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一声暖暖的呼唤打破了这屋子里的僵局。许落微抬眼一看,便见薛姨娘满面春风的走了进来。
“给太太请安!”薛姨娘先向李氏福了一福然后才对许落微说道:“老爷让你先去少将军府打理一些事物,马车已经备好在门外了速去吧!”
许落微看了看薛姨娘知她是来替自己解围的,便知趣的退下。
“太太,刚刚那茶杯好像…好像是皇后赐给您的…”许落微说完这一句便一溜烟的闪了。
李氏气的直抚胸:“天啦!我们杜家怎么会娶进一个这样的儿媳!”
薛姨娘心头冷冷发笑,却没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告状
“你方才说老爷安排她去将军府,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李氏顺了口气问道。
薛姨娘恭恭敬敬的坐在位置上,细细的将许落扬上阵英勇杀敌,得到大将军赏识的事情说给李氏听。
许落微出了温婉居,往回走的时候忽听得有人在梧桐树下说着悄悄话,一时好奇便走过去细听。
“…许少将军真的明天就回来?”一个清脆的女声略带欣喜的问道。
“是啊,老爷还吩咐管家备了一辆马车送大奶奶先去将军府打理些事物。”一个稚嫩的声音十分欣喜的答道。
“你说什么?大奶奶?”这个声音里有不可置信有恐惧,似乎还有不甘心。
“是啊!大奶奶!大奶奶是许将军的亲姐姐,当然该她去接许将军咯!”
“不——我的意思是,大奶奶她——还好吧?”
“当然好啦!今个一大早就去给老爷请安了,刚刚又被太太请了去,我才得空出来陪你聊天。”
“噢——是吗?那她身体可有不适”……
许落微听到这里心里竟有些酸楚,如果让时光再倒退一些,她还会想下毒害死自己吗?她向梧桐树下走了两步,看见那站在梧桐树下的两个身影后,便招了招手:“春枝,随我去将军府吧。”
千鹤听到这个声音不由的浑身一震,当她转过身来见到许落微竟好端端活生生站在太阳底下,明媚的眸子正冷冷的看着自己时她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春枝笑嘻嘻的跑过去扶着许落微的手。
“千鹤,你也过来。”许落微的声音平静的就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千鹤心里一热,以为她是叫自己一起去将军府,于是也期期艾艾的走了过去。从前的许落微不也这样吗?杜之行再对她不好,她也从记仇,仍旧倒贴上去。
‘啪’!许落微用力甩了千鹤一耳光,千鹤打了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在地上,她的半边脸几乎都被扇歪了,她捂着脸,眼里全是惊讶与畏惧。
“想来我曾经真是宠你过头了,也真低估了你,想不到连那样的事情你也敢做!”许落微看着千鹤目光一凛“你不过是我身边的一个奴婢而已,是赐给大爷还是贱卖了出去我都是能决定的,你不要把自己身份抬的过高,以为可以逾越到我之上,可以对我指手画脚!”许落微对千鹤联合张妙娴意图玷污本尊的事情耿耿于怀,即使曾经的许落微没有在杜之行面前保住千鹤的清白,可往前那些年也对千鹤亲如姊妹,不曾把她当过下人,只凭这份真切的情意千鹤就不该置许落微于死地!
千鹤一下子跌跪在地上,头伏的低低的:“是…是妾错了…”现在她知许落微并没有死,那么张妙娴定饶不了她,许落微也再也容不下她,如此这般的情况除了服小做低再也没有其他出路。
“我们走罢!”许落微收回落在千鹤身上的目光,然后由春枝扶着向府门走去。
坐上马车,马夫扬鞭一策,马儿便向前奔去。
“大奶奶,你与三姨奶奶怎么了?”春枝担忧的看着许落微,从前的她一直对许落微和颜悦色从来不像今日这样发过脾气。
“她做错事了。”许落微淡淡回答道。
杜之行从杜老爷处离开,见张妙娴还未回来,便约着三五哥儿去喝花酒,这一喝到天黑才回来。
他醉醺醺的走到张妙娴房间门口,便听到了低低的哭泣声;这哭声似委屈,似压抑,每泣一声杜之行的心就像是被揪了一下,酒也醒了一半。
“妙娴,你怎么了?”杜之行一把掀开帘子一个箭步踏了进去。
“爷,回来了。”见杜之行突然进了屋,张妙娴连忙拿起手帕拭了拭眼泪。
杜之行走到她面前,握起张妙娴的双手关切道:“妙娴,你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
张妙娴垂下头,别过脸去“没什么,只是突然的思念起家里的老母亲了。”
杜之行当然不信,正欲再问,却被紫衣那丫头抢了白,紫衣一跺脚道:“我的姨奶奶,都到这份上了你还要瞒着大爷吗?”
