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御轩可不想之前那种惊心动魄的状况再次发生。
孟达领了命,极快地速度闪离了书房。
御轩又捧起桌上那叠资料,却没有心思再看。脑中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统统过滤了一遍,发现那庄妃在青青身上下的功夫还真不少,又是手链儿,又是吊坠儿的,是不是有点儿太过上心了?
若说真跟庄妃有关,这似乎又说不过去。毕竟百里家族的怪相由来已久,这庄妃跟母后明争暗斗也才十来年的功夫。怎能将百里一族的怪相套到庄妃头上?再者,那庄妃往常根本就不可能将精力放在青青身上,庄妃开始关注青青,也就在母后提议让他迎娶青青那时。算来,总共也就几月光景,这跟百里家族的悲惨遭时间并不对称。
这头,御轩还在琢磨着,门外又响起了叩门声。
“进来!”
很快,秦羽推开门,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没有什么虚礼奉承,直奔主题:“殿下,皇上在御书房龙颜震怒,召你过去训话。”
“训话?”父皇可真是变得强硬了。
将手上捧着的资料谨慎地揣进袖中,御轩去了御书房。
还在门外,便听到皇帝在里面又是摔奏折,又是吆喝骂奴才,看样子是真的气得不轻。
“父皇。”淡淡地唤了一声,御轩在皇帝跟前三步开外停下。
皇帝面红耳赤,张口咆哮:“你说你,做的是什么事?朕将那么大件命案交给你,你到县衙闲晃一遍就算了?你将百姓当成什么了?”
“儿臣有要事,先回了趟太子宫,并非将县衙之事置之不理。”御轩不卑不亢地道。算起来,他这语调根本不算是道歉,更是跟请罪沾不上边儿。他只是在陈述事实。
皇帝听了,勃然大怒,声音几度拔高:“要事?要事就是跟青丫头回宫缠绵?”
“父皇,您矢言了。”御轩不喜欢皇帝那口吻,在他看来,父皇这样说,有贬低他,也贬低青青的意味。什么“缠绵”,他只是抱青青回宫诊病而已。不知道又是谁在父皇面前嚼舌根,竟生生将正儿八经的事情传得那么不堪!他御轩再怎么张狂不羁,也不会糊涂到撇下重要的命案而躲回温柔乡缠绵的地步。
皇帝见儿子的气势比自己还盛气凌人,便愈发地火冒三丈:“你在教训朕?”
“父皇若只是想训斥儿臣一番,那儿臣已然领受。儿臣还有要事在身,便不陪父皇了。”说罢,御轩迈步就准备离开。
皇帝气得浑身发抖,怒喝道:“朕何曾让你退下了?”
话落,御轩离开的脚步更快了。
皇帝越发恼火,又吼道:“你给朕站住!朕没让你走,你敢走,就是抗旨!”
抗旨?他抗旨的次数还少?若不是他常抗旨,早死不知道多少回了。御轩不屑地在心中嗤声道。不过,他还是转过身来,果真站在那里,没有再挑衅君威。
皇帝见御轩听了话,终于松口气,他还真怕这小兔崽子不听完他的话就开跑。要知道,找这小兔崽子来一回,并不是那么容易的。这小子,行事不易让人捉摸。
有时感觉,他挺“孝顺”听话,可大多时候,又表现得格外强硬不羁。这听话,与叛逆之间,没有明确的界限。
是以,皇帝摸不透这个儿子几时会服从君命,又几时会桀骜不驯。好像一切都凭这小兔崽子的意愿来,别人根本干涉不了他。
适才,皇帝本想借着“龙颜大怒”先震住御轩,而后再话赶话逼着御轩不得不按照自己的布局走。哪晓得,他酝酿了多时的“怒火”丝毫没有震住儿子,倒是震他自己现在脑袋昏沉。
罢了,现在闹骚也发完了,该谈正事了。
“听说青丫头在县衙晕倒,现在可好些了?”皇帝明知故问。对于太子宫的动向,想必他比谁都清楚,青青什么时候醒来,太医们所下的结局,他指定了若指掌。
说到青青,御轩那双深若寒潭的眸子里闪过几许戒备,后平静地回道:“并无大碍,想来是天气热,中了暑,休息一阵便可。”
“这便是你的不对。青丫头是个弱女子,你出去查案就好生查案,带上她去那种男人堆里作甚?也亏得她要往外跑,这只是中暑倒也罢了,若遇上歹人,看你如何向百里丞相交代!”皇帝“噼噼啪啪”地来一通训斥,言辞间对青青多有关心,紧接着,又赶在御轩出声前抢道:“日后别带她去宫外,她现在是太子妃,未来的皇后,不好生熟悉熟悉皇宫,以后如何管理后宫?”
