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无法纪,私自处理呢。”
“不!不要!老爷不要啊!”
欧阳玉听得魂飞魄散,惊恐万分。
若是楚兴德,真把她交给了官府,那么光凭这谋害宰相之母的罪行,便能定她的死罪,不论楚老太君有没有真正死去。
毕竟,宰相是正一品,朝中重臣,若是生母真被害死,也就自然伤心欲绝,无心辅佐皇上治国。
说严重的,这可是牵连整个东太皇朝的大事!别说杀头了,甚至株连九族都有可能!
更何况,欧阳玉还擅自做主地杀了楚樱瑶,这杀人偿命,可是三岁孩童都知道的事情!
再说,楚兴德是什么人?他可是宰相!官府中人还不得巴结讨好他?
而这样一来,纵然她欧阳玉没犯什么事儿,都极有可能会被那巴结楚兴德的官府中人给定个重罪弄死。
所以总结来讲,欧阳玉如果被交给官府,也就等于人头不保!
楚兴德,这是不想亲手杀她而脏手和毁了宰相的名声呀!哪里是看在夫妻之情的份上?哪里是看在她为他生有独子的份上?哪里是看在她爹爹是欧阳空的份上?
“这头老狐狸,果然成了精!”
欧阳玉在心底暗骂,直到这个时候才真正明白,跟楚兴德是不必讲什么夫妻情分的,也没有夫妻情分可讲!
做他的妻子,其实跟沦为他的工具差不多。
需要的时候百般讨好,而不需要的时候,则随手可扔。比如先前的二姨太,大夫人,现在是她!哪一个都有被宠过,也哪一个都品尝到了被抛弃的滋味!
在楚兴德的眼中,只有自己和老太君!
甚至,如果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他还有可能会把老太君都抛弃而保全自己!
“来人!绑起来送去衙门!”楚兴德猛然挥手,便有两名侍卫拿了粗绳过来,毫不犹豫地将欧阳玉给绑了个结实。
不过,让楚诗嫣和楚兴德,全都没有料到的,却是欧阳玉在被带到房门口的时候,竟忽然不哭不闹也不挣扎,只是两眼带着沉闷死气地回头,冰冷道:“楚兴德,你最好把我放了!要不然,你休想得到天儿不说,你的狗命也难保!你们父子,都会一起为我陪葬!”
“什么意思?”
“因为我,有这让你父子二人,随时都死的能耐!”
欧阳玉咬牙切齿,恨意冲天,死死瞪着楚兴德,颇为狰狞道:“从前嫁给你的时候,我娘她就担心,我这刁蛮脾气会闯祸,甚至等我年老色衰的时候,还会失宠,被你除掉!”
“所以,在出阁的那一天,娘让我吃下了一种家园毒蛊!在行房的时候,家园毒蛊便会分出一条夫蛊,进入你的身体。而孩子出世,则会分出一条子蛊,进入孩子的体内。”
“我们三口相连,谓为家园,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母死,子亡夫亡;若是子亡,则母死夫死!而若是夫死,则子母皆亡。”
“现在,你还敢不放了我么?若是你想父子二人与我陪葬,不如现在就给我一个痛快!我欧阳玉,有堂堂宰相陪葬,也死而无憾了!”
“……”
这话一出,全场所有人都冷汗直冒,吃惊到了极致。
纵然楚诗嫣,早已明白欧阳玉的毒辣之心,也着实没有料到,她竟早就有了一条鱼死网破的退路!
虽然说,楚诗嫣从未见过也并未听过这所谓的家园毒蛊,但听欧阳玉所描述的情况来看,这绝对是非常恐怖而又毒辣的存在。
换句话说,今晚楚兴德若是不放了欧阳玉,那么欧阳玉便极有可能会自杀,然后引发楚兴德和楚江天两人体内的夫蛊和子蛊,与她一同陪葬,果然狠毒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正所谓,虎毒还不食子呢!更何况是人?
欧阳玉连自己都可以这么狠心地对待,又怎会怜惜她亲生儿子楚江天?
至于楚兴德,就更不用说了!
“你这毒妇!你……你竟敢在本相体内种下如此恶毒之毒蛊!”
楚兴德此刻,简直惊恐到了极致,同时也恼怒到了极致。
他恨不得,立即就把欧阳玉给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可是,欧阳玉所说的情况,却让他心底忌惮浓浓,还真就不敢让人把欧阳玉给交给衙门了。
若是欧阳玉一死,不止楚江天,就连他也得跟着去死,这是楚兴德最最不愿意见到的情况,也是最最害怕见到的。
所以,恼怒归恼怒,但楚兴德却没有失去理智,很快质问道:“你可有解去这毒蛊的方法?若是肯从事交代,本相定然放你离去!”
“先放了我再说吧。”
欧阳玉见楚兴德被成功威胁到,于是挣脱两名目瞪口呆的侍卫,十分嚣张地哼道:“对于你这老匹夫,我现在已经没有半点信任!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这都是骗人的!我欧阳玉不屑!”
