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倾心,眼里只有陛下。因此,陛下不喜奴婢,将奴婢赐给南越太子,奴婢也甘愿。只要能助陛下,奴婢就算是死,也甘之如饴。”
好动听的谎话!刘彻嘴边扯起一道讥讽,童年稚嫩,不懂感情?他握紧了拳,黑色的眼眸起了漩涡:他不信!童年的情……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不让自己陷入当初的回忆,冷言说道:“朕不管你如何,只需你清楚,朕给你的,随时能从你的手中收回!你,记着朕的旨意,必须,率先、尽快怀上赵婴的孩子,而那孩子,必须是唯一。否则,不仅你要死,你的青梅竹马,同样逃不了!”
刘彻的眼里,一片阴冷,他依旧是平平淡淡地说着,却让娇颜,直接倒在地上,泪水涌起。她吸了吸鼻子,努力让泪水退回去,她在深宫,眼前这个人,也不是记忆中的白衣少年,绝不会,有丝毫怜惜。
“皇上,奴婢遵旨,定不让您失望。”这就是自己选的路。就算前方布满荆棘,也总比死在深宫要好!至于少季哥哥,娇颜的眼中,闪过一丝缅怀。羞红了脸,倒在英挺少年身上的少女,再也回不来!
“嗯。”刘彻点了点头,低低应道,方才想起什么,说道:“从此后,你不再叫娇颜,朕特赐你姓氏,姓樛吧,单字颜。”
改名?娇颜一愣,却不由的想起皇后娘娘的名讳,心下了然,故作欢喜地叩头称谢,内心一片涩然,连她原本的名字,都不再有了。
少季哥哥,权当,娇颜死了罢。
哀恸只是一闪而过,她很快恢复了神态,柔弱地退下。只要她产下孩子,那女主人的位子,还不是她的么?就算南越太子愚蠢如猪又如何,她要不了爱,那就要,足够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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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遇挫
再说另一边,窦婴信心满满地冒雨求见太皇太后,却是听到一声怒喝:“让他跪着。”
窦婴不明所以,却不得已,在雨中下跪。
这一回,窦漪房也是没有半分怜悯!下雨又怎样?有了年纪又怎样?既然敢叫着刘彻信奉儒术,就该明白,会付出代价!
天色越来越黑了,雨势越来越大,砸在人身上也是一阵生疼。窦婴上了年纪,即便身子硬朗,也经不起这般折腾,不由得开始在雨里摇晃。却强忍着,不让自己倒下。他丢不起这个脸!
“太皇太后,是皇后娘娘,叫微臣来的!”实在是忍不下去了,窦婴只得冲着宫门口大喊。翁主如此受宠,应该,能帮着自己脱离困境吧。
“继续跪着,跪到想明白该怎么做了,再进来!”一道雷电,划破了天空,雨打树叶的声音入了耳,窦太后却没有丝毫的留情。阿娇,这一回,你再如何说,都无用!刘彻,太过了!一次两次加在一块,窦太后气得浑身打颤!
白眼狼,一个个,翅膀硬了?都来放抗自己?外边惊雷道道,大雨倾盆,天气,糟透了。
窦婴咬着牙,在雨水中不愿低头,他知晓,窦太后是要他服软,让他丢了那儒术,尊崇黄老之术。但是,如今的大汉,已非景帝时期需要休养生息!姑姑,怎么就是想不明白!窦氏,不要毁在这滔天的富贵中才好!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忧色,正了正摇摆的身子,重新跪得笔直。
苍天,你若是有眼,就让大汉,走向辉煌,就让矛盾,烟消云散!
轰隆隆,又是一道强劲的霹雳,嘲笑着窦婴的天真!
窦婴握起拳,嘴唇已是发白,胡须上满是水滴,发丝早就乱了,这在素来注重要整衣冠的他身上,是从未有过的狼狈。
“太皇太后!臣,有话说!”窦婴拼尽力气,吼道。
“让他进来。”听到这句话,窦太后心里更怒,事已至此,哀家倒是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哼!
窦婴满身都是水滴,不敢擦拭,直挺挺地跪在窦太后面前,说道:“臣,叩见太皇太后。”
“说罢。”窦太后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臣,今日,想……”还未等窦婴说完,窦太后打断:“若是说彻儿尊儒术一事,那你也不必再多说了。黄老之术是祖宗的东西,不让彻儿学祖宗的东西,推崇祖宗的东西,偏弄些杂七杂八的,像什么话!”
皇上才刚刚下定了决心,太皇太后怎么会知道了?她的消息,竟是如此灵通?窦婴心里一哆嗦,强制着压抑下不安。
“太皇太后,请听臣下一言,儒术自有其好处,不但能巩固皇权,还能安定民心,让大汉达到一个新的高度。”窦婴大声地辩驳,胡须上的水滴随着抖动纷纷落下。
“一派胡言!文景两朝,用的都是黄老之术,不照样达到盛世?无知小儿!”窦太后训斥,无神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可是,那已是过去!”姑姑,你且清醒些!窦婴回道。
“你说什么?”太皇太后彻底被激怒,站起身来,胸口起伏,喝道:“别忘了,你这丞相一职,是如何得来!”
