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远详细地向周凡介绍:“咱们王府一共只有两处产业:一处是藏珍楼,专卖金银首饰珠宝玉器;一处是品味轩,是家酒楼。不过自从吃过妻主做的菜,我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人间美味。”
周凡微笑着说:“我只是自己贪吃,才下功夫在做菜上,这是没出息的表现。”
成远说:“民以食为天,谁敢说做菜就是没出息?否则人们不都饿死了?再说,能有妻主这番水平,天下间恐怕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周凡摇头说:“也只有你才会这样夸我,别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哦!”
成远说:“别人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妻主是天下间最有才能的人。”
周凡急忙捂住他的嘴说:“以后可不能这么说了,被外人听到会惹来麻烦的。我可不想被人嫉妒以至于惹祸上身。”
妻主柔软的手紧贴在嘴上,带着温热的触感。成远只觉得心“怦怦”跳个不停的像能蹦出来一样,眼里映出的是妻主近在咫尺的面容,他不由一阵口干舌燥,大手仿佛有意识般抚上妻主贴在他唇上的那只玉手。
好似触电般,周凡睁大眼睛看着他,墨玉似的眼里是成远深情凝视她的模样。
“妻主,我……”,成远似有千言万语的看着她。
周凡心跳如擂鼓,第一次遇到眼前的局面,她无措的低下头,红红的脖颈再再的显示出她有多么紧张!
此时,马车一个刹车,周凡没防备,一下子撞进成远怀里。她手忙脚乱的挣扎着坐好,低头懊恼不已!怎么每次都好像要投怀送抱似的,他一定会瞧不起我,认为我不知检点吧?
“世子,藏珍楼到了。”车夫在外面说。
成远看看依然低着头的妻主,说:“妻主,我先下去接你。”说完径自跳下马车。
看着站在车门边的成远,周凡依然是笨笨的往下爬的姿势。成远轻而易举的将她抱下来,顺手将她发皱的衣衫理了理。
“妻主,这就是藏珍楼。”成远的声音在周凡耳边响起。
周凡抬头看去,“藏珍楼”三个大字映入眼帘,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成远想起娘亲说过的话:她是你的妻主,你怎么做都可以。他大胆地轻轻握住周凡的手,妻主会认为我轻佻吗?他忐忑的想。周凡心里一震,本能的要挣脱,成远反射性的握得更紧。被他温热的大手包裹着,周凡心里反常的安稳许多,随之升起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酸甜感觉。
见她不再挣开自己,成远心里满足不已。妻主这是默许自己的接近吗?
藏珍楼,共有上下两层。一楼主要是佩戴的饰品,二楼是古玩玉器之类的藏品为多。
“妻主,喜欢哪些首饰?我拿给你。”成远询问。
周凡摇头说:“家里已经有那么多了,这些留着卖钱吧。”
“妻主,首饰哪有人嫌多的?要不我替你选一样?”成远说。
周凡急忙说:“我不喜欢在头上戴太多东西,太沉,坠得难受。”
成远想想也是,从未见过妻主像有些女人那样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妻主一直都是朴素的装扮,头上戴的最好饰品就是这支银钗了。
“妻主,女人不都是喜欢金银首饰、漂亮衣服吗?”成远问。
周凡回答道:“衣服只要穿着舒服,整洁大方就可以了。至于首饰,我又不想跟人攀比,才不会自己找罪受。”
“妻主,再过一个月就是娘的生日,你说送什么礼物好呢?”成远问。
周凡想了想说:“相对于那些凉冰冰的首饰,我认为家人的心意最重要。这样吧,我来画一张图纸,你找工匠按我的要求去做,保证让娘喜欢。”
这时藏珍楼的掌柜过来问:“世子,这个月的账册您是在这儿看还是派人送去府里?”
成远说:“派人送去府里吧,我和妻主有时间再看。”
掌柜的连忙去准备账册。
成远说:“妻主,咱们家的酒楼你还从没去过呢,中午去那里吃饭怎么样?”
“好,品味轩可是赫赫有名的酒楼,正好可以品尝一番。”周凡高兴地答应。
成远迟疑着开口说:“妻主,到时你可别失望啊!”
周凡笑着说:“我不挑食的,能吃饱就行。”
品味轩距离藏珍楼并不远,坐上马车,不消一刻钟就到了。
周凡疑惑的看看四周,地段不错啊,怎么冷冷清清的?
二人相携走进品味轩,这是一个二层的酒楼,此时已接近吃饭的时间,楼上楼下却没有一桌客人吃饭。
在二楼的雅间坐好,成远说:“妻主,我让他们做好后送过来。”
周凡止住他说:“你坐着,我去看看。”说完下楼来到厨房。
嗬!这三个女人真新鲜!周凡一见差点气乐了,一个厨子、一个小二、一个掌柜,三人连闲聊侃大山都省了,各自坐在桌边打盹呢!
