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天意安排严素素今天去毓秀庄取襦裙!
天意安排郑玉今天换了案发时行凶的这一辆马车出来拉风。。。。。。
金昊钦并没有对那辆油壁香车多加留意,他径直上了酒楼的石阶,跟迎出来的小二说道:“寻一处僻静处,两个人!”
小二点点头,开口道:“一楼大堂已经全部客满,只剩下二楼的雅间了!”
金子收回了目光,从容拾阶而上,从怀里取出一贯钱,赏给小二,淡淡吩咐道:“就要二楼的雅间!”她微微倾身,靠近小二耳边说道:“给我们安排在郑公子雅室的隔壁!”
小二深望了金子一眼,眼中神色闪烁,微怔之后露出一脸的了然。
这娘子不是前来准备搭讪的,就是来捉奸的。
小二低着头,应了一声好,便悄悄领着金昊钦和金子上了二楼,进了郑玉隔壁的雅室。
“东面临窗与隔壁相通,隔音效果比其他地方要弱一些!”小二熟门熟路的介绍道。
金子笑了笑,这小二倒是个聪明人,怎知她此举是为了偷听墙角?
她被戳穿,倒也不恼不怒,更没有丝毫的不自然,大大方方的应了一声好!
金昊钦却后知后觉,狐疑地望了金子和小二一眼,一脸懵懂。
小二见自己猜中了,心中雀跃,忙热情地介绍了菜品。
金子让金昊钦点菜就好,自己倒了一杯水,兀自走到窗边,大方听起来墙角。
第三百二十章偷听墙角(一更)
站在窗边,雪白的幕帘随着清风微微飘荡,和风而来的还有叮叮咚咚的抚琴声和女子的轻吟浅唱。那声音犹如高山流水般涤荡人心,奈何里面的人却无心赏乐,推杯置盏觥筹交错间,靡靡的调笑声和嬉闹声渐渐拔高,盖过那动听的背景音。
金子凝神侧耳了片刻,只觉得那所谓的七公子,都是一群不知所谓的*米虫。
因后天便是中秋,他们一早就在计划着中秋节庆的行程安排。一连串的行程铺排下来,简直比政要领导还要繁忙,上场与下场的衔接,完美得无懈可击,总之绝不会虚度那日的光阴,好吃好喝好玩,精彩不停就是了。。。。。。
耳边又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叫好声和鼓掌声,金子摇了摇头,想不明白这严素素怎么会喜欢那种不思进取,成天只想着吃喝玩乐的郑玉呢?
或许感情的事情,真的无法用理性和逻辑去解释!
金昊钦点好了菜品,小二便含笑退下去准备。
金子踱步走回席上,将水杯放在几上,敛衽跽坐了下来。
“三娘,阿兄随意点了几样,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金昊钦也在席上落座,柔声说道。
金子淡淡一笑,“无妨!”
金昊钦抬手为金子和自己倒了一盏茶,刚想开口提问,便听隔壁又传来朦朦胧胧的嬉闹打趣声。
这房间的隔音效果,委实算好的,若站在窗边的话,定然不止这个分贝。
金昊钦蹙起了眉头,问道:“那么多雅间,三娘为何要选这一间呢?”
“金护卫还没有弄明白么?刚刚楼下的那辆马车是郑玉所有。而郑玉是潘亦文的学生,曾多次出入潘府,我怀疑潘娘子的死,跟郑玉有直接关系。刚刚提议过来用膳,也是这个原因。本想着趁机量度一下马车的尺寸以便确认,但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金子端着茶杯,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浅笑。
金昊钦终于明白了金子的用心,但为何现在没有必要,他还是没有搞明白。
金子抿了一口茶汤,便见小二推着房门进来,将点好的菜一一端上。
金昊钦将碗筷送到金子面前,招呼着金子快些起筷子用膳。金子没有多少食欲,注意力一直被隔壁雅室的动静牵动着。她木然的拿起筷子。就近夹了一些菜放进瓷碗里,慢条斯理地咀嚼着。
须臾之后,隔壁陡然安静了下来。
金子放下筷子,起身疾步走到窗边,靠着墙壁细细倾听着。
琴声和歌声都消失不见了。只听那边清楚地传来了对话的声音。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那人声音明显有些惊愕。
“看信中所说,这事儿已经有半个多月了。先是在淮南州府衙门的狱中爆发,后来连守在外头的狱卒都受了波及,情况跟那些重犯一模一样,周大人目前已经下令将疫区隔离,朝廷几天前已经委派了按察使下来视察,还带了御医。可疫症凶猛,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瘟疫的源头,现在淮南州府那边,闹得是人心惶惶呢!”
这声音之后,那边默了片刻。
金子转了转眸子,金昊钦从身后靠了上来。她回头,低声问道:“淮南州府爆发瘟疫?”
