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人担心莲子担心的日夜不安,此时的莲子,拍拍仍然惊险未定、砰砰乱跳的心。
刚刚她确实以为自己这回死定了,可谁料那根棍只是胡乱在花生秧里拍了几下,便抽了回去。
幸好堆在二人身上的花生秧足够厚,要不还真是逃脱不了。
莲子觉得那群人应该是走远了,这才从一堆花生秧里爬出来。但是她仍然不敢去敲这家的门,怕敲门的响动会让尚未走远的那群人听见。
因此,她仍是拉着小香继续跑。
往前跑了不远,又遇到一个巷子口,莲子毫不犹豫地拐了进去。可谁料,就在这条巷子的另一个巷口,正有另一群举着火把的人迎面而来。
她看见了他们,他们自然也看见了她们。
“在那里,快追!”有人一声大喊,
好在莲子此时还算是稳住了心神,拉着小香转头就跑,拐进了刚才走的那条巷子。
这一晚上的折腾,又是劳累又是惊吓的,莲子早已经筋疲力尽,就在她觉的自己混身没有一丝气力,再也跑不动的时候,忽然看见前方有个白影。
那个白影看起来,像是个白色的身影,在漆黑的夜里悠悠地走着。
莲子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拼尽了身上最后几分气力,向那个白影跑去。
可谁料,白色的身影竟转了个弯,进了一户人家。
莲子心道:“这是最后的机会,错过就再没了。”
她不管小香是否还跑得动,只是拉着她,一个劲儿地往前跑,总算是在两扇门闭上之前,跳了进去。
“您救救我们吧,后面有坏人在追我们。”莲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抱住那人的腿,央求道,虽上气不接下气,但是仍吐字清晰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厚厚的酬金的。”
那身穿白裳的人刚要关门,谁料竟被两个小姑娘闯了进来,还抱着她的腿说了这么一番莫名其妙的话。
他刚要甩开那双抱住他的烦人的手,可谁料低头一看,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莲子?”他试探地问道。
莲子此时虽然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但是头脑十分清醒,听到这人竟喊出了她的名字,忙抬头看去。
谁料不看不打紧,这一看,竟突然哭了起来。
或许,这就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竟然在以为自己的穿越人生要玩完的时候,遇上了让她能起死回生的事儿。她此时抱着的人,竟然是宁卿。
而此时,火光越来越近,脚步声越来越近。
宁卿忙将大门关上,带着两个姑娘进了屋。
莲子坐在椅子上哭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地止了声。
宁卿也不说话,只是给两位姑娘倒了水,让她们先哭完。
小香见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成竹在胸的莲子此时竟哭了起来,也是再也忍不住了,跟着掉起了眼泪。
莲子停止啜泣,用宁卿给的早已湿透了的帕子擦擦红肿的双眼,看向宁卿道:“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我母亲的旧居,过来看一看。”
莲子这才仔细看了看这房子,虽是坐落于民居之后,但是院子里遍植花木,窗下还有一丛翠竹。这屋中的摆设,也是随意中透着精巧,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家的院子。
她正四下里看着,又听宁卿道:“你怎么在这里?又为何被人追?”
莲子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心情,将自己的遭遇和他说了。
宁卿听完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想必是吓坏了吧,这么小的孩子。能做到这样,就已经超出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不知多少倍了。
突然,她刚刚看见自己,竟突然哭了起来的样子又闯入他的脑海。原来,她也是会哭的。
自打和莲子接触以来,她就像个迷一样,做了太多让宁卿感觉不可思议,不该是她这个年龄的孩子该做的事儿。
其实,她还只是个孩子。
宁卿心道,却突然觉的,自己的心像是突然变得柔软异常。
