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想!刘彻高声说道:“小路子记录在档。”今日,皇后被临幸。说完,便大步离开,他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空落落的。他甚至,不敢再和阿娇面对面,就怕,事态越来越失控,因为他的情绪,早就一触即发。可是,他难道还不明白阿娇的性子?不能,他不能将她,越推越远。只是,他的情绪越来越暴躁,带着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会发生。
阿娇吞下屈辱,吞下泪水,抹了一把脸,将发丝顺了一些,说道:“嬷嬷,进来,本宫要洗浴。”
嬷嬷进来,却是看见一地碎了的衣服,刚刚的人影晃动,也似乎在争执,又想劝,又知无用,便不敢再说,应了声,让阿娇沐浴。
阿娇洗了一回又一回,身子都要泡皱了才罢休。心里那点屈辱,散不去,只好一次次告诉自己,就当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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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好一道圣旨
阿娇终于从水里出来,嬷嬷伺候着换了全新的衣物,软软的锦衫披在身上,衣上的熏香是她最爱的薄荷味,安神又凝气,衣裳柔软温暖,光滑顺畅,阿娇深吸一口气,身上那股战栗感逐渐消退,才觉得稍微有些安全感。
一能起身,即刻回了自己的寝宫,望着周边熟悉的物什,松了口气,缓缓落座,说道:“将小冯子带上来。”
阿娇喝了口木樨花茶,略带一丝甜意的茶润入喉咙,五脏六腑才有些敷贴,只是嘴唇上仍旧火辣辣一片。她不敢多想下去,既要放弃,就不想再提起。
“奴才叩见皇后娘娘。”小冯子实实诚诚地磕了头。
“不必多礼,本宫要问你,皇上,是为何不能人道?”这奴才,到底是刘彻的幌子,还是这件事有蹊跷?阿娇坐正了身子。
“奴才不知,这问诊的,是李太医。”小冯子皱起了眉,将李太医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想了个遍。终于,他皱起眉,李太医,好像嘘嘘叨叨过“什么鬼东西,相思蛊,闻所未闻!”那是他的自言自语,声音极小,会不会,是这个?之前娘娘没问,他也就一下子没想起来。
“对了,娘娘,奴才偶尔听到,好像和相思蛊有关。”小冯子似乎觉得自己很幸运,傻傻地笑着,一副讨赏逗趣的模样。
阿娇面上微微一笑,心里满是思量,相思蛊,到底是什么?
“小冯子,虽说本宫保下了你,但你得知晓,深宫里须步步留神,一个不小心就会失了性命,此事,再不可对任何人说道。”阿娇敛了笑容,正色说道。
“奴才知晓,多谢娘娘提点。”小冯子多少能感觉到阿娇的善意,本就不笨,这么一说,便全都清楚。他算是从鬼门关饶了一圈,深深地体味到深宫的可怖,只能如履薄冰,不可走错一步!
“既如此,你先下去吧,记着本宫所言。用自己的眼睛,用自己的心去看,谁是谁非。不害人,更不让人所害。”保下一个人,若不能教他成长,便不算救活!阿娇到底是多说了几句,要是,当初,有人这么告诉自己,自己,是不是,下场不会那么悲惨?终究长叹一声,让人告退。
正想阖眸歇息,又有人通报而进。
她望了过去,正是刘彻身边的杨得意。阿娇满是打量的目光,在杨得意身上晃了一圈。
杨得意屏住呼吸,拿着圣旨的手微微僵硬,背部更加弯曲,低着头,不敢对上阿娇的眼。皇后身上的锐气,和皇上,越来越像了。
“启禀皇后娘娘,这是皇上的圣旨,要您用玉玺盖章。”杨得意毕恭毕敬地呈上,脸上满是笑纹。
早有宫人接过,递给阿娇,阿娇拿起一看,却是一道要‘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圣旨!而刘彻的朱笔,缓缓地勾勒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字:此言大善,准!
难怪,之前的旨意,从未经自己之手,这一道圣旨,却故意来交给自己!刘彻这一次,肯定是要狠狠地得罪祖母了。
让自己盖章,想让自己跟他一条船吗?帮着劝说祖母?阿娇眼眸中闪过一丝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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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卷,再几章就要结束了,阿娇能出宫了。
本书,终于写到十万字了!好激动。
第七十三章 始料未及
祖母那几句硬邦邦不妥协的话语还在耳边,阿娇不由抚了抚额,祖母老尔弥辣,从来最厌儒生,若是让她知晓大汉将不再信奉黄老之术,便不知又要掀起几层浪了。上一次,自己也是勉强劝住,这一次,不定要起什么事端。不能让祖母和刘彻的关系,跌入冰点。阿娇正视前方,面孔宁静。
杨得意偷偷抬起眸子,看到阿娇的沉思,大大的杏眸流光溢彩,一言不发,唯有威压浓浓,不由再不敢小瞧这位名声骄纵的皇后。难怪,大家都传言,皇后娘娘变了。
“你先下去,若是本宫盖完章,自会派人送去。”阿娇的指尖,在那个准字上转了几转,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心思莫测。
杨得意忙又垂下了头,低低地应了声,便轻手轻脚地告退,鼻尖上都渗出了汗滴。
刘彻也算是料准了,自己肯定不愿他们起冲突!阿娇冷哼了一声,眯起了眼眸,要保住祖母,自己不得不,帮刘彻!
