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厉害!竟然能在他的剑下,如此近距离地逃脱,而没伤及半点皮肉!御轩暗暗在心中为绝尘子的功夫叫好,不过也只是转瞬之间的称赞,接着他又发动新一轮的攻击。
绝尘子依旧如此,每每看似要被御轩击中,却总能在关键时刻转危为安,实在不得不说是奇迹,也是绝技。
两人你来我往,在瀑布之前战斗不下数十个回合,仍旧不分输赢。
绝尘子倒是不慌忙,毕竟他知道里面师父们和青青有话要说。现在最着急的是御轩,在他没有见到青青之前,他哪有这许多心思在这儿与绝尘子刀枪相接?
心急之下,御轩出手更重,更急了些。
绝尘子很快就察觉到了,所以也不敢再漫不经心地与御轩纠缠。想来,帘洞中师父与青青谈得也差不多了,所以绝尘子有意卖了个破绽给御轩,让御轩重重一掌向他击来。借此,他再以掌风回挡,在反作用力的促使下,御轩被自己强大的力道给反挡向瀑布。
同时,绝尘子也没落个好,被弹数丈之远,最后重重地跌落在一块诺大的青石板上。亏得他及时稳住了重心,才不至于狼狈地趴在石板上。
御轩这厮果然厉害,武功超绝,内力惊人!绝尘子暗暗忖道。
若非为了师父的交代,命他务必将御轩领进洞中,不然他才不会这样费力不讨好。绝尘子舒了口气,这个任务完成得真叫他心里憋屈。原本他就没打算对御轩好心,只可惜为了师命不得不为,不然纵使那御轩再厉害也是进不了水帘洞的。只委屈了他绝尘子,不仅要助人家进去,还得吃人家一掌。
其实也不怪绝尘子绕这么大一圈子才将御轩弄进去,实在是若不如此设计一番,以御轩的精明,他能安然听从绝尘子的话进去么?只怕他更会怀疑绝尘子的用心吧。只有不着边际地让御轩自个儿撞进去,才能打消他心中的怀疑。
﹍﹍﹍﹍﹍
洞中,青青正与师父师母聊着,陡然听到洞外传来阵阵巨响。
“师父,我去看看。”青青着急地道。
百玑老者还不及表态,一旁的舟山道人便朝青青笑着摇了摇头:“别急,尘儿知道分寸,不会跟御轩痴斗。”
“可是外面这动静?”动静也恁大了吧?青青有些不放心。更何况,她很清楚,绝尘子武功是高,可也高不过御轩,只怕御轩心急她的安危会伤了绝尘子。
百玑老者在舟山道人的眼神示意下,也出声安抚青青:“你师母说没事,便是没什么大碍。你且安坐,稍后自知分晓。”
“可……是,师父。”青青也发现自己太过急躁了些,这不是什么好现象,遂暗暗调整了心绪,命令自己必须要冷静下去。往后他们三人之间的事情还难缠着呢,今儿还只是个开始。若今儿都不能冷静对待,往后又当如何?
事情果然不出舟山道人所料,很快,洞中便传来急促而沉稳的脚步声。
青青知道,御轩来了。
“青青……”御轩一边唤着青青,眼睛还四下漂移。
青青听罢,心中猛地一跳,没敢急着回应,而是先将询问的目光望向师父和师母。
百玑老者和舟山道人不约而同地对青青的询问采取了微笑回应,却不明示的态度。
青青遂默不吭声,静静地坐在位子上,静待御轩的到来,虽然此刻的她如坐针毡。
很快,御轩闯过两扇石门,成功进了青青和师父师母所在的这间棋室。
“青青!”看到青青,御轩高悬的心终于落了地。
青青只见得御轩进来,而没看到绝尘子的身影,忙问及:“绝尘子呢,他人呢?”
该不会被伤着了吧?青青继续用眼神询问御轩,生怕御轩果真伤了绝尘子。方才她刚答应师父师母要尽力斡旋,不让绝尘子在御轩面前吃亏,没想到……一时间,青青禁不住心虚地望了眼师母舟山道人。
舟山道人却不甚在意地朝青青笑了笑,让青青放心。毕竟这是她的地盘儿,尘儿是熟门熟路,御轩首次来访,要真打起来,尘儿也吃不了大亏。况且,尘儿是聪明人,不会以卵击石,这点儿舟山道人很是放心。
御轩则因为听到青青开口便问及绝尘子,使得他刚刚见到青青的那股子热劲儿猛然间像被人泼了桶冰水似的,直叫一个透心儿凉。
“晚辈见过师父。”御轩收起心头的不快,转而向百玑老者问候。往常在虞山,他曾跟青青一同唤了百玑老者一声师父,今日便沿用往常的称呼。
百玑老者历经风霜,当下小两口儿的那点儿心思,岂能瞒得过他?
