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报答我的时候了,你竟然推三阻四的。”
苏老夫人这番话,这是故意说的,她早就看出来了,李淑兰对苏可言并非无意,只要是有意的话,那就好办多了。
“老太太您这么说,当真是让淑兰无地自容了。”她说道,但是答应的话,哪里是这么容易就要说出口的?
苏老夫人又拉着她的手,问道:“那你说你答应不答应吧?”
李淑兰犹豫了会儿,这才道:“淑兰的命是老太太给的,既然如今老太太用得上,那我一定会倾心报答。”
这话,那就是答应了。
苏老夫人的嘴角的笑意也慢慢地扩大。
但是只是一瞬间,她的眉角又带上了愁容:“你也知道,言哥儿如今这情况,不好弄啊。”
苏老夫人叹息一声。
李淑兰自然是知道,要想阻止苏可言和莲子在一起,只怕还是要费上一番波折。
“淑兰,你有什么主意没有?”苏老夫人看向李淑兰问道。
李淑兰想了想,看向苏老夫人,十分郑重地问道:“老太太,您是真心想把淑兰嫁给哥哥的吗?不是哄着淑兰玩的吧?”
苏老夫人嗔怪道:“瞧你说的,我啥时候哄着你玩过了?”
“那就好”,李淑兰笑道,“我想想法子试试吧,但是如果我不成功的话,老太太可一定要疼惜我。”
苏老夫人看着她双目湿润,水气氤氲的样子,心里就软了下来:“那是自然了。”
李淑兰这才舒了口气,伺候苏老夫人睡下来,这才出了房间。
事情变的太快,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她本来还在为这事发愁,就算是成功阻止了莲子,只怕苏老夫人也不会接受她。但是没想到,这个最大的难题,竟然解决了。剩下的,自然都不在话下。
而此时,莲子正在灯下,绣着一个荷包。
今儿白天的时候,她看见了苏可言身上带着的荷包,问了问他,知道是苏可心帮他绣的,但是莲子心中仍不觉有些吃味。
于是,苏可言便调侃了一句,“那就你来给我绣一个吧,我一定天天戴着”。
莲子当时一定是昏了头,竟然答应了。
她小时候跟着杨氏学做针线,但是没学上几天,便扔到一边去了。后来杨氏见她的心的确不在这上面,便也不再为难她了。是以,到了如今,莲子做的针线,还是歪歪扭扭的。
不过,莲子此时却是幸福的,就算自己做的再丑,但是只要他不嫌弃,只要他视若珍宝,她就满足了,她就会感到很幸福。
但是,她完全不知道,一场阴谋,正在渐渐地向她靠近。
第二日,苏可言还是如同往日一样,下了学便去看莲子,之后便是去苏老夫人的院子里吃饭。
但是,正他当走进苏老夫人的院子不久,便听见有人唤他。
“哥哥”,李淑兰从一丛湘妃竹后面走了出来。
苏可言本就不喜欢她,此时自然也是不愿意和她多说。
“哥哥,你听我说一句话。”李淑兰见他要走,忙说道。
苏可言闻言,便稍稍停下了脚步,看着她。
“哥哥,我说句话,你这几日一直冷着脸,老太太心里着实不好受。你也就别再和老太太闹别扭了,你放心,你和莲子妹妹的事儿,我会从中给帮帮忙的,老太太那边,只要瞅着机会,我就会劝她一劝。”李淑兰说道。
苏可言听她这样说,自然是不好再说拒绝的话,但是也没怎么上心,只是淡淡地说了句:“那真是谢谢了。”
到了饭桌上,李淑兰给苏老夫人布菜,将她面前的碗里堆满了她爱吃的菜。
“老太太,您可一定要尝尝这个小黄瓜,鲜着呢,也不知道是怎么种出来的,就是和一般吃到的不一样。”李淑兰说着,夹起一大筷子的黄瓜,添到苏老夫人的碗里。
她见苏老夫人吃得开心,于是又道:“要说这莲子妹妹啊,可当真是难得的竟是能想出别人想不出的法子。不过这倒也是便宜了我们了,要不然,大冬天的,新鲜蔬菜,我们也只是想想罢了。”
苏可言听她竟然在这个时候,不但不避讳,倒说起了莲子的好话,不禁向她投去了感激的一瞥。不管她以前如何,不管他以前有多么不喜欢她,但是此时,她帮了他是事实。
苏可言感激的目光,自然是没有逃过苏老夫人伶俐的眼睛。但是她马上,又换上了一副严肃冰冷的神请。
“吃着饭呢,提这个事干嘛?”苏老夫人不悦地喝了李淑兰一句。
李淑兰闻言,便不再说话,低头吃饭。
苏可言心中更加不好过,祖母还是不肯接受莲子。他心中都有些怀疑了,此事到底还要闹多久?就这么僵持着,结果到底又会如何?
