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雅歌从游欢身上敲诈了几两银子,买了肥鸡肥鸭各一只和一壶上好的女儿红,拎在手里不停的摇晃着。
在府衙之外是两只威武庄严的白色石狮子,目光那叫一个犀利,陈雅歌看着都觉得有些寒颤。
不知为什么看到孟浩然和游欢那么自然而随意的动作总觉得他两是这府衙的常客,在进去的那一刻守门的侍卫还对他们彬彬有礼的点了点头。
在孟浩然的带领之下,一路七转八拐之后,终于到了牢房。
陈雅歌突然觉得脚步有些沉,心里也有些发慌。
“你怎么了?难不成害怕了?”游欢见陈雅歌发楞,挑眉带笑的说道。
陈雅歌白了他一眼,径直走在了他的前面。
门口的守卫认识孟浩然,三人还未踏进便被拦在了外面。守卫道:“孟公子你们不能进去!”
“为什么?”游欢抢先问道。
“少爷吩咐的。”
“许晋?他何时吩咐的?”孟浩然不死心的问道。他没想到许晋会料到他们会来探狱,还这么早的便下令不许他们进去。
“少爷说李白是重犯,不能随意会见。我们只是听从命令还希望孟公子不要为难我们。”守卫恭敬的说道,一脸的诚恳。
想他们也不容易,上头的命令就是圣旨不能不遵,孟浩然饱读圣经自然不会为难与他们,但游欢和陈雅歌却不一样,陈雅歌不服的说道:“凭什么?白大哥怎么会成了重犯?难道你们对他用了刑?你回答我啊?”
孟浩然见陈雅歌情绪越来越激动,有想要和守卫干一场的冲动,忙拉住了她安慰道:“雅歌,你冷静一点,别冲动。”
陈雅歌看到孟浩然诚恳的目光,放弃了挣扎,却睁大了眼珠瞪着侍卫,侍卫的目光却是彼此平视着,所以陈雅歌的目光他们全然不知。
游欢本来也有大干一场的冲动,但是孟浩然的话让他冷静了下来,他从怀中摸出一两银子塞到了守卫的手中笑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两位可以通融通融,我们只是想进去确认一下朋友的安危,保证很快就会出来决不让你们为难。”
“这个···”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守卫开始有些犹豫了。
孟浩然看出了游欢的意图,忙从袖中又拿出一两银子塞到了守卫的手中,笑道:“放心吧,我和你们少爷是好朋友,不会有事的,再说我们只进去确认一下就会出来,很快的,不会让你们为难。”
“那你们一定要快些,否则让少爷知道了我两就完蛋了。”守卫最终敌不过银子的诱惑,在万分纠结中答应了。
都是一群认钱不认人的家伙,陈雅歌在心中暗暗鄙视了一番。但是不得不承认,有钱就是好使。
一入牢房,光线变得异常昏暗,更重要的是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难闻的味道,与当日陈雅歌穿的那一身破衣服有过之无不及。
刺鼻的难闻,三人不得不手捂着鼻子。
一路走着,三人认真的看着牢里的人,但是并未发现李白的踪影,直到走到最里处,那熟悉的身影跃然在眼前。
那一刻,陈雅歌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的刺痛,分开不过几个时辰,李白也不是那一袭白衣飘飘若仙的谪仙人了。
他的头发披散,目光呆滞,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中衣,衣服上血迹斑驳,像是刚被鞭子抽过,鲜血还在不停的溢出,有些刺目,有些心惊。
不知不觉的,眼中竟有东西在打着转,陈雅歌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065 与狗的较量
“李兄,李兄你还好吧?”孟浩然看到此番场面不禁也面露担心,他抓住铁牢朝里面关心的吼道。
李白缓缓转过身来,看到怔怔站着的陈雅歌立马就转过了身去,“你们怎么来了?”声音瞬间苍老了很多,完全没有了白衣的洒脱。
“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快走吧!杀人偿命,不要在为了我四处奔波了,没用的,就算许大人放过我,王治国也一定不会这么轻易的善罢甘休的。”李白很平静的说道,彷佛事不关己一般。
听了李白的话,陈雅歌只觉得心里很痛,堵得慌,她一步步靠向铁牢,质疑的说道:“你就这样放弃生命?放弃我们吗?你就这么忍心?你不会死的,你还要活好久好久,你一定不会死的。”陈雅歌不停的念道,众人只道她太过关心李白,殊不知李白的命运她早已知晓,但是陈雅歌并不知道能帮解李白此次灾难的贵人到底是谁?又在哪里?
李白苦笑道:“事已至此,不看开又能如何呢?”
