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独宠之天玑 作者:镜鸾沉彩(晋江金牌推荐vip2015-04-01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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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独宠之天玑 作者:镜鸾沉彩(晋江金牌推荐vip2015-04-01正文完结)-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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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性子淡,奴婢可做不来,”碧蔓道,“咱们错过了京里多少热闹啊!真是可惜。两年未见,也不知老爷夫人还有几位少爷都如何了。”

  ☆、第015章 伊人蹁跹入梦来

  碧蔓之言本是无心,但却让沈天玑心里好一阵难受。
  掐指一算,已有整整八年未曾见过祖母和爹娘并上几位兄长,记忆里那些绵密而柔软的亲情,仿如隔世。
  她记得幼时,祖母同祖父一样,总将她如命根子般疼着。父亲对几位兄长俱是严厉无比,独独对唯一的女儿爱怜有加。母亲也是视她若珍宝,一分委屈也不让她受的。几位兄长亦是一个比一个更宠她护她。说她是泡在蜜罐子里长大,一点都不为过。
  可是前世她不仅未曾为沈府做过什么,反而处处连累他们。石女之名让沈府抬不起头来,苏府的刻意打压和暗中报复也让沈府一再受挫。想必在她无法忍受的那些黑暗无比的日子里,父亲母亲更不好过。
  偌大一个沈氏门庭,又哪里是那样容易支撑的?特别是在失去帝王的信任之后。
  愧疚,伤心,难过,最后都化作了浓浓的思念。这种思念被她沉沉压在心底,平时瞧不出什么,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它有多深。
  沈天玑立起身,看着前方波光粼粼望不到头的江面,问道:“还有几日到京?”
  “快了呢!还有四五日便到涿州,过了涿州就是京城了!”碧蔓笑道,“还道姑娘多镇定呢!可不是也等不及了!”
  沈天玑点点头,她看着烟波浩渺天水一色的江景,自言自语道:“白云亲舍,归鸿难寄,这别离的许多年,总算是过去了。”
  爹,娘,妍儿马上就到了。过去妍儿不懂事,此后再不会了!
  正当沈天玑隔着遥遥山水北望京都时,京城内正万民空巷,甚至同前些时候征北军凯旋而归之时的热闹程度相差无几。因为今日是一干涉入西境军队辎重克扣一案的获罪官员们押解到京之日。
  以张泽义为首,长长十几架囚车陆陆续续进入京城。京城街道两旁挤满了平民百姓,有开口怒骂的,有朝囚车中脑满肥肠的贪官们扔鸡蛋吐唾沫的,还有些斯文些的,只是叹息着摇摇头,道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禁苑内,由西境一案引起的一场无声之战还在进行。
  朝官分为三派,一是以尚书右仆射景庭景大人为首的几位政事堂老臣,主张将张泽义等人以贪污之罪论处;二是以枢密使章平嵇章大人为首的几位枢密院旧臣,主张将他们以谋反之罪论处;还有另一拨人,看着一帮文武老臣意见相左,却默不作声,意图想要左右逢源的。
  从早朝的太极殿到如今天子处理政事的勤政殿,争论之声愈演愈烈,却始终不能达成统一意见。
  眼见着快过正午,一直沉默不语的上首之人终是淡漠出声:“朕昨夜查看本朝税录,国中诸路,年年向朝廷缴税纳银,独西境陇右路,须朝廷岁岁运送钱粮以养兵。那张泽义日日上奏哭穷,如今且看看,天下有哪一路安抚使有他张泽义攒的银子多?”
