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以为她是被羞辱了感到难堪,遂怒极反笑。殊不知,她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
“你笑什么?”那女人听到青青的笑声,居然止住了哭闹,一张妖媚的脸上两行热泪犹在,眼中却没有了丝毫悲悯之色。
果然是个演戏的好材料!青青的眸子里闪耀着璀璨的光芒,语调依旧不疾不徐,淡淡地道:“可笑你居然为了这么个‘暖被子的角色’争得脸红脖子粗,当着京城众乡亲的面儿,连自尊都不要了。”
“你!”那女人没想到青青这么难对付,一时气得直哆嗦,连话都说不出来。
“说吧,今儿个你就当着众乡亲们的面,将自己悲惨的经历抖出来。我相信,咱们在场的乡亲都是很有同情心的,指定帮你讨回公道。”青青居然没有用喝止的语气,更没有用劝解的口吻,而是用怂恿的方式开场。
那女人听着青青说话,总觉得那么别扭,可又寻不出哪儿不对,找不到破绽,只得被青青牵着鼻子走。
纠结了良久,那女人才语气酸不溜就地道:“你是御轩的人,自然跟他一个鼻孔出气,我为什么要跟你说?”
“你不也是御轩的人,你为什么不跟他一个鼻孔出气,还搞出这么大动静,闹得人尽皆知,这不是丢他的脸臊他的皮?”青青随口就是一通激辩,反应之快,让对方猝不及防。
那女人空有张妖艳的脸蛋儿,可脑袋显然比青青逊色太多,根本就跟不上青青的思维节奏。
顿了半晌,那女人才接话:“他都始乱终弃了,我凭什么还顾及他的脸面!”
“我也这么觉得,他都花心在前了,我干嘛还跟他一个鼻孔出气?只要你能证明坏事儿是他干的,我指定站在你这边儿,我们俩齐心协力,声讨采花贼!”青青信誓旦旦地道。
额……女人被整得晕头转向,不知道现在该哭,还是该笑。
“怎么证明?”女人呆呆地问道。
“你没法儿证明?”青青万般惊讶,当即又道:“那你干嘛一口咬定人家始乱终弃?莫不是诬陷人家?大姐姐啊,这可不对呢,虽说树大招风,可人家没招你惹你,你横竖给人扣个屎盆子不道德呢。”
“谁说我没法证明?”那女人暗叫好险,差点儿就中了这小丫头的诡计!知道自己讲理讲不过青青,遂恼羞成怒,蛮横地道:“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新闻!绝对是爆炸性的新闻!足以炸得在场众人头昏眼花,双耳嗡嗡响!
“孩子都有了?嗯,的确可怜,原来是急着给孩子找爹。”青青颇有些同情地道。
“你什么意思?什么急着给孩子找爹?御轩就是我孩子的爹!”那女人一口咬定。
青青的表情被隐藏在了面纱下,外人只能从她飞扬的秀眉和微眯的双眼看出她此刻笑得很开怀。
“这位姐姐,你一定弄错了。睿王爷断然不可能是这孩子的爹。”青青十分肯定地道。
众人不解,面面相觑,就连一对帝后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青青邪恶地扫了眼御轩,正好迎上御轩好整似暇的眸光。
转过身,青青难为情地对那女人道:“睿王爷身患隐疾,久治不愈,昨儿个还在喝药,怎会今儿个就蹦出个孩子?”
此话一出,全场沸腾!
“啊?”
大伙儿嘴角抽搐,莫不用怪异的目光招待御轩……
022 大献殷勤
青青道出的这么个借口果然够彪悍,惹得现场当即就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起先,那女子自然不接受,以为青青在使诈术诈她,毕竟堂堂睿亲王身患隐疾,这是多么严重的问题!为何往常竟然没有一点儿风声传出来?
然而,御轩的不表态,以及青青的铁口直断,让人不得不产生怀疑。
正当那女子拿捏不定主意,辨不出真假之时,青青又开口了,这回声音不再轻柔,而是参杂了许多凌厉在其中。
“你该知道,构陷皇亲是个多大的罪名!看在你腹中胎儿的份上,同为女人,我不想你下场太惨,如果懂得审时度势,现在就走,我会在皇上皇后面前替你求情。倘若还想兴风作浪,你以为,这睿王府的铁门就是那么容易泼粪水的?”这一席话结束,青青再也不言,只用那双清澈的明眸盯着瘫坐地上的妖媚女人。
女人在青青过分清亮的目光逼视下,竟然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只是稍稍迟疑了片刻,她便起身拔腿开跑。
“拦住她!”