而舟山道人则在一旁细细地打量着御轩。虽然她的消息从来都很灵通,对于紫泽国的储君御轩这号人物也是耳熟能详的,但那毕竟只是基于听闻,当真面对面的眼见,这还是为数不多的几次之一。是以,舟山道人想暗中摸摸御轩的底,探探他是否值得她信任。
“轩儿不必多礼。”百玑老者是尘外之人,所以对于御轩的身份也不介怀,更不会刻意去恭敬巴结他。他对御轩,完全是站着一个长辈对晚辈的立场上的。示意御轩落座之后,百玑老者又忙着介绍:“这是青丫头的师母,你也跟着叫师母吧。”
“御轩拜见师母。”往常御轩就听青青提过,说是百玑老者去找心爱之人。当时御轩只当百玑老者是蒙青青的,今儿方知,一切都不是空穴来风。只是,这百玑老者为何今日这般费心地让人引他和青青前来拜见师母,难道仅仅是相认一场那么简单?断然不是……
“太子无需客气。”舟山道人温和地道,但那口气,似乎远远不及对待青青时亲切。
青青在第一时间就听出来了,心里也有了几分着急。
“师母,您今儿找我们来,应该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吧?”青青赶紧出声转移话题。当然,这也是她刚才就想问及的问题。试想,舟山道人若非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御轩,大可以直接让绝尘子支开御轩,而不是这样让御轩登堂入室。师母既然移居于此,便是不喜欢人打扰,现在刻意让御轩来破坏清净,难道就没有什么关键的事情?
舟山道人赞许的目光在青青的脸上停留片刻,随即对御轩道:“你们俩不是拿着我的簪盒在满香楼招摇?我总得见一见不是?”
“您是……舟山道人?”御轩满口惊讶,竟没止得住叹道:“我还当母后所说的老朋友是个……”
“太子因为是个男人?”舟山道人见御轩惊讶,遂淡笑视之,没继续纠结这个问题,便换了话题:“我跟你母后乃是知心之交,她应该清楚,我不会插手朝廷的事情。”
“师母误会了,母后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母后只是想让我和青青前来求助师母,请师母助青青解除病痛之苦。”御轩忙道。
青青也附和。
舟山道人听罢,这才露出了真诚的笑容,笑得很是慈祥,一如之前单独面对青青时的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
“回去告诉你母后,这事儿不需她托付,我自会设法。”舟山道人平静地道。
御轩颔首。事到如今,以舟山道人与青青的这层关系,当然不会对青青的痛苦视如无睹。若是早知道她与青青还有这层关系,他和青青也就不需要在满香楼浪费许多工夫了。
百玑老者见舟山道人对御轩似乎并不太热络,遂将话匣子接了过来,对御轩道:“今日找你们前来,一则是为青丫头调试身子,她饮下的药水儿要能达到最佳的药效,还得经过你师母给她悉心调理。你来,我给你交代一些事情。”
随后,舟山道人带着青青,百玑老者带着御轩两拨人都出了棋室,各自找了另外一间屋子谈事儿。
百玑老者领着御轩到了临崖壁的那间小屋子,墙壁上能看到外面透进来的亮光,空气也很清新。
一开口,百玑老者便问及御轩:“太子以为,为君之道最重要的是什么?”
百玑老者不像是个愿意插手朝政大事的人,为何却问及这个问题?是不是有什么深意,还是说他在替青青那小妮子追问?御轩的心中立即打了个鼓。
“爱民如子。”御轩谨慎回答。
百玑老者点头称是,又问:“万民最渴望的是什么?”
“安居乐业。”御轩又答。
百玑老者捋捋雪白的胡须,再度点头。这回他没有再追问下去。
御轩等了好一会儿,见百玑老者没有下文,终于开口主动问及:“师父有什么话,不妨明示,御轩定然虚心接受教诲。”
百玑老者盯着御轩半晌,道:“若战乱频发,百姓如何安居乐业?”
“师父的意思是?”其实,御轩约莫懂了。不过,正所谓战火的起与灭,并非他一人之力能左右的。
百玑老者这才打开窗说亮话:“为师是尘外之人,已经不喜欢见那些打打杀杀的场面。紫泽国与蒙月国若几世修好,如今兵戎相见,实在于两国无益。”
蒙月国?百玑老者为何突然提及蒙月国?难道说,今日百玑老者引他和青青前来,就是为此?百玑老者和舟山道人都是世外高人,心中应该没那么多惦记才对,缘何突然替蒙月国和紫泽国百姓担忧?还是说,百玑老者意不在此,只是借题发挥?那么,老者要保护的人是……
绝尘子?
