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
皇帝愤怒的奔出门去,只留下一句“朕再也不想见到你”久久飘荡在琉璃宫上。太后扶起柔荑,说道:“好孩子,委屈你了。你且先避一避,等皇帝冷静些了哀家自会求情。”柔荑木木的站起来,竟连谢恩都忘了讲。太后也未在意,对着身后的太医道:“给柔妃诊伤。”然后指挥着众人准备卿答应的身后事,一切准备妥当,便带着刚出生的小公主离开了琉璃宫。整个琉璃宫鸡飞狗跳,便没有人留意到在角落一言不发看戏的锦妃,锦妃见好戏已结束,得意的离开了琉璃宫,只留给柔荑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然则此时的柔荑人已是呆滞,并未捕捉到那个笑容,柔荑从未像现在这样这么绝望心伤,如果可以,可以恨,狠,全部愤怒皆因那人而起。皎月连忙抱起柔荑,哭的不知所措。映雪还保留着最后一份理智,塞给马太医一个红包,求他尽力为柔荑诊治,马太医细细为柔荑诊脉,告诉映雪只是皮外伤,开些药膏涂涂便是。映雪感激的送马太医出门,整个琉璃宫这才又恢复了宁静,不,是寂静。柔荑仍是呆滞着,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映雪叫着皎月扶着柔荑回房,怡答应见柔荑这样,也不知如何言语,只默默的跟在后面。
接着,晴儿便带领一群人进了产房,为卿答应净身梳妆。柔荑呆呆的望着窗外,看着来来回回忙碌的下人,只觉心中一阵悲凉。
第五十六章 浴火重生
卿答应的生子风波就这样轰轰烈烈的落下了帷幕。皇帝悲痛不已,下令以妃之位厚葬卿答应,菱贵人这日在嚼着舌根:“婕妤,您听说了吗?皇上要以妃位厚葬卿答应呢?一个奴婢竟如此好运气。”蕊婕妤淡定的喝着茶,说道:“是啊,生前苦苦努力还只是答应,死后却成了妃,去了地下的一群老太妃作伴了,呵呵,真是讽刺。”
“娘娘,您看卿答应之事可有蹊跷?”菱贵人问道。
“蹊不蹊跷,你且看如今谁得利便可知,整个便是一盘大棋,只可怜卿答应到死都不知道敌人是谁。那柔妃也是懦弱,这才被人下了套。”蕊婕妤气定神闲的抱起朵朵说道。
“婕妤怎知?岂非是女中诸葛,神机妙算。”菱贵人夸奖道。
“当局者迷,本宫只是旁观而已。是非曲直,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且看柔妃的造化。”蕊婕妤此番已无刚进宫时的急切,对后宫之事看的更加清楚明白。
“婕妤英明。如今卿答应生了个公主,婕妤还欲抚养吗?”菱贵人突然问起公主。
蕊婕妤抚了抚朵朵雪白的毛,说:“自是要抚养,可怜小公主,早早便没了娘。”
两人又说了一会子话,菱贵人才回去。
此时琉璃宫内又是另一番景象。柔荑一大早便起来,叫齐殿内的下人,说道:“本宫如今的境况你们也看到了,今日本宫便给你们一个机会,若是想走本宫马上去求锦妃。”说完便看着下面的人。
只见下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愿做第一个。柔荑也不急,只慢慢等,不一会儿,一个小太监站了出来,怯怯的说道:“柔妃娘娘,奴才该死,本不该走,但奴才家里还有老小要养,实在,呜呜呜…”说着还假意哭了起来。柔荑只看着,也不语。不一会儿,一个宫女也站了出来,一个接一个,柔荑见大家都站定,便点了点头。锦妃听到李公公说柔荑请求疏散宫人,不禁讥笑道:“堂堂琉璃宫,竟连下人都养不起,说不去岂不笑掉大牙,看来柔妃还真是受惊不小,准了。”
一批下人全都走了,柔荑看着留下的皎月,映雪,夏荷,秋菊,冬梅和小桂子。不禁有些动容,说道:“跟着本宫你们会很苦,你们可想好,若想走现在还来得及。”
小桂子说道:“当日是主子救了奴才,主子对奴才一直疼爱有加,奴才誓死守着主子。”其他奴婢亦是如此说,柔荑悄悄擦擦眼角的泪,说道:“好,我们一起。本宫定要东山再起。”
大家都散了,映雪却留了下来,突然跪下道:“主子,其实奴婢是太后娘娘派来监视主子的,请主子责罚。”
柔荑说道:“本宫知道。”
“主子,奴婢对不起主子。奴婢的妹妹一直有重病,都是太后派人去医治,但是半月前妹妹还是去世了。奴婢无牵无挂,只希望和主子一起排除万难,请主子相信奴婢。”映雪说完狠狠磕了个头,以示忠心。
柔荑拉起映雪,推心置腹的说:“本宫知道映雪不是坏人,本宫信你,以后你便如皎月一般是本宫的左膀右臂。”两双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这一幕被门口的皎月全都看在了眼里。
晚上,皎月伺候着柔荑休息,不经意的说起:“主子,上次双妃之事定是有内应,奴婢瞧着映雪很有嫌疑,主子可别被她迷惑。”
“你啊,比本宫疑心还重。本宫知道不是她,以后要我们几个同进共退了,你可莫欺负她。”柔荑开着玩笑说。
皎月不满道:“主子都被映雪迷住了,奴婢哪里欺负过她。”
“好了,好了,本宫开个玩笑。”柔荑笑道。皎月见柔荑露出一丝笑容,心里便安心不少,晚上睡得才踏实一些。
躺在床上的柔荑不能入眠,此事过后,柔荑这才真的凉了心,都说帝王无情,自己都未奢求全部的爱,只求父亲母亲那般相敬如宾竟都是奢望。父亲母亲,往日是柔荑太不懂事,你们坚持住,女儿一定会努力把你们救出来。柔荑狠狠逼回眼中的泪,回想着近来的事情,宫内定有内应,此番留下的应是无碍。卿答应之死究竟是难产还是另有阴谋,不得而知。
第二日,皎月细细的为柔荑擦着药膏,心疼道:“不知这淤青何时能消?”
