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狱寺呆滞的空挡燃起紫色的火焰迅速离开了。
在狱寺结束晃神之后,两个人就开始了追逐战。
借助死气炎在空中进行追逐战其实并不困难,要寻找人的方位也再容易不过,两人从学校飞过密林来到一个工厂的上方,进行了不到二十分钟的空中战斗又飞过摩天轮,一直飞进了博物馆玩了场耗时许久的捉迷藏才饿着肚子来到这片泛着恶臭的脏湖。
云雀对于饥饿没有太大的感觉,不过那臭味让他着实不快,可他不想动手,因为他认为狱寺不堪一击。
狱寺对于饥饿更是毫不在意,他现在一心只想着把云雀绑回去好让十代目安心,而且他自己也觉得在这里分头行动很危险。
于是两个人就站在恶臭之中,一动不动。
两人的体力和实力悬殊是一目了然的,云雀身上是整洁的制服,即使是那样剧烈的运动之后也一尘不染,可见那些于他而言不过是小孩子的游戏,而狱寺就比较惨了,唇角的血迹刚干不说,外套也破损,甚至有一条他颇为喜爱的项链也在空中对战的时候被一拐击断不知掉在何处了。
过了几分钟,狱寺的呼吸稳定了下来,他见到云雀始终只是黑着脸沉默地看着他,似乎是不打算再打的样子,也就叹了口气,再度打开了话匣子。
「你啊,一直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见云雀毫无反应,狱寺蹙了蹙眉,接着道:「你要追求强大我们谁都碍不着,我更是根本就懒得管你!」
「那你就该放手。」云雀抽了抽手,旧款制服之下的白衬衣还是被紧紧抓着,强行挣脱是可以,但他不想为了这种事而毁了他喜欢的并盛制服,狱寺不值得他这样做,还是说,是因为他……?
云雀没有得到那个答案,狱寺就没好气地开了口,把刚才云雀脑海中闪现了的什么全都喊得烟消云散:「所以说!如果不是十代目担心你,我才不会来追你!你以为你的任性没少给我们惹事吗?!就说前两……」
云雀不知为何突然一笑,话语之中的嘲讽意味十足:「你张口闭口就是那只小动物呢。确实如他所说,你就只是一条狗,不好好看家到处乱咬人是因为你没有价值了吧。」
「什……!」狱寺又气又急,可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如果说对方是那个六道骸,他肯定会十倍地讽刺回去,不过,现在他面前站着的是云雀,就算再怎么讨厌,他也从没想过哪一天会被这个人这样地侮辱。
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
云雀确实是孤高孤傲,不可一世地居高临下,一副唯我独尊的态度总让人退避三舍,但是,云雀并不冷血,更不无情,可能在那一次次的帮助之中都脱不开他追求强大、渴望和更强的人交手的心愿,但狱寺总觉得,云雀在哪里和他很像。
是的,看上去不需要朋友的云雀,其实内心也是需要朋友的吧。
所以会在一起,在他们遇到困难的时候会以他独特的方式来帮助他们,这是他的骄傲也是他的愚蠢,狱寺是这样认为的。
狱寺了解孤独是什么,所以他觉得自己知道追求强大的云雀欠缺了什么,又或者,这该说是狱寺觉得云雀和过去一个人活在大人的世界的自己有共通之处?
不过,狱寺并非自大的人,他很清楚云雀的强大是真正的强大,并不是他那种自欺欺人的强大,所以,那份孤独更加有距离感,云雀的存在实在是太符合那孤高的云了,高高地飘在天空之中,任由风雨如何大作,云依旧存在。
可能现在的云雀连自己需要朋友这一点都不知道吧,也可能云雀都已经忘记了朋友是什么了吧。
所以,明明总是在说着无法去接受群聚的他,却不会离开永远群聚着的并盛,不会真的抛下他们这群人不管。
这两年多来,狱寺和云雀的相处谈不上和睦,更扯不上愉快,狱寺对云雀的态度就是能避就避,只要不碍到他和十代目,云雀爱做什么做什么去,就算再也不出现在他们面前也没关系。
但是,那不是死了的“再也不出现”,而是生活安好,只不过再也没有交集的“再也不出现”。
如果哪一天云雀没了,他的十代目准会伤心,那么他也就不可能开心。
所以不可以。
云雀不能死,云雀不能出事,只要一直保持这样,一直保持着云雀的作风呆在他们的远处就好了,狱寺是这样想的。
如果要说狱寺还有什么想法的话,那就是——
那片无边的蔚蓝天空,可以容纳下那无居无所、永远随性的云。
是的,如果是十代目的话,应该可以让云雀改变,就像改变了他一样,狱寺在心里的某个角落,有着这样的期待。
所以,脑海里有个声音对他说着——要把云雀带回去。
第六感什么的,这种很女人的东西狱寺其实不信,但为什么想到那些不好的事他就慌得不得了呢?
