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又想跟她一起吃?
“那你先去吃,吃完了,我们再回合。”说罢,青青加快了脚步。
御轩也跟着加快了脚步,还有意跨过来,与青青并肩而行。
由于身高和体型的优势,有他在身边,青青只觉好友压迫感。
“你跟进来做什么?”她的声音虽然听不出异常,可心中早就有了忐忑。她总感觉他的表情怪怪的,干嘛笑得那么贼?一看就不怀好意。
“我们马上就是夫妻了,同进同出乃是应所里当之事。”他不以为意地道。
青青谨慎地将目光四下打量一圈,见没有外人,这才放心了些。随即,她又匆匆跑到门口,将门合上,这之后才神神秘秘地问向御轩:“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要听实话。”
“我说的,句句实话。”难道他像是吊儿郎当的人么?为此,他还禁不住耸起了眉头。
青青扁扁嘴,后又发现某人看不到她这表情,遂自顾自地走到椅子边儿,大咧咧地坐了下去。双手轻轻地搭在膝盖上,一双好奇的眼睛直瞅着他那张冷酷中俊得让人嫉妒的脸。
御轩的漾着一脸的笑容,而且那笑容还带着几分蛊惑人心的味道。他就那么直愣愣地盯着她,以为她会被他弄得手足无措,想让她卸下防备。
可她倒好,她直接当他脸抽筋!
“你的笑,好怪!”她探索的目光凝视着他,嘴里不经意地脱口而出。
他以为,她在跟他开玩笑,还兴趣盎然地追问:“怎么个怪法儿?”
“笑得太假了,就跟脸抽筋儿似的,一看就有奸计!”说罢,她还有模有样地学着他的方式,将一双乌黑的眸子染上不甚自然的笑容。而且,比他的笑,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种笑容,才真是假到底了。
拿她没辙,他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走吧,不是要用膳?”他还故意牵了她的手。
她反射性地抽回手,还心虚地瞄了眼一旁的翠儿。
翠儿是精明的丫鬟,虽然已经将两位主子的互动看在眼里,却聪明地低下头,佯装未见。
御轩岂不知青青心中的小九九?他吩咐翠儿赶紧去了厨房拿糕点过来,自己则微微使力拉着青青往内室而去。
进了屋,他怕青青不自在,终于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态度认真地对青青道:“没有外人在,你那面纱索性摘了,我们又不是真夫妻。所谓盟友知己,自然不会介意你的相貌,只要你脑子好使,能给我出谋划策,便已足够。”
“你这话,是真话?”她犹自不信,有几个男人不是“外貌协会”的?她就不相信,他只在乎内在美!
御轩挑挑眉,给了青青一记鼓励的眼神,并道:“我也是为你着想,这大热天儿的,你整天蒙着也怪难受。”
“戴着这面巾,至少还能给你一点儿想象的空间。”她的话音中,带了几丝玩笑的意味。
御轩笑笑,后出言相激:“不会是怕我看到你脸上的表情,进而猜到你心中的想法?”
喝!真被他一语说中!
不错,她确实是想用面纱遮掩自己的表情,也遮掩自己的想法,不然很容易就能被他探索到自己的心理。
见她仍旧在犹豫,他补充道:“若不趁此摘下,三日后大婚,你也蒙着?”
“到时有盖头盖着,没人知道我脸上蒙着面巾。至于说梳妆打扮,反正都是翠儿的事,也轮不到外人到场。”她有恃无恐地道。意思是,只要她不想自己曝光,便能如愿。
其实,她执意遮掩,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由于自己特殊的身份背景,她需要在不同的时候换出不同的面貌。面纱下的容颜曾在红衣男人魔煞门主面前露过,她不想再以“百里青青”的身份也露出同一张脸。
虽说,她可以另外伪装,不过也着实麻烦。再说了,御轩对她根本构不成威胁,她本就不需要在他面前花费那许多心思。
不知是巧合,还是御轩猜中了她的心思,以至于有意让她放下后顾之忧。
他道:“在王府,你大可随意;倘若不愿被外人所见,出了王府,你再戴上也就行了。”
“你的好奇心,的确很重。”青青柔声道,探索的目光睨了他一会儿,续道:“好吧,我满足你的好奇心。”
说罢,她伸手将脸上的面纱摘下,动作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倘若真是对自己容貌不自信,怕被嘲笑的女子,怎会那般干脆的扯下脸上的遮蔽物?至少,心理的适应,需要一个过程。
面纱下的脸,的确是不怎么好看,只不过比在宫里给皇上和庄妃看的时候要好点儿,没有疮了。只因,那疮,她自己看着都不舒服,自然不可能久久留在脸上。
当下这张脸,便是在体内丹药作用下,最直接的脸,她没有经过任何的修饰和伪装。
见她摘了面巾,他只是稍稍瞄了她一眼,便不再将目光放在她脸上。紧接着,他朝桌边儿而去,端正地坐了下来,等待着翠儿端点心进房间。
青青见御轩不关注她了,倒是有些觉得很意外。这家伙,刚才还那么兴致浓厚地要她露出真面目,这下她如他的意了,他倒是没反应了?
