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抓他!”陈雅歌挡在了李白的身前,眼里没有一丝畏惧。
许晋冷笑道:“不能?给我一个不能的理由,杀人偿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不行,我不会让你们抓他的!如果真要抓他,先问我手中的剑同不同意?”陈雅歌敏捷的夺过了游欢手中的剑,坚决的语气,坚定的眼神,让李白的心在刹那间动摇。
“给我抓!”许晋丝毫不理会陈雅歌,眼神一冷,下令道。
陈雅歌是下定了决心要抗争到底的,李白握住了她即将拔剑的右手,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又道:“雅歌,对不起,以后要照顾好自己!”
陈雅歌不想李白束手就擒,又不想忤逆他的意思,于是她扔下了手中的剑,很坦然的说道:“人是我杀的,你抓我吧!”
众人一愣,没有想到陈雅歌会替李白顶罪,李白万万也没想到,心里又喜又怒,却把那份喜深深藏在了心底,道:“瞎说什么?人是我杀的,带我走吧!”
“是我,是我杀的!”陈雅歌高呼道,她紧紧抓住了李白的衣袖,还示意李白不要在和她争,可李白又岂会真的那么做,他一个七尺男儿,又岂会让一个女子为他顶罪。 “是我,别听她胡说,我跟你们走,别在为难他们了!”
“不行,你不能带他走!”
“够了雅歌,再别这样了,孟兄,帮我照顾好她!”两人一番争执,李白最终决绝的跟着许晋走了。
游欢愧疚的愣在了原地,如果不是他,王富贵就不会死,而最大的责任是他!
“铿”的一声,陈雅歌手中的剑掉在了地上,仿佛灵魂被抽离了一般,愣愣的站在了原地。
“对不起,我去自首人是我杀的!”游欢愧疚的看着陈雅歌,他从陈雅歌与李白的对视中就看出了两人之间有着不一样的关系,那样浓浓的情意谁又会看不出呢?
“站住!”陈雅歌叫住了游欢,“即使你去自首他们也不一定会放了白大哥的,况且王富贵他是罪有应得,我们先想想其他的办法。”
“可是,我们还有其他的办法么?如果找不到方法,那么你的白大哥就会冤死的。”游欢有些急了,人是他杀的,就算不是绝大部分的原因也因归咎在他的身上。
孟浩然终于回过神来,他淡定的说道:“你们切勿鲁莽行动,否则救不了李兄还把自己给搭进去,至于救人一事,咱们还需从长计议。”
许紫烟也道:“孟兄说的不错,你们先别急,那位公子是为了救我才会误杀王富贵的,再说了我那是我爹,我去求情兴许会有用的。”
许紫烟的话无疑给了陈雅歌一个很大的希望,陈雅歌突然眼前一亮,欣喜的说道:“我去找杜鹃,杜鹃一定会帮忙的,紫烟你也去给你爹求情,求他放了白大哥吧,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许府。”
话音刚落,一行人风风火火的进了许府,没见到杜鹃倒先遇到了许圉师,更准确一点许圉师带着众多下人等在大厅,而他们一踏入许府就被叫去了大厅。
“爹!”许紫烟柔声叫道,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朝许圉师走去。
“现在知道我是你爹了?那你为何屡屡违背我的意思?”许圉师黑着脸,甩开了许紫烟挽着他的手。
杜鹃站在许圉师的身侧,一脸纯真的笑着拉着许圉师的衣袖道:“爹,别生气了,姐姐不是安全的回来了吗?消消气,消消气啊!”说着杜鹃递给了许圉师一杯早已沏好的茶。
或许是因为亏欠,许圉师对杜鹃极好,他看着杜鹃那张灿烂的笑脸怒意消了一半,但对许紫烟还是很愤怒,“如果你有你妹妹一半听话我这个做爹的就不用这么操心了,这次的事我可以不再追究,但是你从今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再卖出许府一步,知道了吗?”
许紫烟见许圉师的态度缓和了许多,胆放大了不少,陈雅歌不知道杜鹃是否知道李白被抓一事,眼下又不好开口讲,只好由许紫烟讲出来比较合适。
陈雅歌还没示意许紫烟,许紫烟已先开口道:“爹,这一次是我错了,我答应你从今后没有你的允许不在离开许府,但是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你可以答应!” “什么请求,你且先说来听听!”
许紫烟忽然跪了下去,语气煞是坚定的说道:“爹如果不答应女儿,女儿就不起来。”
“你先说啊,若是无理取闹的事情我断然不会答应的。”许圉师少了几分平静,语气比较强硬。
杜鹃是真的不知道李白被抓的事情,于是她去扶起许紫烟,对她说道:“姐姐,你先说说是什么事情吧,爹会答应你的,相信我!”