果然还是怕了。
狱寺害怕会失去朋友——害怕到连自己都没有想到的程度。
十代目是他最敬仰的人、最爱戴的人,但更是无可替换的一生的友人,而在十代目身边,在他身边的那些,同样也是谁都无法取代的朋友。
狱寺无法想象失去其中任何一个后的生活。
可能是红着脸的狱寺沉默太久,云雀自己都觉得可笑地认为他是“僵死”在那里了,于是想要说些什么让他不要白痴地杵在那里,可刚开口,前方不远处就迅速飞来了一个人影。
「云雀学长!狱寺君!」
泽田刚从空中着地,狱寺就立刻精神奕奕地回头喊了句:「十代目!」之后是不解和担心,「您怎么来了?」
「那个,狱寺君和云雀学长都还没有吃过东西吧?所以我来送吃的了。」说着,泽田把半价便当和矿泉水递给了他们。
狱寺对此非常感动,十分郑重地接了过去,云雀却站在那里不动,直到泽田把便当和水塞到他怀里才拿好了。
「说起来,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
泽田还在半空中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味道,到了地上更是快被那强烈气味熏晕了,而这两个人看上去已经在这里呆了很久,却都一副完全没事的样子,泽田在心里默默感叹着两人的忍受能力已经不是常人可以匹及的了。
于是三人就离开了湖边,去了林子里。
夏日的密林中,没有蝉鸣也无鸟雀,煞是安静。
待云雀和狱寺解决了饥渴问题,泽田言简意赅地说明了他的目的:「云雀学长,请和我回去。」
虽然能从他紧握的双手看出他的紧张与不安,但眼神之中只有坚定。
云雀看了看他,最后还是拒绝了:「我没有理由要听你的。」
「云雀……」受伤的表情一闪即逝,泽田的嘴角微微上扬起,「果然是这个结果呢,云雀学长。」
泽田看似温和的笑容,其实并不代表释然,他心中隐藏的担忧太明显了,简直就是直接暴露在两个人面前。
「云雀学长,我有两件事要告诉你,听完之后能再重新告诉我你的决定吗?」
云雀点了点头,站在泽田一旁的狱寺也吞下不满安静地等着。
「第一件事,这里是邮件中说的索多玛,我们都是游戏的参加者,现在已经有一个人牺牲了,死因是他企图离开索多玛时脑内的自爆装置突然爆炸了。邮件上说过自爆装置是结合了科技与幻术,可能是类似于威尔帝的那个机器吧,玛蒙和弗兰都说感应不到自爆装置的存在,所以我正在找骸。」
听到骸的名字,云雀皱了下眉,不过没有说什么。
「第二件事是我们在路上遇到了一名少女,她叫佐藤佳奈,不是游戏的参加者,但她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们。现在我们和巴利安的三人都在百货大厦里,佳奈说索多玛里只有百货大厦里可以得到食物。所以,如果云雀学长一定要单独行动的话,我会回去给你准备食物的。」
泽田说明完毕,三人陷入了沉默。
良久,云雀开口了:「只是这样?那我没有理由要和你们一起行动,只有弱者才需要聚集在一起乞求安心。」
似乎是说完了,云雀转身,黑色的制服袖子扬起,但只踏出了一步,他又转身回来,手上执着的是银色的双拐,薄唇勾勒出一个摄人心魂的弧度:「但如果你能打败我,我就会听你的。」
泽田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不是因为实力差距,而是因为他无法对同伴下重手,他只会选择拒绝,这可以说是他的软弱,但更是因为他的善和喜爱同伴的心。
「我不会和云雀学长打的。虽然我不会阻止云雀学长的决定,但是请收下这个,游戏结束前请不要离开索多玛。」
泽田交给云雀的是迪诺绘制的索多玛地图,只不过迪诺版地图上有着大概的比例尺。
看着云雀的笑容,泽田最终还是没能说出那句“请小心”,他想要相信云雀的强大不会为任何事物动摇,更想要让自己相信“小心”对云雀是多余的。
云雀站在那里没有走,似乎是接受了泽田的建议,泽田便拉了拉狱寺的衣袖,道:「狱寺君,我们回去吧。」
两人离开了这片林子后,就只剩下云雀孤独地伫立在这里。
☆、09 婴儿被囚?