金昊钦点头,应道:“阿兄也听说了,说是狱中最先爆发的,那个监狱里关押的都是重刑犯人。有些秋后就要处斩了,可没有想到突发这一场瘟疫,很多都熬不到秋后,就在狱中殒命了。”
瘟疫在没有什么抗生素的古代,是一种非常凶猛的传染病,若不能及时研制出对抗瘟疫的药物,找到瘟疫爆发的源头,是非常严重和可怖的结果,目前淮南州府将疫区隔离,是正确的,至少能控制住感染源,但接下来医治是个必须要解决的问题,不然疫源只会继续蔓延。。。。。。
金子沉吟了半晌,便听隔壁又有人说道:“郑上佐也在衙门那边做事,不如让县主给他告个假,等这次瘟疫过去了,再回去好了,太危险了。。。。。。”
话音刚落,一道嘹亮的笑声响起,金子认得出来,那笑声的主人,就是郑玉。
“有事情父亲就躲起来,那成什么了?再说朝廷不是派了按察使下来么?这时候虽然危险,但也是个不错的表现机会,周府尹若在疫症的处理上稍有不慎,乌纱随时可丢,但父亲不一样,二把手要是兢兢业业,再加上母亲和我们郑家的助力,取而代之不是什么大问题。”
“公子,可这是瘟疫啊!”严素素有些担忧的劝了一句。
金子不知道郑玉这时候是什么表情,只觉得在疫症爆发之时,他郑玉想到了还是功名利禄,不由微微咋舌。身为父母官,不能临阵脱逃是对的,可想借着疫症筹谋,李代桃僵,这思想,实在有些可怕!
那边又众说纷纭地讨论了一会儿关于瘟疫的话题,其中一人提问道:“可听说了这次的按察使是谁?”
“刚刚没说么?逍遥王啊!”
金子抬眸看了金昊钦一眼,想问自己刚刚没有听错吧?
金昊钦点点头,小声道:“疫症开始时,王爷正好在淮南道,圣上便直接让他担任按察使之职了!”
金子悠然一笑,这哪里有事,哪里就有逍遥王的影子,这疫症爆发得是不是有些巧合了?
细思之后,金子觉得自己似乎对龙廷轩有些偏见,这疫症是细菌感染,逍遥王能耐再大,也不可能传播疫源吧?
金子听了一会儿墙角,发现没有打听到什么重点讯息,一时兴趣恹恹,正打算收起心思,回去好好吃饭时,那边话题瞬间一转,谈论起了潘琇的那个案子。
“听说潘老准备状告江浩南那个傻小子奸淫之罪呢!”
“没错,今儿个还冒出来个目击证人,他曾亲眼所见潘琇和江浩南私下约会相拥在一起,还亲耳听到潘琇倚在江浩南的胸口,娇羞道:‘南哥,你搞大人家的肚子了,讨厌,你说该如何是好?’”
那厢传来一阵爆笑。
“那南哥哥咋回答的?”有人迫不及待追问道。
“南哥哥啊,自然是不想负责了,一把将琇妹妹推开,琇妹妹受了委屈,便不依不饶地跟南哥哥理论,还要去官府告南哥哥,然后南哥哥一怒之下,就驾车将准备离去的琇妹妹给撞死了。。。。。。”
那人许是捏起了嗓子模仿,声音听起来有些扭起,让金子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什么时候又冒出一个目击证人出来了?
听七公子的语气,那证人应该不是他们找来作伪证的,那又是谁找来了?
这样的说辞,简直就是错漏百出,江浩南本就要跟潘琇成亲,就算事先有了孩子,也绝不会推卸责任,更遑论因这个原因而杀害潘琇,那可是自己要相伴一生的爱人和孩子啊,谁能那么冷血?
“别胡说八道了,记住了,潘琇这个案子,跟咱们没有关系,以后不要提了!”郑玉冷冷道。
那边瞬间噤声了。
金子心中记挂着案子的事情,出了一个新的证人,这事情辰逸雪知道么?
第三百二十一章自杀(二更)
金子回到席上,随意的扒了几口饭便放下了筷子。
金昊钦见状也停了下来,拿起一旁的帕子抹了抹嘴角。
“你吃饱了?”金子抬眸看了金昊钦一眼,补充道:“我是没有什么胃口,你不必担心我,更没必要为了陪我而让自己饿肚子!”
金子的直接让金昊钦有些微的窘迫,他努力扯出一抹笑容,应道:“没有,阿兄也吃饱了!”
