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建国今年也六十多了,他最多也只有一届便退休了,到了这个年龄,是应该洒脱些。看开些,学会放下。
他一早跟夏宁远谈了半个多小时,从夏宁远的话语中,他也受益不少,人生在世,富贵权势都终究会随着时间或年龄转瞬消失。而能陪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的,只有家人。家人的爱,才是永恒的。
慕建国想明白了这点,他自然清楚自己该怎么做了,要想获得夏桐的尊重。就要给予夏桐的家人同等的尊重,这是最起码的家人之间的相处之道。
这里不是官场,不是部队。这里是家。慕建国也不叫认输低头,他只是表达他自己对老人家的一种敬意。
“这个,谢谢您,不过,我想还是等过两天再去接他们。”夏桐不想承他这么大的情。
“等什么等,还是今天就去吧,我听说老爷子身体不太好,我和斯年妈妈两个去就行。不带人了。”
“这个不行,还是带着两警卫吧。”夏桐可不敢担责。
饭后,慕建国的警卫开车。夏桐带着大家上了井冈山。
夏桐的外婆接了电话,早就在门口盼着了,见夏桐几个下车了。探着脑袋看了半天,没有见到两个孩子,有些失望。
“外婆,这就是斯年的爸爸妈妈。”夏桐向双方介绍。
“你们好,我们家夏桐给你们添麻烦了,还劳动你们大驾来看我们两个老头老太。”
外婆并不知道慕家跟夏家的恩怨,她只是认为夏桐撇下斯年去了美国几年,生了孩子,有些对不住斯年,没想到回来后又因为要照顾两位老人,只能留在罗家湾,所以才会这样说话。
慕建国大概也猜到了,所以他握着老人家的手,说:“不麻烦,我今天就是专程来看二位的,老首长呢?”
“请进吧。”夏桐带着人往屋里请。
这时,关雁潭已经在沙发上坐着了,夏桐走过去,握着他的手,说:“外公,我是夏桐,斯年的爸爸妈妈来看您了。”
夏桐说完对慕建国说:“不好意思,我外公的眼睛。。。”
“我知道。”慕建国没等夏桐说完,就上前主动握住了关雁潭的手。
两人寒暄了几句,很快聊起当年部队的一些逸闻趣事。
而外婆也拉着常若善说起了家常,无非就是想请常若善多照顾些夏桐,夏桐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让常若善多担待些,多教导些等。
此时,远在北京的关杉接到了周姨的电话,知道夏桐要带着慕斯年的父母去拜访他父母,他也愣住了。
夏桐这次回国没有路过北京,关杉也有差不多两年没见到夏桐了,夏宁远住院的时候他倒是去看望过,也在那里见到吴怀,他好像风闻点夏宁远的住院跟慕家有关系,但是夏桐不说,他也不能追问。
夏桐和慕斯年在美国结婚生子,他也十分意外,为此,他还担心慕家会因此更看不上她,以为夏桐是因为跟慕家赌气才这么做。
可是现在慕建国不仅去了夏桐的老家,拜访夏桐的长辈,还去拜访夏桐的外公外婆,这惊喜有些来得太突然了些。
“要是早知道,昨天就赶回去了。”关杉跟叶茜红说。
“哪里有这些早知道?其实我们也是该回去看看,看看夏桐和她那对宝宝,夏桐这孩子也算苦尽甘来了,慕斯年对她真是没得说,这人啊,这命真是没处看去。”叶茜红说完摇摇头。
她想起了她第一次见夏桐,夏桐穿一身寒酸的旧衣服,她居然张口让李菁菁给夏桐找几件旧衣服,当时令夏桐很下不来台,难怪有一句老话说莫欺少年穷。
想到这里,叶茜红说:“老关,不如我们回去一趟吧,现在飞机直接到家门口,也方便了,我们一早走,回去看看你爸爸妈妈,也去看看夏桐。”
“夏桐说要把我爸妈接下山,在她那养老,算是替她妈妈尽一份孝心。”
关杉说到这里,眼圈有些红了,如果当年他的父母不这么极端,如果他当年能好好劝说自己的父母,如果后来他稍微对夏桐姐弟稍加关注一下,那么今天,他心里也不会如此愧疚了。
他已经知道了夏家跟吴怀的关系,看看吴怀一家对夏桐姐弟的关照,关杉心里更觉得难受,当然,也还有失落。因为夏桐对吴怀明显比对他亲近。
“走吧,收拾东西订机票,看看他们去。这孩子,真是难得。”
关杉坐着没有动,想了想,说:“还是下周去吧,夏桐不喜欢我们借慕家的势,我们还是避开慕家吧。”
“情况不同了,以前,夏桐是没嫁给斯年,但是现在夏桐连孩子已经生了,慕家不仅登门拜访夏家,还拜访了我们关家,这是多大的荣耀。”叶茜红有些不高兴了,她就是想去见见慕建国,在慕家人面前露一个脸。
关杉都过了五十,还是一个师级,军衔是大校,再不动一下就该退休了。想提一个少将,努力了几年也没成,这次有慕建国这个机会,太难得了。
关杉自然知道叶茜红的打算,说:“你忘了关莲找了夏桐几次,最后夏桐不都没答应吗?关莲求夏桐的事情小多了,夏桐都不愿意出面,你就死了这心吧。行了,你也别四处钻营了,没有用的。”