使劲的拍拍桌子,三个人立刻都醒了。三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周凡。
“你是干什么的?”厨子语气不好的问。
周凡悠哉地说:“你这不是酒楼吗?来这儿当然是吃饭,怎么?你们不做生意?”
小二姐立即说道:“做,做!客官,请随我来,楼上有雅间。”
周凡说:“我的朋友已经在楼上等着了。”
小二姐殷勤的说:“客官请稍候,我给你们泡茶。”说着去找茶叶。
周凡说:“喝茶就不必了,我点两个菜做好了你送上去就行。”
小二姐连忙问:“客官想吃什么菜请讲。”
周凡说:“随便做两个你们拿手的就可以了,我上去等。”说完转身出了厨房回到二楼。
成远急忙问:“妻主,点好菜了?”
周凡“嗯”了一声问:“店里的生意这样有多长时间了?”
成远想了想说:“大约有将近两个月了。”
“什么原因才会这样冷清?”周凡问。
成远摇头说:“慢慢地客人就少了,直到现在这样。”
虽然周凡说不喝茶,小二姐还是泡了一壶茶拎上来。
“客官,请喝茶。”她倒了两杯茶水放到两人面前。
抬头看见是成远坐在那儿,小二姐急忙施礼说:“原来是世子驾到,小的有失远迎,请世子恕罪。”
成远摆手说:“我只是和妻主来吃饭而已。”
周凡说:“不要告诉她们是我们来了,菜做好了送上来即可,下去忙吧。”小二姐诚惶诚恐的退了出去。走到门口,伸手抹抹额上的汗,心里还在后怕不已。
看见小二姐端上来的两盘菜,成远立刻站起来就要去厨房。
周凡拉住他说:“别冲动,坐下。”
成远看看她,听话的坐下来,说:“让妻主见笑了。”
周凡无所谓地说:“我倒是没什么,既然这菜没法儿吃,夫君,付了钱我们就走吧,有话回家后再说。”
“好,听妻主的。”成远掏出银子放到桌上,和周凡走出品味轩。
坐上马车,成远说道:“妻主也看到了,在我们酒楼对面有一家迎香楼,是仁贵君的弟弟曹剑平开的。”
周凡明了的点头说:“你不说我也明白了,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什么预感?”成远问。
周凡忧心的说:“山雨欲来风满楼,这几天所有的事情都扯上曹尚书和仁贵君,迷信一点儿说,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成远想了想说:“也许妻主的预感是对的也说不定。如果真是这样,妻主,恐怕……”,他欲言又止的看着周凡。
周凡点头说:“事情恐怕不会这么简单,夫君,我们得赶紧回去和娘亲商量。”
马车飞快的行驶着,比来时的速度快了许多。
十五张
闲王看见他们两人心急火燎的闯进来,问:“你们俩这是做什么?凡儿,出什么事了?”
成远抢过话头说:“娘,是妻主想到一件非常严重的事。”于是成远将上午的事情讲了一遍。尤其是周凡说的话更是一字不落。
闲王看着周凡问道:“凡儿,你先坐下,把事情说的清楚些。”
“是,娘。”周凡依言坐下。
“娘,曹尚书手握兵权,仁贵君是她的亲弟弟,又得陛下圣宠多年。他的女儿虽然不是嫡长女,却已经长大成人。仁贵君在后宫经营多年,他不会不懂,越是身居高位者行事越需低调的道理,除非他有必胜的把握。放眼天下,有几人敢与闲王府为敌呢?而曹剑平却敢,证明他的后台已经完全不将闲王府放在眼里。这也就证明仁贵君已经在后宫站稳了脚跟,由此可以想见他的女儿三皇女不仅有问鼎太女之位的企图,恐怕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周凡逐一的分析着。
闲王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周凡有些后悔自己的小题大做,于是说:“娘,这只是我胡乱猜的,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事儿,是我小题大做了。”
闲王犹自沉思着,周凡和成远互相看了看,只能坐着等。
良久,闲王站起来说:“我要入宫一趟,你们两个以后出门时务必要多带些侍卫。还有今天凡儿说的所有话都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闲王说完径自走了出去。
“妻主,我们回去吧。”成远握住周凡的手说道。
周凡心思凝重的看看他,点点头,随他回到云舒院。
直到吃晚饭,闲王也没有回来。成远和周凡草草吃了些便撤下去了。周凡说:“我想还是多派些侍卫去宫门那儿迎迎娘亲,我总有些担心。”
成远说:“我带人去吧!妻主,你待在房里休息,我会派人手护卫云舒院的。”
周凡点头说:“你放心吧,我会等你们回来。”
直到月上柳梢,闲王和成远才回来,周凡急忙赶到闲王住处来见他们。
“娘,您回来了。”周凡问候道。
“这么晚了,还跑过来做什么?远儿,带你妻主回去歇着吧。”闲王状似疲累的揉揉眉心。
周凡说:“娘,您还没吃饭吧?我去给您端过来。”
闲王说:“在宫里吃过了,凡儿,别忙了,快去睡吧。”
周凡说:“娘,那我们就告退了,您好好休息。”说完和成远退出来,轻轻把房门带上。
成远缓缓开口说:“我一直在宫门口等娘出来,看见我,娘很吃惊,我说是你不放心,让我前来接她的。娘什么也没说,我们就回来了。”
周凡听他说完,忍不住笑了,说:“你下一句话要说的是:妻主,我说的都是真的。对不对?”
