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素在外人面前的那样冷酷。
青青眉儿一挑,娇笑道:“你原本就不怀好意,这还用得着我猜疑?”
“你这小妮子,就是不让我好过。”眼瞅着她心里乐,以为能听她几句舒心话,居然还是这般不肯服软。算了,无论怎样,只要她高兴就好。他再次如是对自己道,不过还是有点儿遗憾,外加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见他这样,其实青青心中是有所感激的,只不过她不想告诉他,省得他骄傲的大尾巴翘上天去。
“对了,你怎么就能猜到我今儿个要来这家布庄?”青青狐疑地问道。眼神中更是透着诡异的色彩,似乎在无声地问着:莫非他跟踪她?他有这本事?能跟踪得上?
御轩只稍稍一瞟青青,便能将她的心思猜个七八分,神秘地眨了眨眼,他喜滋滋地道:“这是秘密,我怎么能告诉你?”
“喝!就这,你还卖关子?”青青嗤哼一声,状似不在意,其实小心肝儿已经被挑动了。这家伙,他究竟是怎么跟上她的呢?嗯……这确实很蹊跷。
御轩转移话题,立即将脸一拉,沉声道:“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你私自跑出来,该不该受罚?”
“罚?谁罚?你么?”青青的语气里尽是惊奇,忍不住喝道:“我们早就说好了,你不能干涉我的自由,我爱出来就出来!”
“若是平常也就罢了,现在是关键时期,稍微不留意就能给歹人留下可趁之机,你竟独自出宫!”御轩也恼了,倒不是真恼,而是想以气势压制住小妮子的气焰,不然她以后会变本加厉。
青青嘟囔着嘴,气呼呼地哼了哼鼻子,懒得跟他费口舌。一转身,她准备往门口去了。
御轩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暗自轻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成了自个儿服软。
“等等!你去哪儿?”他赶紧追上去。
青青的脚步是快,但还不知快到御轩追不上来。看得出来,她是有意拿捏了合适的速度,既让御轩追得辛苦,又不至于让他追丢。
对于这,御轩心中自是有数,不由好笑。这小妮子,真真是顽皮。
“不是不让你出宫。你要出来,捎上我,我们结伴,随你去哪儿。”御轩好声好气地解释。
背对着御轩,快步往前小跑的青青听罢这话,嘴角一弯,偷着乐。
“有你跟着,多不自在?”她狡辩。
御轩当即举手发誓:“只要我跟着,你爱走哪里,就走哪里,我绝对不阻拦,也不会让你不自在。”
青青听了,笑面如花,猛地转身,问道:“此话当真?”
御轩颔首,表示自己在她面前所说的话绝无一个“假”字,比真金还真。
“那好,我现在就要去个地方,你陪我去吧。”她眉开眼笑地道。
御轩觉着自己似乎中计了,却又不好反驳,眼瞅着陷阱在眼前也只能跳下去:“去哪儿?”
“不急,到了你就知道了。”青青笑得好诡异。
﹍﹍﹍﹍﹍
龙德宫
自打回宫后,皇帝先是被御墨给指责了一顿,接着又被御轩威胁一盘,心里是怎么想怎么不舒服。
算起来,御墨那小子向来在他面前还是挺恭敬的,这回也不将他这个父皇给放在眼里。御轩那小子就更不说了,直接上来就是一番威胁,丝毫不顾及他这天子的威严。
不知道的人,估计还觉得御轩那小子更像个皇帝,而他这个货真价实的天子倒成了陪衬了!
思来想去,皇帝终究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选。因为先皇的遗旨,赋予了百里丫头无可撼动的太子妃身份,如今御轩那小子又娶了百里丫头,太子之位非他莫属。更何况,即便没有百里丫头,御轩那小子在朝中的呼声也极其高,尤其是身为百官之首的百里荣浩,以及手握军权的钟进都成了太子宫的势力。剩下朝中那些臣子,还不见风倒的一致偏向御轩那头?
越是想着,皇帝便越是觉得御轩那小子对自己的威胁太大,已经到了不得不铲除的地步了。只不过,动那小子着实不易,断然不能因为铲除了太子宫的势力而弄得朝局动荡,不然那些尘封的旧事很容易被挖出来,岂不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皇上,要不咱将康王爷召回来?”一旁的喜公公见皇帝坐立不安,斗着胆子过来,弯着腰,凑近皇帝耳边轻声提议。
皇帝闻言,眼中尽是算计,稍后又摇头:“不可!军权要紧,钟进已经去了营中,承儿再回来,岂等于直接将军权让给了太子一派?”
