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企业淘汰下去。和考试不及格会怕家长骂的孩子又有什么区别？”康妮的眼里有些蔑视，就因为企业在壮大，管理层再不会像小企业那样纯粹，里面不少吃福利不做事的蛀虫，这样的人更应该听一些培训课程，可在课上睡得最香的也正是他们。
而眼前这个姑娘，显然是被高楼大厦金碧辉煌的外表吓到了。就觉得能进来工作的一定是强人，可说到底谁又比谁强。哪怕今天刚招进的那个小文员，又有谁能保证她五年后做不到经理的位子？
汤圆对着花名册看了好久，只是她再想拖延时间，该到上课的时候，那些人还是陆陆续续地来了。她有一瞬间的慌乱，抬眼发现康妮不知道去了哪里，下面坐着的人有人将目光聚在她身上。汤圆不自觉地挺直了背，像是到了之前跟各家代表谈判价钱的时候。
也许是汤圆紧张太过的缘故，她的表情十分严肃，课堂气氛没有了康妮所在时的怡然和舒缓，反倒凝重起来，只不过座下的人都没有表现出异样，甚至因为不同往常的气氛，让他们听得更认真了些。果然，在中国应试教育下出来的人，大多还是适应这样的教学方法。
下了课，汤圆脸蛋红扑扑地扑到康妮怀里：“你刚刚有没有来听？我讲的如何？”毕竟是第一次给成人讲课，内容还是自己苦读三个月才勉强融会贯通的经济学，汤圆现在亟需专业人士的评价。
“听了，很不错，而且那些人的印象也很好。”康妮笑着说，“想不到才三个月，你能把这一章讲得这么细致。”从开始给她当助理，康妮就让汤圆研读过外文专著，只是她没想到汤圆的悟性如此高，这节课讲得完全看不出老师是个生手。
汤圆又是不好意思又是有些小骄傲，别扭地说：“我可是每天都要对着镜子给自己讲一遍的呢！”谁教康妮是个如此优秀如此不可替代的讲师，她要真想做那个继后人非要下苦功夫不可。
自从汤圆可以单独上课开始，康妮的课余生活丰富了起来，她甚至还能跟其他公司的女老总相约做SPA，自己十分放心地一旷就是一天班。汤圆对着领导们表现出的紧张情绪，在六七节课之后就不太明显了，甚至偶尔上班来，在电梯里遇到，她也没办法再做到之前那样将自己缩在电梯间的角落。有些热情的“学生”还会围着她请教一些法语的事情，这毕竟是小语种，在公司会的人不多，但有兴趣的却不少。
汤圆性格随和，好相处，一些小员工知道这是个会说法语的老师，也想方设法同她亲近，无聊又束缚的上班时间，能研究些不一样的东西不仅打发了时间，也给自己增加见识，何乐而不为？
只是，当汤圆跟东胜员工关系越来越好的时候，东胜方面似乎有那么些看她不顺眼了。转眼十二月，康妮和东胜的合约到期，汤圆应聘讲师的申请书很快得到批复，一切交接完毕之后，没几天她就被告知公司打算开普通内训课程。教授对象不是管理层，而是公司基层员工。
好吧，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权当这是对她的肯定了。汤圆想着反正也算是多赚一份钱，正好还能将月中的空闲利用起来。然而事情远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课程安排多了，时间就紧了。可惜领导和员工忙碌、清闲时间大致一样，顶多小员工们在领导不太忙的时候更忙一些，因此两方课程时间一直重叠，排课的秘书都在头大。
迫不得已之下，便大大缩短了小员工的时间。
说起来，公司内训也算是公司福利的一部分，是员工提升自己的好机会。也许有的人觉得过了上学年纪还听课是浪费时间和形式主义，但有野心有抱负的人还是不愿意放弃机会的。只是他们受训时间一缩再缩，员工心里不满一直积蓄。
到了汤圆这儿，就是有些发愁怎么将原来的一大堆内容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讲清楚。
如果加快进度，课堂上就会被学生指出来，若是详细地讲，又讲不完。汤圆实在没办法，只好再次找到小于。
现在是年底，各大单位都在查账考核，小于作为第一秘书自然忙得连轴转，哪里还有闲心应付汤圆这种事，在他看来不把内训课程停了，都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要不然，汤老师，您跟我们董事长商量一下？这课程安排是董事长批过的，要改动我们下面不好操作，您别为难我们。”随着汤圆身份的变更，小于的态度也在无人察觉地情况下很自然地转变了。