“爹,女儿求你放了那位姓李的公子吧,倘若不是王公子对我无礼在前,那位公子也不会误杀他的,再说是王公子行凶在前,我们只是被迫而已···”
许圉师的脸色顿变,许晋似乎还没把王富贵已死的事情告诉他,他怒道:“你说什么?你说王公子死了?还是被你们杀的?你们知道自己闯下多大的祸吗?那姓王的家世你难道不清楚么?简直就是混账!”
陈雅歌本就一腔的怒气没处可发,许圉师的话无疑就是一根导火线,她直直的瞪着许圉师,撅着嘴却不说话。
许圉师见陈雅歌的目光奇异,他本也是满腔的怒火,便怒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对本官不敬!”
陈雅歌高傲的扬起头,道:“我敬人敬神只会对非人非神的东西不敬!”
“你大胆,竟敢侮辱本官,活腻了是不是?来人啊,把她给我拖出去!”许圉师被陈雅歌的话激怒,瞪着眼语气都有些结巴。
☆、063 对立
杜鹃见事情闹得越来越大,不得不为陈雅歌求情,她拉着许圉师的衣袖,祈求的看着,道:“爹,爹,你就饶了雅歌姐姐这一次吧,她并不是成心要和你作对。”
孟浩然见事情越闹越大,向前恭敬的对许圉师作揖道:“许大人,此事的确错不在李白,而是王富贵追杀令千金,那时我和李白正在望江楼上饮酒,我可以作证。”
“哼!”许圉师一声冷哼,拂开了杜鹃的手,若不是游欢手疾眼快杜鹃险些跌倒,许圉师没想到自己力气太大,有那么一瞬的悔意,但立刻又变得冷漠。
空气顿时凝滞,气氛有些诡异。
陈雅歌见许圉师态度如此坚硬,自知求情已没有可能,但她绝不会放弃救李白,即使是要她拿自己的性命相抵,她也在所不惜!况且她清楚的知道许圉师对她一直心存记恨,因为她带他们进了桃源,打破了桃源的平静,月姬才会死,可是她真的做错了吗?她不知道,对子夜水牛的歉意一直有增无减,甚至在梦中还时常见到二人。
陈雅歌忽地跪了下去,垂眉敛首的说道:“人是我杀的,放了白大哥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许圉师嘴角含笑的打量着陈雅歌,他那高高在上的神情让陈雅歌异常的不爽,可是此时她有所求,那么一切都必须忍!
“求你放了白大哥!”陈雅歌再一次诚恳的祈求道。
“放了他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你走吧,念在你立了一功的份上这一次不与你计较。”许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众人都转过头去,看着他一步步走来。
“晋儿,王公子他,他真的死了?”许圉师还是不相信的问道。
“是,凶手已经抓捕归案了,等着爹你处置!”许晋垂着头对许圉师说道,目光却瞥向了地上的陈雅歌,还勾起一抹浅浅的笑。
“处置?恐怕没那么简单,王家的人没来吗?”许圉师冷声道。
“目前还没有。”许晋话音刚断,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都好奇的回过头去,一群人嚣张的走了过来。
为首的是一个着紫衣的华服男子,他肥头大耳,圆鼓鼓的肚子与那水底之蛙颇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他正是王富贵的爹王治国。襄阳城的首富,他身后的后台便是当朝宰相。
王治国大摇大摆的走近了许圉师,面带怒容,质问道:“把杀我儿的凶手交出来!”
许圉师道:“犯人已关押在大牢,我会以律法处置,交给你实有不妥!”
“我不管你们当官的有啥破规矩,我告诉你,今日你要是不把杀我儿的凶手交出来的话,我绝不会就此罢休!你若不把犯人交给我处置我就不会让你许府安宁!”
“放肆!这里是许府,哪里容得你如此口出狂言?”许晋一时气不过王治国傲慢的态度,忍不住插口却被许圉师喝道:“晋儿,住口!”
许晋瞪了瞪王治国,不甘心的垂下了头。
王治国很满意许圉师对他的态度,但并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他一副俯视众生的说道:“凶手呢?我要带走!”
许圉师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大唐有大唐的刑法,杀人偿命是天经地义之事,但是却不能交给你处置,否则你就是滥用私刑!”
王治国一声轻笑道:“你以为我会怕吗?若不能将他千刀万剐又怎能消我心头之恨?让我儿子怎么瞑目?”
陈雅歌终于忍不住,接道:“那是你儿子罪有应得,他坏事干尽,早就该收到应有的惩罚,白大哥不过是为民除害罢了,何罪之有?”
“雅歌,别说了!”孟浩然知道王治国不好认,拉了拉陈雅歌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冲动。
游欢对王治国也颇为了解,也不希望陈雅歌冲动误事。或惹出什么麻烦不但救不出李白,还全搭进去。
游欢道:“大唐是一个礼仪之邦,而我大唐向来是秉公办理,就算李兄犯了杀人罪也应先审后判,而不是随意交给他人处置,王老爷,你执意要私自处置李兄你意欲何为?是不把大唐的刑法放在眼里还是不把许大人放在眼里呢?”