  声虽淡,色却厉。
  龙座之上的年轻帝王,眉目沉暗,脸色刚毅,淡言掷地有声。
  “中饱私囊,勾结谋反。”他目光尽扫群臣,冷声道,“朝中文武诸臣,还有谁敢替张泽义求情的,不妨站出来,与朕一瞧。”
  尽管在站之人俱是在波谲云诡的政堂上厮杀多年的老狐狸,也被这一字字惊的满身冷汗。站在最前面的景庭低了头,再不出声。
  殿中一时安静。
  “传旨,陇右路原安抚使张泽义,以辎重银两中饱私囊,勾结郑王意图谋反,三日后凌迟处死。其九族之内,男流放蒙古,女出卖为奴。此事再不复议。”
  众人心下一惊。
  自昭文以来,朝廷一直主张以仁政治天下,极少有这样处以极刑且连累九族者。特别是张泽义九族之中,可有不少朝官亲眷牵连在内。
  可帝王令行如剑,又有哪个敢再辩驳一句?
  “今日暂议到此。”
  众人叩拜,万岁之声如洪。
  景庭从勤政殿走出时,忍不住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细密的汗珠。他朝一旁的御史中丞徐亭低声道:“今上如今心思愈发难测了。”
  徐亭点点头,“景大人日后可小心些,如今这朝堂上的风,是朝着新党那边吹了。皇上向来独断乾坤,咱们只需忠于皇上就是,无需思虑太多。”
  景庭连连点头,二人随着别的臣工沿着光洁雪白的大理石宫路离开禁苑。
  勤政殿内,昭武帝慵懒地靠在龙座椅背上,冷厉的眸子微微闭上,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处。
  一旁侍立的勤政殿总管周宁福低声问道:“皇上可要回去东华宫歇息片刻?”
  昨夜皇上三更天儿才回东华宫,但是不过一个时辰就醒转,醒了之后又立刻到勤政殿理事。
  说起来皇上此次远归回宫之后,似乎睡眠就变得格外差。太后也多次询问此事,但是皇上就是不回东华宫歇息,他一个伺候的下人又有何办法?
  也只能偶尔提一句罢了。
  可是上座天子却良久不言。
  周宁福微微抬了下眼,却见帝王正半靠在龙座上闭目养神,眼神疲惫而松懈,似乎已经睡着了。
  “皇上?”他小声问着。
  闻言,差点陷入混沌的昭武帝又睁开眼来,眸中仍是犀利无比,那是长久以来养成的警戒与威严。
  这几日的确是累了。
  不是因政事繁忙,亦非因他不能入睡,而是每每入睡,总能梦见一个女子来。梦后浑身的躁动却是无处抒发,让他颇为烦恼。
  是他在姑苏城遇到的女子,亦是撬开他二十多年间无人触及的情壳的女子。
  本以为不过是遇见个姿色绝佳的美人而已,美人既然不见了,他也就算了,毕竟天下女子,有哪个是他得不到的?他向来也不是贪恋女色之人。
  可是不曾想,她带给他的触动一直留在某处,如今时时闯入他梦中扰他安寝。
  梦里,她时而娇媚时而妖娆时而灵动,每一分表情都如同现实所见一般真实,让他总是忍不住沉迷其中。梦里,她会以当初在姑苏所见时如花间仙子般的模样出现,亦会以更加某些更加淫///靡///诱人的姿态出现,总让他瞬间燃起烈火,轻易难以平息。
  朝中一帮老臣多次上奏立妃,或许也是个时候了。
  昭武帝正沉思着,门外却有人来报,说是常大人求见。
  “宣。”
  昭武帝淡漠出声,冷冽的音色在空旷的大殿中愈显冷硬威严。
  常怀一路风尘仆仆,进了大殿行了礼,便将这几日查到的消息呈给了他。
  他一个大内一等一的侍卫高手,却在正阳门之乱中缺席,折返回姑苏去找一个姑娘。这事儿说起来,着实是委屈。可天子威重,帝令如山,哪里能违抗?
  不过他心里也是暗暗惊异,他这位素来不近女色的主子竟然头一次对一个姑娘起了兴趣。这莫不是,要册后立妃的征兆?
  昭武帝打开盒子,细细览过文字,口中淡淡道:“做的不错。你下去吧!”