原来,父皇今儿是存了这份儿心?御轩算是明白了。
“父皇母后身康体健,管理后宫这事还落不到青青头上。待日子一长,她慢慢习惯了宫里,再让她去母后那里学习也不晚。当下儿臣和青青真是新婚燕尔,自然希望时刻在一起,父皇应该能够理解才对。”御轩见皇帝缓和了语气,他也跟着将话音放软,没有之前那样针锋相对。
皇帝犹不放弃:“你查案要紧,哪有精力管她?她在你身边,岂不碍手碍脚?你且好生将案子结了,等册立太子的大典一过,你们小夫妻想怎么腻在一起,朕都不过问。现在可不行,你岂能将全城百姓丢在一边儿,跟青丫头儿女情长?”
“父皇放心,即便青青在儿臣身边,儿臣也不会因小失大。父皇若没什么吩咐,儿臣查案去了。”说罢,御轩果真走了。
皇帝扬起手,本来是准备招呼御轩留步。当下,见儿子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便直接闪人,他那高扬在半空中的手臂,半晌才想起来要放下。
这个儿子,越发地不受约束了。皇帝感到一阵无力。
皇帝在御轩的身上受了气,没处宣泄,习惯性地去了月清宫,那里是他灭火的好去处。
此刻,庄妃也没闲着,在自己的寝宫里踱来踱去,攥着手里的丝巾扯啊扯,心里那个急啊。
“那孟达秦羽二人都查到独孤九成的身上了,再查下去,天都要翻了。快,赶紧再飞鸽传书给魔煞门,令他们加紧计划。”庄妃像个陀螺似的,团团转,一脸愁绪,嘴上飞快地吩咐道。
月琴适时提醒:“娘娘,那百里青青一直在御轩身边儿,魔煞门即便要下手也难啊。您还是快想想辙,怎么将那两人分开才好。”
“你道我不想吗?可那御轩也着实奇了怪了,往常身边儿不喜欢带人,这会儿走哪里都将百里那丫头捎上。也不知道皇上那边儿怎么样了,若是皇上能将百里丫头留在宫里,本宫也就落下了心头大石。”庄妃抱着很大的希望。
哪晓得,天不遂人愿……
“不用等了,那丫头又跟太子出宫去了。”皇帝的声音,一听就很低落,还有点儿愤怒。
庄妃赫然转身,张口就想撒泼耍混,可一见皇帝臭着一张脸,只得将愤懑咽回了肚子里。
镇定下来,她轻移莲步,缓缓地朝皇帝走去,并温柔地挽住皇帝的胳膊,细声细气,满是关切地道:“那小子又给您气受了?其实依臣妾看来,您就别再瞻前顾后了。不然总这么放任那小子,他迟早爬到您头上拉屎。要依臣妾说,这往后啊,他但凡犯上顶撞,你治他个犯上之罪,看他还能怎样?”
“头发长,见识短。要这么简单,朕还忍到现在?”皇帝越发地闷了,吹胡子瞪眼,吆喝庄妃:“给你朕沏壶茶,朕跟那小兔崽子闹了一阵,现在口干舌燥,渴得很。”
庄妃朝一旁侍候着的月琴拂了拂袖。月琴赶紧去内室沏了茶端出来。
庄妃接过茶壶,倒了杯茶水,还细心地用嘴吹了会儿,估计茶凉了才端给皇帝。
皇帝接过茶杯,一饮而尽,而后不爽地将那昂贵的白玉茶杯重重摔在地上,玉碎满地。
良久,等皇帝平静下来,庄妃才问及:“御轩是自个儿带着百里那丫头出宫的?孟达和秦羽可在?”
“朕怎会知晓?你当朕是那小子的跟班儿?”皇帝耷拉着脸,皱着眉头,十分不爽感。
庄妃用轻笑声缓和气氛,试图感染皇帝,令其不再那么烦闷。
过了小半会儿,皇帝终于冷静下来,吁了口闷气,问道:“你不是找魔煞门了,为何迟迟没有动静?”
“臣妾不是让您出面支走御轩,将百里那丫头单独留在宫里?这便是魔煞门出面的条件。不然,您以为臣妾会这么为难您么?”庄妃娇嗔道。
一说到这个,皇帝有立刻想到之前在御书房和儿子的暗战,脸色随即便黑了下来。
庄妃很识时务,将皇帝没有兴致,赶紧岔开皇帝,摆着撩人的姿势勾他,两人很快便去榻上温存起来。
月琴原本要进来禀报要事,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调笑声,便没敢敲门,乖乖地退了下去。
﹍﹍﹍﹍﹍
话说,青青总觉得御轩的表情有异,估摸着他知道点儿什么。可是他就是绝口不提,任凭她如何旁敲侧击都没有用。甚至,连秦羽和孟达二人都守口如瓶,这让青青不得不另寻他招儿。
好吧,就以那串诡异的象牙手镯开始。
于是,青青拿着手镯和宝石吊坠儿来了月清宫,远远儿地见庄妃的贴身宫女坐在庭院打瞌睡。
这月琴乃是庄妃身前的头等宫女,从来都是跟在庄妃身边儿不离开的,这会子偷懒打瞌睡?青青稍稍在心中分析了一下,便觉得事情甚为蹊跷。于是,她压低了脚步声绕过月琴,悄悄往庄妃的寝宫去了。
这什么声音?怎么听起来怪……
青青正在迟疑,一浪尖叫便如雷贯耳。
终于知道那是什么了……青青好生难为情,真是无力极了。她运气可真好,一来竟撞上这么骇人的事情。一听那里面传来的粗喘声,青青直觉自己脸上滚烫。
毕竟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子嘛,观战似乎有点儿太惊世骇俗了。所以她准备撤离,可步子都还没迈开,里面传来一句话成功留住了她欲远去的脚步。
只听得,里面皇帝问道:“朕不是让你先别轻举妄动么?你私下里背着朕与独孤九成联络,岂非要坏朕大事?”