王治国虽加大财大,可许圉师好歹也曾任宰相,现在虽然只掌管襄阳但也是德高望重的朝廷命官,游欢的话让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红,而许圉师对游欢的话甚为满意,一时之间有些扬眉吐气。
王治国怒道:“你是谁?这里哪容得你插嘴?今日你们若不把凶手给我交出来,就别怪我不客气!”
王治国语气越来越强硬,许圉师有些不爽,他看在他在襄阳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才对他如此客气,可王治国非但不领情还得寸进尺,许圉师怒道:“王治国,不要得寸进尺。忍你不是怕你,想我也是朝廷官员,审押犯人之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告诉你,倘若你再不离开这里,就别怪我不客气!来人啊!”
许圉师一声怒吼,侍卫们匆匆赶来,把大厅围得水泄不通。
王治国见许圉师来真的了,而自己带的人并不多,一旦真的与许圉师打起来占不了半点便宜,气得牙痒痒的扔下一句话就带着人气势汹汹的离开了许府。
见王治国带人离开了,许圉师面色才缓和了不少,他又下令道:“来人啊,把他们给我赶出去!”
陈雅歌本想抵抗,但游欢和孟浩然都拉住了她,并在她耳旁附生说道:“别冲动,我们出去之后再想办法!”
就这样,陈雅歌孟浩然和游欢都被赶出了许府,许紫烟被禁足。
站在许府之外,陈雅歌在石阶上坐了下来,游欢也不拘礼节的坐在了陈雅歌的身旁,只有孟浩然犹豫了片刻才坐在了陈雅歌的身旁。
“我们要怎么办才能救出白大哥?”沉默了半晌,陈雅歌苦恼的说道,她怔怔的看着街上来来去去的行人,或笑或平静,而她却是如此的烦躁,恨不得那一块寒冰贴在脸上消消火。
☆、064 探狱
“你们说白大哥被关在了哪里?”陈雅歌心烦气躁的说着,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远方。
孟浩然道:“应该是监狱里面吧,许晋不可能把李兄关在家里,于情于理都不合,雅歌,你先别急,我和许晋是好朋友,我去找他谈谈,或许还是有转机的。”
游欢也道:“是啊是啊,我和许晋也是朋友,我和孟兄一起去和他谈谈,或许会有转机的。”
“什么?你们竟然跟他是朋友?”陈雅歌听到游欢的话大吃一惊,她原以为游欢去许府找许晋是为了教训许晋一顿,谁知他们竟然是朋友?最重要的是自己还被蒙在鼓里,她一拳打在了游欢的身上,吼道:“那你干嘛不早说?”
游欢委屈的看了看陈叶歌,憋着嘴道:“你也没问啊。”
陈雅歌理亏,她确实没问过,但是她还是强词夺理的说道:“我不问你就不说么?既然你们跟他都是好朋友,还不快去疏通疏通。”
孟浩然道:“我们先去探望李兄吧,去牢里打点一下,免得他遭遇牢狱之苦。”
陈雅歌道:“你们去找许晋把白大哥放了不就完事了吗?何必绕一大个弯子呢?”
游欢伸手在陈雅歌头上敲了一下,得意的说道:“有时见你挺聪明的,现在怎么这么犯糊涂呢?事情如果那么好解决的话刚不就解决了吗?光凭我二人之力只怕还不够,还需要杜鹃和紫烟好好劝劝许圉师才行。”
游欢的话说得不无道理,陈雅歌沉默了半晌,就刚才的情形来看要这么他们轻易的放了李白确实有点难,毕竟王富贵的死已成事实,不能洗脱杀人的罪名但是可以减罪,王富贵作恶多端早就该受到刑惩,把王富贵作恶的证据收集起来或许就可以为李白翻案了。
陈雅歌一边想着一边笑着,孟浩然和游欢有些不明所以,刚刚还怒火三丈现在却笑得这么开心,游欢不由得疑惑的问道:“难道你想到了什么好办法么?”
陈雅歌自信的说道:“我一定要把白大哥救出来!”
陈雅歌卖了一个关子,孟浩然却不追问,而是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去大牢里探探李兄吧。”说着孟浩然率先起身,拍了拍衣服,陈雅歌心里叹道:不愧是文人雅士,到哪里都是一副文绉绉的样子。
府衙里许府不远,过几条街便到,而孟浩然和游欢对这里的路更是了如指掌,他们挑了一条近路去了府衙。
陈雅歌从游欢身上敲诈了几两银子,买了肥鸡肥鸭各一只和一壶上好的女儿红,拎在手里不停的摇晃着。
在府衙之外是两只威武庄严的白色石狮子,目光那叫一个犀利,陈雅歌看着都觉得有些寒颤。
不知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