“六姨太,我想你可能搞错了今晚的情形吧?”
楚诗嫣忽然走到她面前,玩味地盯着她道:“我承认,眼下的爹爹已经很怕你了,但你要知道,嫣儿是干什么的!要解区区蛊毒,还不是手到擒来?”
言下之意,她是说她有办法解去这家园毒蛊,保全楚兴德和楚江天的性命,所以欧阳玉那鱼死网破的打算,根本不能如愿。
果然,一听这话之后,欧阳玉就被吓得面色发白,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
而楚兴德,则忙命人再次把欧阳玉给抓了起来,急急问道:“嫣儿!我的好嫣儿!快帮爹爹解了这万恶的家园毒蛊!”
“爹爹稍安勿躁。”
楚诗嫣安抚了一句,心中暗骂他可真是怕死,在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竟如此沉不住气地显露了自己的弱点,若是让欧阳玉看出什么端倪,可就不好办了。
因为,楚诗嫣虽然医术高明,但在现代生活的她,却从未见过任何蛊毒,自然没有把握解除。
刚才之所以这么说,自然是在想办法打击欧阳玉的心理防线,让欧阳玉透露出解蛊之法。
然而,楚诗嫣还是有些低估欧阳玉的洞察力了。
竟是在她刚安抚完楚兴德之后,欧阳玉便忽然冷笑了起来:“楚诗嫣,你就别狐假虎威了!这蛊毒,可不是什么病!虽然不否认你医术高明,但你休想解去这家园毒蛊!而且我娘也说过,这世界上根本无人能解!休想骗我了!”
“好!我承认暂时没有办法。”
楚诗嫣听她如此说,很快暗骂地过去甩了她一道耳光:“但你可别忘了,这家园毒蛊可没有种在我的身体!爹爹现在怕你不假,但我不怕你!”
说完,楚诗嫣又扬起了右手,照着欧阳玉的面颊左右开弓。
“啪!”
“啪啪!”
“啪啪啪啪!”
一连串的耳光下来,欧阳玉直接被打肿了脸,嘴角溢血不说,甚至雪白的门牙都被打掉,令她看起来十分滑稽。
“怎么样?现在见识到我的决心了吧?”
楚诗嫣打完之后,十分不屑地哼道:“落到我的手里,你就别想嚣张分毫!否则脸都给你打烂,打到你死为止!”
“你……你为何如此恶毒?”欧阳玉有些惊恐道,“我好像没有哪里对不住你!”
“那是你,贵人多忘事吧?”
楚诗嫣深深吸了口气,咬牙切齿道:“还记得我小时候那次么?仅仅只是一丁点洗衣脏水沾到了你的裙角,你便把我吊起来痛打了三天三夜!若不是娘亲替我受罪,又岂能活到如今?你真以为我楚诗嫣的记性有那么差,会忘记你曾经对我娘俩所做的那些恶事?”
说到气怒之处,楚诗嫣更是火冒三长,再次扬起手掌照着欧阳玉的嫩脸又一次地左右开弓。
“啪!啪啪!”
“啪啪啪啪!”
“这个滋味儿,如何呀?我的好姨太!”
“啪啪啪啪!”
“我今日,就把你活活掌掴致死!”
“啪啪啪啪!”
一轮又狠又重地耳光下来,欧阳玉直被打得头晕目眩,几欲站立不稳。
而她的整张脸,则更肿,牙齿又掉了三颗,吓得她是魂飞魄散。
虽然说,她现在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楚诗嫣。但很无奈,她却实实在在地拿楚诗嫣没有半点办法,唯有逼迫楚兴德一招了。
因此,在想通关键后,欧阳玉忙顶着那肿胀的脸颊,以及牙齿掉了整整五颗的嘴巴,痛呼而又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你……你若是再敢碰我一下,我我我……我就咬舌自尽,我我我……我死给你看!”
“嫣儿!不要!不要冲动啊。”
楚兴德着急了,忙劝阻楚诗嫣,急急安抚欧阳玉道:“玉儿,你别轻生好不好?本相一言九鼎,只要你给本相解了这家园毒蛊,本相便放你回家,并发誓从此不再追究!”
“楚兴德,你现在知道害怕了?”
欧阳玉狰狞地狂笑:“我告诉你,现在你在我面前,已经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了,所以你得先放了我,在我觉得安全的时候,才会告诉你如何解去这家园毒蛊!”
“刚才,不是说无人能解么?”楚诗嫣拿了一条毛巾擦手,不屑地撇嘴,“爹爹,小心这毒妇骗你呀!到时候被她牵着鼻子走,要你做这做那,甚至侮辱你,那你可就……”
“嫣儿先别说话。”
楚兴德急得额头冒汗,整个脑海的思绪很快混乱了起来,颇为有番不知所措的感觉。
如果说,今晚杀了欧阳玉,那他父子二人都要跟着陪葬,这显然是最不划算的事情。楚兴德最怕死了,如果家园毒蛊只限于楚江天会被连累,那他可真不会再留欧阳玉。
毕竟,楚江天这唯一的独子死了,他楚兴德大不了再纳几房妻妾,难道还生不出一个儿子了?所以说,儿子可以舍弃,但他自己却不能死!