前世她自是心甘情愿。可这一世,这种被人算计着行为的感觉,极差!阿娇握紧了拳,又缓缓松开。
为今之计,先想出应对之策,才是正经。
谁来劝说,劝说这比自己还倔强的祖母?阿娇思来想去,叹了口气。一个个人影从眼前略过,阿娇越发皱起了眉。除了自己和阿母,还有谁敢劝,能劝祖母?可是,自己的劝说,终究杯水车薪,阿母又万万不愿去劝说,这……
阿娇翻来覆去看着奏折,沙漏里的沙缓缓坠下。
阿娇咬住唇,心里升起了一种躁意,原来,自己是如此势单力薄!若无祖母阿母厚爱,恐在深宫,根本站不稳脚跟。陈氏是刘彻顾忌的外戚,窦氏太过张扬,早就处在风口浪尖。怎么办?
对了,窦氏,窦婴!阿娇眼里起了极大波动,瞬时发出明若烈火的光!一时间,外边的骄阳,都躲入了云层!窦婴是窦氏当之无愧的人才,历经两朝,虽说年岁已老,却老当益壮。更为难得的是,他从来不畏惧权贵!前世,阿大酒醉戏言百年后传位给弟,祖母一力赞成,也是他,直接阻止,祖母却动他不得。
想到窦婴坚持的眸子,想到这个常常使倔脾气的老者,阿娇不由会心一笑。在生冷、晦涩的权利中,他何尝不是一抹灵动?
窦婴此刻,正好也推崇儒术,他的话,对于祖母来说也是震动极大,一人所言,过耳即忘,两人所言,多多少少留下痕迹!再说,他是窦氏的栋梁,祖母又舍不得如何惩罚他!由他去劝说,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来人,宣窦婴觐见。”阿娇站起身来,眉间的烦躁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派沉稳。她曾经被保护地太好,而今,终于有了机会成长!
传令下去不过片刻,窦婴便到了。
“叩见皇后娘娘,不知皇后娘娘匆匆召见臣子,有何事?”窦婴带点疑惑,不卑不亢地行礼。他的鬓发,早就染霜,脸上也布着一道道皱纹,身杆却不见伛偻,眼中依旧带着清明,穿着一身朝服,行礼自然,全身上下没有任何失礼之处。
“魏其侯多礼了。本宫此次唤你所来,乃有要事相商。”阿娇亲手扶起窦婴,对着身侧的宫人摆了摆手,以示他们退下。
“何等要事?”大汉女子多才,对于政事较为了解,询问并不算干政。召见臣子也是常事,但是,皇后并不像长公主,她向来是不问权谋的,这一次到底为何召自己前来?窦婴面色极为平静,心里却泛起了嘀咕,不由出声问道。
“魏其侯常伴陛下左右,自是对如今尊崇儒术,有所耳闻吧?那魏其侯有没有想过,太皇太后的意思?”阿娇一抬眸,娇声笑道。
窦婴惊了一惊,若问此刻他什么最怕,就是怕太皇太后突然出面反对了。太皇太后的意思,他怎么会不清楚!他近日忐忑不安,唯恐太皇太后有了什么动作。可是太皇太后却连点音信都没有,这让他更加担心,老太太从来不会罢休,只怕,她想将儒生一网打尽,一次就置之死地,再没有起来的力气!
窦婴暗暗握住了拳,涩涩地开口道:“微臣知晓太皇太后尊黄老,可是,如今的大汉,需要儒术。”若是此道要拿鲜血来开辟,不如,拿他的!窦婴说得很慢,一点也没有畏惧,极有力度,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掷地有声。
“本宫知晓,只是太皇太后向来倔强,也得有人去劝劝才好,不知魏其侯,是否愿担当起这份责任!本宫早已去劝过,但祖母并没有采纳,还望魏其侯能够不负使命。”阿娇眼里闪过一丝果不其然,缓缓地开口。
“臣定不辱使命!”窦婴的声音很大,简直要将房顶冲破!太好了,皇后竟然也支持儒术,这样,他们的胜算就更大了!他眼里闪过一丝喜意。严峻的面孔透着星星点点的喜意,柔化不少,看上去祥和极了。
阿娇心里升起一抹崇敬,窦婴一身傲骨,却从来没有因为自己被贬低,放弃对大汉的心!想着他起起伏伏,却依旧坚持着他的原则,阿娇不禁肃然。
只是,她怕窦婴与祖母起了冲突。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好言说道:“此去,魏其侯万万要顺着一点祖母,毕竟祖母年迈,受不起太大的冲击。再者,祖母还不知这罢黜百家,魏其侯万万不能让此劝说起了反弹!”温言劝说,以这个方式让祖母知晓,比以后政策出了才知道,要好的多!