汤圆皱着眉：“你们董事长也很忙吧？”虽然不再像以前那样害怕见到秦陌，但一见他就会想起之前的事情……汤圆多少还是有些躲避的意思：“实在不行，今年的课停了，我明年接着上好了。”
“别呀，您这上到一半怎么能停，再说我们董事长跟您签的合约还没履行完，您这样走人是毁约。”小于有些发急。
汤圆完全没有毁约的意思，只是看他们忙，想着将自己这个不太重要的事挪后一下，给各自一个宽松的余地而已，他这么一说，反倒教汤圆那些话说不出来了。她想了想，没必要因为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将事情拖延到难以挽回的地步，便问清秦陌哪天比较空闲，向小于预约了见面时间。
董事长办公室里，秦陌看着汤圆推开门进来。她棕色的长款毛呢大衣，打底裤和短靴的穿着比之前不合身的白西服妥帖了不知道多少倍，整个人在走近他的时候，也没有了教人看不顺眼的畏缩和踌躇。
“喝点什么？”秦陌转身，弯腰打开一旁的小冰箱：“咖啡还是奶茶？”
“一杯水，谢谢。”汤圆坐在待客的沙发上，对着他点头：“现在很忙吗？”
主动的反问，教秦陌多看了她一眼：“还好。”他将水放到汤圆面前：“有什么事就说吧。”
汤圆也没有跟他叙旧的打算，简单将课程冲突的事情说了一遍：“……实在不行，今年的课停了吧。我可以明年开春找时间补回来。”正是忙的时候，她也没必要将自己可有可无的课赶在一起。
“这是你的想法？”
“嗯。”考虑到有些精力旺盛的员工可能不小心表露了什么情绪，汤圆补充说：“都是我私下想到的，还没跟别人提过。”
秦陌没说话，低头的时候，自嘲地撇了下嘴角，然后说：“课不能停，怎么上你跟秘书沟通一下，大不了把之前的管理层的课也减几节，补齐进度，也许以后还能把两个班合二为一。”
将领导和员工放在一个班上课，他是真嫌弃自己公司人际关系不够复杂不够乱吧？
汤圆忍不住皱眉：“你这样的说法，似乎对你的公司很不负责。”为了课程安排的事，她没少找秘书沟通，若是有结果也不至于跑秦陌面前说事。可到头来，他一推四五六什么也不管，事情还是得不到解决，现在又赌气似的说什么合二为一，这种态度到底是想要她好好上课还是不想呀？
“负不负责，跟你没有关系。”
汤圆似乎是被他激到了：“你的公司是跟我没有关系，但里面的人有我的学生，我不能眼看着他们处在一个混乱的公司制度之下，到时候叫人看到我教出来的地方，都是一塌糊涂，这是在砸我招牌。”
“你今天是来吵架的？”隔了好一会儿，秦陌对着汤圆说了这么一句。
汤圆站起身走到他办公桌前，圆圆的眼睛与他的目光相对：“不是吵架，是解决问题。”
因为距离极近，有一瞬间，两人都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氛，汤圆连忙抽身，断绝了若有似无的暧昧：“希望你多考虑一下，董事长。”
正文 第128章
第一百二十八章
汤圆跑出秦陌的办公室很远距离后；才开始拍胸口后怕。她刚才真是脑袋抽风了；就这么对着秦陌讲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大道理；还扯上了她只看了几个月的专业术语；这简直就是班门弄斧啊！秦陌他本科就是学金融；要不是看到他气势汹汹地要抬脚往她这边过来；汤圆恐怕还没想到这茬。
幸亏她比较机灵！！
汤圆暗自庆幸，幡然醒悟后，一见情势不对，她立马丢出一句：“教、教训女人什么的；最没品了！”然后她就……很没品地跑了出来= =。
回到会议室；汤圆还在看备课讲义，她做不到康妮对这些内容的信手拈来，自然要在没人看见的时候狂下苦功夫。而至于她为什么不回家，反而逗留在会议室，完全是因为这里是工作地点，准备起来比较有感觉。
只是今天的汤圆注定找不到感觉了，她看着讲义上密密麻麻的字母，忍不住将脸埋在里面。就是跟全公司哪个人大侃经济学原理也不能穿着新手装单挑大BOSS啊！她是觉得自己日子过得太滋润了吗？最关键的是，闹了半天，她找秦陌要解决的问题到底也没有解决。
难不成明天她还要再去一趟？
不要吧……
汤圆的脸色苦得能拧出汁来，正是纠结的时候，有人站在了会议室门口：“吃饭去吧。”她抬头看过去，整个人吓了一跳，转而又想到，区区一扇办公室的门又怎么关得住这家伙，他要她吃饭……是要炒了她的意思吗？不怪她脑子不转弯，现在汤圆满心都放在这方面，哪里想得到吃饭就是吃饭的意思= =
