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傅母就是不认为苏颖是清白的就对了,要不然怎么会一上来就骂苏颖是毒妇,还罗列了她几项罪名,扬言让傅奕阳休妻呢!
如今再说这话,未免太晚了!
傅奕阳神色晦暗不明,但绝对不好看就对了,他不说话傅母就当他是退让了,使眼色让她跟前最得力的嬷嬷去查捡,最先去的就是正院。
苏颖院里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苏家是书香门第,就连苏颖陪嫁来的嬷嬷和丫鬟都带了几分文气,骂起人来是不带脏字,含沙射影指桑骂槐,直把去搜检的嬷嬷们说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自然什么都没查到。
然后,傅奕阳丝毫不顾忌傅母的脸面,轻描淡写的说:“把这起子奴才全给本侯爷重打四十大板,打完革出去,连全家一起,本侯爷的院子也是尔等敢冒犯的。”
谁都没想到傅奕阳会来这么一出,那几个嬷嬷可是傅母跟前的得力人,傅奕阳这般做无疑是打傅母的脸,这可是破天荒头一回。
傅母正震惊于没能从大房那搜检出药粉,再见傅奕阳这么落她面子,重重一拍桌子:“大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傅奕阳气势逼人:“先前允许这几个奴才搜检院子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如今不过是维护我勇武侯府的威严罢了。”霸气侧漏的挥手让刑房的人把嚎叫的几个嬷嬷拉走。
傅母气的鼻子都歪了也没见傅奕阳妥协,索性眼一闭,腿一伸,就要哭天抹泪起来骂傅奕阳不孝,可戴夫人压根就没给她机会,咄咄逼人起来:“大姑子,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吧?”
PS:
反正这事就是不能善了就对了,苏颖也压根不在意侯府名声如何她自己的名声如何,就这样(=^ ^=)
☆、053章 系列后续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陈宛凝那样的身份如何给傅煦阳做妾,傅母就提出了让陈宛凝给傅煦阳做平妻。
什么是平妻呢?这听起来就如像是正妻差不多的意思,可实际上呢,这所谓的平妻的说法只有在那商贾之家才有的,一般就是老爷在外行商,嫡妻不跟随才提拔一个妾室做平妻好跟在老爷身边管理老爷身边的事务,只是名头上好听,官府并不承认的,而在官宦人家说出“平妻”来只会招来嗤笑,于名声无益。
至于到底是谁想出这般歹毒的法子,已经没有深究下去的必要了。傅母没有证据指向苏颖,更何况青天白日之下突然倒下的大树都已经闹得人心惶惶,傅母也就没了责令傅奕阳休妻的理由。
戴夫人还是不满,但事已至此,也只有这么办了。但作为“受害者”之一的陈宛凝却从最开始的悲愤欲绝——她向来心高气傲,哪里肯接受自己这样不光彩的嫁人,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不再寻死觅活了,转身安慰起戴夫人来,“太太便是别再闹了,若是和姑妈闹僵了于我和大姐姐都没好处的,到现在这个地步,宛凝也没了选择,好在二表哥是极好的,等我进了侯府,和大姐姐相互帮扶,再有姑妈庇护,何愁不能过上好日子。”
言语中还带了几分羞意。
戴夫人不清楚原委,可陈宛秋却是知道的,还不是另一位“受害者”傅煦阳舌灿莲花几句话就把陈宛凝哄住了。陈宛秋暗自咂舌,还别说这傅煦阳还真有几分种。马男的特质,王霸之气一露,女人就前仆后继,如今都将姐妹二人收入房中,从此后姐姐妹妹情谊长长久久,谱出娥皇女英的佳话。
陈宛秋不屑的撇撇嘴,这宅斗里哪里还分什么姐姐妹妹,真期待她那嫡姐和陈宛凝这嫡妹二女共侍一夫后的场景。
戴夫人还能如何。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心里却彻彻底底把傅母给恨上了。
事情远远还没完。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勇武侯出了这么不光彩的事,即便娶平妻的是没官职在身的傅煦阳,可牵连的两家都是有爵位在身,如今出了“平妻”这种不入流的事,朝内果然传出闲言碎语出来,也怪傅煦阳名声原先在读书人中就不好,这下更是被读书人不齿了。
