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装蒜?”
铁娘子勃然大怒,“嘭”地一声猛拍桌子站起:“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让你做不成宰相夫人,也没命享受这荣华富贵了?”
“你敢!”欧阳玉冷然一哼,立即后退地大喊大叫道,“快来人,杀了她们!”
“铿!”
“铿铿!”
话音才刚刚落下,就有三名由她带来的护卫,直接拔刀冲着四大猛虎砍去。而另外一名护卫,则“嗖”地一声窜上了二楼,汹汹一脚把虎娘子给踹得惨叫飞跌后去,跟着又与铁娘子打了起来。
“杀了她!杀了这贱民!”
欧阳玉强忍着被下毒的惊恐,恨声道:“我要她死无全尸!”
“哼,你还不配!”
铁娘子虽然敌不过欧阳玉的这名护卫,但却懂得声东击西!
她很快,抬脚扫起一张椅子,直往欧阳玉砸去,惹得那护卫忙去护住。
所以趁此机会,铁娘子就地一滚,一把操起虎娘子便猛然从吉缘茶楼的后门逃走。
“抓住她们,千万别让她们跑了!”
欧阳玉气急败坏地大叫。
然而,由于铁娘子和虎娘子对于附近的地形熟悉,所以几下子便溜得无影无踪,哪怕那四大猛虎也趁机逃了,气得欧阳玉把那四名护卫骂了个狗血喷头。
最终,欧阳玉只得带着被下了断魂散之毒的惊恐之心,匆匆忙忙进宫赶去了太医院,打算找太医诊治,希望可以不通过铁娘子手中的解药便把毒给解了。
毕竟,除了那些隐于民间的医术高明之人之外,太医院可以说是汇聚了整个东太皇朝医术最好的人,解毒的可能性自然很大。
“六姨太?”
正在煎药的楚诗嫣,瞧见欧阳玉急匆匆地路过走进太医院,忙装出很好心的样子跟随道:“你怎么了?急冲冲的做什么?是不是哪里病了?让嫣儿为你瞧瞧。”
“滚开!你个贱种!别耽误我时间啊!否则我打死你!”
欧阳玉猛一转身,用力推了楚诗嫣一把,只恨不得身怀绝世武功,单单这一下就让楚诗嫣飞上九天,永远都不要出现在她视线才好。
她是个急性子,眼下都已经急得火烧眉毛了,碰见楚诗嫣这让她讨厌的人,能不更加怒火旺盛么?
“好无情的人!”
楚诗嫣故意摆出一副委屈模样,却很快把手头上在煎的药煎好,暗笑地凑过去看热闹了。
如果猜测不错,这欧阳玉定然是中毒了吧?否则没事也不会到太医院来,更不会那么急躁不安。
果然,在楚诗嫣进入太医院大堂之后,便瞧见欧阳玉在大堂里诉苦,说是被人下了断魂散之毒,要里边的众太医救她。
然而,欧阳玉不说断魂散还好,有几名太医都有这上前替她把脉的意思,可欧阳玉一说断魂散,那几名太医却纷纷瞪眼地退了后去,摇头晃脑不停。
“夫人恕罪,这断魂散之毒,实属罕见,本太医院内无人可解,也无药去解。”
“……”
听了这等回应,欧阳玉直接脸色煞白,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她没救了,要死了。
“不过,夫人稍安勿躁。”太医院的院使刘判,忽然指了指楚诗嫣道,“或许诗嫣小姐能解!”
“就这贱……咳,这不是我楚家的四小姐么?”欧阳玉差点又把‘贱种’二字说出,但好在改口及时。
“不错!楚四小姐就是太医院的人。”太医院的左院判,微微点头道,“只不过,她目前当药童是为了增长见识,积累经验,但医术还是很惊人的,夫人不妨请诗嫣小姐一试。”
“也好!”
欧阳玉听院使和左院判都这般说法,自然相信了几分。
更何况,她眼下颇为有种走投无路的感觉,所以哪怕不信楚诗嫣的医术也得试上一试,她肯定楚诗嫣没有这胆子敢趁机害她!
到时候,如果治好了是她的福大命大,但倘若治不好……她一定会反咬一口,把楚诗嫣拖下水,就算是死也要拉楚诗嫣垫背!
随着念头闪过脑海,欧阳玉便很快笑眯眯地冲着楚诗嫣招手:“方才,是姨太错怪你了,嫣儿快过来替姨太看看。”
“区区断魂散之毒,何惧之有?嫣儿当然能解!”
楚诗嫣自信十足,先是给了欧阳玉一个美美的希望,却又故作委屈伤心地让她走向绝望道:“但你方才如此伤嫣儿的心,还扬言要打死嫣儿!呜,嫣儿很难过,已经决定不想再替任何人医病解毒了,这就辞了药童一职,从此金盘洗手。”
说完,楚诗嫣故作哭腔地掩面转身,狂奔而去,看在太医院等人的眼中,就是一个被伤心而哭泣逃走的人,但却把欧阳玉给急坏了,忙起身追了过去。
“回来!”
“你给我回来!”
“嫣儿!”