游欢看到李白此时的处境更是愧疚不已,他不知自己当时那么一个小小的泄愤动作竟会引来这么严重的后果,可是,事情都发生了后悔又有何用?他低着头像承诺一般,“我会尽力的洗脱你的罪名的。如果真的不能,我也不会让你代我去死的。”
李白无奈的笑道:“人本就是我手中的刀杀的,你不用自责的。”
“你们说完没,快走吧,在耽搁少爷来了对谁都没有好处。”陈雅歌正想开口之时守卫却走了进来,不耐烦的催促道。
“白大哥,答应我要坚持住,我一定会救你的。”陈雅歌冷静了不少,她紧紧抓着铁牢神色坚定的看着牢中的李白。
李白身子微微颤动了几下,他缓缓转过身来,那一**光俊朗的脸有些暗淡无光,声音也十分的低沉。
“孟兄,帮我照顾好她,快走吧。”
“快走快走,别在磨蹭了。”守卫再一次不耐烦的催促着,陈雅歌最后深情的看了看李白,率先走出了牢房。
出了牢房,外面的天色渐暗,孟浩然叹道:“如今天色已晚,先各自回去休息吧,游兄明天一早同我去见许晋吧,但愿能有些作用。”
“好,明日我们就在许府大门外等候吧。”游欢爽快的答应了,他见陈雅歌愁眉不展,关心的说道:“雅歌你家住哪里?要不我们先送你回家吧,你一个姑娘家夜晚怎么都不大安全。”
陈雅歌淡淡的应道:“我没事,你们先回去吧,明日我们在许府外会合。”
陈雅歌说完径直走了,游欢和孟浩然看着她转身走远的身影,一个充满了内疚一个充满了同情。
陈雅歌一路茫然的走着,心里烦躁不已。她想去劫狱,可是就她的功夫自卫还行,劫狱的话估计就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她猛地一顿脚,痛得她皱了皱眉头。她绞尽脑汁的想着除了劫狱外还有什么好办法可以救李白,越想越混乱,到最后头疼得她蜷曲在了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渐渐平静了下来,头也不疼了,天色却尽黑,陈雅歌一阵长吁短叹,望望天又看看地,只觉得一片茫然。
渐渐的,她走进了一个小巷子里,墙角蹲着一个乞丐,看不清他长啥模样,只知道他双手抱头的靠在墙角,陈雅歌好奇的像他走去,不知该如何开口,忽然她想到了一虎,眼咕噜一转,她决定去找一虎。
按着记忆中的路线,走转右拐,陈雅歌走到了喧哗的大街上,华灯初上,热闹非凡,绝不逊于白日。
陈雅歌好奇心起,她没想到古代的这些人竟然在晚上还会有这么多活动,实在是很会享受。
在她的眼前有一规模颇大的酒楼,里面莺歌燕舞,人声鼎沸,在酒楼前挂着一个很大的牌匾,金色镶嵌的三个大字,可陈雅歌竟不识一字,不禁有些汗颜,想自己好歹也是一个本科的大学生,竟会落到大字不识一个的地步,说出去估计会让人笑掉大牙。
陈雅歌向酒楼走去,一股极浓的胭脂味扑鼻而来,接着一个长相猥琐的中年男子手搂着一个香肩半漏,花枝招展的女子走了出来,陈雅歌立马顿住了脚步,她已经猜出了这是什么地方。
她很想进去溜一圈,见见古代的风月场所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可是眼下她身着女装,最重要的是身无半文,进去不但不能一睹青楼风采还有被逼良为娼的风险。虽然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如今的容貌有些不堪入眼,可她毕竟是女子。
正当陈雅歌欲转身离开的时候,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许晋着一袭黑色的锦衣从轿子里走了下来,陈雅歌忙躲在一旁的石头后。
“哟,许公子来了,我这就去叫香玉来好好伺候你。”老鸨尖尖的声音刺疼着陈雅歌的耳膜,陈雅歌小小鄙视了老鸨一翻,只见许晋一脸笑容的随着老鸨进了屋去。
看起来像一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也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陈雅歌暗暗吐槽了一翻,明日游欢和孟浩然要去和许晋好好谈一谈,而许晋在这里风花雪月,那他喝醉了之后岂不是不会回许府了?