从此之后,苏可言经常地看见或是听别人说起,李淑兰时常地为莲子说好话,也是时常地说自己若是娶了莲子,会是多么的好。但是毫无意外,每次都是被祖母给喝止住了。
一次两次倒还好说,但是一直这样,苏可言的心中就起了些变化。明知道会惹来祖母的不高兴,但是她却乐此不疲,看来,此次他真是错怪她了。
慢慢的,时间长了,李淑兰轻而易举地取得了苏可言的信任。
只是这还不够,要有进一步的计划,必须要再努力一点才是。
这日,李淑兰出门一趟,到了药铺子,说是家里有人发热,要抓点平常常用的药。
像这些治头疼脑热的药,药铺里一般都是常备的,也无需抓药,只需问了病症,拿回去吃了就是了。
李淑兰拿了足足够吃六七天的药,从药铺里出来。
但是,她才走了几步,感觉像是有个人在她后面跟着她一样。
她天生敏感,遇到这种情况,自然是十二分的小心。
到了一个小巷子,李淑兰左拐右拐,突然隐藏了起来。
果不其然,在她隐藏了起来之后,便见一个身着黑衣的高大男子出现了。
由于离得远,李淑兰并没有十分看清他的脸,但是看这身形,她又隐隐地觉得,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阁下一直跟着小女子,是有什么事吗?”李淑兰突然走出来说道。
这里四处无人,但是李淑兰却觉得,这个身影熟悉,又隐隐地觉得应该不是害她的人,这才走了出来。
来人一看被发现了,并没有马上逃跑,更没有对李淑兰不利,只是转了个身。
更让李淑兰惊讶的是,他竟然冲着她跪了下来。
“属下来迟,请小姐恕罪。”那人说道。
李淑兰心中懵了,这人到底是谁?
“你是?”李淑兰问道。
那人这才抬起头来,李淑兰一看他的样貌,瞬间有种想哭的冲动,她拼尽了全力,这才将泪水忍了下来。
“你不是跟着父亲去了吗?怎么如今竟然回来了?”李淑兰问道,虽然她极力地忍着,但是此时,声音仍然是有些哽咽。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墨的贴身护卫,名唤陈华。
当初她家遭巨变的时候,父亲被流放,这个陈华一心护主,便跟着一起去了。谁料,此时,他竟然回来了。难道,是父亲出事了?
李淑兰的心中不由得冷了起来。
“小姐别担心,大人好的很”,陈华说道,“如今皇帝病重,太子谋反之心昭然若揭,再等不了多久,必是三皇子即位,大人回归,指日可待了。”
当初李墨刚刚被流放的时候,就连押送的差役,都以为他完蛋了,一路上苦头自然是吃了不少。但是一听说了京中的消息,这些人精似的人,知道变了风向,哪里敢再对李墨无礼?一个个地争抢着伺候着。因此,陈华这才放下了心,听了李墨的嘱咐,先回来寻找李淑兰母女,让她们暂时先忍耐一下,用不了多少时候,便可以回家了。
日子总会越过越好 第二百六十八章 因爱
这一年以来,她步步为营,处心积虑,就为了过个平安稳定的日子,这些,都值了。
只是,母亲再也回不来了。
想到这个,李淑兰再也忍不住,泪水汹涌而出。
娘,你看到了吗?爹爹要回来了,爹爹要回来了,咱们又可以回家了。
李淑兰擦干眼泪,将母亲过世的消息告诉了陈华,让他转告父亲,又说了自己如今在苍山的苏家,一家人待她都很好,让父亲不要挂心。
说完之后,陈华又告诉李淑兰,让她先耐心地等待,等到李墨一回京,便会派人来接她。
陈华离开了之后,李淑兰站在那个地方,泪水再一次汹涌而出。
忍了这么久,总算是要出头了。
她看着手中的药包,突然抬起手,想将它狠狠地扔出去。
现在不和以前一样了,她又是千金小姐,哪里用得着再处心积虑,看着别人的脸色过活。到时候,还不是她说怎么样,就可以让苏家怎么样。
苏慕安只是个小小的五品地方官,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但是,就在她要扔出去的瞬间,她仿佛看到了苏可言那明媚如朝阳般的眼眸,就那么看着她,看得她的心里暖洋洋起来。
苏可言对她一直是不冷不热,但是不知为何,也不知是在什么时候,她竟然将芳心丢下。等到发觉的时候,早已经晚了,她想回去寻找,但是又如何能找的到?