叶茜红听了这话,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要说夏桐对他们和关莲一家,也只是面子情,至于说到有多深的亲情,还真没看出来,如果勉强要说有,也是对她外婆还有几分,别人,就是面子上的事。
人家对夏家两位老人,那才叫亲情。
叶茜红叹了口气,这种感觉就像亲眼看着天上掉下一块大馅饼,明明砸中了自己的脑袋,欣喜若狂地张开了嘴,却因为馅饼太硬了,根本啃不动。
夏桐的外婆此时正拉着常若善的手,细声细气地说:“宁宁他奶奶,夏桐这次从美国回来,论理,应该回北京陪你们住一段时间,可是家里的老人年纪大了,也离不开她,这孩子也孝顺,只好麻烦你多担待些,也别挑理。”
常若善不喜欢金雏凤不喜欢罗水莲,不知为什么,对夏桐的外婆倒还合了眼缘,忙笑着说:“老人家,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夏桐是为了孝敬老人,这么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会挑理?你老呀,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谢谢你。”外婆的眼圈红了。
“老人家,您太客气了,这有什么值得谢的。”常若善说的倒是实话,她才不希望夏桐住进慕家,相看两相厌。
可外婆老人家不了解这些,还以为对方是体贴夏桐,又拉着常若善的手说:“其实,我早就想见见你,跟你说我们家的事情。如今看来,我的担心倒是多余的,你做的比我好多了。我要是早些想明白,像你这样,敞开心胸接纳他们,我那可怜的女儿女婿也不至于早早就这么走了,我也不至于疯了十年。。。”
常若善一听这个惊呆了,关家的事情她还真不太清楚,她还奇怪呢,关家老头怎么说也是一个没挂职的师级干部,怎么会跟夏桐的奶奶结为亲家?原来这里还有内幕啊?
不过一想,常若善也明白了,关家没有接受这桩婚姻,导致了后面的悲剧。
只是,老人这么夸她,她似乎有些受之有愧,她并没有老人说的这般善良。
正文 第五百一十五章 、比较
从山上下来之后,常若善似乎有些沉默,这是第一次在夏桐的事件上,听见有一位老人夸她做得好,夸她善良。
如果不是老人那真诚的眼泪,她可能会觉得对方是反讽她,但是看到老人脸上被泪水洗涤后的清亮的眼神,她相信老人是出自真心。
两位老人并没有跟着夏桐下山,他们觉得无法面对夏家的长辈。虽然,那年,夏宁远在罗家湾的时候,他们已经跟夏宁远赔过罪,夏宁远也表示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关家为了这件事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再追究还能怎么样?
可是关雁潭觉得面对夏家长辈,他还是有压力,会时时刻刻想着这些,他相信,夏宁远也不会想看到他们,所以,还是不见的好,彼此自在些。
夏桐虽然觉得有些遗憾,但是还是尊重老人的决定,硬要把他们凑在一起,也只是会增加彼此的负担。
不过罗水莲和夏家的人经过这件事情,倒是对慕建国的印象改观了一些,大家普遍不满的还是常若善。
慕斯年他们是在周日晚上吃完晚饭再走的,宁宁和婉儿已经习惯了慕斯年的来来去去,倒没有表现出多伤感,倒是慕斯年,抱着两个孩子亲了又亲的。
“宝宝,告诉爸爸,下次爸爸回来你们要什么?”慕斯年问。
“飞,飞机,哥。”宁宁见燊燊有一个遥控飞机,他拿来玩一会,也不知怎么捣鼓坏了。
所以,他要一个飞机,指了指燊燊,意思是要赔一个给他,因为妈妈告诉他,弄坏东西要赔。
“好,给哥哥买一架飞机。也给宁宁买一架。”慕斯年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就会玩这些东西,想着下次来是不是给孩子们买几辆遥控汽车。
“这孩子有些太聪明了吧?这么点大的孩子,就知道弄坏哥哥的飞机要赔。”慕建国有些惊奇地看着宁宁,才一岁半。
“是呢,还有,我倒是有些佩服他。我儿子玩了一个多月东西还好好的,怎么到了他手里不到一个小时就折腾坏了,能破坏也是一种本事。”慕斯远乐呵呵地说。
“还别说,斯年小的时候就比斯远破坏力强多了。”常若善说。
“所以,这小子将来准也错不了。”慕建国开心了。
黎如珍和慕斯远听了这话都咯噔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慕斯远笑着说:“原来小二小的时候天分就跟我不一样,小二。你这么高的智商,不能白白浪费了,加上夏桐也这么聪明,不如你们再要一个孩子,反正你这对宝宝也没有占你们的生育指标。”
慕建国听了这话,看了看慕斯远,很认真地问:“这也能行?”