窦婴猛地抬头,看了一眼阿娇,原本骄纵的翁主,成长至斯!他欣慰地起身告退,对于自己的劝说信心大增。有着太皇太后最为宠爱翁主支持,这一次,肯定能行!他眼中闪着灼灼的光泽,与他面孔的衰老极为不符。
而谁都没有料到,此刻,太皇太后,已经知道了刘彻要罢黜百家的消息,正处于大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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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很喜欢窦婴,李广等人,若是真要偶下个定论,就是悲情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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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足够的权利
春日里的天气素来多变,刚刚还阳光明媚,此刻却是风起云涌,天地变色。阴云起,却无一滴雨,平白让人烦闷。花草耷拉下脑袋,死气沉沉。
外边阴暗,宫殿里早已点上了灯,烛火重重,照着一张保养得宜温柔贤淑的面孔。
“启禀太后娘娘,都办妥了。”宫人小心翼翼地上前禀告。
王娡的面容有一瞬间的波动,却很快归于平静。风吹起一层层的帷幕,带来一丝冷意。她挥挥手,让人下去,嘴角微微勾起:上一次的计划,被全部打破,这一次,哀家倒是想看看,你还有没有,这么好运!
太皇太后与彻儿的矛盾,必须挑起,否则,她就不会成为彻儿,唯一亲近之人!那么,她永远成不了,后宫之中最至高无上的人!她要亲手,在彻儿心里,埋下一个心结。
王娡望着烛火,拿起金剪子,剪了剪,挑挑灯芯,火焰一下子窜高了,剪子里的人影恍惚,冰冰凉凉。
她望了望窗外的天,黑云聚集,要落雨了……
果真,不过片刻,雨滴便落了下来,噼里啪啦砸在人身上,正在赶回去通报的杨得意一皱眉,全都湿透了。
“快,快去拿伞盖。”杨得意对着身边的小太监说道,发丝都凌乱,大雨滂沱,浩然落下,简直叫人睁不开眼。
小太监立马机灵地跑开。不多时便拿了把伞,遮在杨得意身上。杨得意这才稍稍好受了些,赶快回去禀报。
面见圣上万万不能衣衫不整洁,杨得意赶紧去换了衣裳,就在此刻,阿娇盖完章的圣旨,也进了殿。
等到杨得意入内,还未开口,刘彻便道:“皇后娘娘可说了什么?”这么快就送来了圣旨,盖完了玉玺,阿娇,是什么反应?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一言未发,只是说等等盖完章会送上圣旨。”杨得意躬身说道。
刘彻皱了皱眉,旋即舒展开:如今的阿娇,肯定知道,该怎么做!
“你先下去,将那送给赵婴的娇颜,秘密召来。”轰隆隆的雷声传来,雨,越下越大了。
“是,奴才谨遵圣旨。”杨得意伏在地上,行完礼才敢离开。
大雨像是断线的珍珠,不要钱的砸落在地。而步辇之上,有一抹玫红,悄然浮现在宫门外。
“奴婢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娇颜因着这几日的养尊处优,极受宠爱,面色红润了不少。眉宇间也褪去了那一丝稚气,越发妖娆起来。一身玫红,白皙的皮肤更得映衬,女人味十足,即便跪倒在地,也尽情展示着身段。
刘彻目光闪了闪:选对了人。听人回报,这娇颜,可是得了独宠。
“听闻,你极受南越太子宠幸?”刘彻勾起唇,明明在笑,气氛里却带着无数的寒意,那吸人心魂的黑眸,让人不敢对视。
“奴婢多谢陛下厚意,奴婢有今日,都是必须的恩赐,陛下大恩,奴婢日夜不敢忘。”娇颜叩首,毫不在意身上的华服,姿态卑微地匍匐着,很是识趣地谢恩。
“那安国少季,又该如何?你可是要谢谢他,若是他放弃,也没有你今日!哈哈哈……”刘彻挑起美人的下巴,随意地一笑,桀骜又邪魅,黑色衣裳上的龙也随之升腾,不怒自威。他锐利的眼神,直射美人心底。
娇颜眼里闪过一丝惊诧,一丝胆颤,刘彻笑意更深了。
原来皇上都知道!娇颜连忙求饶:“陛下饶命,陛下,奴婢,虽说与他青梅竹马,但是彼时奴婢稚嫩,哪懂什么是感情!奴婢入了宫,便早忘了他,确实对陛下倾心,眼里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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