“可是,若康王爷不回来,现在朝里根本没人是太子的对手。”喜公公一个内侍,却对朝中局势了如指掌,权杖平素皇帝的信任,将他当成了心腹,什么事儿都喜欢跟他论论。
若说,放眼整个皇宫,皇帝最信任的人,除了御承,庄妃,估计就得数喜公公了。只可惜他只是个内侍,无权无势,帮不了皇帝。
“朕烦心的就是这个。”皇帝皱着眉头,心里那个急啊。
喜公公又谏言:“要不,咱们去月清宫,跟庄妃娘娘商量商量?”
“她能有什么主意?妇人一个,平素就会拈酸吃醋,大事糊涂,小事精明。”自己的女人,皇帝难道还不清楚?对于庄妃,他真是恨铁不成钢。喜欢,他倒是真喜欢那女人,要不也不会让她专宠于后宫。可恨的是,那女人小心眼儿,头发长见识短,有时候还真跟她说不清楚。
喜公公忙道:“皇上莫急,庄妃娘娘没有主意不要紧,她背后不是还有独孤九成跟魔煞神君?那两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能抵千军万马呢。”
皇帝叹了口气,缓缓地起身,道:“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主仆俩一同来到月清宫,便见前院里,庄妃正悠闲地躺在贵妃椅上晒太阳。
“你倒还有闲心?”皇帝心里极度不平衡。
说实话,庄妃确实心情不错,因为皇帝已经和御轩一派彻底撕破了脸。往常她还担心皇帝会不会扭过头去看上凤翔宫那老太婆,现在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皇帝压根儿不喜欢御轩,也不会因为想要朝局稳定而迁就御轩。
“皇上不让臣妾去龙德宫打扰,臣妾在自己个儿的宫里晒晒太阳,这也有错儿?”庄妃半撒娇地道。
皇帝撇过头,朝身侧的喜公公递了个眼神。
喜公公立即退了出去,站在院子外把风儿。
见谈话的环境安全了,皇帝才走到庄妃的贵妃椅旁,居高临下地喝斥她:“这大庭广众的,见了朕也不行礼,让别人捉了短去,徒惹麻烦。”
“皇上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别处臣妾不敢保证,可在月清宫臣妾可以打包票,没人能窥去半点儿秘密。”庄妃显得很自信。话落,见皇帝一脸不信,她道出玄机:“你当咱们承儿是酒囊饭袋不成?他赶赴军营之前,早就想到会有现在的局面,早一步在臣妾的月清宫布置了机关陷阱,上回魔煞神君进来也因此着了道,更别说其余的人。”
皇帝一听,脸色有阴转晴,嘴角也露出了几许笑意:“承儿当真有这能耐?”
“您自己的儿子,您难道不了解?承儿心思多着呢,虽然不似御轩那小子冷酷吓人,咱们承儿玩儿的是脑子,不跟太子宫那帮一个路数。”庄妃颇为自豪地道。
皇帝心情大好,突然有心思跟庄妃调调嘴上之欢:“你这辈子做的最成功的事,就是给朕生了承儿这个好儿子。”
“知道就好,别动不动就对我发火。”庄妃蹬鼻子上脸,埋怨起皇帝来了。
皇帝这回没介意,仍旧摆着笑,还伸手去拉庄妃起身。
好些天没跟皇帝亲热了,庄妃见皇帝主动亲近,不由大喜,又是搔首弄姿,又是猛挤眉眼儿,就要逗得皇帝心痒痒。
皇帝这家伙,果然是个老不休,看到庄妃软软的身子往自个儿怀里挤着,他差点儿没把持得住。
“别闹,今儿朕来是有要事跟你商量。”皇帝气息不稳地道。
庄妃自觉热恋贴了人家的冷屁股,满心不爽,拉着脸,使着小性儿,越发地往贵妃椅上躺去,硬是不想起身。
皇帝赶紧伸手,穿过庄妃的腰肢,将她给抱回了寝宫。
﹍﹍﹍﹍
话说,御承一去到军中,才得知南侧多个小国入侵,军情一度紧急。
可恨的是,他与军中将领关系不近,那些个将士们压根儿不将他给放在眼里。他欲调军回击,底下的将士们却按兵不动,气煞他也!
“尔等深受皇恩,竟不思报效,敌寇入侵却纹丝不动,罪莫大焉!还不整装待发,听本王号令,极速攻打敌寇!”御墨拔高了嗓音喝斥道。
哪晓得,营帐之内,那些历经风霜的沙场悍将们竟对御墨的话嗤之以鼻:“军帐之内,没有君王,只有主帅!”
“放肆!眼睁睁看着敌寇入侵,便是尔等保家卫国之能事?”御承只恨自己随军时间尚断,若是他早年能有机会想御轩那样沙场驰骋,现在如何会命令不了这些莽夫?
