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王又站了起来,立在了一旁。
外人一看,这景象实在是……有够奇特的。说一个女人的家庭地位之重,可以说她和夫君平起平坐。到了长公主这里,怎么就成了这样呢,长公主赐座,代王都不敢坐。
可见,代王的家庭地位实在是有够低的。
比之姨娘都不如哩!
女人说,长公主实在是众位姐妹的楷模。
男人说,代王你特么的还是男人嘛!
裴宝说:“阿彩,你以后要嫁给了我,咱家也是你坐我站的。”
刘彩说:“嘘,别说话,听听他俩会说啥。”
知道长公主为啥这一回没赶代王出去了吧?
就因为这院子里啊,不止她和他两个人哩!
裴金玉一早就将院子,借给了刘彩和裴宝联络感情。
只因刘彩说了,“你不懂男女间的情爱,我也不懂,我决定先和裴宝谈一谈情,等我弄懂了情爱是怎么一回事,我再转回头来教你。”
情爱是个什么东西,裴金玉自然是懂的。但这个东西,还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譬如她说,情爱不是个好东西,会遮住了人的眼睛。可楚氏、高再婵、赫连名花就会说,情爱是这世界上最美妙的东西。
所以,裴金玉明智地选择了闭嘴,有些东西只有亲身去体验了,才能了解内里的苦涩滋味,也才能感受到什么叫做甘甜回味。
情爱是一种苦里夹杂着甜,甜里又偏偏会带着苦的,莫名其妙的东西。
可代王不知道裴宝和刘彩也在啊,清了清嗓子,正要说话。
裴金玉抬眼看了看他,对一旁的嘉荣道:“快,给代王上杯茶,看他热的都说不出话了。”这是害怕他会乱说话。
代王什么时候有过这种待遇啊,一激动,还真就说不出话来了,上前跨了一大步,握住了裴金玉的手,结结巴巴道:“金玉……你……我……”
好好的气氛,被代王这一握,彻底搅乱了。
作者有话要说:代王一握长公主的小手,激动地说:“金玉,俺乃你。”
长公主:“哪远死哪儿去。”
正文 第109章 于
关于代王是怎么被一脚踹飞出去的;他一点儿都不想再提起。
本来受他影响,准备伸出手去握刘彩小手的裴宝,果断地又将手收了回来。
然后,又伸头看了一眼屁股着地的代王,后背汗哒哒的。
站在亲戚的立场,满心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长公主威武霸气。
可若是站在男人的立场;心里就只剩这样一句话:幸好长公主不是我的媳妇呀!
所以说,有些美人恩;真不是普通人能消受了的。
代王,继续加油呀!↖(^ω^)↗
对于闺蜜如此暴力这件事情;刘彩也真没有什么好说的。
反正;从小看她娘家暴她爹和她兄弟们,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不过像她闺蜜这样,一脚,“嗖”把人踹飞了的,还真是第一回见。
敢情,她闺蜜比她娘还要暴力啊!
真的,有个暴力的亲娘就算了,有两个暴力的兄弟也就算了,还有个暴力的闺蜜,她想学好,估计很难的吧!
就像她娘整日抱怨她兄弟们到处打架惹是生非,她没敢说,根儿其实就在她娘那里,她娘喜欢以暴制暴,所以她兄弟们也喜欢用拳头说话。
这叫耳濡目染。
嗯,其实有时候吧,拳脚真的比嘴巴更管用。譬如,文臣不玩阴的,啥时候都玩不过武将这个是个人都懂的道理。
刘彩下意识学她闺蜜,比划了比划脚上功夫。
裴宝吓尿了好嘛。卿卿,咱们拧拧耳朵,掐掐大腿就算了,踹飞什么的还是不要了吧,搞不好会死人的。
一转脸,裴宝就找代王算账去了。
裴宝表示,作为一个王爷,做不了男人中的楷模就算了,不要做个坏代表好嘛!天下的女人都跟你媳妇学习,那咱们男人还有活路吗!
代王假装很镇定地问:“老七,你是什么意思?”
裴宝道:“三哥,弟弟说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代王又问:“为何有此一说?”
裴宝:“嗯?还不是那个什么……嗯……”冲动是魔鬼,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代王“我看见你被虐了哦”,这是找死的节奏吗?
代王:“到底是什么?该不是,你听说了什么?耳听为虚的道理你都不懂吗?”
代王套话那是一套一套的,裴宝果然中招,硬着脖子道:“不不不,不是听说,是亲眼所见。”
“哦?我不信。你说你亲眼看见就是真的了,证据呢?”
“刚刚,你差点儿摔落池塘的时候,我们就在假山的后面。”
代王顿时瞪大了眼睛,声音也抬高了好几度:“你,还有谁?”