可如果选择不杀,那就要放了欧阳玉,这又极有可能会像楚诗嫣所说,他会被牵着鼻子走,极其被动,哪怕被欧阳玉给借机蹂躏,都是正常的。
所以,楚兴德现在是左右为难,根本不知道如何办才好。
“怕什么?她要是敢自杀,我才佩服她呢!”
楚诗嫣幸灾乐祸地冷笑道:“爹爹莫急呀!这毒妇,之所以要在最后关头抛出这么一张底牌,不就是想活命?”
“难道你没听过,狗急了还会跳墙?”
欧阳玉杀气腾腾:“楚诗嫣,你确实聪明了得,洞悉了我的内心想法。但我告诉你,若是你们敢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我,这就死给你们看看!只是到时候,老爷可别后悔!”
“别!不要动怒!玉儿千万不要动怒!”楚兴德一听,被吓得灵魂都好像颤抖了起来。
“不要个毛!”
楚诗嫣甚怒之下,根本就不听,甩手便把欧阳玉给扯进了房内。
踉跄数步之后,欧阳玉摔倒在地。
紧跟着,楚诗嫣便抬脚踩在欧阳玉的脸上,万分不屑道:“我告诉你这贱人,不要真以为掐着爹爹的命脉,就可以为所欲为!”
“事实上,我承认爹爹眼下不敢拿你怎样,但把你绑起来,塞住你的嘴巴,狠狠地虐待你,让你吃屎喝尿,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都是可以的!反正我会医术,而且起死回生医馆还有个神医呢!就不信花些时间解不去这所谓的家园毒蛊!”
“你……你敢!”
欧阳玉听得心惊胆颤,本能地把楚诗嫣当成了她的克星,把她克得死死。
原本在她觉得,只要家园毒蛊这底牌一出,楚兴德必定要乖乖放她离开,任她差遣。
然而现在,她遇上了楚诗嫣,非但没有被放走不说,反而还有要品尝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她怎能不害怕?
以欧阳玉对楚诗嫣的了解,她相信楚诗嫣绝对不会对她心慈手软!
“有何不敢?”
楚诗嫣森冷地哼了哼,登时冲两名护卫努嘴:“去!把她的贱嘴堵上,并搜走她身上的一切坚硬器物,让她想死也死不了!当然了,如果有谁愿意跑腿,给我再拿条鞭子来,可就再好不过!”
“你……”
欧阳玉才刚说了一个字,嘴巴就被一双她自己穿过的臭袜,给紧紧地塞住了嘴巴,半个字也说不出了。
略微一顿,一名侍卫取来了长鞭,交到楚诗嫣的手里。
不过,楚诗嫣却并未动手,而是递到楚兴德的面前:“爹爹,这么好的机会,怎能错过?您放心打,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只要不弄死就好!回头呢,我去寺里的藏经阁转转,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帮您和六弟解开家园毒蛊。”
“好!”
楚兴德见安排合理,并解决了他那进退两难的担忧,倒也没有拒绝地接过了长鞭,凌厉眼眸乍现出浓烈的恨意道:“你这贱妇,看本相今日怎么收拾你!”
“啪!”
一鞭下来,欧阳玉的左脸,立即乍现出一道血痕。
火辣辣的疼痛,直往欧阳玉的心底里钻。
“啪!”
又是一鞭,欧阳玉的右脸,也有一道血痕乍现,令她痛苦到了极致,却又根本叫不出声。
“哦,对了。”楚诗嫣忽然提醒了一句,“爹爹可别忘了,在打完之后洒上一把盐,相信这贱人会感觉更刺激的。另外,宫里头好像有不少折磨人的法子呢,爹爹也可以尝试着用用,说不定还能打出一个解蛊之法呢。”
“……”
就在欧阳玉几乎绝望的目光之下,楚诗嫣却笑哈哈地踏出了房门,直奔佛山寺的藏金阁而去。
由于是中元节,极乐之路上还有很多人在烧香祭拜亡魂,故佛山寺的那些僧侣也并未睡去,楚诗嫣很轻松便进入了佛山寺的藏金阁。
作为佛寺,内中所藏虽然绝大部分都是经书,但其中也有不少医书和其他传记,毕竟佛寺中人也会生病,也需要指点诊病。
只不过,让楚诗嫣有些意外的,却是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竟让她碰见那中午才住在房间隔壁的八皇子冷傲辰!
他此刻,穿了一身银衫,在烛火的照耀下闪闪发光,犹如神祗。脑后墨色长发,整齐地束起,加上他那修长挺拔的身形,光看背影都让人有一种遇见俊俏男子时的惊喜感和期待感。
而看到他正面的时候,则更是会让心中的惊喜攀升到极致,让心中的期待得意满足。
一时间,楚诗嫣看他认真阅读时的样子,不禁有些不忍心打扰了,于是就想绕个路,暂时去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