窦婴稍稍低下了头,他知道,他凭的是窦氏,正因为如此,他才不能看着,窦氏一步步走入深渊!他重新抬起头,想起皇后娘娘的话语,不由缓了缓神色,闻言劝道:“姑姑,侄儿明白,窦氏与吾,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此,侄儿怎会做出伤害窦氏一事,但是,窦氏能如此繁盛,仰仗地也是您,若是您选错了方向,窦氏这座大船,也可能触礁!”
听到前面,窦太后的神色也缓和了下来,正打算点头,却听到窦婴的比喻,怒气又上来了!什么叫选错方向?黄老之术哪里有错!先帝,就是凭着黄老之术,才能将国家治理得蒸蒸日上。启儿亦是如此!彻儿,同样不可能例外!
“你,你给哀家,滚出去!哀家这儿,不欢迎你。来人,将这人,拖走!”窦太后越想愈气,气血上涌,指着窦婴的手颤个不停。黄嬷嬷立马给窦太后抚胸口,顺气,并给窦婴使了个眼色,让他改日再说。
谁料窦婴却倔得很,上前一步,死谏道:“太皇太后,请您三思。”
“来人,都耳聋了不成,拖出去,拖出去!”太皇太后怒气腾腾,声音变得尖利,历经三朝,她早就积淀了一身的威信,如今一声喝道,所有的人都动作整齐地将窦婴拖走,也不管他是什么丞相了。
“太皇太后,臣句句真心,您不要再执迷下去了。”窦婴最后一声大喊,和惊雷混在一块,声势极为浩大。
“堵住他的嘴。”太皇太后气得都要说不出话来,抬手将桌上的物什通通摔落,口里喃喃:“白眼狼!”
“太皇太后息怒。太皇太后要保重身子啊。”宫人齐刷刷地跪倒,不停地说着。
息怒!叫她怎么息怒!连玉玺都交出去了,为何,不给她留下最后的尊严?!黄老之术,哪有差?从先帝到如今,哀家看了无数的更迭,你一个毛孩子,拿什么比,懂什么?!刘彻,莫不是哀家老了?管不住你了?窦太后的怒气,从知道消息开始,一点点在累积,此刻,到了巅峰!任是谁来劝说,都不会再有用!因为她坚信,黄老之术,是大汉之本,万万不可动摇!
外边的雷声更大了,窦婴被扔在宫门外,扑通溅起好大的水花。
又羞又怒,气急攻心,窦婴没有再爬起来……最后,被人抬着回府,病倒了。
此一石,激起千层浪!刘彻和太皇太后的矛盾,一下子摆在台面,彻彻底底,明朗化!
“什么,怎么会这样?”听到窦婴被祖母斥责生病,劝说失败的消息,阿娇不敢置信地跌落在了位子上。
她握紧了拳,身子开始发抖,外边的雷声更响亮了,闪电不时发作,劈开苍穹,时亮时暗,阴晴不定。阿娇深深地吸了口气,她知道,迎接她的,将是一场恶战!
重生来太过顺风顺水,她倒是忘了,自己并非先知,并非无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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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好久不见
“来人,本宫要去祖母那一趟。”阿娇哪里还能坐住,急急地冲着宫人喊道。
大雨疯狂地从天空落下,黑沉沉的天即将坍塌,疾雷阵阵,越发惊悚。
“娘娘,外边疾风劲雨的,要不,明日再去?”嬷嬷听着狂风卷着暴雨,狠命抽打着窗门,不由劝道。
“不行,越是拖,越是难以解决。”阿娇脸色苍白了些许,抿着唇坚定地说道。望着外边的水雾,杏眸里也染上了一层空濛,黛眉紧蹙,不安又决然。
一咬牙,不顾外边雨水冲刷,便乘上凤辇,去了长信宫。雨丝斜斜,依旧飘进来,不多时裙摆已湿,凉意依旧渗透进,阿娇端坐着,双手交拢,一动不动。
雨来得比上一次还要猛烈,黑夜似是没有尽头,微弱的灯光,已是被淹没。
不多时长信宫到了,阿娇微微提着裙摆,在人遮蔽下,进入其间。
“祖母,娇娇来看你了。”阿娇俯下身子,在坐着的窦太后耳边,软语说道。
“这么大的雨,你这孩子!”窦太后有些心疼地啐道。
“阿娇无妨的,只是,祖母……”阿娇神色间有些迟疑,不知道该怎么说!未来,祖母阿母都不知晓,她们都认定,这样做并无妨!谁会理解?谁能理解?!