紫衣走到杜之行跟前,扑通一声跪下“大爷,求您为我家姨奶奶做主啊!大奶奶今天她当着老太太的面说姨奶奶……。”
刚说道一半,张妙娴便打断道:“住口,不许胡说八道!”
紫衣抬起头一脸委屈的看着张妙娴。
“还不快下去!这里有你什么事儿?!”张妙娴喝道。
杜之行一把搂过张妙娴向紫衣说道:“你继续说,若是谁让你家姨奶奶受了什么委屈,我自当会为她讨回来。”
紫衣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今个太太唤大奶奶与姨奶奶一起去温婉居坐坐,太太煮了粥在厨房让大奶奶去看看煮好了没,大奶奶一去就把粥吃了个精光,还拿着个空碗盛了清水端到太太面前,太太生了气,骂了大奶奶几句,大奶奶就开始胡言乱语起来,大奶奶她口口声声说姨奶奶唆使大爷动手打了大奶奶,苍天可鉴,姨奶奶一直视大奶奶如姊妹,也从来没有在爷面前说过大奶奶半句不好,今个大奶奶在太太面前如此污蔑,可让我家姨奶奶以后如何出门做人?”紫衣说罢,就伏在地上哭了起来。
杜之行的眉头拧成个‘川’字,他偏过头去看着眼泪婆娑的张妙娴,更加确信紫衣所说的是事实了。那个丑妇原来在母亲面前客客气气,和和蔼蔼,没想到昨日暴打一顿后就变得如此能搬弄是非!他握紧了拳头,火冒三丈的朝门外走去,刚走两步却又退了回来“那妇人已经去将军府了,待她明朝回来我非得缝了她嘴不可!”。
张妙娴最善察言观色,见此连忙拉住杜之行握成拳头的手“爷可不要一时冲动,去数落大奶奶的不是,所谓家和万事兴,一些小事我忍一忍就过了,千万不要再起风波。”
杜之行见她言情之恳切不由的叹了口气:“妙娴,你总是这么善良设身处地的为他人着想,哪知他人心之毒恶?”杜之行将张妙娴拥入怀中怜惜的说道:“那贱妇如今有了她弟弟撑腰,以后怕是更要为难你了!”
“妾身不怕,妾身有大爷。”张妙娴一脸无害的看着杜之行。
“是的!爷会一辈子护着你的!”杜之行认真的说道。
张妙娴一笑,主动献上自己的红唇。杜之行低头吻上妙娴的樱桃小嘴,喃喃道:“放心,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的。”
紫衣知趣的退下。
红纱帐落下,里面纠缠着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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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迎接许落扬
将军府一大早就来了许多人,许落微便一直忙着招待。今日的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她在腰间特意系上母亲临终前留给她的玉佩,这块玉佩让她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气。为了不让人家对自己的容颜指指点点,许落微还戴上了白色的面纱,她将面纱的一边别在头发上,这样面纱正好遮住了她脸上的印记。
刚过辰时,便有人来通报说许少将军快到了,于是众人纷纷向将军门口涌去,期待着能先睹这位少将军的风采。
许落微站在府门口远远的望去,但见前处马蹄轰隆,为首的的士兵举着旗帜,那红色的帆布上写着个大大的‘许’字。
前世自己福薄,未等到弟弟凯旋而归便已命丧黄泉;今生有缘误入时光穿梭机,既已回到前世,且让我续上这段姐弟缘。
许落微如此想着,见那夹着滚滚烟尘而来的征骑,便也觉得自己心里有万马在奔腾,她不由的湿了眼。
许落扬在距离杜府还有一里处便翻身下马来。
“阿姊——”许落扬在那黑压压的人群里一眼瞧见了许落微的身影,连忙向她飞奔过去。
“落扬!”许落微急忙下台阶,迎接许落扬,两人相拥而泣。
“阿姊,一年不见你瘦了许多;姐夫对你可好?”许落扬看着清瘦的许落微心疼道。
许落微听他提到杜之行便将面色一沉:“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他不配当你的姐夫。”
许落扬诧异的眨了眨眼,正欲开口再问却见阿姊摇了摇头:“你能平安归来,已是我最大的心愿。其他的事情于我都无足重轻。”
许落扬见她为难便不再追问,只得问了她一些无关杜之行的事儿。
见此情此景张妙娴不由的有些心虚起来,如今许家的声势如此浩大,若是许落微在许少将军耳边说上几句有关自己不好听的话,那自己可该如何应对?思来想去也怪自家长兄不争气,给他机会随杜老爷一起出征,他却半路出逃了!