皇后最先明白过来,抢先发话。
青青赶忙出声劝道:“娘娘恕罪,青青方才自作主张饶了她,恳求娘娘成全。”
皇后张嘴,欲言又止,最后朝青青细微地颔了颔首。
皇帝连同三个儿子,全都将视线落在了从人群中极速逃窜的那个女人的背影上。
轰动一时的闹剧,就这样戛然而止,戏剧性地收场。
王府门前,黑压压的一片脑袋瓜子,慢慢儿地散去了,只留下一阵唏嘘叹息。
御轩借口找青青有事,抛开了众人,只拉着青青进了王府。
“过来,坐这里。”一进王府,御轩便领着青青去了书房,而且还将自己那张从来没有被外人坐过的精致雕花圈椅让给青青。
青青毫不迟疑地,弯身坐了下去。
“来人,将本王上回得的半两大红袍给爱妃沏上。”御轩乐呵呵地招呼下人沏茶来伺候青青。
“噗!爱妃?”青青乍一听,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个半死,很不雅观地瞪直了眼,不敢想象这个称呼怎么会突然入了她的耳朵。
御轩含笑不语,满眼的兴奋,就跟捡了几千两黄金似的。
“太子妃请用茶。”一位长相标致的丫鬟沏了茶,恭敬地端到青青跟前。
青青的一双秀眉高高地耸起,不甚郁闷地道:“还是叫我百里青青吧。”
“你是主,他们是仆,他们不敢僭越尊卑。”御轩倒不是仗势欺人,而是不希望丫鬟被青青弄得呆若木鸡地继续站在这里碍事。
“这是睿王府邸,又不是在我家,我算个什么‘主’啊?”青青愁眉不展,这家伙的口气,好像她跟他关系多么不正常似的。本想跟他争辩,可一看到他那一脸的坚持,她就犯懒了,懒得去跟他争得面红耳赤,遂退而求其次,对丫鬟道:“那叫我百里姑娘吧。”
那丫鬟,哪里敢这般称呼青青?好在御轩给了个手势,命其退下,也算解了丫鬟的燃眉之急。
丫鬟将茶盘搁在桌上,欠了欠身,低头退了出门。
茶盘里,一只绘制着精美图案的白玉瓷杯在青绿的茶水映衬下,愈发地漂亮夺目。
御轩慵懒地执起茶杯,亲自递到青青嘴边儿,“来,尝尝,这茶怎么样?”
青青不太习惯跟个男人如此贴近,甚至连他身上的气息她都能够感受到。她的双眼中盛满质疑,以为他端茶过来是想诱她摘下面巾,遂一动不动。
御轩感受到了青青的敌意,遂将茶递到她的手上,而后背过身去,省得她以为他意图不轨。
青青看着手里的茶,估摸着,若不喝下,御轩指定继续纠缠,遂将茶杯凑近嘴边儿,“咕噜噜”一饮而尽。
“如何?”御轩转过身来,满脸喜色地问道。那一脸的渴望,竟像个小男孩在邀功讨喜。
青青压根儿就不是个喜欢慢悠悠品茶的主儿,刚才一口茶下去,囫囵吞了,甚至连味道都还没有来得及去感受。这会子被他一问,她才下意识地舔舔嘴唇,巴望着能够借着嘴唇上残留的茶水品出那么一点儿味道来。
“来,再喝一杯。”御轩很给面子,没有对青青这种堪称“牛饮”的喝茶方式提出质疑,也不怪她糟践了这上等的野生大红袍,而是赶紧又给她满上一杯递了过去。
这回,青青瞅着那碧幽幽的茶水直发愣,半晌才蹙眉,侧目望向身旁的御轩:“你确定,要把这么贵重的茶水给我糟践?”
好东西不懂得品尝,那也是浪费啊!虽说她对茶道不精,可这大红袍的名字,她还是有所耳闻的。
“只要是喝下了,便不算浪费。”他理所应当地道。
其实,别人不知,这半两大红袍可是他珍藏了许久的,平素自个儿也舍不得喝,上回御墨嚷嚷着要喝,他也没拿出来。大红袍本就珍贵,又加之是野生的,就更为难得了,可谓是千金不换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诈。”青青见御轩过分热情,不由在心底拉起了警戒线。定睛望了御轩半晌,才道:“说吧,有什么奸计?”
御轩无奈地放下茶杯,自个儿挪了张椅子过来,挨着青青坐下。
见他靠过来,青青玲珑的娇躯本能地向另一边儿蜷缩过去,眼中尽是防备。
“我有这么可怕?”御轩挑眉自嘲。依他看来,她也不像是个怕事儿的弱女子吧,否则又岂会在王府门前力挽狂澜?夸张地吁了口气,他继续道:“我不过是感激你适才鼎力相助,爱妃何必紧张?”
“你就不能换个称呼?我可不是你的妃子!”青青面纱下的嘴角直抽抽,这家伙,唤得倒是挺自在,一点儿也不觉得别扭!
御轩理所当然地道:“聘礼已下,你迟早是我的爱妃,当早些适应角色才对。”
不是听人说,这家伙很酷,很野蛮,很霸道?可现在怎么回事?她怎么觉得他一身邪魅,玩世不恭了?居然还会说笑话!
