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好话,多半已经被坏话给掩盖,要么是不被人重视,要么就是不为人所知。
皇帝自然也不知道的,只想着过完年才十岁的小姑娘,长得还算挺好的,关键就是太惹人讨厌啦。
又一想起,这小姑娘就是扳倒她爹的关键,再一次抿嘴冷笑。
哎哟,忠义王,你也有今天呀。
皇后钦点了衣裳做工最好的前三甲,各赏了一副头面。
皇帝龙颜大开,连饮了数杯,就嚷嚷着:“此等好时节,怎能没有歌舞助兴呢!”
眼睛一扫,顿时落在了赫连名花的身上,又道:“许久不见,不知笑美人的舞姿可走了模样,不如跳一曲给朕瞧瞧可好!”
一石激起千层浪。不知有多少人在心里嫉妒的肠子发青,暗恨她又得了皇帝的垂青了。
只有裴金玉和高再婵知道大事不妙。
还有赫连名花也是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镇定地向前,站在了大殿中央。
赫连解语起身,向皇帝道:“启禀皇上,姐姐那日从高台滚落,不止摔伤了额头,还摔坏了腿脚,不如让臣妾代替姐姐跳一支舞,皇上你说可好?”
这是套好的说辞,不过是让赫连解语适时地表达一下姐妹情深,至于结果……皇帝自然要说不好。
乐声起,赫连名花的曼妙的身影也顺着乐声在整个大殿中飘荡。
舒展的手臂,柔软的腰肢,还有修长又笔直的*,看的皇帝心头火起。
这火自然不会是欲|火难耐,而是他家的好白菜被猪给糟蹋了的窝心之火。
若不是裴天舒,这好端端的美人还是他的美人哩!
忽地,就隐约听到有什么东西落地,发出了一记清脆的破碎之音。
皇帝一抬手,乐声戛然而止。
便有太监捡起了赫连名花脚下的破碎之物呈上。
裴金玉离得比较近,瞧见了那是一支通体发青的无任何花纹的男用翡翠发簪。
她自然知晓她让代王递进来的绝无此物,这不过是一桩不太高明的栽赃。赫连名花就是长了一百张嘴狡辩,那不是她的,皇帝也是不会相信的。只因,他就是主谋呀。
再去瞧那赫连名花的神情,淡淡扫过一眼,就瞧见她又是惊讶又是慌张的脸上,偏偏挂着一双坦然的无一丝异样的眼眸。
这是早已知晓?将计就计?
若是,必定出自代王之手。
裴金玉像是根本就没有看懂殿中的情形,探头瞧了瞧皇帝手中的翡翠发簪。
就见皇帝奋力将发簪摔到了地上,怒道:“贱人,快说这是哪个奸|夫的?”
一向恪守妇道的皇后也惊怒了,无比鄙视地道:“我只当你是个老实的,却不曾想你骨子里竟是如此淫|荡的。”
转而又皇向帝请罪,毕竟后宫是她的管辖范围,发生了这种事情,打了皇帝的脸不假,也是在说她这个皇后无能。
皇帝怀的是借此敲打后宫里所有女人的心思,他没有即刻让皇后起身。
这时候,赫连解语扑倒在皇帝的脚下,替赫连名花辩解道:“皇上,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皇帝一抖脚,将她踹到了赫连名花的身旁。
就见赫连解语一抱她姐姐的胳膊,哭道:“姐姐,你快跟皇上说啊,说这是一场误会。”
赫连名花看着她的泪眼,就是不肯说话。
赫连解语道:“难道……真是?姐姐,你怎会如此糊涂呀?”
转而又对皇帝说:“皇上,姐姐性纯,一定是受了奸|人蒙骗,还请皇上开恩。”
皇帝像马打响鼻似的,说了一个字“哼”!
赫连解语又去拉她姐姐的胳膊,“姐姐,你瞪眼瞧瞧,那人若是真心对你,早就站出来了,根本就不可能让你一人承受皇上的雷霆之火。”说着还拿眼睛去瞪裴金玉。
裴金玉笑了,对着皇帝说:“皇上,她们是亲生姐妹吗?怪不得呢,还真是姐妹情深!”
有些话裴金玉一个小姑娘不好说,高再婵作为已嫁妇女说得,再者就是说了不能说的,她男人可是蛮不讲理的杀将呢,想跳出来掐她,先摸摸脖子上的脑袋长得结不结实吧。
于是,当高再婵说出了“她姐姐和人偷情,没准儿是带着妹妹一起哩。既然姐姐不肯说,不如就对妹妹用刑吧”这样的有辱斯文的话语,其他的命妇也就是小脸一红,带着女儿的将女儿的耳朵一捂,就是再不满,也没人敢出口反驳。
皇帝:“……”MD,这跟他和赫连名花预想的根本就不一样。
作为堂堂“忠、义”王的女儿,就算你不忠不义不是敢作敢当的供出你爹,你也应该有点儿做了坏事的忐忑不安好嘛!