过几日,就有御史台参了勇武侯府一本。怒斥勇武侯府罔顾礼法败坏门风。还参了傅奕阳治家不严。修身齐家平天下,这连齐家都做不到,又怎么能全心全意替皇上分忧解难,说的那叫一个慷慨激昂。
陈家作为受害者——那私相授受的事当然被封口了。不然的话陈家姑娘的名声可就完了——虽然被御史喷的少,可也没逃过,就连一些陈年旧事都被扯了出来。
傅奕阳并不好过,内心受到煎熬,傅奕阳到底在傅母跟前硬气了一回,头一回忤逆了傅母的意愿,事后傅母仍旧不知失态严重指着傅奕阳的鼻子大骂他不孝,苏颖昏昏沉沉卧病在床,原先鲜活起来的眼睛也变得暗沉起来。拉着傅奕阳的手没有一句责怪的话,可这样更让傅奕阳心里难受。
如今被打了鸡血似的御史参了一本,虽然皇上没有因此降罪于勇武侯府,可傅奕阳到底还是被皇上申斥了几句,罚了几个月的俸禄。到底这件事错不在傅奕阳,他认错态度又良好,才得了这么不痛不痒的几句申斥。另外傅煦阳还是先不要参加科举考试了,就连陈父也挨了批评。
傅母光顾着安抚她自己的娘家,却忘了她一向不待见看不上出身的苏颖也是有娘家的,苏颖的父亲如今官至正二品都察院左都御史,虽然没有爵位,但苏家在朝中经营多年,人脉什么的却是勇武侯远远不及的。
如今嫡女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竟然被逼得撞柱子以证清白,泥人还有三分气性呢,更何况苏颖可不是这一次受这么大的委屈了。如今怎么能再退让,苏家这么一运作,傅母正想装病让傅奕阳来看她呢,宫里就来了皇太后的懿旨。
大意就是傅母为母不慈,导致一品夫人蒙冤,又管家不严,长幼不分,导致坏了尊卑,将傅母一等诰命降成了二等。
懿旨说的很含蓄,虽然没有明说傅母为母(婆婆)不慈,可京城那些贵妇们都心里有数,先前在寿安郡王府二门外那一幕又被贵妇们拿出来说嘴。这婆媳素来不和不假,可大门大户的就算婆婆不喜媳妇儿,也不会摆到明面上,让别人看笑话。更何况可没有那一品诰命夫人的儿媳妇逼迫的撞柱子证清白的,再说傅母那些理由根本就站不住脚。
——先说毒妇,根本就没证据,苏颖也没理由,傅母压根就站不住脚;无子这条,苏颖虽然嫁到傅家五年没能生下一儿半女,可这其中还有一年的孝期;至于善妒,又没有打压妾室,连庶长女都生了你还想要闹哪样啊!
傅母到底做的不地道,这下子恶婆婆的形象可是深入人心了。
傅母这次是打破牙齿混着血吞,非但没达到她谋划的最初目的,反而连连折戟,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惹了一身骚。傅母一向最自得自己一品诰命的身份,她偏向二房除了傅煦阳是她自己养大的外,何尝不是为了自己的荣耀,为了自己坐定在勇武侯府高高在上的位置!她怕的是傅奕阳完全执掌了侯府,苏颖管家权渐渐都握在手心后,会把她拱成面上的老太太,手里再没有实权。
本来当初在傅奕阳成亲时,傅母都不愿意让出正院来,还想用孝道来逼着傅奕阳同意,可惜当初苏氏的母亲苏太太不是个好相与的,而且傅祖母尚在。傅祖母把傅母叫过去一顿训斥,傅母十分不情愿的把正院让出来,却因此把未过门的苏氏都给恨上了。
再加上苏氏一进门,傅母手里还没捂热的管家权又被迫移交,而苏氏又是个要强的,傅母几次插手管家权都没成功,就知道这个儿媳妇不是好拿捏的。就从那时候就开始下药了。恨不得大房再生不出嫡子来。
还费心给傅煦阳谋划到了她娘家的侄女,一般大户人家为了避免祸端,次媳的家世大多是逊于嫡长媳的。傅母处处是为了傅煦阳谋划,为了二房谋划,哪里想到这次阴沟里翻了船,丢了夫人又折兵,竟然连诰命都给贬了,不知道多少世家大户在看笑话呢,这简直就是啪啪的打她的脸!
而傅煦阳虽然得知圣上罚他不能参加近年的科举,傅煦阳虽然心有不甘。但一想到陈宛凝明艳的面容。窈窕的身段。这些不甘都化成了火气,这婚事他比谁都上心,完全不知道他那喜出望外的神色在陈夫人看来是多么的刺眼。
傅煦阳这样兴致勃勃准备婚礼的样子也让傅母更为憋火,她觉得傅煦阳根本就不知道她为了他牺牲了多少。连和娘家的关系怕会因此而生分了,虽然觉得傅煦阳娶了陈宛凝后,陈家肯定要全心全意支持傅煦阳了,可这样聊胜于无的安慰根本就不能慰藉傅母那颗百疮千孔的心!
傅母堵心的慌,满心思量着要怎么样才能扳回一局,这次诰命被贬,她都感觉到底下人对她都没有以前那么敬畏了,往前在她跟前奉承的都转而去正院奉承讨好去了,这让傅母难以接受。
傅母满眼阴翳。她才是侯府的定海神针,是侯府的最尊贵的主子,这点不能改,也不会改!