“怎么?觉得很失望?”青青憋住笑。
随即,她也朝桌子而去,没有像往常那般与他对面而坐,这次坐在了他的左手边儿。
他侧过头看向她,笑道:“看来,你没有自卑。”
“原来你是想看我自卑?再次让你失望了。”话音刚落,她的嘴角便勾了勾,虽然弧度极为微细,可还是落入了他的视线之中。
他陪着笑,不言语。
“你就不想说点儿什么?”她试探道,语气有点儿急不可耐的味道。
他一脸的无辜:“我该说点儿什么?譬如说,你长得确实不怎样?还是该违心地称赞你一番?以我的了解,百里青青可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好吧,我无话可说。”青青懒洋洋地趴在了桌子上。此刻,她心里只犯嘀咕:她怎么就跟个木头似的家伙弄到一对儿去了?他还真是不解风情。幸亏她和他是来假的,若真要她跟这个家伙终生为伍,她还不的憋闷死?
这时,翠儿端了盘点心进来,见自家小姐摘了面纱,愣了一下,亏得她还能镇定地朝桌子走过去。
“吃吧,吃完了得忙活了。”他轻声道。
“还真要演练?”青青觉得吧,像御轩这种大忙人,应该没工夫折腾这些才对。
御轩一脸的春风得意:“你以为,我在跟你闹着玩儿?”
可不是么?她扁扁嘴,虽然没有回答,可那表情已然不言而喻。
婚礼的流程,远远超乎了青青的所料。原以为她在皇宫内学了些礼仪,已经差不多了,可真正从头到尾,不露细节的全都照着规矩来一遍,着实不易。
尤其是……两人时不时,还要来那么点儿身体上的接触,简直……这感觉,别提了,总之就是让她心里不安分,直打鼓。
“你也别怕,到时不懂的,你只要看着我,我自会替你遮掩过去。”他好心地安慰她,也是想减轻她的心里负担。
她嗤声道:“到时我头上蒙那么大块红盖头,能看得见你才怪。”
“只要你看我,别管你看不看得见我,我都知道。”他有些霸道地道。
她笑笑,戏谑道:“我都忘了,你的目光是有穿透力的,区区一块红布布算什么,对不对?”
知道她在取笑他,他也不介意,还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以示认同。
突然,他想到件很重要的事情,忙正色道:“婚礼上,最重要的是就是进洞房,喝合卺酒。到时,会有一大帮下人看着,里面不乏宫里的人,门外还会有许多闹洞房的好事者。这酒不能不喝,却也不能喝。”
“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能不喝,又不能喝?”岂不矛盾么?
他耐心解释:“婚礼上,你是不需吃任何膳食的。早上出相府前,你便要填饱肚子;至于这酒,按理是不能不喝的,所以就最容易让人惦记上,所以不能喝。”
“你怕他们在酒水里下毒?”青青蹙眉了,在她看来,隐藏在黑暗处的敌人,似乎没有那么胆大妄为吧?这么一场浓重的婚礼,倘若伤了人,或死了人,岂不是容易引起猜疑么?
御轩没有再哆嗦,而是用了个很认真,很笃定地眼神望向青青。
青青知道事情的重要性,遂也回应同样的认真,轻轻颔了颔首。
两人便开始琢磨起,如何以最佳的姿势,配合着,将合卺酒这个环节成功掩饰下去。当然,这期间,两人身体接触过多,似乎还会产生那么点儿微妙的变化……
﹍﹍﹍﹍﹍
月清宫
“娘娘,魔煞门回信儿了。”
宫女月琴捧着信鸽,推开庄妃的门,飞快地跑了进来。
“快,给我。”庄妃一把抢过月琴手中的鸽子,迫不及待地取下绑在鸽子身上的纸条,摊开一看,脸上当即露出得意之色,不由大笑道:“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之前我在皇上面前夸了海口,心中还有些犯憷,就怕魔煞神君这次给我下软蛋,现在看来,万无一失了。”
“娘娘,您不是说,皇上要让钟进将军行掉包计么?现在魔煞门肯出手,依着他们的行事作风,断然不会手下留情,到时极有可能给百里青青来个一了百了,那可如何是好?岂不打断了皇上的计划。”月琴分析道。
庄妃笑得更加乐呵了,摆摆手,心情很好的她不介意给自己的贴身婢女解说解说:“皇上是想行掉包计,可本宫不觉得这是最好的法子。最好的法子就是让御轩消失,只要御轩没了,百里青青是不是太子妃,那也威胁不到我的承儿。说不定,到时本宫让承儿娶了百里那丫头,放冷宫搁着也好,既能紧紧攥住百里相府,又能名正言顺坐拥太子之位。”
“娘娘要对付睿王爷?您之前不是给皇上保证过,只动百里青青,不动御轩?御轩的功夫,听说并不在魔煞门主之下,能有胜算么?”月琴担忧地道。
庄妃的眼中当即闪现着算计的光芒,目光交错,心思复杂,时而眯眼,时而瞪眼;时而咬牙,时而咬唇,看样子,她是孤注一掷了。
良久,庄妃才道:“那御轩跟魔煞门,乃是势不两立的。魔煞门主此次同意出手,还不就是冲着御轩来的。要不然,他重伤在身,根本不可能出来接活儿。到时亲王大婚,定会举合朝之兵力相护,并非一般的武林人士能够混迹进去,即便混进去,要得手也会付出沉重的代价。魔煞门门岂能不知其中的危险?若要他冒险前去,只为收拾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百里青青,他能同意么?”