  沈天玑。
  原来是敬国公沈府的女儿,难怪有这样的风姿。
  常怀离开之后,周宁福瞧着一向容色冷硬的昭武帝竟然有一瞬眸色柔和,差点以为自己花了眼。
  他再朝那桌上一瞧,却见一张妙笔丹青的女子画像。
  那女子倾城绝世,容色惊人,眸中光辉璀璨,唇角绽笑,宛若神妃仙子。
  却不知是谁家女儿,长得这般好!瞧着竟比那静辞郡主还美呢!难怪连皇上都一脸欣赏的模样。
  忽然,周宁福只觉凉风嗖嗖,无声冰刀夹面袭来。
  他微微一滞,撞见昭武帝淡漠却冷厉的眉眼。
  “皇……皇上恕罪!”他立刻低头求饶。
  “恕罪?你可知罪在何处?”
  “奴才不该偷看……画像。”
  昭武帝冷哼一声,“知道就好。”
  他将画卷和纸张都整理好,放回到盒子中。
  “回东华宫,朕累了。”
  “是!”周宁福应了一声,躬身跟在昭武帝身后。心头虽仍因皇帝方才的眉眼惊惧着,可他却瞧得出来,这会子昭武帝的心情变好了。皇上心情好了,他这差事便也好当了。
  周宁福这样想着,便也开心起来。
  东华宫是帝王寝宫,巍峨肃穆,华丽无双。
  昭武帝卧在榻上,多日的疲惫让他沉沉入睡,可是方一睡去,立刻又看到了那张动人心魄的美丽雪颜。
  仍是那栀子园,香雪灿仙之中。她对他嫣然一笑,顾盼流彩,声音娇脆如莺。
  仍是那夜色荷塘,馥郁荷香之中。她身姿窈窕纤细,肌肤白嫩若霜雪,她在他的掌下双眸含泪,楚楚动人,勾得他愈发心动难耐,欲///火焚身……

  ☆、第016章 凌烟漠漠秋碧

  九月十四日午时,沈天玑的楼船如期到了涿州。
  涿州隶属于河北路,东临固安,西接涞水,自古就被称为京畿南大门,是京城通向南部诸路的咽喉之地。这样地势险要的地方,自然也十分繁荣。
  沈天玑前些日子尝了沧州一带新鲜的金桔,觉得口味不错,这会子听说到了涿州,便吩咐李妈妈让楼船靠岸片刻,又让碧蔓上岸去买些时令瓜果上来。
  碧蔓倒是少见沈天玑如此嘴馋的时候,不过也是,船中固然吃食水果样样俱备,可放了这么些日子,总不如刚摘的新鲜,口味自然也差了一乘。
  因此时码头上停泊的船只太多,沈天玑所在的大船不好靠岸,碧蔓便换了一只稍小的船,由几名熟练的撑船人送去岸边。
  外面天高气爽,秋阳灿烂,大雁结队而飞,江面潋滟仿佛洒了一片碎金,再加上水气蒸腾,远处涿州城的楼屋建筑隐隐绰绰,一片漠漠岚烟,仿佛仙境一般。沈天玑瞧着心里欢喜,便着人将她屋内的紫檀木如意云头书案并上同套锦缎软垫矮圈椅搬到外面,铺纸执笔,想要将这秋阳下的江天美景画下来。
  青枝在一旁瞧着,乐道:“景由心生,奴婢瞧着姑娘是因快回府了才如此有雅兴吧?奴婢过去可从未见过姑娘这般主动开口要作画呢!”
  “你家姑娘虽不擅作画,但等闲画个天空大雁什么的还是可以的。”沈天玑笑着答了一句,头却未抬,神情认真地正用狼毫细细勾勒着什么。
  李妈妈拿了一件银红色海棠缠枝纹刺绣羽缎斗篷出来给沈天玑披上,言道:“外头风大着呢!姑娘可得多穿着些。”
  她朝沈天玑的画上一瞧,惊奇道:“姑娘画的这是蝴蝶么?老奴从未见过蝴蝶也能排成整齐一队儿的,倒新鲜呢!”
