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算准了她的暴走。年轻的法老停下步子,又弯了弯唇,凑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做到了,就把你的马还给你。怎么样?”他巧笑地看着呆住的某个女人,没等她再说话就自动绕开她继续前进。
他真的会让那马儿跟着她么?他难道看不出她在逃避她么?伊塔图嘲笑着自己。手里的有利筹码竟然是搭上了他的心痛。这个女人,就真的那么狠心么。他越了解她越不能放手,她越靠近他越想要逃走。这是对他魅力的讽刺还是对他感情的嘲弄?她总是说她不是他的奴隶他的玩物,可是他把他的心给她她却视而不见。聪颖如她,又怎么会不明白他的行为并不是玩笑。
事实上,这个傻女人还真是不太明白他所做的很多事的用意。想必如果伊塔图会读心术,知道了这个信息就会十分后悔自己把她归于聪明人的行列里了。
久也的脑子里想的东西,也有了几分相似。他会不会如他所说的把Sea还给她?他怎么会知道她需要Sea?难道他知道自己……她决定赌一把。“伊塔图。”
这一声呼唤放在平时他必定又会有片刻失神,但此刻,让他最后一点点的希望也都碎掉了。
“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她试探性地问道。
“我是君王。”他背对她,怕看到她闪着光的美丽蓝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地流露出内心的感情——那是身为帝王的大忌。
有Sea在身边,逃走会方便的多吧。“你说吧。想我怎么做。”她很自信地挺起不算丰盈的xiōng部,语气里闪烁着一丝兴奋和期待。
法老的右边嘴角轻丑了一下,脸上的戚哀一瞬而过。“给我一场令人难以置信的异动。”
“难以置信么?”久也咬了咬唇。她并无特长,唱歌不是她所好,跳舞更是没有接触。唯一的特别……难道要动用那个能力么?别无他法了吧。她垂下睫羽,浅思片刻,再次追上离去的伊塔图,“成交了。”
男人回过身来,坏坏的笑容一如平常。
“合作愉快。侍女。”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王。”她笑了,是那种明媚如旭日的笑容。
他回过头。久也,你可知道,你这样的笑容有多么刺眼,但却还是那么温暖迷人。不要这样对我笑,我怕我会失控,我怕我会让你对我产生无止境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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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一个衣着平凡的男子神色匆匆地进入了某条幽深的小巷。
巷内有个破败的屋子,几乎是徒有三墙。可是,这样贫困的屋里还有人在。
显然这个人的袍子是上乘布料所制,胸口独特的黄金项链镶着硕大的宝石,边饰也是银质的叶片。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来了,黑袍男人警觉地倚在墙壁上,直到有人在外面敲出了他们特别的信号,他外露的嘴角才向下匐去,十分明显地显示着男人的不悦。
“拉布,你实在太慢了。”黑袍男人的声音非常诱人,就像是年代长久的葡萄酒,熏得人心沁醒,也同时透露他年纪尚轻,不是什么四旬中年。
“抱歉让您久等了。我刚才打听到了关于尼罗河女神……”平凡男子恭敬地向黑袍行了个抚肩礼。
黑袍人却毫不客气地打断他:“拉布,我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什么女神……”在这样与神最接近的年代,这样的话恐怕只有他才说得出了。
“可是……殿下,这位小姐的传言实在是蔓延了整个埃及。现在上下埃及都由谢提三世法老统治,整个埃及都以底坦尼斯为中心了。而这个神奇的小姐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人物。无论殿下多么不相信神,但是这个女孩必定会对我们的计划造成阻碍。”男子有条不紊地在对方打断他之后解释道。
“哦?”对于阻碍他们计划的人,那他是不能放过的。
男子凑近这个被叫做殿下的男人耳边轻语了好一会。
“很好,拉布你继续盯着。有什么动作就联系奈肯队长,他会想办法找到我的。”
拉布应了声是,在对方的示意下离开了小破屋。
屋子里,袍下的那双眸子越发清亮。这个戴着鲁比胸饰的黑袍殿下全不遮掩地勾起嘴角形成了很大的弧度。“埃及的守护神尼罗河的女神么?很好,我会亲自会会你的。”
几日后。
时间:傍晚。
地点:尼罗河畔。
围观的群众多得将河边那个小小的白色身影都遮住七分。嘈杂的议论声飘扬在天空。埃及的夜很冷,不知道女神在快要入夜的时候来到河边做什么。
议论的主人公久也身穿量身定制的华丽祭祀服,莹白的皮肤在阳光橙黄的余晖照射下映上了一层薄薄的红,仿佛是在她的身上披上了红色的纱。
士兵以保护女神为己任,在她周围划出了巨大的半圆(因为她在河边),仍然免不了一两个想一睹芳容的青年不顾危险,跳上了离岸很近的大石礁观看女神的神姿。即使久也的长相放在埃及除了少见算不上是佼佼,但女神之名在外,冷艳气质在内,人群包围下不动声色,看起来倒是风韵十足。
久也静静站在被士兵圈出的空地中,看着尼罗河的水在奔腾。这里是孕育埃及生命的地方,是埃及一切文明的起源。从前的她不曾来过这里,但是若不是此时此刻她穿越了,到了埃及,到了19王朝,她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心潮澎湃。
她突然缓缓地扬起了如玉的手臂。此举成功地让唧唧歪歪的群众瞬间安静。
小小檀口默默张开,架势摆好了之后,她的声音由弱渐强:“尼罗河的守护者啊!请为我向埃及的母神带去信息。请你们出现,倾听我的话语,替我转述我所说的一切!”