将帅们齐声回道:“大将军乃一世英豪,早料准了今日之事,回朝前已然做了准备,无需我等担忧。”
御承素来城府颇深,并不太容易被人的冷言冷语激怒,可是今儿个却早已按捺不住。一个钟进,纵使他手中掌握着军政大权,也充其量不过是御家天下的一个臣子!为臣者竟敢与自己这个堂堂亲王较劲儿,那钟进凭的是什么?没有人在钟进背后撑腰,他焉能如此狂妄?
“钟进纵有百般能耐,他还能是千里眼,顺风耳?身在宫廷,如此远距离地指挥尔等作战?就他事先部署的那些策略,倘若有着不妥之处,岂不拿天下百姓的性命做儿戏?”御承原不是喜欢说话的主,平常也是惜字如金惯了的。可今儿个不说不行,要再不说,底下的将士们就更加懒惰不前了。
只不过,御承不知道,他即便说了也是白说。军中不必朝中,只凭威望和实力说话,权势在这里不说绝对没有效果,但至少收效甚微。
“看来康王殿下对行军打仗不甚了解。所谓统率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纱帐之内便可决胜千里。帅将并非一定要飞马沙场才能看清形势,也不需要亲力亲为,横扫沙场之人不是统帅,而是我等这些将才!”这些个将领似乎是有意跟御承扛上了。
这一席话出来,御承该作何辩驳?他们说的不错,御承在军中的机会少,行军打仗确实经验不足。即便他武功再高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单枪匹马是成不了什么大事的,要有效地指挥动眼前的大小将领,确实需要一定的能耐。
“这么说,钟进一日不来,你们一日不出兵迎战?”御承的声音听起来有了些变化,变得阴气很重,脸色也不好,看来是真有发怒的征兆。
将领们讳莫如深:“这种事情便不劳康王殿下费心了,该出兵迎战时,我等绝不拖拉。”
一番唇枪舌战下来,御承居然没有讨到丝毫便宜,只能坐在椅子上黑着脸生闷气。
那帮将领更是不因为惹恼了权贵而心惊,各自忙活各自的事情去了,竟然没有一人留下来招呼御承。
要说这御承,往常在朝中也算个响当当的人物,自认计谋城府并不输给御轩,怎么到了军中就差这么远?虽说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他此刻就在军中,为何依旧撼动不了御轩的势力?看来,自己的太子之路充满了障碍……
半日过去了,南北两方,三个小国联合攻击,步步逼近,形势一度危急。奈何,紫泽国这军中将士依旧毫无所动,这下御承不得不下狠手了!
“赶紧命兵士出击!”御承捉了钟进的副将邓州,无奈之下,只能行威胁之能事。纵然他指挥不动那些士兵,他还收拾不了这个小将?他算是看出来了,钟进不在,底下那些将领都听着这小将的。
哪晓得,御承刚捉了邓州,军中大小将领便都围了进来。
“康王殿下要以这种方式指挥千军万马?”一名年长的将军嗓音中全是嘲讽。
御承放开了邓州,瞪了瞪说话的老将军,而后双眼微眯,满脸的不痛快。
“如此怠慢军情,你等可吃罪得起?”御承也不打算再跟这帮横竖不听劝的莽夫纠缠,决定回宫找天子说明情况,倒是皇权压下,看这些人还敢不从!
“若当真怠慢了军情,自有元帅问罪,不劳康王殿下操心!”那老将说话更冲,丝毫不将御承这堂堂亲王放在眼里。
御承听了,气得连跟这帮将领理论的心思都没有了,甩袖便出了营帐,翻身上马,扬尘而去。
将领门站在营帐口,注视着御承飞马而去的身影,个个沉默,均是没有人再言其他。
良久,邓州有些担心地开口:“我等这样为之,不知会否给元帅带来麻烦。”
“我们若不兵行险招,元帅焉能安然回营?”
“是啊,前阵子太子妃和小姐一并差人来报就称元帅被皇帝软禁在朝,这都过了多少时间了?眼看军情又急,按说皇帝早该放元帅回来,可至今杳无音讯,想来天子欲夺军权的意图很明显。”
“若不夺权,也不会派了康王来营中。”
“大伙儿刚才也看到了,康王并非为君的合适人选,若天子废黜太子,立康王为太子,到时没有我们的好果子吃倒是小事,天下百姓也不能有这等心思深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君王。”
“放心吧,军情要紧,御承回宫禀告天子,只会让天子提早将元帅放回军营。”
众人你一眼,我一语地讨论了半天,总算达成了一致,不过各自心中还是有些顾虑的。
“看来也只好如此了。此事便到此为止,各位将军各司其事,密切注意敌军动向,做好迎战准备。另外,本将再加派人手立即回京向老将军禀报军情!”邓州有条不紊地吩咐道。
“不必了!”
一声洪亮的嗓音响起。
众人均转头向声源处望去,但见一生戎装,老当益壮,威武不减当年的大元帅钟进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元帅回来了?众人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