“皇上放心,臣妾知道轻重,断然不会乱来。”庄妃保证道。
男人嘛,一吃饱喝足,心情自然就好了许多。皇帝就没指望庄妃会多么的听话,这会儿也就顺便提提,嘴上数落数落她而已。
很快,他便跳过了这个话题,又问道:“朕倒是好奇,你既然能够唤得动独孤九成,为何只是让他出面将那丫头吓唬一番,而不直接让他作法收了那丫头?以你的心思,不是很想置那丫头于死地?”
庄妃贼兮兮地一笑,半遮半掩地回道:“这不是没有皇上您的旨意,臣妾不敢擅作主张吗?”
“你自作主张的事还少?”皇帝为此,直接不信,而后拉下脸,用锋利的目光逼迫庄妃说实话。
庄妃这才举手投降,颇有些郁闷地道:“您说得对,其实臣妾也早想那么做的。不过那独孤九成没那么大本事,说什么那丫头身边阳气太盛,下不了手。”
“阳气太盛?”皇帝琢磨一下,喃喃道:“这倒也是,丞相府有三公子跟前跟后,太子宫也那小兔崽子保驾护航,连朕都没办法将她怎么样,何况是独孤九成。”
“可不是吗?要不然,您以为臣妾能忍到现在?”说到这个,庄妃那是相当相当的郁闷。
皇帝瞟了眼庄妃那副懊恼无助的可怜样,怜惜地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对她耳语:“现在知道他们的厉害了?以后凡事多跟朕商量,别动不动就自己出手,打草惊蛇一切都完了。”
庄妃一边用那留着长长指甲的纤细食指在皇帝胸前划着圈圈儿,一边满是蛊惑地道:“臣妾知道皇上疼着臣妾,所以不怕惹事,呵呵……”
“你还没要够?”皇帝被庄妃弄的心痒痒,感觉某个部位又开始兴奋了,遂一把捉住庄妃不规矩的手,低声警告道。
庄妃则是发出猫咪般的勾人声音,愈发地惹得皇帝不安分起来。
躲在某处偷听的青青,直觉脸上一阵火辣,再也听不下去了。天呐,想不到平常看起来一本正经的皇帝老儿,居然私底下这么经不起折腾啊?太出乎她所料了,太让她觉得不可思议了,是不是男人都这样?要是御轩……恐怖,她在想什么!太邪恶了……
回到太子宫,青青像个火车头一样地朝自己的房间里冲,竟没有看到有人正站在门口充当望夫石!
必不可少的一撞,开始了……
“额!”青青抚着自己的额头,只觉眼冒金星,脑袋一阵震荡。
御轩反射性地抓了青青的手,将她的小手移开,本欲是要查看她有没有被撞着,却被她警觉地挥开手。同时,她还像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蹦跶一下,蹦了两步远。
“你怎么了?”御轩一头雾水,不明白这丫头是吃错了什么药,怎么突然像是避洪水猛兽一样避着他?
青青支支吾吾了一阵,没说出什么有意义的话来,良久才想到要问:“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我们的新房,我不在这里,我在哪里?”成亲这几日,他们不是日日都同处一室么?她今儿是怎么了,平常机灵的她,怎么感觉今儿傻乎乎的?反应也是慢了好几拍。
“轰轰轰!”
御轩话里那一个“新房”又在青青心中激起惊涛骇浪,立马又联想到月清宫纠缠不休的情形。
偏偏御轩还看到青青的脸像是煮熟的虾子一样,红透了。
大步靠了过去,大掌一伸,掌心便覆盖在了她的额头上:“为何这般烫?你发烧了?来人……”
“没有!我刚才跑了一圈儿,热的,热的!”青青赶紧出声截断了御轩的话。否则,真若让他把太医找来,不是太丢脸了?
对于她的说辞,他显然保持怀疑。
“这大热的天,你跑什么跑,又想中暑?”他沉了生,略有责备地道。
青青尴尬地硬掰:“就是天气热减肥才有效果,这一跑,出了不少汗,应该能掉不少肉,呵呵呵呵……”
就说吧,这小妮子心里指定有事,御轩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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