身后的人们连呼吸的声音都压到了最低。这可是女神的召唤,岂是他们这些碌碌平民可以轻易看见的?
当她反复到第四次的时候,尼罗河的河水忽然就更加波澜。
这,难道就是女神的力量?从前神殿出来的女神、祭祀从没见她们做出什么特别的事情。这个突然出现在埃及,救了身中蛇毒的宰相托瓦尔大人,现在还只言片语引起了母河尼罗河的反响。
这一定是真正的女神!上天赐予埃及繁荣,赐予了埃及他的女儿!
人们身为埃及人的骄傲油然而生。以后出远门可以很潇洒地对别人说,怎么样,你们还在相信这些雕像上的神啊?我们埃及的女神可是真人!是我们伟大fǎ老的侧室!然后在别人一脸羡慕中虚荣心爆满。
不过,奇迹还没结束。
约莫十秒之后,几浮枯木飘向了久也所在的地方。
站在石礁上的一个年轻人很眼尖地看出了来物:“鳄鱼!是尼罗河杀手!”他一声呼喊石礁上的年轻人齐刷刷地跳回陆地,钻入了人堆里。顿时,慌张和恐惧在人群中弥漫开来。
鳄鱼并不为埃及人所陌生。这个残忍的夺命杀手,每年都会带走许多鲜活的生命。然而这个时代的落后对于鳄口逃生几乎是没有可能的,就算是现代也几率渺茫。
久也心中得意的笑几乎就要控制不住地浮现到脸上,她还是忍住了。很好,事情的发展如她所料。她在这个时代发挥她的能力只会让我方崇拜让敌方丧胆。很好,非常好。
她的冷静提醒了个别胆大明眼的人。有人在人群里喊了一声:“你们看!他们向女神那里靠近了。一定是女神召唤他们来的!”
单纯的古人们很快就反应并且认同了这一说法,心里对这位女神的崇拜更是上升到了不能言喻的地位。所以,躁动以极快的速度平息了。好奇心完胜恐惧感。有女神呢,他们怕什么!
躲在人群中的披着白色袍子的人,胸口有银叶镶边的红宝石黄金饰品,藏在袍下的眼睛闪过一丝亮光。那个女人几句话就把鳄鱼招来了?
不多时,水中鳄鱼的数目越来越多,即使见过鳄鱼的人也着实心惊胆战。他们顶多只是看见一两头鳄鱼吃人吃动物,哪里能见到这多到蔓了一片的鳄鱼群。
久也往后退了两步,又两步,三步……所有人也跟着望内陆退。
直到——为数将近三十的鳄鱼不紧不慢地上了岸,以一种极为诡异的状态与人群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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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峙并未持续多久。
久也估计着这个气势够大了,反上前一步,清澈柔软的声音仄仄响起:“请首领与我一谈。”
最前方那条块头最大的鳄鱼长了张尖牙交错的嘴,也向前爬了一步。
民惊,“神”未惊。
说完全不害怕是假的,久也也是第一次召唤这种大型的凶猛生物,但当她看到鳄鱼群了无杀气的眼神时,那一点点畏惧也消弭了。
她浅浅笑着蹲下身子,身处白葱小手,在人们的惊呼中轻轻放在鳄鱼首领的头上。而对方竟然毫无反应,就这么任她用摸小猫小狗那样宠爱的态度摸它的厚皮。
不敢出声的群众们内心的冲击已经不是言语可以形容的震撼了,就连袍下的那双眼也不能克制它们流露出的讶异和难以置信。
“请告诉母神,久也已嫁为人妻,将会留在这里。并请求她守护埃及,为埃及带来繁荣。”她骤地一转语调,“也请母神予我保护埃及的力量,使一切贪图埃及的邪恶葬身于我的祈祷之下!”说完,她很意味深长地回头看了一眼,随后绽放了一个如花儿一般美丽的笑容。
伊塔图,潜藏在坦尼斯的势力恐怕不止一个哦。我看见的没有欢呼的人,可是有三个呢。
她用身边的人听不见的音量轻轻地令鳄鱼离开,自己站起身来,盈盈地鞠了个躬,算是把女神和侧室的面子做足了。真不知道自己干嘛得为那个讨厌的男人做足面子,他一定无所谓。但事实上,出于她人前的礼仪她仍会这么做,只不过在久也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她就想到了某个男人。
鳄鱼三三两两退去了,很快大片枯木般的色彩消失在尼罗河滔滔河水之中。
久也保持着目送的姿态,直到最后一只也看不见踪影。她轻拍身上本来就没什么的灰尘,再次向惊得下巴都快掉在地上的留下一抹嫣然,没有多说什么,迈着步就离开了。