“娇娇若是来劝说哀家放弃黄老之术的,那此事不说也罢!祖母事事都能依你,唯独,此事不行!”窦太后似乎是看穿了阿娇的心思,缓缓开口。
“为什么,祖母,为何要起这无端的争执?黄老之术,儒术,有那么重要吗?祖母,你到底在坚持什么?”阿娇长长地叹了口气,浓黑的睫毛,沾了雨水,像是蝴蝶翅膀被打湿,低低地垂着,无法高飞。
“娇娇,祖母年老,连玉玺都已交出,为何,他们就是容不下哀家?连这么个要求,都要反驳!想跟哀家作对,想挑战哀家的耐性?哀家答应过先帝,会看好刘家的江山,哀家不能允许,有谁,坏了先帝的规则!”说到后面,窦太后声音低婉,带着穿越往昔的沧桑。神色似乎有点愉悦,瞎了的眼微微眯起,嘴角向上,染上风霜的面孔都生出光来。
阿娇心里一惊,有些明白了。见了祖母这个样子,又是心酸,又是宽慰。祖母啊,你在小时候,常告诉我,千万不能爱上帝王。可是,你自己……
热热烈烈爱过,就算发誓再不信爱情,骨子里还是信的,才会有这么多落空后的悲愤不甘!祖母,你还是逃不掉!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有多少人能做到?
男人仰天长啸,红粉围绕,何曾还想起那曾经许诺的誓言!
阿娇心口一股窒息感传来,握紧了拳。为何,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不能要求一份唯一?!今生今世,若无那一份唯一,我宁可孑然一身!
阿娇缓过神来,无声地笑了,杏眸中更显坚定,艳色袭上眉梢,美得像南疆盛开的妖娆的曼珠沙华!
如此看来,祖母,是绝对不可能动摇了!那是属于祖母的快乐与执着,破坏了,即便祖母安然幸存,也再不会有笑颜!她想护住的,是完完整整的祖母!只能,再想他法!
“祖母,好,阿娇不提了。其实不过一个政见不同,不要同彻儿起了大冲突就行,否则,娇娇真是两面不是人了。”阿娇很快改过口来,撒娇道,美眸里满是灵动。
窦太后拍了拍阿娇的手,怜惜又宠溺地说道:“不会叫娇娇为难的。娇娇,天色已晚,不如,就在此刻歇息吧。”
“好。”阿娇应了下来,在祖母身边,撒娇讨巧半晌,见得祖母有些倦怠,才起身告退。
明日,雨渐渐停了,雨后初霁的第一丝阳光,在水珠儿身上跳腾,一圈又一圈的光晕,笼罩着清晨。
阿娇起身,先见了祖母,正打算回宫,却被祖母留住。
“娇娇,前几日听闻你在甘泉宫都病倒了,最近可好?”窦太后一觉起来,神色舒爽,缓缓地问着。
“好多了,祖母不必担忧。”若是没有那一次的病倒,许是,没有此刻的重生。阿娇呆愣了片刻,说道。
窦太后却是以为这话只是敷衍,看来,宫中的传言,是真的!阿娇,许是跟上了不干净的东西,才身子渐弱,毫无往日的烂漫!
窦太后一凝眉,原是想缓缓此事,现在看来,不如,就趁着今日阿娇亦在,叫他来罢。
“娇娇陪着祖母,吃完早膳再走吧。正好,能让你一见,文理大将军天澜,他素有神算子之名,正好能为阿娇算上一卦,祈福安神。”窦太后拍了拍阿娇的背,轻柔极了。
神算子天澜,文理大将军!阿娇咬住了唇,拼命压下心内的忐忑,他会不会,看出自己……
“娇娇还有些琐事要处理,下一次,祖母再叫他,可好?”阿娇身上一层冷汗,低声回绝。
“还有什么事比得上你的身子?娇娇!”窦太后不赞同地说道,有些生气了。
阿娇急的头上都冒汗了,看着有些生气的祖母,又不能直言,扯住衣摆,欲言又止。
“来人,派人将大将军请来。”未等阿娇发话,窦太后就拿了主意。阿娇的身子,才是第一位!
阿娇眼里满是无奈,轻轻地叹了口气,安慰自己道,神算子,许是也看不穿自己来自何方!
她记得前世,刘彻可是封了许多个大将军,结果都是些骗人的方士。这天澜大概也与常人无异,无非是打着幌子来欺骗世人而已。
天澜很快到了,窦太后原本抓紧了阿娇的手,这才松了。
“臣,叩见太皇太后,叩见皇后娘娘。”天澜行了一个礼。
“起来罢。阿娇最近身子有些不好,你就为她做个法,除去晦气,带来安好。”窦太后说道。
天澜这才抬起头来,阿娇对上了他的眼,这一双眼,浩瀚地像是大海,明明容纳了无数,却依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