不行,陈雅歌决定不能这样任许晋快活,她绕着酒楼外面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圈,不得不说这个酒楼的占地规模还是挺大的,一楼一底,是现代理想的别墅模式。
从正门,陈雅歌想进去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所以陈雅歌决定从后院翻墙而入,不但可以减少麻烦还少些危险。
看着两米高的墙,陈雅歌又是一声长叹,真不明白古人为什么要修一道这么高的墙?如果是皇宫她还能接受,为了安全,可是平民百姓又没什么宝贵之物,还修什么墙?费时费力还耗费财。最终陈雅歌费力九牛二虎之力爬上了围墙,纵身一跃跳进了院子。
忽地不知从哪里窜出一条狗,一口咬在了陈雅歌的脚下,陈雅歌险些就大叫出声,还好她机敏的咬住了自己的手。
她想跑,但是有常识的人都不会那么做,那样做只会增加狗咬人的欲望,所以陈雅歌缓缓蹲下了身子,直勾勾的瞪着眼前的这只小黑狗,叫道:“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小黑狗被陈雅歌的吠声惊住了,愣愣的站在原地,小会就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跑了。
☆、066 计中计
陈雅歌蹑手蹑脚的在院子里走着,忽地前方出现两个仆人,吓得她立马侧身躲进了一大簇花下。
待到脚步声渐远,陈雅歌走了出来,经过一番思考,就这样在这里面走迟早会被人发现,要不被赶出去,要不就被留在这里,无论哪一种结果都不是她要的,所以陈雅歌决定去盗一身仆人的衣服,既有利于接近许晋,行动也会更加方便。
想到便做,这就是陈雅歌风风雨雨的性格,她跟着仆人绕进一个小院子,见有间房子里没有人便悄悄推门进去,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陈雅歌根本不知道这房间是干什么用的,她把门半开着,外面的光照了进来,隐隐能够看到房间里的情况。
房间极其简陋,一个床,一张桌还有一个架子,架子上挂着一件衣服,陈雅歌没有多想就把衣服拿了出去,在灯火下一看竟是一件男人的衣服,今时不同往日,陈雅歌迅速把衣服给穿好了,还把头发用一条带子绑在了一起,虽不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但估计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为了防止太轻易暴露,陈雅歌把头埋得很低,谁知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丫鬟。
“哎哟”丫鬟一声惨呼,陈雅歌尴尬的抬起了头,伸手为丫鬟揉了揉额头,“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丫鬟的声音拖得很长,听得陈雅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尴尬的笑了笑,便转身走,谁知丫鬟又“哎哟”一声惨呼,陈雅歌回过头去扶住了快要跌倒的丫鬟,“你没事吧?”
陈雅歌再一次关心的问道,丫鬟缓缓站了起来,摇了摇头,还没有踏出一步又险些跌了下去,“脚崴了”她娇滴滴的说道。
陈雅歌看了看四周无人,便道:“要不我送你回房间休息一下吧。”
丫鬟道:“不行,我要给许公子送酒去,去晚了会被骂的,这可如何是好?”
一听到许公子,陈雅歌第一个就想到了许晋,她试探的问道:“你说的许公子是不是许晋许公子?”
丫鬟点了点头:“嗯,许公子是我们这里的常客,谁不知道啊?难道你是新来的怪不得这么眼生呢。”
陈雅歌再一次尴尬的笑了笑,忽然计上心头,她笑道:“你的脚崴了不如我帮你把酒送去吧,免得耽搁了时辰惹得许公子不高兴。”
丫鬟犹豫了一下,她将手中的酒递给了陈雅歌,开心的笑道:“那就麻烦你了。”
陈雅歌兴匆匆的接过了丫鬟手中的酒,又道:“回去好好休息,有事我在叫你。”
陈雅歌偷笑,拿着酒就小跑了小会,只听得那丫鬟在后面吼道:“你知道我住哪里么?”
陈雅歌又没真的要去找她,装作没有听到继续前走,留下那丫鬟一人在那里面红耳赤,春心荡漾。
陈雅歌并不知道许晋在哪个房间,不过就刚才那丫鬟的话来说许晋是她们这里的常客,随便问一个人就能找到。不得不说这座青楼的面积很大,陈雅歌绕了好久才走到真正的前厅。看着花红柳绿的颜色,莺莺燕燕的声音,陈雅歌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前方走来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陈雅歌再一次主动问了许晋所在的房间。
二楼,左边第三间,这是丫鬟的话。
陈雅歌按丫鬟说的方向上了楼,在左边第三间房外定住了脚步,如果许晋认出她来不就惹出更多的麻烦了吗?陈雅歌忧心忡忡的在门外徘徊着,正在这时忽然一个青衣仆人风风火火的朝这走来,撞到了陈雅歌的胳膊,陈雅歌手没拿稳,一壶好酒就这样“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你这人怎么这样?赔我的酒。”陈雅歌被气得不轻,她双手插腰指着青衣仆人说道。
谁知那人不理他,不耐烦的说道:“快给我让开,不就一壶酒嘛,等等在说。”
“不许走!”陈雅歌拽住了那人的衣袖,想想这可是许晋要的酒,就在这样被打碎了课要怎么交代?“如果你不赔我的酒就休想离开。”
“风影楼什么时候召进了你这么不懂事的人?我有急事找我家少爷,你要拦着我耽搁了大事你担当得起吗?”
“我管你找谁,总之你打碎了我的酒就该赔。”陈雅歌依旧不退步。
“少爷,少爷,少爷···”青衣仆人的手劲不必陈雅歌,他一时半会也挣不开陈雅歌的手,或许真的是情况紧急,他扯着嗓子子啊外面吼道。
“你找少爷?难道是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