搭把手,子晴则是帮着数数。
一大家子帮着忙了一下午,总算差不多,只剩明日一早就起来赶集,把肉和菜买了,这个,只怕要赶着牛车去的。
晚饭就是面糊糊汤和粽子,还有几样凉拌菜,好在子晴从京城带来几样卤菜还有两只烧鸡,林家把桌子都搬到了院子里,男人们吃起酒来。
女人们吃完便开始揉面,这馒头,子晴都不敢想要蒸多少,村里的人本就没多少油水,饭量自然就大,何况还是平日极少吃到的白面馒头呢?
次日,天刚麻麻亮,林康平他们就起来,外头已经有了动静,这哥四个和林兴,赶着牛车去赶集,林家的女人们也都起来,预备蒸馒头了。
小紫不敢耽误,忙把子晴喊了起来,嫣然就交给书睿几个了,灶房的活,子晴只会生火,看着子晴捂嘴呵欠连天地烧着火,连余氏都笑了,说道:“真真把你养成了小姐的身子,少睡了一会都不行,快进去吧,你也帮不上什么忙。”
子晴一听,这余氏的态度怎么比那天好多了?不过说归说,子晴可是不敢真走的,毕竟,这是大家伙在替自己一家出力呢。
“没事的,大娘,一会就好了。”子晴回道。
余氏见子晴没走,一边切馒头,一边便与子晴拉起了家常,主要是问子晴父母的情况,家里的情况以及老家那边的情况,子晴也捡些能说的说了。
“这些天,你大爷说话好像顺畅了些,我瞧着饭也能多吃一口了,只是,走路还是没力气,说是提不起脚,哎,这药可得吃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子晴一听这个,只得劝道:“大娘,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哪里有这么快见效的?何况,大爷也躺了好几个月了,这身子,自然是慢慢养的。”
“这我知道,可是,咱庄户人家,真是耽误不起呀!这次,还亏得有了你们帮忙,大娘心里明白,你也是个懂事的。”余氏说道。
子晴听了有点怪怪的,这余氏是不是也换了个套路,改走温情路线了?毕竟老爷子那日眼泪一流,林康平可是立刻心软了,答应了替老头出药费的。
“看大娘说的,大爷只需好生养着便罢,药费,我家相公既说了出,肯定是会兑现的,大娘就不用担心了。”
余氏听了果然笑道:“倒不是为银钱,只是没个看着老头遭罪自己不难受的?”
这时,胡氏她们进来了,接过子晴手里的活,打发子晴去给孩子们换上一身新衣,一会,林康平他们回来了,可是要一同去祠堂的。
子晴刚要出门,余氏唤住了子晴,说道:“还得预备几个红包,写名字的,唱名字的,还有开门的,放鞭炮的,等等,都要给红包,一个里面有十文二十文都随你,要是没有铜钱,先从我这里拿去,对了,我还要给你找红纸呢。”
子晴听了说道:“铜钱倒有,只是红纸还真没有。”
余氏说完让子晴先回屋预备,自己一会给她送去。
子晴刚给孩子们穿好新衣,林康平他们也回来了,余氏忙吩咐女人们预备早饭,男人们帮着卸东西。
早饭很简单,一人一个粽子,一个咸鸭蛋,子晴一看门上,早插上了艾草和菖蒲,这里的孩子没有涂雄黄酒的习俗,倒是给每个孩子一人挂了个香囊,用五色丝线编织成索,做成不同的形状,结成一串,形形色色,倒也别致。
第四百二十六章、祠堂一幕
余氏大概猜到了子晴没有预备,便拿出了五个,亲自给书睿他们都戴上了,笑道:“看这大孙子,穿着这新衣,再戴上祖娘做的这个香囊,就更好看了,真精神。”
书睿他们谢过了余氏,跟着书兴他们端着几样供品先去祠堂,祠堂那边已经开了门,有男子开始在打扫卫生,摆桌子什么的。
林家这边,开始择菜洗菜,一会,主厨带着几个人进门了,子晴想去祠堂那边看看,低声问了一句姜氏,姜氏听了吓得摇了摇头。
看来,这南北都一样,都是重男轻女的,女子都不能进祠堂的。其实,姜氏没有告诉子晴的是,这里的女人进祠堂,一般是受罚的,是犯了七出的大罪,需要逐出本家,才会让女子进祠堂,接受族里长老们的审判。故而,姜氏才会在听了子晴想进祠堂时吓得猛摇头。当然,这是后来姜氏告诉子晴的。
祠堂那边,林康平带着书睿他们拜过父母的牌位,供上了香火,巳时正,族中男子在祠堂门口按辈分排好队,迎接族长和众长老进了祠堂,祠堂里已经布置妥当,请出了林家最早的祖先牌位,有专门的司仪唱词,族长亲自捧杯,长老执壶,头三杯酒进奉后,再奉上各色果品菜肴,拈香祭拜,一时间,黑压压的跪了一地的人。
祭拜完毕,该是给书睿几个上家谱,早有执事之人捧过发黄的线装本,翻到林康平的父母这一栏,这才发现。居然连林康平也没上家谱的。
估计是当年的林家很穷,把林康平卖了以后日子才慢慢好转的,可是,这林耀祖在给自己三个儿子上家谱的时候。居然没有给林康平写上一笔。居然这些年,也没人提起,如果不是这次书睿几个要上家谱。恐怕林康平这辈子也不会知道的。
族长看了这种情况,和几位长老商定了一下,派人去把林耀祖抬了来。
“林耀祖,我问你,这林康平究竟是不是林家的子孙?”族长先问道。
“怎么不是?是我弟弟嫡亲的血脉,这还能有假?我弟弟当年从外面回来,你们也应该还记得。我那弟妹是有身孕的,当时,还是咱们庄的马婆子接生的,马婆子还在,不信。可以喊她来对证的。”林耀祖一口气说了不少,大概是心里一着急,咳嗽起来。
“我怎么记得,当年你说你弟弟的孩子可是病重不愈的,怎么今天又跑来一个侄子?既如此,当年你为什么不给孩子上家谱?”一长老问道。
这话问的有点尖锐,林耀祖的脸一下红了,林康健扶着他坐在椅子上,过了好一会。林耀祖才说道:“当年我弟妹难产,生下了这个孩子便走了,我弟弟伤心之下一病不起,花光了家里的积蓄,最后,把才几个月的孩子扔给了我。孩子也是三天两头的闹病,大夫说是先天不足,后天让好生补补,可我家当时的条件,大家也都清楚,自己家还好几个孩子吃不饱饭,哪里还搁得住一个病人折腾?这不,好容易拉扯到五岁,实在是没辙了,托人卖进了京城的一户大户人家。我当时也是怕大家说我无情无义,再说孩子卖了,哪里奢望还再要回来?这辈子,也只能是人家的人了,只当我们林家没有这个子孙了。”
林老头说了这么多,喘了好几口气,林康健忙给送上了一杯茶,歇了一会,继续说道:“后来,我也没想到,这孩子的命好,不但身子慢慢养好了,还做了少爷的跟班,少爷可怜他,让他脱了奴籍,娶妻生子。这些年他一直在外头,如今我也是病成这样,想到自己就要去见我弟弟了,走之前,想到我还有事情没做完,我要让他们入我们林家的家谱,毕竟是我们林家的子孙,总归要认祖归宗的,不然,我心里有愧呀,没脸去见我死去的弟弟,我就是一个罪人呀!”
说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