对,一定是这号人物。御轩心中很快就有了眉目。
他一直觉得绝尘子有些捉摸不定,而且行为做派不似紫泽国人。先前,他与之交手更是发现绝尘子似乎还会些外域的刀法,现在他几乎可以断定绝尘子与蒙月国脱不了干系。凭着舟山道人与百玑老者的关系,以及百玑老者与青青的关系,他们这是联合起来也让他放绝尘子一马?
毕竟舟山道人就绝尘子这么一个徒弟,她不忍见徒儿蒙难,所以才有了今日水帘洞相邀。
御轩的脑子转得很快,不消片刻便将事情猜了个透透儿。
不过,御轩没有告诉百玑老者,绝尘子也非泛泛之辈,恐怕由不得他御轩放人家一马,那绝尘子指不定还不准备善罢甘休呢。
“师父所言甚是。不过,交战乃两国之事,并非御轩一人可以左右。再者,而今紫泽国与蒙月国已然交战,战火怕是一时之间停不下来。”御轩并非推卸责任,而是在陈述实情。
百玑老者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自然不会为难御轩,于是点头道:“你说得也不无道理。不过,紫泽国皇室的事情,我和你师母也清楚一些,你颠覆朝廷,荣登大宝也是迟早的事情。到时君临下,金口玉言,希望能将百姓的福祉放在首位,做一个仁慈之君,不要只想着称霸下,威震四方。”
“师父的教诲,御轩记下了。”御轩不答应,也不反驳。在他看来,该出手时还得出手,该停火时自然也得挺火。现在他无法给百玑老者承诺什么,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罔顾了家国大事。
虽然御轩没有亲口承诺什么,但跟御轩谈了这么多,百玑老者心里也有数了。他相信,御轩定然不会是个为了战争,为何扩充版图而不惜让下百姓陪葬的暴君。既然如此,御轩和绝尘子之间,或许不必弄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也就是说,他不必担心百里家的女婿将来夺了妻子唯一徒儿的命。
现在,对于百玑老者来说,什么都没有妻子的感受来的重要。俗话说,少年夫妻老来伴,他现在只担心妻子跟自己翻脸。他好不容易才换来与妻子朝夕相处的机会,绝对不能让这几个小辈儿给破坏了。
这边儿,百玑老者的目的算是达到了一半儿,就不知那头妻子与青青谈得怎样了?
﹍﹍﹍﹍﹍
青青被师母舟山道人带到练功的密室。一进门,师母便弹指将厚重的石门给牢牢关闭,将青青推倒在自己寻常打坐练功的梅花桩上。
“坐好,凝声静气,千万别走神儿!”舟山道人严声对青青吩咐。
青青赶紧眯上眼,任凭师母在自己身上点穴传功。可是,她心里一直在想,师父不知要对御轩说些什么,是绝尘子的事情吗?倘若如此,依着御轩不可一世的霸气,他会不会违拗了师父的心意?
“额!”正眯着眼,脑中快思忖着的青青,陡然感觉头上一阵剧痛,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舟山道人见青青不专心,赶紧收手,并喝道:“不是让你别走神?”
青青很努力地要收起脑中的想法,却发现有些困难。
正巧,舟山道人也不觉得此刻是合适为青青传功的好时机,遂对青青道:“在想什么?”
“师母,对不起。”青青一脸赧然。师母好心帮她,而她去走神,实在还不应该了。
舟山道人随即道:“你师父教你的功夫,与我的功夫都是一路,练习是绝对不能走神,否则便极有可能走火入魔。这个,想必是师父不止一次嘱咐过你。”
见师母这般疾言厉色,青青更是不好意思。她清楚,师母越是板着个脸,便表示师母是越在乎她,生怕她不小心伤着自己。
“师母教训得是,是青青心思不专。”青青低头认错。
舟山道人叹了口气,拉着青青站起来,与之走到一旁休憩的小矮榻上坐下。
“师母不是怪罪于你。你身上的担子重,便更应该随时保持清醒的头脑,若不能做到排除干扰,往后如何自保?那独孤九成和魔煞神君都是会奇门遁甲之术的人,你这身子又生羸弱,若非你师父早年让你服下玄玉丹,你焉能撑到现在?如今,玄玉丹的药效未退,你又喝下了水甘露,师母是想帮你调试身子,希望能撑到将独孤九成一举拿下。”舟山道人语重心长地道。
青青猛然抬头,问及舟山道人:“师母觉得,若制服了独孤九成,便能解除百里一族的魔咒么?”
“你猜测得不错。”舟山道人一脸沉重,又道:“自是不能的。不然,仅凭一个独孤九成,师母和你师父,随便一人足够应付,何须你再大费周折?”
“既然如此,青青现在绞尽脑汁地对付独孤九成,岂不失了意义?”就是因为早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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