“居然……居然会有这样的事……”白袍男人如普通群众一样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反应。良久之后,他的脸上升起了不知其意味的冷然笑容。
结果,最后知道这件事的反而是皇宫。
“你说什么?”原本正在专心钻研战术的法老在被告知了这件事之后,他手中的黏土版被他不留情面地拍成了一坨软土。
会有怪事发生是他意料之内,虽然他猜不到这个满怀奇妙的女人会做什么,但是这场戏的内容已经完全超脱了他的想象范围。召唤了尼罗河第一杀手啊!那恐怖的鳄鱼竟然在她的指挥下真的就这么出现了!难道是上天安排?这……
即使冷静如他,此时也已经迫近了惊讶到咬舌头掉下巴的地步。更不用说那些鲁比人,恐怕这女人的巨大威胁已经引起了各国注意。这下可好……
女人啊,你给我的惊喜几乎就是引爆炸弹的导线啊。
“王……”托瓦尔挥退四下的士兵,笑意深沉。
三世被他看得极不自在:“收起你那奇怪的笑容,有什么就直说。”
“王,也许她真的是女神也说不定呢。”
一抹得意的笑浮现在法老妖冶如天仙的脸庞。她当然就是女神,是他子民的女神,更是他的女神。只是这个神的存在绝对会影响国家间的争斗。那么,就由他来保护她吧。他抓起已经成坨的土块,不自觉间,笑容变得有些苦涩。
我本来都打算放你走了啊,傻女人。
如果不能让你爱我,那么为了保护你,就算让你恨我,我也不能放了你。
久也,你什么时候才会明白你不是我的玩物。
“王……”托瓦尔很不识相地打断了伊塔图的遐思。
对方沉下脸,怒色地瞪了他一言,“有话一次说完,这一点要我重复几次你才会明白?”
威信大于天的帝王的怒瞪却没有引起被瞪者半点退缩。当然,前提是宰相和法老之间的默契达到了一定境界,玩笑和正事是绝对划分得清清楚楚的。“臣只是想说王的脸上写着四个字。”
伊塔图不悦地聚拢他好看如弦的眉。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只见宰相用他袍子宽大的袖子遮住了嘴,满眼含笑地嗤笑道:“王的脸上写着:我要女人。”
伊塔图轻哼一声,淡定地坐回王座,埋下头,佯装在阅读黏土板,并看似漫不经心地丢出一句:“托瓦尔,开帝王的玩笑风险可是很大的。”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尤其是说中了心思。”
托瓦尔十分配合地奸笑着转身打算开溜:“那臣马上去安排……”那直白的眼神直接显示了此人的得意。
“站住!”某人的面颊升腾起不自然的颜色,疑似是两团红云。
窃笑不止的宰相夸张地转身,揶揄似地问:“王还有其他吩咐?”
法老春风般地笑着与他对视了两秒,立刻让他心里响起了警钟。果然,他的法老陛下忽然侧过身子,扳着手作出欣赏他修长手指的模样,自语道:“卡布斯的女儿好像对我们的宰相有意思很久了吧……好头疼啊,怎么说人家也是长老院首席……好像也几次暗示我要把他女儿许配给谁了。啧啧……好难办啊,这个……”伊塔图表面上装得无比纠结,内心早已经笑得几乎趴在了地上。
此话一出,方才还笑意翩翩的托瓦尔立刻绿了脸色,尴尬地呼了一声“王”,表现出懊恼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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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瓦尔懊恼地怨瞪了他尊贵的王一眼,他还有把柄在他手里。可是比起要他娶那个凶狠小气的女人……他很不能控制地颤抖了一下。呃!别!千万别!他可是一点也不想跟那个任性做作刁蛮无理的女人扯上半点关系。
这次轮到伊塔图搪揶了:“怎么,她就这么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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