傅母满心想着怎么样敲打府里的人,原先呢傅母每当觉得自己的地位被动摇时。就会“病”了。就像是上回从寿安郡王府回来,傅母可不就病了,还是怒急攻心,把苏颖指使的团团转,借机来表明谁才是侯府最尊贵的主子。
可根本就不会给傅母“病”的机会,她还得出来操持给傅煦阳娶平妻的事。按说这事儿也不会轮到傅母身上,按理是该由苏颖这个侯府当家太太来操持的,可人家现在正缠绵病榻呢,没那份心力来操持这么大的事。
那就轮到陈夫人身上,给傅煦阳纳个妾室都会让陈夫人呕死了,更不用说现在要给傅煦阳娶平妻了,娶的还是她的嫡亲妹妹,陈夫人帕子都不知道撕了几条了。而傅煦阳更是有了新人忘旧人,王姨娘那个狐媚子又日日在她面前说三道四,陈夫人都恨不得上去撕烂她的嘴!
更让陈夫人觉得委屈的还是戴夫人叮嘱她要姐妹同心,哼!不要以为她不知道她那好妹妹和傅煦阳私相授受的事,这陈宛凝还没嫁过来呢,就被陈夫人迁怒上了。
陈夫人消极怠工,可陈宛凝那边不能再等了,所以到后边还得傅母出面操持,所以傅母也没时间“病”了。
虽然这算是侯府的喜事,可惜从头开始这所谓的喜事就蒙上了阴影,自打傅奕阳在正房大发雄威整治了傅母跟前的得力嬷嬷后,他这侯爷在侯府里威望得到了空前的提升,再加上傅母的诰命被贬,在府中威望大跌,两厢一叠加,就造成了苏颖这个从出事时就没怎么露面的当家太太对侯府掌控力得到了进一步加强。
府中的奴仆哪个不是人精,捧高踩低都是惯常的事,傅母感觉到底下人对她没那么敬畏都是正常的。
苏颖并不是装病,她是真提不起精神来,整个人觉得昏昏沉沉的,原本还以为身体真出了什么问题,可系统都说了她的身体没一点问题。
苏颖沉默,思来想去都猜不到到底是什么原因,然后等到夜里,她就见鬼了。
是真见到鬼了,说起来也奇怪苏颖身体里虽然残留原主的情绪和记忆,系统说什么那是原主的残念,苏颖也曾经对着那残念说明过自己会替她和她的孩子报仇什么的话,可从来没见过原主,她以前还这么和系统说笑过呢,可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原主。
苏颖不清楚她这个时候出现是什么意思,心里忐忑了一会儿,倒也没觉得多害怕,就从床上爬起来看着那个女人,想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颖还没开口呢,那女人就开始掉眼泪,泪如雨下,可泪珠还没滴落在地上就在空气中消失了。苏颖看着她。还是她死时的模样,与现在的苏颖一比,别人很难想象是同一个人。
可苏颖并没有她身上的那股儿端庄范儿,一举一动都带着刻在骨子里的优雅,举手投足规矩严整,浑然天成,苏颖是再怎么都学不来的。
不过……这哭的时间也够长的了吧?
苏颖清了清嗓子,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你先别哭了,我并非是有意占了你的身体,而且当时你虽然还有一口气在。但寿元已尽。我答应你的都尽力在做。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要说苏颖愧疚吧,她毕竟是占了人家的身体,而且还是不那么光彩的;要说苏颖自私吧也不尽然,她也不可能把身体还给苏氏。她现在毕竟是回不去了。只能用苏氏的身份活下去,苏氏的存在对她来说始终是个威胁,发作起来可是要命的啊。
苏氏闻言抹干了眼泪,痴痴的盯着苏颖看,把苏颖看的发毛,苏氏才凄然一笑:“虽不知姑娘从何处来,可姑娘做的比我好,如今我再无什么可留恋的了,只望姑娘能代我孝顺双亲。莫让他们再为我伤心垂泪。”
哀莫大于心死嘛,她懂的,不过这就放下了?不想再报复傅母她们了?
苏颖忍着没把这问题问出来,想了想就说:“你尽管放心,我会待他们如我真正双亲。”
苏氏朝苏颖盈盈一拜。就消失了,苏颖明明白白看到她怀里还抱着个襁褓,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那不会是之前苏氏小产没能生下来的孩子吧?
不过,这就完了?和想象中的惊心动魄的场面也太不相同了吧,略平淡。
苏颖却突然觉得身上一轻,大约就像是灵台清明了,想来日后也不会再被那莫名其妙的不属于自己的情感困住了吧。她这算是因祸得福了?
苏颖双手交叉放在腹部,在心里冷哼一声,她可不像苏氏这样就因为个男人做那贤良人把自己给苦死,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这样放下心结,就那么轻易的说原谅了。虽然对她来说是好事,苏氏这一消散,算是拆掉了她身边一颗不定时炸弹。
苏颖看着透着烛光照进来帐子顶上的萱草花纹,轻轻勾起嘴角,如今没了这不定时炸弹,她也就不用再担心那样莫名的感情冲击什么时候再来上那么一回了,这是好事,她日后就不用再因此束手束脚的了。
想着如今侯府的局面,苏颖冷笑,她可不在乎因为打了老鼠而伤了玉瓶,傅奕阳的前途,侯府的名声又于她一个妇道人家何干呢,她可是受害者呢。
至于陈宛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