【15时·百货大厦】
泽田回到百货大厦后,选了些不太容易变质的食物就立刻给云雀送去了,再次回来后,他加入了狱寺和迪诺他们的讨论。
现在的情况虽然没有实在的威胁,但并不容乐观。
这场生存游戏是包含了死亡的,如果不能获胜,也会死,但最关键的胜利条件却找寻不到。
被分配的身份,被限制的条件,同伴间若是存在“敌人”,那么究竟该如何应对?
但不论如何,泽田他们并不希望互相猜忌,他们决定要在不违规的前提下互帮互助,找出所有人获胜的方法,能多救一个是一个。
不论是“市民”还是“变态绑架犯”,都同样是生命,都不该成为游戏的牺牲品。
这种天真的想法可能确实是只有泽田能提出的,但实际上并没有人从心底拒绝。
所以,对抗游戏规则小组成立了。
可在他们绞尽脑汁想着一切可行的方式时,在另一个地方却悄然酝酿出了悲剧的甜腻气息。
不知不觉中,百货大厦里少了三人的身影。
【18时·街】
时间是晚餐结束后约半小时,一个男人正拉着一根白色的东西在黑色的街上走着。
男人名叫上下川华,他手上拉着的东西是蓝波奶牛装上的小尾巴,蓝波仰面呼呼大睡,一路被人拖着走都不知道,脸上还挂着大大的笑容,张开的嘴角处还流下来一大滴口水,那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在做着什么美梦。
现在这一幕会出现的原因要归结于晚餐刚结束时发生的一件事。
当时,蓝波吃完晚餐又去找了两大包糖球跑到六楼接着吃,嘴里塞满糖果,一手拿着玩具飞机,一手举着玩具机枪,一个人看上去玩得很是尽兴,但他其实想要找个玩伴。
之所以蓝波会是一个人在玩,是因为泽田他们正在一起商讨脱出这里的对策,没有闲工夫去管教这个调皮的孩子,大家只是叮嘱了两句让他不要捣乱就完全沉浸在了纷繁错杂的讨论之中。
正是这个大意,导致了悲剧的开始。
上下川从下午受伤起就一直盯着蓝波的一举一动,蓝波一落单他就嘴角一扬轻轻跟了上去。
他很清楚在这里动手会很不方便,所以特意做了准备。
要拐卖幼童需要什么?
无非是糖果玩具和一张善意的笑脸,再说些顺心意的话语让小孩子放下防备,之后自然是手到擒来,尤其是那些没脑子的小孩子。
于是,上下川用无副作用的糖果和加了安眠药的果汁成功拐带了蓝波。
趁着众人不备之际偷偷把蓝波藏在怀里带出了百货大厦,在走了近半小时后,确认到周围没人了,上下川就把蓝波往地上一扔,拖着他寻找好“干活”的地方。
「街上太明显了,发现就不好混了,树林里……果然还是找个不太会有人去的建筑好了。」
上下川华从口袋掏出一张纸,那是泽田分发的迪诺版地图,很快就决定了“游戏”地点。
但是,上下川不知道有一个人正在赶来。
在上下川决定前往体育馆时,身后突然想起一个稚嫩却压迫感十足的声音——
「你这个混蛋是打算做什么。」
上下川闻声转头过去,只见一个浑身黑的小个子站在空旷的街道上。
那是比蓝波还小的小婴儿,里包恩,但长年在黑暗中摸爬滚打的上下川很清楚——这个婴儿不普通。
不过,婴儿就是婴儿,再厉害也打不过大人,上下川心中不屑地鄙视了一下,就道:「给大爷语气放尊重点,没断奶的小子。」
里包恩沉默着压了压帽檐,他一早就知道蓝波睡着了,而且下药的人正是面前这个一脸胡茬的男人,那歪斜的笑容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他声音又压低几分道:「放开他。」
「命令我?凭你?」上下川睁大了双眼,接着捧腹大笑起来,「拜托,你能那我怎样?今天啊,你小子和他——都不用回去了。」
上下川说完,脸上的笑意又扭曲乖张几分,毫不胆怯地拖着酣睡中的蓝波向里包恩靠近过去。
『砰——』
简洁有力,短促的声音一瞬爆发。
子弹就落在上下川刚落下的左脚前的一毫厘之处。
「这是警告,我最后再说一遍——放开蓝波,然后给我滚。」
上下川刚才的发言要表达什么再明显不过,里包恩与泽田不同,他没有那种大慈大悲的怜悯之心,更不会对敌人施以善意——尤其是对己方没有助力的敌人。
身为杀手的他,这种同情早就抛却了,如果不是与泽田相遇,这里所有的人恐怕都已经成为枪下鬼了吧。
所以,如果让自己人受到伤害,就等于在他“世界第一杀手”的名号上抹黑,这可不是能被容忍的。
「等、等等!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