欧阳玉急急叫了一阵,却根本没有换得楚诗嫣的半句回应。
于是乎,后追逐跑不过楚诗嫣的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楚诗嫣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方才……夫人怎么对诗嫣小姐了?”
院使刘判,虽然不知欧阳玉之前对楚诗嫣又推又骂的事情,但却能够猜测一二,于是半带好奇半带数落道,“夫人也真是的,白白得罪了这么个能救自己的贵人,赶紧回去劝劝吧,否则迟了可就……”
“谢院判大人提点,玉儿这就回去劝慰嫣儿。”
欧阳玉忙躬身点了点头,急冲冲地离宫回了宰相府,第一时间命人去把楚诗嫣找来。
不过,让欧阳玉心儿发紧的,却是派去的丫鬟回报,说是楚诗嫣根本就没有回宰相府!
“那她去哪里了?”欧阳玉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万分,“难道这贱种藏在宫中,想与我玩捉迷藏的游戏?故意趁我着急的整我?”
说完,欧阳玉皱了皱眉,立即大手一挥道:“给我去通知老爷,如实相告我中毒的事情,让他派人搜查那贱种的下落!我就不信,她能从此消失!就是用绑的,也要把她给我绑来解毒!”
由于欧阳玉,为楚兴德生有一独子,故而楚兴德对欧阳玉中了断魂散的事情,也颇为着急,否则岂不是会让楚兴德的独子没有娘亲?
而且最关键的是,欧阳玉派去通知楚兴德的人,刻意强调说楚诗嫣能解断魂散之毒,但只是被欧阳玉不小心给气得藏起来了,所以楚兴德略做思考,便果真派了不少人四处打听和找寻楚诗嫣的下落。
皇宫里,大街上,宰相府,甚至轩辕王府都有人过去打探,却死活找不到楚诗嫣。
因为这时候,楚诗嫣躲在了妙手回春这从未开过门做生意的医馆里,房中白纱帐刻意将她遮挡,让人只能见其形而不能堵其容。
她在等!
等着欧阳玉上门!她相信欧阳玉一定会来这里!只是在这之前,欧阳玉得好好享受那‘三重击’了!
……
不知不觉,半日的时间过去。
欧阳玉在楚兴德多方派人打听和搜寻之下,久久未见楚诗嫣踪影的时候,终是更加着急害怕和紧张起来了,可谓坐立不安,心乱如麻。
她觉得,楚诗嫣是故意躲起来不给她解毒,好让她活活被毒死!
那样的话,楚诗嫣就能坐收渔翁之利,即便不下毒也能让她死,纵然楚兴德追究起来,也不关楚诗嫣什么事情,顶多只会被楚兴德痛骂几句。
“这贱种,果然不简单!竟如此懂得审时度势,抓住时机!”
欧阳玉在西苑徘徊不定,心中的恨意可谓滔天,就差没有强行动手把楚诗嫣的娘亲慕容清浅给抓起来要挟楚诗嫣现身了!
不过她也知道,这件事很难办成。
毕竟,楚兴德对楚诗嫣同样比较看重,如果她真个在楚兴德的眼皮子底下做了这件事情,想必楚诗嫣定然会怨恨楚兴德,并与楚兴德彻底翻脸,让楚兴德迁怒于她吧?
“夫人!”
“夫人!”
“大事不好!”
就在欧阳玉极其焦虑的时刻,一名丫鬟气喘吁吁地跑到她面前道:“翠云阁……出事了!”
“怎么?是因为胭脂坊和仙衣阁被砸的事情?”
欧阳玉第一时间想到这点:“难不成,那幕后老板报官了,所以就查到翠云阁的头上?”
“不是!”丫鬟把脑袋摇得如同波浪,焦急难耐道,“是翠云阁……被人砸了!就连货舱……都被一把大火给烧了起来!慕容掌柜她……她受伤了!”
“什么?究竟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欧阳玉登时大惊失色,猛然惊呼道,“是铁虎帮做的?”
“暂时不知道。”丫鬟再次摇头,“对方都穿着黑衣,蒙着脸,大概三十多人!来到翠云阁后,二话不说就直接打砸,甚至还……抢走了柜台里的一万五千两银票!”
“一定是铁虎帮!”
欧阳玉颇几欲暴走,恨声骂道:“这帮该死又低贱的地痞,一定是因我没有给什么解药,便恼怒与我翻脸!”
说到这里,她不禁狐疑重重:“这到底,是谁给他们下的毒?竟栽赃到我的头上?难道是那仙衣阁和胭脂坊的幕后老板?不行,得去看看雨泽姐姐。”
然而,欧阳玉才刚刚踏出西苑,便再次有一名丫鬟急冲冲地跑来,老远便惊呼了起来:“夫人!夫人!出大事了!”
“不必多说,翠云阁被砸的事情,我已经知道。”欧阳玉很没好气地哼了哼。
“不……不是啊!”丫鬟急道,“是……是翠云阁被……被兵部尚书的人给包围了!”
“怎么可能?”欧阳玉一听,霎时满头雾水又很恼怒道,“这兵部尚书吃错药了?无缘无故派人包围我翠云阁做甚?”