你那么镇定,让我该说什么好?
皇帝的面色晦暗,心想着在裴金玉那儿无法突破,瞧了瞧那边明显吓个半死的赫连解语,灵机一动,冲赫连名花阴狠道:“我给你一次机会,你若不说,我就斩了你妹妹。”
赫连解语“哇”的一声,如今是不用挤,眼泪就狂飙,摇着她姐姐的胳膊道:“姐姐,你鬼迷了心窍,忍心为了一个根本就不爱你的男人,牺牲了妹妹吗?”
赫连名花默然不语地望了望她,在心底叹气,真想和她说一句“鬼迷了心窍的分明是你,宝座上的那个才是根本就不会爱你的男人哩。莫以为就算得不到他的爱,还能得到永世的富贵,瞧瞧这里的乌烟瘴气,不久就要笼罩了整个宫廷”。
赫连解语不明白她姐姐的眼神里,到底想要说什么,只是愤怒推了她一把道:“你就真的不管我死活?”
赫连名花叹气出声,再不肯看她,转过头像是对着皇帝,又像是对着虚空,缓缓道:“那支发簪乃是未进宫之前的心上人所赠。”
别人都在惊愕,在皇帝的面前说什么“心上人”,赫连名花根本就是在找死。
皇帝却稍显兴奋地道:“心上人是谁,说出来,朕就免你一死。”
裴金玉被皇帝急切想要搞坏她爹的嘴脸给恶心到了,低不可闻地替她爹叹了口气。
就听赫连名花笑的好听,“皇上,这心上人自是我家乡的心上人呢。”
赫连解语打断她道:“胡扯,鬼话连篇。”
赫连名花还是笑:“妹妹难道忘了,想当初你我要被送往皇宫,我那心上人送了我几十里路,一面跟一面唱,直到累的双脚疲软,直唱的嗓子嘶哑。那歌声不是连你听了,也忍不住泪水化成了雨散满了天吗!”
赫连解语顿时无言,她比谁都清楚那个“心上人”究竟是谁的。
事已至此,就算是假的,也得弄成真的。皇帝咬了咬牙,狠声道:“一派胡言,朕给你三天的时间,除夕之夜,若你还是不肯道出了真正的奸|夫,朕就让你们姐妹看不到明年的太阳。朕还会修书小月氏的大王,命他出兵全歼你们的部落。”
想救人吗?
朕给你们充足的时间。
想往宫外送消息吗?
朕亲自调走一队禁防。
就是调兵遣将,朕也可以假装不知。
这是不怕他动,而是怕他不动的节奏。
赫连姐妹被带了下去,紧接着皇帝也拂袖而去。
裴金玉一直没什么反应,甚至假装看不到皇帝打量她之时的神情。
若说一点儿都不着急肯定是假的,不过是因着自从见了赫连解语的那一刻起,就知会发生变故而做好了心理准备。
如今她的想法,就是赶紧找到负责补救的代王,好问一问具体的情况。
赫连名花若是真的出事,那种陡失爱人的伤痛她知道,恐怕裴小七不止会神伤,若因此而颓废,将会使她爹愧疚一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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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名花关在了何处,代王已知晓,就连裴金玉在到处找他,他也清楚的知道。
可他却只让人给她传了“安心”两字,死活不肯露面见她。
至于原因……
如今的代王,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矛盾过。
赫连名花到底是救还是不救,这着实是一个很大的难题。
要救她,基本就是告诉了裴金玉他就是林青峦。只因用作死遁的假死药,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配出来的。想当初,还是他祖父散尽了半数的家财,才得到的。
一共有两颗,他用掉了一颗,还有一颗就藏在半壁塔中的半臂佛像中。
可是要不救她,他又唯恐裴金玉内疚难安。
她护短的性子,他比谁都清楚的知晓。
再者,这一次被赫连解语发现的疏忽,确实是他大意所致。
负责送信的李运,早在赫连解语发现的时候,就咬舌自尽。可麻烦已出,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先不说推卸责任会被裴金玉看扁,单只说推卸也不是他的行事风格。还有,其实他一直很冲动地想要直言不讳告诉裴金玉他到底是谁,但前提条件得是他和她确定了关系,谁也打不散。
可如今皇帝那里死活不吐口赐婚,他若是贸贸然让她知晓真相,结果很可能就是她不顾后果,随便找个人嫁掉。
这是他拼上了性命,也万万不能让她做出的抉择。
如今最好还是能有一个万全的良策。
代王在苦苦思索,小心布局。
与此同时,不同赫连名花关在一起的赫连解语,被太监悄悄地领到了秀和殿中。
这里是离关押赫连名花的和楿宫最近的大殿,皇帝叫了赫连解语来此见面,一为稳一稳她的情绪,让她更加卖力坑姐;二为……嗯,皇帝不会说自己精虫上脑。而他的那两个菩萨美人,一个正在保胎,一个说是为了保胎的祈福,正日夜不停地念经。又恰逢,赫连名花那一舞,勾的他起了别样的心思。可皇帝认为她不忠,压根儿就不愿意享用不忠的女人,退而求其次只能睡妹妹了。
赫连解语见皇帝这时候还能想起她,自然心花怒放。
声音柔柔唤了一声:“皇上。”眼看就要泪如雨下。
皇帝可不喜欢做那事之前,看人哭泣,太扫兴了不是。
倒是更喜欢他大显龙威之时,看女人在他身子底下,泫然而泣的小模样。
那不是才能显示他的威武雄风嘛!