“当然,这两个孩子是美国籍的。”
“什么?这可不行。我慕建国的孙子怎么能入美国籍?必须得弄回来。”慕建国对慕斯年认真说道。
“爸,我们也是这么想的,这不刚回来没几天。还没来得及办呢。”慕斯年说。
他跟夏桐都考虑过了,孩子们入中国籍,将来从政从商随他们自己。至于慕斯远的提议再生一个孩子。慕斯年倒没有往心里去,这个玩笑他们单位的领导也开过,但是他不舍得让夏桐再这么辛苦。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怎么说也是一国家干部,真生了这么多孩子,很明显是钻了政策的空子,影响也不好。
慕建国一行走后,金雏凤留了下来,她搬来和夏桐住在一个楼里,一个楼上一个楼下。
“奶奶,您还住得惯吗?”夏桐进屋,替老人家收拾收拾。
“来,桐桐,你坐,这些活就让她们做吧。”金雏凤自己带了一个保姆一个警卫。
夏桐见老人家有话说,便拉着她坐到了外间的沙发上。
“桐桐,我想跟你说的是你们两个办婚礼的事情。我知道,你们都在介意斯年他妈妈的态度,我也知道,婚后,你也不想搬过去跟她住一起,既然这样的话,你们何必再拖着呢?我这么说,不单是为你们两个着想,也为你老爷爷老奶奶着想,一百多岁的老人了,说句实在话,你们还是早些办了,让两位老人安心。你说奶奶说的有道理吗?”
“这,我也不是没想过,可老人家心里不舒服,就是勉强办了,也是不开心。还有,这婚礼,我想,也只能在罗家湾办了。再把他们两位老人折腾到北京,我心里也怪不落忍的。”
这是目前最大的难题,这婚礼,到底该在哪里办?什么时候办还好说,可在哪里办,才能将就大多数人的利益。
“桐桐,你听奶奶跟你说,我知道,你年底的时候要去北京参加一场棋赛,新年的时候还要在北京开一场音乐会,依我的意思,不如就那个时候办。两位老人实在坐不了飞机还可以坐房车出门,这房车不就是给他们预备的吗?婚礼还是在北京办比较合适,斯年的领导亲友都在北京,还有,这个婚礼,左右也是在酒店举行,我负责来说服斯年的父母,到时绝对不勉强你们回慕家,新房就在斯年的桐园那边,他都装修好了。”
“奶奶,这个,还是等我大妈他们来了,大家一块商量一下吧。”
夏桐不是没有考虑把婚礼办了,圆了老人家的一个愿望,金雏凤说的有道理,一百多岁的老人,很难说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想到这里,夏桐心里又酸酸的,“子欲养而亲不待”,总觉得还没有陪老人们住够,总担心老人们有一天走了,自己还亏欠他们良多。
“妈妈。”婉儿和宁宁走了进来,摆弄着脖子里的一个金项圈,项圈上有一个小金锁。
“宝宝,这是谁给的?”夏桐没见过这东西,抱着孩子托在手里看,都刻着“富贵长命”四个字。
“是孩子们的奶奶给的。怕你不愿意,临上飞机才给孩子们戴上的。”金雏凤忙说。
她知道常若善给孩子们买了一对金锁,一共才花了不到一万块钱,当时,为了这对金锁,慕建国还跟常若善生了一顿气。
因为慕建国嫌常若善的礼轻了,明显没有诚意,可是常若善说一个孩子,不拘什么东西,只要意思到了就行。
夏桐笑笑,说:“那就让孩子们玩两天吧,仔细看着点,还有,出门玩就别带了,被人抢了事小,吓到孩子事大。”
“好,我也是这意思。”金雏凤松了一口气,夏桐一看就不是一个贪财的人,并没有嫌弃这礼轻礼重的。
吴家给夏桐的两个宝宝打了一套足金的手镯脚镯项圈长命锁等,这还不算,另有教育基金一个孩子一百万美元。相比较而言,常若善的这份礼物就太轻巧了些。
当然,作为回报,夏桐给吴仁越的孩子也送了一份厚礼,但是吴家只收下了东西没有收下礼金。
还有慕斯远和黎如珍,金雏凤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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