“懒得跟你抬杠,把你的弹簧剑拿出来!”青青直奔正题。
嗯?御轩习惯性地,略微挑了挑眉,用眼神询问。
青青不甚耐烦地道:“先前在门外,我已说了,事成之后,我得问你要样东西。”
哦!御轩恍然大悟,原来这丫头早惦记上他的防身兵器。
“说到这,我倒是不解,我何时有隐疾了?”说这话时,他朝她挤眉弄眼的,一脸的不怀好意。
青青也不觉得愧疚,道:“我这可是给你找了个一劳永逸的法子,甭说这次的麻烦,就连下次,下下次的麻烦也给你省了。以后保管没人敢再往你头上扣屎盆子。”
“这倒也是。”他居然还点头附和。
毫不犹豫地,他“唰”地一声拔出腰间暗藏的弹簧剑,双手奉上。
青青接过宝剑,喜不自禁,爱不释手。哟呵,就是这柄宝剑,在满香楼可挡了她的玄指功呢。她得好生琢磨琢磨,这剑究竟有什么奇妙之处。
见她喜欢,他的眼中也浮上一层喜色。
“往后要什么东西,只管开口,不需太费周折。”他道。
嗯?她和他,有熟到这种程度?
023 半清半醒
“青丫头,今儿怎么一大早上山来了?”百玑老者在清晨见到青青,着实有些意外。因为丞相府人多嘴杂,青青离府不容易,平常都只能在午时假借午休之名才能悄悄溜上山。
青青玲珑有致的娇躯如轻便的飞燕,“咻”地一下,掠过长空,跃至百玑老者面前,笑弯了一双黛眉,献宝似的将从御轩手中收刮来的弹簧剑亮了出来:“师父,您看,这就是御轩的弹簧剑,上回就是它挡了我的玄指功。”
老者脸上笑意满满,慈祥地道:“你这丫头还真有本事,竟能从御轩手上夺了东西来。”
最重要的,这还不是普通的物件儿,乃是御轩的随身之物,从不离身的。
青青没想那么多,赶紧将弹簧剑递给师父,喜滋滋儿地道:“师父,会不会这宝剑能助我一臂之力?”
“剑倒是把好剑,只可惜这剑认主人,你怕是使不动呢。”老者略有些遗憾地道。
“为什么?”青青压根儿不信邪,凭什么御轩那家伙能用,她就不能用?这么想着,她赶紧拿回宝剑,像模像样地比划一通,原本是想证明自己所言非虚。谁曾料,小脸儿立即拉了下来:“这什么破剑,越使越重,明明没几斤,怎就这般累手!”
老者捋着自己雪白的长胡须,道:“为师早告诉过你,兵器之所以厉害,那是因为使用它的人有本事。不然,纵使那刀剑有削铁如泥的锋利,也终究是枉然。当初在擂台上挡了你一指玄指功的人是御轩,并非是这柄宝剑。”
这么说,她还得借助御轩的本事?
想到要继续跟御轩勾勾缠,青青就一脸不乐意。那家伙,越发地邪魅,根本不按牌理出牌,她应付他着实有些吃力。
“御轩能驾驭这柄宝剑,徒儿也能!”想了想,她倔强地对自己道。比起跟御轩纠缠,她宁愿苦心钻研驾驭宝剑的窍门儿。
老者无奈地摇摇头,叹道:“你这丫头,恁是不服输。罢了,为师也不劝了,你自个儿琢磨去。”
话音一落,老者径直往清潭而去。
青青盯着师父的背影良久,直到师父进了潭中,她才扁扁嘴,满脸委屈地跟了上去。
“师父,您也不帮徒儿。没您指点,徒儿哪能看出这剑中玄机?”不是她不自信,而是她太自信了,很清楚自己什么地方能耐,什么地方薄弱。对于兵器这行,她知道的并不太多,因为她练习的玄指功本身并不需要什么厉害的兵器做基础,而是靠内功修为。
老者端坐在潭水之上,悠哉地打坐运气,抽空儿回了句:“丫头,并非为师不帮你。为师有言在先,那兵器并无特别之处,只是比寻常刀剑锋利些罢了。”
“徒儿才不信。御轩那么嚣张高傲的人,怎会随身带把铁片子在身上?这剑指定有玄机。”青青很坚持。
老者叹道:“丫头,你又钻牛角尖了。”
事实上,青青并非真的要师父说出什么天机秘密来。而是,她隐约觉得师父像是有意在拉进她和御轩的距离,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总之她是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是以,她想以弹簧剑为引子,探探师父的底。
“师父,您之前不是说帮徒儿解除和御轩的婚约吗?徒儿照您说的做了,可那家伙非但不解除婚约,还两头吃。”青青愤愤地道。
“两头吃?”老者一身仙风道骨,居然也被青青冷不丁儿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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