问了问宁卿,莲子才知道,这个地方是临江府,要是从苍山镇过来的话,就算是快马加鞭,也要走上一天一夜。
这该死的刘土根,竟然把她卖到这么远的地方。
莲子在心中少不得又咒骂了刘土根一番,思量着回去后一定要去报官,最好是让他在牢里这辈子出不来,再也不能祸害别的姑娘。
宁卿将也住在这个院子里的一个嬷嬷喊了起来,让她给两位姑娘准备些吃的。
晚饭虽然在杏花楼吃过了,但是这晚上跑了这么多的路,也早已消化完了,腹中饥肠辘辘。
莲子吃了一碗小米粥和两个小包子,小香也吃了些,二人便去了西屋休息。
这么长时间以来,莲子虽然说服了自己静待时机、静观其变,但是哪里能不忧心?每日都是提心吊胆的,睡觉更是睡不安稳。
这下好了,遇上了宁卿,便是彻底得安全了,总算能睡个踏实觉了。
小香知道收留她们的这人是和莲子认识的,便也放了心,沉沉地睡了过去。
此时宁卿躺在床上,确实了无睡意。
他此次是来外祖家看望外祖,顺便办点事儿,住在母亲以前养病居住的旧居里,谁料竟碰上了逃难的莲子。
来这里快半个月了,本来打算明日启程回去的。他来的时候,苍山镇上戒备很严,出城的时候颇费了一番麻烦,只听说是在找人。现在联想一番,只怕当初找的,就是莲子了。
他只穿着月白中衣的身影在黑暗中翻了个身,拉过以前母亲的被子盖上,长长的羽睫合在一起,像是停在花朵上栖息的蝴蝶。
次日,莲子直睡到日山三竿才醒过来,宁卿也没有叫她,只是等着她自然醒来。
“起这么早啊。”莲子出了西屋就看到宁卿站在院子里,拿着一个喷壶在浇一盆金丝菊花。
几粒沙土粘上他白色的衣摆,使得他竟添了几分人气儿。
他回头见莲子起来了,微微一笑道:“快去准备准备吃饭了。”
他的笑容如秋日朝阳般绚烂,莲子忙不迭地点头,一溜烟地去了井边洗脸。
刚刚小香还问她啥时候能回去,她没出过门的,突然失踪这么长时间,爹娘肯定急坏了。
莲子也是如此思量,便向宁卿问道:“咱啥时候回啊?”
宁卿将口中的食物咽下,道:“本来打算今天的。”
莲子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起得这么晚,今日是肯定不能走了。同时心中又埋怨:“这个宁卿也真是的,今日要走也不早点叫醒我。”
吃过早饭之后,宁卿和往常一样,又出去了一趟,留莲子和小香在家里,和家里的那位嬷嬷说话。
说过几句话莲子才得知,原来这嬷嬷竟是以前宁卿母亲身边的婆子,难怪宁卿对她客客气气的,十分照顾。
一直到傍晚十分,宁卿才回来,和莲子一起吃过晚饭,又闲聊了会儿,各自去歇息。
莲子来的时候啥都没带,此时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只需要好好儿地睡上一觉,明日一早起来,和宁卿一起回去苍山镇就行了。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爹娘姐姐,还有苏可言、虎子和张子贺,她的心中就说不出的兴奋和激动。
日子总会越过越好 第一百章 回家
夜晚投宿客栈,马车疾行了两日,在第二日的傍晚时分,到了苍山镇上。
俗话说“近乡情更怯”,莲子算是感受到了。既想赶紧回家,去见她关心的人,那些爱她,她也爱着的人,又害怕见到他们之后,自己会扑过去痛哭不止。
在镇上,马车停在小香家门口,将她放下,便走了。在门开的刹那,莲子听到小香喊爹娘的声音,以及妇人嚎啕大哭的声音。
小香临走的时候笑着向莲子道:“你来找我玩,我有机会也去你家看看你种的苜蓿。”
莲子瞅瞅手中拿着的小半个布口袋,里面装着的是苜蓿草的种子。
她路上见有农户在撒种,并且还不是麦子种。好奇心以及敬业精神催促着莲子过去看了一看,谁料竟得知那农户撒的竟是苜蓿种子。
这临江府的气候并不比苍山那边暖和上多少,既然苜蓿草能在这里种植,那就很可能也能在她家种植。这么想着,莲子便要向那农户买上一些种子。
那农户将剩下的所有种子都给了莲子,宁卿付了钱,这才上车继续前行。
一路上,莲子都在和宁卿还有小香讲这苜蓿草。不但可以肥地,还可以做饲料,是特别大公无私的一种不是庄稼的庄稼。
小香早就听得不耐烦,趴在车窗边上,看着沿途的风景。
而宁卿则是带着微笑,静静地听她讲这苜蓿草。
宁卿的马车直接带着莲子到了家门口。
马车声渐近,杨氏此时正在井边淘米,听到声音,以为是苏可言回来了。
他前些日子为了能快一些,一直骑马,然而毕竟骑术还不太精,有一次从马上摔了下来,伤到了脚踝骨,这才改坐马车。
那三个孩子每日晚上都会在家里吃饭,杨氏也心疼他们,连院试都没去考。就算她再担心莲子,也不能薄待了这三个孩子。因此,每日尽自己最大的能耐,做些可口的饭菜。
她多么希望有一天,莲子回来了,能再吃到她做的饭。
只是——
那么多天过去了,虽然苏可言仍然在四处找着,但是杨氏心里也明白,哪里是这么好找的?