“是……是兵部尚书夫人。”丫鬟又惊又怕,但还是说道,“昨天下午,兵部尚书夫人在翠云阁买过一盒胭脂,结果今早用了之后,今日下午便满脸红疹,查证后原来是胭脂里被下了毒,所以就……”
“真是笑话,胭脂被下毒了就怨我翠云阁?”欧阳玉差点把眼珠子都瞪将出来。
“那兵部尚书夫人说了,胭脂买回之后,根本没有人进过她的房间动手脚,所以她很肯定,是胭脂在翠云阁的时候已经被下了毒,怀疑是……是夫人您想对她不利!”
“……”
面对这接二连三的噩耗,欧阳玉直接被雷劈了一般,当场杵在原地呆呆了半晌,硬生生被逼得惊慌失措了起来:“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这到底是谁?谁如此恶毒地跟我过不去?”
“会不会是四小姐?”
有欧阳玉身边比较年长的丫鬟,猜测道:“早先时候,夫人可是对四小姐娘俩欺负不少,如今四小姐得宰相大人看重,所以就……”
“不可能!这草包哪有如此高明的计谋?”
欧阳玉猛然摇头,怒极道:“而且翠云阁被砸,兵部尚书夫人在我翠云阁买的胭脂有毒,以及我被铁虎帮下的毒,可都是因胭脂坊和仙衣阁被砸之事而起!楚诗嫣这贱种,又不是胭脂坊和仙衣阁的老板,根本扯不上关系!”
说到这里,欧阳玉忙招呼道:“先不管那么多了,咱们必须到翠云阁走一趟!至于解毒的事情……尚且还能再拖延两天。”
约莫一炷香之后,欧阳玉带着一帮丫鬟侍卫,急冲冲地赶到了翠云阁。
只看见,一名名身穿甲胄、手握长枪的士兵,杀气腾腾地把整个被砸得满地狼藉的翠云阁,给围了起来。
而且老远,欧阳玉都听见楚三婶那又尖又怒的声音:“砸得好,砸得妙啊!恶人自有恶人磨!哼,你个欧阳玉,竟然敢在胭脂里下毒害我?现在被人害了吧?”
“……”
听了这话,欧阳玉着实很气,因为她与楚三婶之间,好歹也是妯娌,而且按照辈分,她还比楚三婶更大!
可现在倒好,楚三婶都在翠云阁门口公然地叫她真名,着实不敬,并泼辣万分地骂她,你叫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若在平常时候,欧阳玉非得好好与这泼妇打上一架不可,但今天,却又不行。
一来,她中了断魂散之毒,三日内不解去便有性命之忧,哪有这功夫吵架打架?
二来,翠云阁被打砸抢烧,店内与仓库的货品全部被毁,万两银票被抢,慕容雨泽也因此受了伤。
三来,又还有胭脂藏毒事件,若是不赶紧解决这第三件事情,她翠云阁日后的声誉,可就毁于一旦不说,而且今次兵部尚书都不会让她好过。
虽然说,兵部尚书楚兴武,是楚兴德的亲三弟,可亲兄弟还得明算帐呢,更何况此次事情还涉及到她欧阳玉有可能下毒加害楚三婶?
所以楚兴武,即便与楚兴德是亲兄弟,也会反目成仇!
深深吸了口气后,欧阳玉不禁狠狠压制着心底的怒火,摆出一副心平气和的姿态走过去道:“三弟媳,你可不要被奸人给利用了啊!我欧阳玉,与你可是妯娌关系,一家人,怎会无缘无故害你呢?”
说完,欧阳玉招呼了一句道:“一切都到翠云阁里边说吧,不要让外人看了我们的笑话好吗?玉儿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好!我就看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楚三婶由于面容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又痒又痛,所以戴起了白纱遮面,当场招呼兵部尚书楚兴武,一起随欧阳玉走进了满地狼藉的翠云阁。
“玉儿!”
慕容雨泽见欧阳玉出现,忙捂着受伤的手臂,过去道:“你这次太冲动了!我早已说过,那仙衣阁和胭脂坊的幕后老板,没有这般容易对付!你偏不听,现在惹祸上门了吧?不仅翠云阁被打砸抢烧,就连兵部尚书夫人,都受了毒害。”
“行了,不要再说,我还被卑鄙小人下了断魂散呢!三日不解便有性命之忧!”
欧阳玉气鼓鼓地挥了挥手,制止了慕容雨泽继续再说下去,哼声不断道:“现在我不想听你的责怪!你给我想办法,让我三弟媳放下误会才是真的!”
“无凭无据,无法证明。”慕容雨泽叹了口气,“虽然我不相信,你会加害兵部尚书夫人,但……眼下的局面,却显示你有这个嫌疑。”
“哼,什么嫌疑不嫌疑的?就是她下的黑手!”
楚三婶尖声叫了起来,目光怨毒地盯着欧阳玉道:“今日你要是不给出一个让我满意的交代,便等着进衙门受审吧!纵然宰相都保不住你!”
“三弟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