她擦擦眼泪,将手中的药包抱在怀里,宛如抱着一件世间珍宝。
就在这一刹那,她想通了,她不能放弃自己的计划。
是的,她很快又会变成人人羡慕的千金小姐,到时候她要什么有什么,想要什么样的男人,自然是可以随便挑。但是,心既然已经丢了,她又该如何?
唯一能做的,只有顺着自己的心走。丢在哪里了,就停在哪里。
苏可言博学多才,只要是有了父亲从中相帮,不愁今后没有大造化。并且,如此一来,他必定会感念于父亲,对她,自然会一心一意。
李淑兰明白,这一切,她的决定,只是因为爱。
因为爱,她变得放不下。
因为爱,她变得洒脱不起来。
回到房间之后,李淑兰将药包打开,从其中挑挑拣拣,将白色的小碎粒全都挑了出来,又用茶杯磨碎了,拿纸包了起来。
下午的时候,苏可言又来了。
“给你。”莲子将一个白色的,能看出是个荷包样子的东西,塞到苏可言的手中。
苏可言接过来一看,嘴角飘上了一抹笑。
他那日真的只是随便说说罢了,没想到,她竟然真做了,并且还做的如此快。
只是,这真的是个荷包吗?闻起来倒挺香的,只是这上面绣的,一根根的是什么?
莲子见苏可言笑,以为是笑话她做的不好,一把将他手中的荷包夺了过去,重重地掷在地上。
苏可言见她生气了,忙将被她扔下的荷包捡了起来,说道:“好端端的东西,怎么非要扔了呢?”
莲子道:“我知道我做不好,那还是不要了吧,省的你戴出去丢人现眼。”
苏可言闻言,笑道:“丢人现眼那也是我的事儿,只要我愿意就行。”她说着这话,仔细地端详了这个荷包,见白色丝缎作底,上面用墨绿的线绣着几根竹子。
可以看出,她想绣的是风中的竹子,但是因为功夫实在是不到家,看上去,乱七八糟的,就像是歪歪扭扭的小树枝一样。
苏可言自然是不能说不好,并且,她肯花费时间给他做这个,他心中已经是十分感激了。
竟然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做好了,想必是日夜地都在做吧。不知她有没有睡好?想起这些,苏可言心中免不得又是一阵心疼。
莲子见他毫不嫌弃,直接将腰上戴着的那个荷包解了下来,挂上了这一个,心中自然是说不出的感动。
不过她仔细端详端详,觉得还是不妥。
“咋了?”苏可言问道,腰上的荷包早已被她一把揪了下来。
莲子说道:“要是你戴了出去,被别人看见了,问是谁做的,你说是我做的,那可不就丢人丢大了?”
苏可文闻言浅笑,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你说怎么办?”
莲子想了想,说道:“要不这样吧,你就随身带着,装在身上就行了,别戴出来了。”
苏可言点点头,从她手中将荷包拿了过来,装进了怀里。
莲子心中也是十分郁闷,她知道她针线活做的不好,但是没有想到的是,竟然差到了如此地步。
看来,真的得抽出点空闲,到栗子那边好好地去学习学习。
莲子正在为这件事苦恼,栗子那边,此刻同样过得不开心。
“妹妹,现在衣裳做好了吗?”一个身穿粉绿色绸缎夹袄,外面罩着银鼠缂丝撒花褙子的妇人问道。
不是别人,正是刘晓暖。
栗子此刻正在做衣裳,如今已经是正月底,春装已经摆在铺子里了,这段日子正好是订单最多的时候,她哪里有时间和她闲聊去?
要说这刘晓暖,也是烦人的很,自从去年得知了这“锦绣坊”是栗子开的之后,三不五时地过来看上一看。
说的好听了,是来看看栗子,叙叙姐妹情分,但是她哪次来,不都是让她给做衣裳的?一套还不够,有时候还要好几套,真拿铺子当自己家的了。
起初栗子也理解她的处境,给人做妾的,定然是受了太太的指使,不好拒绝。栗子顾念着到底是堂姐妹,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绝,这才帮她做了几回。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变本加厉了起来,不但让她给做衣裳,还让她将每季的第一批衣裳给她送到府里去。
本来嘛,第一批衣裳,就是为了打广告的,只要她愿意,给她送去也未尝不可。但是想起她以前对自己,对自己家人的那个样子,栗子就觉得心中不爽。并且,这第一批衣裳,也不是乱送,更不是谁想要就能要到的。
像是宁家二太太这种在城里整个贵妇圈子里并不太出挑的太太,如果也给她送了,其他的夫人们必定会觉得自己的待遇与她一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