  闻言,青枝忍不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沈天玑有点受打击,她指着画中的大雁可怜兮兮朝李妈妈道:“这……这看起来像蝴蝶?我画的明明是大雁呢!”
  李妈妈这才晓得青枝在笑什么。她仔细瞧了瞧那水墨勾勒的痕迹,实在瞧不出是大雁的模样,只得宽慰道:“姑娘能画画已是不错了,哪里能样样精通的?”
  沈天玑点头,又朝还在乐个不停的青枝投去淡淡一瞥。
  青枝忍住笑意,开口赞道:“姑娘能画出蝴蝶来,也是不错的呢!”
  “行了,如今越发大胆了,敢嘲笑起你主子了。”沈天玑说着,搁下笔,将那画卷起,又用一根丝带细细绑住,“写字画画本只是怡情罢了,至于写得如何画得如何,我也不是要去考科举的人,何必如此在意?”
  李妈妈听了连连点头道:“姑娘说的极是。就是这个理儿。”
  这时,碧蔓的小船逐渐返回,她回到沈天玑所在的楼船,却是两手空空。
  “咦,让你买的东西呢?”沈天玑问道。
  碧蔓却是一脸愤慨,气愤道:“不知是什么人的船队,好大的阵仗,竟把整个码头都霸占了!奴婢就是换了小船也上不去岸呢!”
  原来涿州码头平日里并不像此刻这般,层层叠叠满是船只。今日是因一位身份显赫的贵人在此处暂时停泊,护送这位贵人的数十只船都停在了此处,才使得其他船只都靠不了岸。
  “不止是咱们,还有好些楼船都被堵得上不去呢!方才奴婢见着有位公子神色焦急想要上岸,同那边管事的理论了几句,就被他们打了出来!”碧蔓义愤填膺道,“这也忒是仗势欺人了!”
  沈天玑问道:“你可知到底是哪一位?”
  “听人说是静辞郡主!”
  郡主,这身份倒的确是显赫高贵。沈天玑思忖着,又蹙眉道:“静辞郡主?我怎么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是一年前封的那位顾家嫡小姐么?”李妈妈问道,“定然是的。姑娘一直在姑苏自然不熟悉京中事宜。这位顾小姐可真是如今豪门贵女中最炙手可热的一位了!据说是花容月貌,诗词歌赋无一不通无一不晓。一年前皇家围场中她不顾自身安危以身护驾,太后赞她巾帼不让须眉,又端慧贤良,谨孝淑慎,便请赐了这静辞郡主的封号。”
  沈天玑眉目骤然凝下,“你说的,可是出自襄阳顾氏的顾殷殷?”
  李妈妈点点头,“正是。”顿了一会儿,又道,“太后娘娘可是咱们老爷的嫡亲妹妹,万没有捧着别人家姑娘却冷落了咱们沈府姑娘的道理。这两年是因四姑娘不在京城,才与太后娘娘疏于往来,若是四姑娘在京里,又哪里有她顾氏女儿的立足之地?老奴瞧着,四姑娘比起那顾小姐,是分毫也不差的。”
  “可不是!”碧蔓撅着嘴儿附和道:“若不是因为四姑娘不许奴婢说明姑娘您的身份,又哪里轮得到他们顾家人摆谱出风头?哼,不就一个郡主,有什么了不起!”
  沈天玑淡淡责道:“莫说这等不知礼数的话。我就是摆出身份来,也的确比不得郡主的尊贵。”
  碧蔓不甘心地抿着唇,不说话。她虽是丫鬟,可跟在沈天玑身边自来就没受过这等委屈,从来都是旁人将她高高在上看着,何曾轮到她对别人低声下气隐忍退让?
  “好了,你也别再恼了!”沈天玑笑着戳了戳碧蔓气鼓鼓的脸蛋,“你回去歇着吧,瓜果不吃也没甚大不了的,何必气着自个儿呢?”
  碧蔓回屋之后,李妈妈道:“姑娘真真是变了,若是两年前遇到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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