柔荑从镜中看去,两个紫色的淤青赫赫在目,像是时时提醒柔荑发生过的事情。柔荑略作思索,便说道:“无妨,不用涂了。我们去怡答应那里。”
怡答应见到柔荑,又惊又喜,忙说道:“娘娘快坐。”
柔荑笑道:“哪里还算什么娘娘,妹妹别笑话姐姐了。姐姐是有事求妹妹。”
怡答应接道:“姐姐切莫客气,有什么能帮忙的尽管说。”
柔荑说道:“妹妹可否能请吕医师来一趟?姐姐有些事想找他。”
怡答应见柔荑的眼中有了渴求之色,忙点了点头,道:“姐姐放心,妹妹这便去叫他。”
书芹得了怡答应的指令匆匆跑到门口,侍卫拦着,书芹怒气匆匆地说道:“怡答应病了,若是耽误了,上头怪罪下来你们担得起吗?”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此番卿答应有事,都差点丢了命,这怡答应不知深浅,不敢过于怠慢,况锦妃也未提怡答应,只让堵着柔妃。几个侍卫交换了意见后决定放行。
书芹忙跑了出去,悄悄拍着胸脯,舒了一口气。等书芹来到御药房,这才知道这里竟也出了大事……
第五十七章 怡答应出走
书芹匆匆跑到御药房,找了一圈不见吕医师,见到一个配药小童,拉住便问:“请问吕医师在吗?”
“吕医师?他上次拿药从架子上摔了下来,折了腿,在家休养月余了。”小童答道。
“什么?严不严重?可有大碍?”书芹一听急了,忙问道,小童不耐烦得说道:“我又不是大夫。”说完扭头就走。
书芹急的团团转,此时马太医刚好回来,书芹急急的就问道吕医师的事,马太医也不急,问道:“你是哪个宫的?”
书芹这才想起失礼,行礼道:“奴婢莽撞,请太医赎罪。奴婢乃琉璃宫怡答应的丫鬟,怡答应病了,让奴婢来找吕医师。”
“哦。”马太医了解了,捋了捋胡子道:“吕医师近来身体抱恙,怕是去不了了,无妨,本官叫莫太医陪你去便是。”
书芹听说换别人,连忙推脱道:“不用,不用。主子向来习惯吕医师瞧病,不知吕医师何时能回来。”
“怕是一时三刻回不来,姑娘放心,吕医师回来本官会转告他的。但怡答应安康要紧,让莫太医为她诊治,切莫伤了身子。”马太医说的句句在理,书芹一时也无甚反驳,只得带着莫太医去了琉璃宫。
一路上,书芹都心事匆匆,既担心吕医师,又怕怡答应露馅。到了寝殿,怡答应见书芹面露难色,又见随后进来的是莫太医,顿时明了,不动神色的说道:“近日总觉胸闷,浅眠。劳烦太医为我诊治。”
莫太医仔细的为怡答应把脉,然后道:“从脉象看,答应一切正常。可是为何事忧心?”
怡答应听到莫太医这么说,忽然抽泣起来,道:“太医有所不知,琉璃宫如今像冷宫一般,日日压抑,心思郁结。求太医帮忙向锦妃娘娘求情,让我搬去其他宫去。”书芹见状忙塞了银两给莫太医,莫太医见了银子,眼睛闪了一闪,为难的说道:“使不得。微臣会向锦妃禀报的,答应放心吧。”
怡答应捕捉到莫太医看中的闪动,又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银子,硬塞给莫太医道:“求太医一定帮帮我,再住下去我定会疯掉。”
莫太医推脱得接下了银子,答应会尽力,怡答应这才稍稍放心。莫太医走后,怡答应忙问书芹:“吕医师怎么了?”