正在她叹息间,忽听门外有人喊。
“娘,我回来了。”
杨氏以为自己又幻听了,自从莲子失踪以来,她便常常听到耳边像是有莲子的声音。但是循声找去,又伤心非常。
莲子竟见杨氏没反应,一个不好的念头突然涌上心头,她别再是思念自己过度,神智不清楚了。
这么一想,莲子往前奔去,一把抱住坐在井边的杨氏,哭道:“娘,娘你咋了?我是莲子啊,我回来了。”
不但听到,而且还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杨氏回过神来,转回身,那眼泪立马像是奔腾的小溪,止也止不住。
“闺女啊,你可总算回来了,是要娘死啊!”杨氏一把搂住莲子,嚎啕大哭起来。
屋里的人听到动静,忙出来看,待看到了真的莲子,活的莲子,却都一个个不敢上前。
母女俩抱头痛哭一场,总算是哭完了之后,莲子从杨氏怀中转头,见旁边竟站着一圈的人。
从没见过自家老爹哭的,此时也是热泪盈眶。而大姐谷子二姐豆子,正拿着帕子拭泪,三姐栗子,脸上眼泪鼻涕挂了一道又一道,看得莲子想哭又想笑。
还有虎子,也拿衣袖抹了把眼泪。就连张子贺那傲娇小孩,也连连眨眼,抑制着眼眶里的泪水,不让滑下。
笑话,要是被这丫头片子看到他哭了,以后还不嘲笑死他?
莲子抽噎一声,突然一笑,奔过去,张开双臂,将他们能抱几人便抱几人。
苏可言下了马车之后,见到的就是这么一番场景,一堆人围在一起,又哭又笑的,而中间那个小小的身影,竟然让他再次眨了眨眼,生怕自己看错了。
莲子听到马车行驶的声音,看见苏可言来了。下意识地跑了过去,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口中喊道:“可言哥哥”,声音竟是微微的哽咽。
苏可言如今还没开始拔个儿,但是身高仍然比莲子高上不少,莲子踮着脚尖,才能搂住他的脖颈。
苏可言也抱住她,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地搅动一样,想哭,但就是哭不出来。这种感觉,竟比哭泣更要难受上千倍百倍。他只感觉,像是重新获得了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霎时间,这些日子的辛苦奔波,被母亲祖母责骂,所有所有的委屈,都在这刹那间烟消云散。
只要她回来就好,只要她回来就好。
搂住苏可言的手臂,突然在他背上和肩头捏了捏。
苏可言本就身材消瘦,没想到这几日不见,竟瘦的皮包骨头。
不行,一定要好好补补。
莲子心中想着,从苏可言肩头抬起头,道:“以后天天给你炖排骨。”
她说着话,腿上没留意,碰了苏可言一下,顿时见他眉头微皱,脚下也一个趔趄,这才艰难站住。
“小心着点,你可言哥哥脚上受伤了。”杨氏忙道。
莲子低头看苏可言的脚,盖在月白色直缀下,并不曾看出异样。
她蹲下身子,作势要掀开他的衣角。
“没事儿,只是扭了一下,不碍事的。”苏可言忙退后一步,说道。
但是莲子哪里是他说没事就不看的性格,当即又向前一步,掀开他的衣角。
只见他的左脚脚踝处,肿的像馒头一样。
“还说没事?”莲子瞪他一眼,搀着他向堂屋走去。
其实本来确实只是扭伤了,但是刚才见门口停着辆马车,以为出了啥事,急着过来看看。下车的时候一时心急,又扭了一下,瞬间火烧火燎得疼。才一霎的功夫,就肿了起来。
“在我家吃饭吧。”莲子回头,冲一直静静站在一边的宁卿笑道。
全家人这才注意到宁卿。
好像,是他把莲子送回来的。不管怎么说,又帮了他们家一个忙,该好好谢谢的。
“是啊,留家里吃饭吧。”杨氏和刘景仁都说道。
宁卿微微一笑:“不了,家里还有点事儿,得赶紧回去。”说着,转身出了门,上了自己的马车。
一家人又忙送出门去,见挽留不住,只得道了谢,请他有空一定要来家里吃饭。
宁卿只是微笑着道了声:“好啊”,便示意车夫赶车。
车夫掉转了车头,一挥马鞭,马儿便奔了起来。
“这是谁啊?”虎子向一边的张子贺问道。
张子贺抱臂,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宁卿,本届解元。”
虎子“哦”了一声,张子贺则在心里不屑道:“长得这么娘娘腔。”
苏可言看着宁卿的马车远去,只觉得心里有些复杂的,说不上来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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