皇帝还不待赫连解语哭出来,就一把扯开了她的衣襟。
赫连解语又不傻,自然知道现在的皇帝想要的是什么。
是欲迎还拒,是娇媚动人,是使出了浑身解数的勾引。
赫连解语说了句皇帝往常在这时候爱听的小|荤|话,“皇上,轻个点儿,许久不曾……妾会疼哩!”
皇帝只觉舒心无比,逗她道:“可曾想?”
赫连解语嗔笑:“皇上……”
“朕问你可曾想?”
“……自然是日思夜想的。”
皇帝笑骂一声:“小|娼|妇。”
外头守门的太监低着头,假装听不到里头没有节操的调|情。
里头的皇帝已经剥光了自己,和美人“坦诚相对”。
刚刚的开头就很好,进行到这一步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皇帝居然无法进行下一步。
赫连解语手口并用,怎么刺激,都没有一点儿作用。
皇帝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不行,也就自然而然地将问题怪在了赫连解语的身上。
作为一个代替品,连做代替品的资格都没有了,实在是半点儿用处也无。
皇帝的一腔欲|火,憋在了心里,发泄无能,气急败坏地想要踹上赫连解语两脚,可心里还惦记着大事,遂冷着脸道:“替朕穿上衣服。”
待穿戴整齐,皇帝的火气已经消了不少,又宽慰了赫连解语一句:“只要做成了这事,朕的许诺是绝不会更改的。”
这就丢下了赫连解语,一个人先走了。
只顾着给皇帝穿衣裳的赫连解语,这会儿还光着呢,心里头的滋味实在是无法说出口。
不止皇帝的火气还憋在了心里,这位也是被勾出了火,一时半会儿的消不下去。
赫连解语算了算皇帝的年纪,只觉后半生凄凉。
可一想到若不奋起,除了守活寡外,还得被其他女人欺凌,赫连解语便坚定了想要高位分的决心。
不止是男人,女人也是一样的,只有站的高了,才能看的远,也才能享受到高处的风光。
至于守活寡的问题,解决的法子有很多,譬如皮相不错的小太监,那些阉人别看自己不行,讨好女人的法子可多着呢。
赫连解语平息了片刻,也穿好了衣裳,出了门,随着小太监又回了和楿宫里。这一次,她呆的地方是与她姐姐一处的。
姐妹见面,犹如陌生人相见。
妹妹还有脸怨恨姐姐狠心如此,于是道:“你想死就自己去死,赶紧告诉皇上谁是奸|夫,然后和奸|夫共赴黄泉,生不能在一起那就死在一起好了,求你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可莫要连累了我。”
姐姐只是觉得妹妹变了,变得恐怖,变得绝情,变得面目可憎,变得恨不得压根儿就不认识她。
是以,赫连名花闭目养神,就是不肯同她搭话。
赫连解语气闷,可她知晓皇帝的计划,今夜不过只是观察期,按兵不动,却又派人紧盯着宫里的裴金玉,和宫外的忠义王。
到了明天,若是她姐姐还不吐口,那势必就要上大刑了。
不知是还有良心,还是处于恐吓的目的。赫连解语看了看一动不动的赫连名花叹了口气,然后道:“莫以为你自己一心赴死,就什么都不怕,难道你不知,皇上还可以让人生不得死不能的吗!宫里那些专门用刑的太监,手段多着呢,能把女人糟蹋的让你后悔自己身为女人,难道你就一点儿都不害怕吗?”
怕,怕的要死,可做人的底线不能丢。别人赋我深情,我已辜负,又怎么可能拖他同入地狱中!
傻吗?再傻也没有一厢情愿保护妹妹,还不被领情更傻!
赫连名花还是不说不动。
赫连解语有些疲乏,和衣上了软榻,不多时便已睡熟。
梦里有谁在对天高歌,还有谁在忍痛狂奔。
那人她认识吗?
不不不,那样低贱的任人摆布的男人,她不愿也不会承认与之相识一场。
她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她应该是高贵端庄的,还有,她做的一切不是为了自己,都是为了部落。
赫连解语说起了梦话。
赫连名花竖耳一听,只听见了两个字——部落。
她也心生感触,想起了蓝蓝的天,绿绿的草,还有那些不知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