“可是,可是魔煞门主受伤未愈,他能得手么?”月琴始终觉得,这事儿吧,似乎不会那么顺利。
庄妃拧了拧眉头,不满意月琴这样儿。过了会儿,她才咬牙切齿地道:“能不能得手是其次,在婚礼上闹出点儿动静才好。不是还有钟进那张王牌么?双管齐下,那御轩有几颗脑袋,几只手?他能分身乏术么?即便两边儿都没得手,婚礼弄得个鸡飞狗跳,不还可以据此为佐证,证明御轩跟百里青青婚配不和,命里犯冲?”
话说到这里,其实还不是全部,还有些心思,庄妃不会这么大摇大摆地说出来。得意归得意,可该保留的,庄妃还是不会傻傻地在那儿炫耀,更不会因小失大。
这主仆俩,还讨论得正激烈,一个高大的身影便走了进来。
“皇上?”庄妃见是皇上,两只眼睛瞪得直愣愣的。吞了口唾沫,这才镇定下来,缓缓地站起身,慢悠悠地朝皇帝走去,并撒娇似的去挽皇帝的胳膊。
皇帝凝视着庄妃片刻,没有发难,反倒来了这么句:“魔煞门乃邪派之最,你且小心,莫不要被人利用了。”
“臣妾是皇贵妃,您是皇上,他小小一个魔煞门,能把咱们怎样?”庄妃气势很盛,还不屑地哼了哼,后对皇帝道:“您自从坐上了那个龙座,怎么连胆子都小了,总是前怕狼后怕虎的,以前你不是这样儿的。”
“住口!”皇帝厉声呵斥,脸也跟着黑了下来。
庄妃撅撅嘴,自当没趣儿。
之后,皇帝屏退了月琴,还关了门,凑在庄妃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只听得,里面不停地传来庄妃愤愤的声音。
“不行!绝对不行!”庄妃气呼呼的。
皇帝耐着性子,劝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不让御轩安生。”庄妃豁出去了。
两人在里面各持己见,争辩不休,浑然不知隔墙有耳,窗外有人……
“谁?”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尖尖的质问声。
是小喜子?皇帝心头当即一震,赶紧用目光逼视庄妃。
庄妃也很识趣儿,随即噤声。
这时,喜公公在门外轻声地唤了声“皇上”,得到皇帝的允许后,方推门而入,匆匆上前禀报道:“皇上,适才门外有个人影儿,一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人影?”皇帝和庄妃的心中同时一紧。难道是御轩的人?
皇帝眯缝着一双眼,责怪般地瞅着庄妃。庄妃自知理亏,将头埋得低低的。
这时,喜公公才谈及正事:“皇上,睿王府那边儿,听说睿王爷和百里姑娘琴瑟和谐,正在排演着婚礼的步骤,两人有说有笑,极为亲密。而且,百里姑娘的面纱也摘了,当真是貌不惊人,没什么特殊之处。”
“皇上,你这是不相信那丫头貌丑不乖?”庄妃纳闷儿地抬起头,惊讶地看着皇帝。
想那百里青青的丑样儿,他们不是好些天以前就亲眼见过了?皇上可真是深藏不露,既然怀疑百里那丫头有鬼,却又没有立即表现出来,而是过了许多日后才暗中派人打探。这样一来,在御轩和百里丫头都松懈之时,岂不更容易找到真相?
皇帝喃喃道:“俗话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想那青丫头的父母都是相貌出众之人,为何竟会生出那么个丑陋之女?朕总觉得,这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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