书芹为难的说道:“主子,太医院说吕医师拿药摔断了腿,在家休养。”
“怎么会这样?”怡答应一颗心马上悬了起来。
“主子莫急,听说无大碍,过段时间便可恢复。”书芹见怡答应着急吕医师的伤势忙安慰道。
怡答应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思来想去,怡答应都觉得这是最好的方法,便去找了柔荑,说道:“姐姐,妹妹无能,吕医师有恙怕是来不了了。”
“如此,可有大碍?”柔荑并未着急自己的事,而是问起吕医师的伤势。
“没事,姐姐放心。如今只能另作他法,妹妹已向锦妃申请搬出琉璃宫。”怡答应吞吐的说道。
“无事便好。如今能出一个也是好的,切莫耽误了妹妹。”柔荑心里略有些心酸。
怡答应见柔荑误会,决绝地说道:“妹妹的心意姐姐再清楚不过。”
柔荑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怡答应,拉起怡答应的手说道;“是姐姐不好,妹妹莫怪。”
怡答应反握柔荑的手说道:“妹妹虽地位低微,定也要帮姐姐这一臂之力。”
柔荑听了,心里一阵暖,紧紧握住怡答应的手,久久说不出话来。
莫太医虽是贪财,但还算守信,将怡答应的话一字不漏的告诉了锦妃,黄色的指甲轻轻的敲着椅子,一下一下很有节奏,莫太医跪在下面,心里一阵发虚,生怕自己收钱之事被锦妃察觉。指甲突然停止,锦妃说道:“本宫知道了,你退下。”
然后对着之偌说:“你去把内务府的李公公叫来。”
“主子真要帮怡答应放出来?她是柔妃的人。”之偌担心的说道。
“本宫知道,不仅要让她出来,还要让她去月华宫,本宫倒要看看柔妃一党还有什么手段,这次本宫定要寻机会将她们一网打尽。”锦妃讲到这里,眼神越发凶狠,之偌略有些吓到,点了头便去了内务府。
内务府办事倒也迅速,午后便带人来到了琉璃宫,柔荑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倒是皎月一副不满,很是介意怡答应此时的“背叛”。怡答应最后凝望了柔荑一眼,跟着李公公出了琉璃宫的大门,此时的琉璃宫真真变成了半座空城。柔荑定定的站了许久,看着紧闭的大门默默不出声。
入夜,柔荑见皎月和映雪都在做手工,关心道:“天色已晚,你们还是明日再做吧,这样很伤眼睛。”
皎月面露难色道:“主子,俸禄已所剩无几了,内务府也愈发怠慢,奴婢们想做些手工换银两。”
柔荑眼睛发酸,如今竟要靠手工来渡日,吸了口气,走过去道:“好,那我便跟你们一起做,做出个名堂给那般狗奴才瞧。”
“恩。”映雪见柔荑有了兴致,心里高兴,一口应了。
皎月阻拦道:“不行,主子岂能干这些粗活,让奴婢来看便是。”说完横了映雪一眼。
柔荑笑道:“无妨,若不找些事做,这日子可怎么熬。”皎月听到柔荑如此说,便不作声了。
屋内三个人开始兴致勃勃做起手工,皎月和映雪时不时跟柔荑讲解,那情景像极了闺中三姐妹。
小桂子的跑入打破了屋内的气氛,小桂子说道:“主子,你看谁来了。”……
第五十八章 各自筹谋
柔荑抬眼一看,门口站的竟是晴儿,晴儿一见柔荑,便跪了下来,说道:“求柔妃娘娘为主子做主,查明真相。”
柔荑见状,带了晴儿来到内殿,关好门,说道:“本宫今时的处境,你也见到了,尚且不能自保,谈何为卿答应。且卿答应难产之事,太医已然说了,乃卿答应身子太弱所致,又何来查明真相一说?”
晴儿的泪无声留了下来,说道:“柔妃娘娘不知,主子怀有身孕之前身子一向安康,且有孕之初都十分正常,后来才慢慢变得嗜睡,食欲不好,主子和奴婢都怀疑有问题,奈何查了所有东西都无异样,这才希望可以搬到琉璃宫。来到这里之后主子果真比以往吃住正常,怎知生产之日竟像突然受了刺激,就这样撒手去了。主子去了之后,奴婢想要给主子净身,锦妃娘娘那边却一手包办,昨晚奴婢悄悄去看了主子,主子的嘴唇已是乌青,那情形一看便有问题。”
“此事你禀明皇上了吗?”柔荑问道。
晴儿轻轻摇了摇头,说道:“锦妃娘娘说今日事吉日,主子可早日投胎,今个一早便把主子安葬了,奴婢根本拿不出证据,且奴婢也见不到皇上,皇宫之大,奴婢能求的只有柔妃您了。请娘娘帮奴婢查明真相,奴婢下半生甘为娘娘做牛做马。”晴儿说完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柔荑扶起晴儿道:“纵使事情如你所说,但本宫如今的境况……”柔荑说完苦涩的笑了笑。
“柔妃娘娘,您定会出去,主子说过皇上看你的眼神和其他人不一样。”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