裴宝:“……” o(≧口≦)o代王要杀人灭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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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想让人封口,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杀人灭口,一个是许之心愿或者威逼利诱,然后同流合污。
代王用的是哪一种,不得而知。
皇太后也正为了这个问题头疼着。
卢氏荣升为皇太后,就没有一天睡的安稳过,不是梦见先帝林峻游过世时的情景,就是梦见杖毙那些宫人的场面,无不是血腥而又让人战栗的。
老是这样自个儿吓自个儿,好好的人照样吓病了。
苏御医乍一听说皇太后有疾的消息,心头一阵狂喜,这是巴不得她病死了。紧接着就又想这该不是皇太后的借口,是不是他要是没有治好她的病,刚好可以名正言顺地赐死他。
是以,苏御医一面往皇太后住的宁安宫走,一面哭。
连传他去宁安宫的太监,都夸他对皇太后是一片忠心,还外加孝心。
苏御医心道,忠个屁啊,老子这是被吓的好嘛!
一到宁安宫,苏御医也没敢露怯,毕恭毕敬地请了脉,就对皇太后说:“太后最近是不是睡的不太好,心绪不宁。”
要换了个旁人,皇太后没准儿就说“唉呀,神医,说的太对了”。可对着苏御医的那张脸,她怎么越看他就越像是意有所指呢!
他什么意思啊?他是说她心里有鬼,才睡不着的吧!
皇太后当即就冷了面容,咳嗽了两声,斥道:“庸医,哀家不过是咳嗽,跟晚上睡不着觉有什么关系!”
苏御医顿时就跪了,连连磕头道:“太后,臣对太后真的是忠心耿耿,臣是个不会说话的,可臣真的是一心为了太后的凤体着想,还请太后开恩啊!”
皇太后的内心实在是纠结坏了,杀,她好歹也算是修道之人,至今为止造的杀孽已经够多的了,接下来的日子还是能不杀就不杀吧;不杀,看着苏子友就是觉得浑身不舒坦啊。
怎么办呢?
还真是灵光一闪的功夫,皇太后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解决办法。那不是前天韦太妃吃饱了撑的,又在甘泉宫外痛哭了一场,还说了好些,譬如“先帝啊,臣妾知道你死的冤啊”之类的,意有所指的话。
那个女人没什么可怕的地方,但时不时的蹦出来恶心人,就是她的不对了。
皇太后屏退了左右,像是忍不住嗓子的麻痒,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苏御医是个有眼力劲的,赶忙上前为皇太后抚背,只听她清过了嗓子,压低了声音道:“你说你是个忠心的,可究竟有多么忠心,哀家看不到啊。不如这样,你替哀家办一件事吧!只要你做的好,哀家自然就相信你的忠心了。”
苏御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低垂着头没敢接话。
就听皇太后顿了片刻,又道:“韦太妃对先帝的感情之深,咱们有目共睹,先帝去了那边也没个可心的人照顾,哀家实在是不放心的。可韦太妃生有宜阳公主,按理说不在陪葬之列。不如……苏御医替哀家想想办法吧!反正,苏御医要是做不到的话,有大把的人争先恐后想对哀家表忠心呢!”
这是韦太妃不死,他就得死的意思。
苏子友想了想家中的妻儿,想了想眼前的富贵,咬了咬牙道:“臣,定不负太后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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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阳公主在死了亲爹之后,紧接着又死了亲娘。
消息一传到宜阳公主府,林焕就疯了。一心为了她的娘,和对她不管不问的爹,在她心里的位置根本就不一样的好嘛!
她抱着刘子骞嚎啕大哭:“我不信,我不信我母妃会为了追随我父皇而服毒自杀,她怎么可能舍得下我呀。”
嗯,这句话里的信息量太大,可做的文章太多。譬如,韦太妃对先帝的情深是装出来的,看,亲女儿都说了她娘才不会为她爹殉情呢。再譬如,韦太妃死的蹊跷,这事儿八成就是皇太后所为。
刘子骞下意识捂住了她的嘴,是宽慰也是提醒:“公主,节哀。公主不为了自己着想,也得为了肚子里的咱们的孩儿想一想,千万要冷静冷静再冷静才是呀。”
有了儿女才知报父母的恩情,林焕这是初为人母,孩子还在肚子里头没有生出来呢,将将体会到了她母妃的不易,才想尽孝,这就找不到想要孝敬的人了。
林焕听懂了刘子骞的话,趴在他怀里又是好一阵痛哭。
在家里哭完了一场,进宫又哭了一场,还是趴在皇太后的怀里哭的。且做戏做了全套,还不忘像幼时那样抱着皇太后的脖子道:“母亲,宜阳以后就只有你了。”
先不提皇太后信不信她的鬼话,不过是一个嫁出了门的公主,皇太后还是容得下的,特地赐了些东西,以示恩宠。
至此,宜阳公主的转变有目共睹。
裴金玉有所耳闻,自然多是从刘彩的口中得知,尤其是从韦太妃过世之后,刘彩用于形容林焕的词句成了这样的——“谦和有礼,完全拿我娘当婆婆待了”,“特地给我寻来了好几本孤本,还亲手给我娘和我做了衣裳”……
刘彩几乎每天都在用差不多的词汇夸奖林焕,以至于今天陡然成了这样的:“长公主,金玉,你就见见她,和她好好说说话吧。其实,她也挺可怜的。”
挺着个大肚子还到处乱跑的林焕,裴金玉真不想说她太多。
现在都跑到了她的面前……
其实刘彩不说,裴金玉也没有不见林焕的理由,毕竟人家上门,理应是该见一见的。
可无事不登三宝殿,裴金玉总觉得林焕的转变太快,其中的目的不言而喻。
也就骗一骗刘彩那个傻瓜了。
认真说,刘彩也不是傻,不过是心不硬罢了。
裴金玉叹了口气,对佳柔和嘉荣道:“你们两个带上几个粗使的婆子,亲自去接宜阳公主过来吧!”