“哦,那下去结账吧!”金子一面起身整理襦裙,一面开口回道。
金昊钦应了一声好,起身打开房门,与金子并肩走了出去。
路过隔壁雅室的时候,槅门半敞着,只依稀看到有人影晃动,还有极细微的交谈声,里头似有白色的烟雾袅袅,不知道是点燃熏香的原因还是酒足饭饱后,七公子又开始吞云吐雾,享受起了阿芙蓉带来的‘快乐’。
金子收回视线,循着楼梯往下走。
她一袭鹅黄色的襦裙是一抹最清亮的颜色,百褶裙裾于行走间熠熠闪动,似有水光湛湛,引得路过的食客皆停下来,明目张胆地打量着金子。
金子虽然因他们的目光感到有些不自在,但是依然落落大方,仪态妍妍。
二楼的楼道口,有一道俽长的暗紫色身影,目光灼灼地追随着金子的身姿,狭长的眉眼轻挑,绕有兴致的在金子柔美的曲线上游离。
齐胸襦裙雪白的包边丝带勾勒在白皙光滑的肩膀上,柔美的锁骨露在外面,看起来,极具诱惑。襦裙的剪裁很贴身,也很大方,将身体的曲线衬托的十分完美,特别是鹅黄色的布料,映衬得肌肤多了几分如雪的光泽。
身材好得无可挑剔,再加上那张清隽出尘的容貌。一时间竟让郑玉仿佛失魂一般,看得怔神。
这是哪家的娘子?
郑玉俊美的面容上漾起了猎艳般的浅笑。
金昊钦结完帐之后,金子便随着他一块儿出了大堂。
郑玉下意识的想要追上去,却被身后的严素素唤住了:“公子。。。。。。”
刚刚郑玉目不转睛盯着金子看的那一幕。严素素看到了。她瞟了一眼金子离开的方向,紧抿着嘴,努力将心中不快的情绪掩了下去,扯出一抹笑,上前圈住郑玉的手臂,柔柔道:“听说聚荣楼请来了一帮演皮影戏的,公子一会儿陪儿去瞧瞧可好?”
郑玉知道这时候再追出去,未必能找得到那个美人的身影,便也没有因被严素素打断而生气,他戏谑的黑眸落在严素素的面庞上。伸手勾起她线条柔美的下巴,在她殷红的唇瓣落下一吻,贝齿轻咬着她的下唇,邪邪笑道:“好,听你的!”
严素素红着脸。将身子软软的埋进郑玉的怀里。
。。。 。。。
金子领着金昊钦穿过坊市,抄小路往侦探馆的方向走去。
金子娉婷的身影在哪儿都是焦点,金昊钦心中一半自豪一半担忧。三娘恢复女装是好看,可没有戴冪篱独自外出的话,还是有些危险的。
他看了金子姣美的侧脸一眼,开口道:“三娘以后还是不要独自外出了,若要出来。记得戴个冪篱或者面纱!”
金子听金昊钦如此说,微微一笑,应道:“如无特殊情况,外出我喜欢穿得中性一点儿,那样既简单又舒适,还可以省去戴冪篱的麻烦!”
金昊钦一时语噎。不知道该做怎样的反应,只淡淡一笑,便垂眸跟在金子身侧。
二人回到侦探馆,绕过扇屏,直接在楼道口褪下屐履。便上楼了。
金子和金昊钦进屋的时候,辰逸雪正端然跽坐在席上,面前的三角支架上放着一块大白板,广袍的袖口微微晃动,正洋洋洒洒地在白板上写着什么。
他神态专注,垂眸凝着面前的白板,甚至都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金子扫了一旁的案几,上面摆放着一盘清蒸好的鲈鱼,一盘油麦菜,一盅炖汤,还有一碗米饭。看样子已经摆了一会儿,蒸煮得粒粒饱满的米饭,已经有些干硬了。
“你怎么还不用膳?”金子低声问道。
辰逸雪轻嗯了一声,拿着炭笔在白板上将注解写完,才抬头看向金子。
金子刚在软榻上坐下,便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
那视线自是极为熟悉,也极近的。她眼角的余光可以瞥见,一侧的辰逸雪,正灼灼的盯着她。
刚刚在酒楼里,金子面对那些明目张胆的目光,都不曾这么紧张过,不知为何,辰逸雪炽热的视线,竟让她觉得有片刻的无所适从,脸颊微微滚烫起来。
她明显感觉到,他的目光正直直地落在她颈项处裸露的肌肤上。
金子佯装若无其事地拿起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送到嘴边浅浅抿了一口。
“要喝茶么?”金子转向金昊钦,柔声问道。
金昊钦咧嘴一笑,应道:“好!”
金子提起茶壶,在金昊钦面前的茶杯里斟满。
这一系列做完之后,金子竟发现辰逸雪依然在看着她。
要命!
怎么还在看?
金子感觉自己就像站在一架x光机下,浑身被扫了个透彻,心突突的跳着。她索性闭上眼睛,懒懒地靠在软榻的靠背上,暗自深呼吸。。。。。。
辰逸雪凝视着她,午后的阳光绚烂,金色的光芒穿过窗户的缝隙撒在房间的地面上。金子依然闭着眼睛,光影下,她的面容白皙而姣美,被柔滑襦裙包裹的身体,曲线优美而纤柔,颈项处露出来的肌肤,犹如上好的羊脂玉般柔白无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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