就在汤圆惊疑不定，心思百转的时候，秦陌已经几步进来，直接将她捧着的讲义翻开来看：“你每次都是照着这个讲的？”
“差不多吧。”她不是康妮，课前看两眼就可以脱稿讲课，汤圆每次都要把讲义修改无数遍，再演练无数遍才能上课，有时候康妮因为口语习惯还会有错误的语法，汤圆却一直保持着零失误，这已经十分不可思议了。
秦陌看她一眼，从她桌上的笔袋里拿出一支笔径自在汤圆推敲了好几天的讲义上划拉，然后摊开对着她：“看看有什么不同。”
这算是来找她算账么？汤圆忍不住腹诽，她是知道自己专业水平不如人，但里面的数据、案例什么的都是有据可依的，就是系统知识她也是参照经济学家做的，也不知道秦陌还能修改什么。但到底自己是在他手下做事，汤圆再不甘愿也僵笑着去看，只一眼她就愣了。
秦陌没有做别的修改，只是划掉了很多她精心准备的理论知识。
“你……你删掉这些干什么？”这明明是她讲义的精华所在啊！
“没用。”秦陌垂着眼看她，因为他是站着，而汤圆坐在桌子旁，他有绝对的身高优势，任谁也看不到他半掩的眼睑下遮着什么：“我的员工是人不是复读机。这些东西是要他们用在实处，不是背过多少条就行了。”
汤圆低着头，很久没说话。她知道秦陌这是说她讲课教条，太注重理论没有跟实际相结合。确实，做企业培训跟学校老师最大的区别就是企业培训的东西很多是下一刻就要得到运用的，如果空谈一堆大道理，而没有实际作用，那这样的内容说了还不如不说。
和办公室的剑拔弩张不同，会议室的气氛比之刚才好了太多。秦陌看着她因为天冷而散下来的头发，两股拧在一起被银色的夹子固定住，那上面BEST WISHES的字母如多年前一样熠熠发光，甚至让他回想起初中的情形来。
他以为那时候的她会一怒之下将这个夹子扔掉，却没想到她还保留得如此完好，这还是他特意省下原本就不多的零用钱给她买的，要知道那会儿他可没现在这么阔气。
“我知道了。”汤圆站起来，拿着讲义看秦陌，发现他手顿在半空复而整了整脖下的领结，她狐疑地看了下，才继续说：“这个讲义我马上带回去修改，之前是我没考虑周到。”边说边麻利儿地收拾东西：“再给我一次机会，如果下次上课，内容还是不能让你满意的话，你炒了我也没关系。”然后背着包迅速地离开，似乎急着回去修她的讲义。
秦陌过来找她的初衷，却再也没人提起。
之后，汤圆的课程又多了一个新生，一个让她和学生都压力很大的学生。
来听课的人都在心里吐血。因为东胜是秦陌一手办起来的，他是董事长也拥有处理行政能力的绝对权力。这家伙来听课，谁要是睡觉那不是第二天就抱箱子走人的节奏吗？再说，集团大半都是他的，他还来听这种课干吗啊！！
而汤圆则更关心秦陌是不是觉得她讲的课太差，打算亲自坐镇，专挑她错处来的。
只是几节课下来，汤圆和学生们发现这个董事长也不是那么太难相处。往往他会坐十分钟就走，十分钟后课堂又恢复欢欣鼓舞的氛围，而到了后来，因为秦陌从没有在课上指点江山过，汤圆和学生神经紧绷得累了，就渐渐放松下来，有时候他多坐半节课，甚至一节课都没有动过地方，也再没引起他人的不适。
看样子董事长大人真的很闲！
东胜总部的员工，包括管理层，人数实在庞大，所以培训课的课程安排一直没能得到很好的解决。往往汤圆一找小于就被他传送到秦陌那里，久而久之，为了课程安排的事，汤圆学会自己往他办公室跑了。只是也不知道汤圆是刻意还是怎样，她在秦陌办公室停留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五分钟，一到点儿她会有各种理由离开，也因此公司里就算有无数人都见过她往秦陌办公室跑，却没有传出过奇怪的流言。
最终还是管理层做了让步，减了一些课程之后时间还有些不充裕，秘书就将培训的员工分成几组，要讲师分开授课。
这下可忙坏了汤圆，只是她也没忙几天，小于就带着几个新招聘的讲师助理来找她，俨然是将汤圆当成讲师组的小组长，那一副组织信任你的模样差点没人汤圆喷他一脸茶叶沫。不过，汤圆逆来顺受惯了，东胜方面将事情处理到这个地步显然是带着很大诚意的，她没必要再计较，这几个新人带出来了也是给她减轻负担，更何况因为有了带新人的任务，汤圆的薪水也涨了一部分，这样的结果勉强说是皆大欢喜吧。
圣诞节前，章华熙意外地到了北京。据说是她父亲来参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