林焕想要的什么,她虽说不完全清楚,但也能够猜出来七八成的。
毕竟是在宫里呆过几年的公主,林焕也算是个聪明伶俐的,想要站队,想要为母亲报仇,那也是得拿出诚意的。
她可不是刘彩那个几件衣裳就能糊弄了的。
正文 第110章 于
裴金玉一见林焕;着实是吓了一跳。
想高再婵有孕之时,整日嗷嗷着不敢吃,还胖成了猪的样子。
眼前的林焕,除了肚子大了,四肢竟比以往还要纤细,连下巴都越来越尖了。
林焕一进来;就大喇喇往椅子上一坐;呵呵笑道:“有孕了就这么一点儿好处;就是进了宫;连跪拜都省了,我也就不同你行那些个虚礼了。我若行礼;你可能更会觉得我来是有所求哩。”
这倒是挺符合林焕以往的个性,是个有一说一的。
裴金玉点头,道:“你难道不是有所求?”
林焕道:“也算是有所求,也算是无所求。我不过是从我母妃故去,就瞧清了一些事情罢了。我想同你挽回关系,可以说是我终于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了。也可以说是谁对我有利,我心里很明白的。”也不往远了说,就说不久便会有的新皇和赵王的这一场不可避免的对弈,谁胜谁负不知道,但,裴家总归不会输就对了。
停了一下,她又是呵呵一笑,道:“金玉,我长大了。别瞧着我年纪比你长,实际上可比你长大的晚太多哩。”
笑里透着无尽的心酸,叫人不知该怎么言语。
当那句“金玉,我长大了”,传入耳中的时候,裴金玉下意识叹了口气。
不可否认,她身边围绕的这些人,都长大了。
以裴金玉的心境来看,这并不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当然,面对如此直白的林焕,裴金玉给予了肯定。毕竟,是多个仇人还是多个随时可以建立关系的盟友,很多人都会选择后者,连她也不例外就对了。
但,和林焕当闺蜜还是不可能的,闺蜜的嫂子这个定位是可以让人接受的,也就仅止于此。
可千万不要忘记了林焕不止是刘彩的嫂子这么简单,她还是代王的堂姐哩。
是以,林焕临走的时候,很有成就感地摸摸肚子对裴金玉道:“你和阿錾什么时候有了好消息,可别忘了通知我这姐姐一声才是哩。”
裴金玉:“……”你还是赶紧走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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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林焕之后,林家又有人上了门。
来人正是赵王。
这一次别说是裴金玉和裴天舒了,就连代王也躲了出去。
赵王来武陵长公主府的目的,不过是为了那督促先帝建陵之事。
前一个督办之人早已经出发去了皇陵所在地,可新皇觉得只派了一个官员过去,不足以说明对此事的重视程度,这就还想再派一个人过去。
为这事,朝堂上已经争论了数天,先是争论到底需不需要再派一个人过去督办,然后又争论到底派谁去好。
想那赵王能找上门,就表示他并不是个蠢笨的,新皇强调了又强调说是再派一个人过去才能显示他对先帝丧葬之事的重视,那么肯定是去的人越是位高权重,就越能显示皇帝的孝心。
一般的权臣还没有机会去呢,去的多半还得是皇族之人。
意思是除了赵王,就是代王合适了。
古往今来,看守皇陵还有督办建陵的都不算什么好差事,不止赵王不想去,裴天舒也不想让代王去啊。
赵王在长公主府碰了一鼻子的灰,心灰意冷至极啊,已经收拾好了行礼,准备去峡山了。
代王那儿居然进宫请旨,要去峡山。
哎哟,这真是大救星啊!
裴天舒不高兴了,心说,尼玛,老子费了多大的劲,不就是为了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