成远疑惑的问:“你怎么知道?”
周凡说:“我相信你和娘,知道你们平安归来就好。娘不说只是怕我们担心罢了,我们没必要去刨根问底的,惹娘烦心。”
成远说:“妻主,曹剑平所做的事,我一直以为他是抢生意而已,并没有想那么多。我想凡事别跟他计较,便一直退让。”
周凡说:“品味轩可能要一直这么拖下去了,曹剑平只是个马前卒。看娘的表情,最近可能要有大事发生。”
成远急忙问:“什么大事?”
周凡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们不要罔议朝政了,被有心人听到传出去,可是要被杀头的。”
成远下意识的向四周看看,不再多问。
闲王卧房,闲王站在窗前望着天上的明月,良久,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月光洒在她身上,她本就不强壮的身体更显单薄。下午的一幕不停地在眼前晃过。但愿一切顺利吧!
下午闲王急匆匆赶到宫里,女皇皇正和仁贵君在下棋。女官进去禀告后,仁贵君先走了出来,路过她身边时那似笑不笑的样子让她不禁一阵恶寒。随女官进去皇姐寝宫,皇姐已在等着她。
“好长时间也不见你进宫,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女皇笑着问。
闲王眼睛看看周围,没有说话。
女皇笑道:“好,你们都退下去,朕和御妹唠唠家常。”一声令下,寝宫里只剩下姐妹两个人。
女皇收起笑容,说:“小妹,过来坐在皇姐身边,咱们说说话。”
闲王没有坐下,问:“皇姐,您相信我么?”
女皇正色说道:“天下间朕最相信的就是小妹。”
闲王说:“那好,请皇姐让两个人守在门外,我确实要和皇姐唠唠家常,外人听到了不好。”
女皇不解的看看她,还是让人守在了门口。
闲王撩起衣摆,双膝跪在女皇面前。
“小妹,你在做什么?快起来!”女皇急忙来扶妹妹。
闲王说:“皇姐,听我说完,我再起来不迟。”
女皇见她一脸坚决,只好说:“好,朕听着,你说吧。”
闲王说:“皇姐,我要说的话都是猜测,并没有任何证据。皇姐听过之后别当我是进谗言就好,我只是为了皇姐的安危着想。”
女皇说:“小妹说什么朕都不会生气。”
闲王说:“我担心曹尚书和仁贵君,我也说不清楚,只是担心他们会对皇姐不利。”
女皇上前,伸手将闲王硬拉了起来,说:“小妹,地上又凉又硬,还是坐在椅子上舒服。朕也有话跟你说。”
闲王坐下来,女皇开口说:“前些日子,有一个失踪多年的暗卫躲过重重守卫,闯进御书房。”
闲王震惊的看着皇姐。
女皇接着说:“她冒死前来就是要告诉朕一个秘密,一个掩藏多年的秘密。这个秘密牵扯到曹尚书和仁贵君,小妹,朕听见这个秘密时震惊非常。仁贵君入宫前竟然在尚书府养女宠!不止如此,他还将朕为他生的孩儿换成女婴,这个女婴就是三皇女,也是他与女宠的女儿!”
好半晌,闲王才问道:“您的儿子现在在哪儿,皇姐?”
女皇说:“仁贵君让这个暗卫把孩子处理掉,暗卫于心不忍,便带着孩子远遁他乡。”
闲王怀疑地问:“既然远遁他乡,为什么又回来了?”
女皇说:“仁贵君这些年一直在派人寻找她,在不久前找到了他们,便一路追杀。无奈她只好带着孩子奔京城而来,谁知在躲避追杀的时候,把孩子弄丢了。”
闲王问:“皇姐相信她的一面之词吗?”
女皇沉重的说:“小妹,你真的以为朕对曹尚书一家没有任何防备吗?当年她是帮助过我们姐妹,可朕一直对她不薄,没想到她想要的更多,以至后来,朕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