张妙娴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又将目光转向杜之行,杜之行今年已二十有三虽为将军之子,可自身却无一官半职——不是杜老爷不肯提拔他,而是他自愿沉浸在花天酒地里不肯出来;若是再这样下去,杜老爷必定会更器重许家,那么到时候自己辛辛苦苦抓到手的荣华富贵都通通烟消云散了!张妙娴不安的看了杜之行一眼,悄悄向杜之行靠过去,轻声说道:“若是爷肯征战沙场,那么今日凯旋而归的就不是姓许的了。”
杜之行一愣:“我要去那沙场作什么?万一战死你岂不是成寡妇了?”
杜之行这话三分认真,七分玩笑,可在张妙娴听来心里却有种失落。她淡淡笑道:“即使爷要去,妾也舍不得;只是今日见许少将军归来,心里总觉得恐慌。”
杜之行问道:“恐慌什么?”
张妙娴道:“许落扬不过刚到弱冠之年,就被皇上如此器重封他为少将军,老爷对他也是极为重视;这样下去只怕对爷不利啊!”
杜之行虽脾气暴躁但并不是傻子,听张妙娴这般说他便越觉得自家父亲偏向许家,自己的父亲不但提拔了许家小儿做中郎将,还把许家那过了加笄之年还嫁不出去的丑女硬塞给自己做大房,如此明显的偏袒分明就是不将自己这个亲生儿子放在眼里;杜之行这样一想看杜老爷的眼神里便带着几分怨恨。
“落扬,快快拜谢杜将军。”许落微从久别重逢的欣喜与伤怀中回过神来,她拿出手帕擦了擦眼泪,将许落扬轻轻的往杜老爷面前推了一推。
许落扬对许落微点了点头,便走到杜老爷面前,向着他感激的抱了抱拳,然后双膝一曲跪了下去。
“功成名就俱往矣,唯师恩,永难忘!”许落扬铿锵有力的说道。
他这句话虽不多,却字字情真意切,杜老爷纵使再铁血也忍不住动容,他上前去亲自扶起许落扬,用昏花的眼细细的将风尘仆仆的他打量。
从雁门关回京城的许落扬身上还穿着一袭戎装,整个人勃然英姿,如这天地间的琼枝一树。
“像!真像!“杜老爷用力的拍了拍许落扬的肩膀,回头看着薛姨娘道:”你瞧瞧他,可像当年出征的我?“
薛姨娘看了看许落扬见他面容俊美而没有书生气的柔弱,眉宇间英气逼人,颇有当年年少时杜老爷的神韵,她抿嘴一笑,柔情的看向杜老爷:“记得当年妾还是二八年华,那日青山坡上见爷飒爽英姿率领着一队征骑北下,妾便大着胆拦了爷的路,妾自不量力的说要随爷出征,爷不让,妾便在那山坡下等了两年,直到爷凯旋而归。”
薛姨娘这席话虽没明说出许落扬似不似当年的‘杜少将军’,却间接影射出当年的杜老爷是多么的英姿焕发,足以让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甘心苦等两年。杜老爷爽朗的大笑一声,一把搂过薛姨娘的蛮腰满面得意之色。
许落微心思一动,向李氏瞄了一眼,杜老爷与薛姨娘在公共场合打情骂俏,她的脸色该不会好看吧!
果然,此时李太太脸色难看的很,自己日愈年老色衰,而薛妇却越活越滋润;这些年来杜老爷也越来越似自己如无物,却仍然把薛妇捧在手心里当宝。她每每看到薛姨娘那张献媚的脸就想冲上去将它撕烂!
许落微见李太太那双透着妒恨的眼,不由的又有了几分同情;你也是正室,我也是正室,你也得不到老爷的爱,巧了!我也得不到大爷的爱;薛姨娘得到老爷的爱便恃宠而骄,娴姨奶奶也如此!可是你这老太太,为什么不跟我这个同你一样悲催的正室站一条线反而要帮着张妙娴排挤我?许落微在心里同情了李太太一秒钟,便向许落扬打趣道:“你什么时候也能从青坡下带回一个弟媳给我瞧瞧啊?”
此言一出,众人皆笑;许落扬挠了挠后脑勺腼腆道:”男儿应以国事为重。。。其他的。。。。其他的。。。“众人见他害羞又是一顿哄笑。
杜老爷笑着遣开了众人,让出一条道来让许落扬进府门。
许落扬进府之后就被一群丫鬟拥着去沐浴更衣,晚宴要到傍晚才开始。
许落微环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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