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再用这种宠溺的口气跟我说教?周王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就跟我杀了人,然后说都是他的错,要不是他太嚣张了,我才不会失手杀了他,完全与我无关,我也不想这样的!所以怪不得我,千万不能给我判刑……
这种鬼话,谁会相信!
我懒得与他置气,“我没闹别扭啊,你不是看到了,你让我干什么的就干什么,就我这么听话,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我以前是怎么样的?我已经死过一次的,你还不满意吗?”
他顿了一下,最后悠悠的下结论,“你不是苏子禾。”
“你说的是,我不是苏子禾,你抓错人了。”
我这么淡定的说出这个大实话,他却又犹豫了,上下打量了,可能是在想,我的身体每处都是苏子禾的,唯独性子有了大改变。
“那你是谁?”
我翻翻白眼,“我说了你放我走吗?”
“那就看你说了之后本王才选择相不相信。”
“无所谓,我是顾宸萱,信不信由你。”我不听他说话就走回了屋,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此刻天方也就出现了鱼肚白,我也清醒得可怕,我不知道我在害怕什么。
随着荼蘼花的全部掉落,夏天终于结束了,不知不觉的我在周王府里竟然待了近两个月,期间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就在重阳的那一天,我才见到了那么一个应该算是熟人的人。
他坐在我院子里的梨树上,笑得造谣,跳下来的时候吓得翠云差点叫出声来。
“嗨~小子禾,想我了没有?”小先生眼疾手快的就把翠云搞昏了,我坐在一旁抓了一把瓜子,磕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哦,你来啦,最近都在哪里发财啊?”
看我不喜不怒的表情,小先生有些疑惑,干笑了两声,“最近过的还行吧,实在是太忙了赶不及来救你出去……”
“奇怪了,救我出去做什么?我在这里吃好睡好,有人伺候,哪里还需要有人救我。”
“小子禾你莫要生气,你师傅也不容易,你也知道他是东陆周王,要来见你我们也是废了好大的力……”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干物燥的缘故,我的火气特别的大,啪的一下就把瓜子全部甩了出去,砸了小先生一脸,“我不生气!我作何要生气!我在这里很好你们不知道吗?!只要我把那个什劳子周王服侍得好了,我是要吃香的还是喝辣的那还不容易!”
小先生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自嘲的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无所谓,想要风淡云轻的笑着说一切都过了,我什么也不在乎,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泪控制不住的掉了下去。
“我才没有想要你们来救我呢,我自己一个人挺好的……我不怕寂寞,我不怕孤单,我不怕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我不怕我不再是我自己……”
小先生走上前来,顺了顺我的头发,卸下了满脸的不正经,“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其实照本分来说,我也不是真的苏子禾,小先生他们根本没有义务来救我出去,只是我发现我太高看了我自己,忍不住就发了火,转身的一瞬间,我就后悔了。
我对我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性子都感到不自在,这根本就不是属于顾宸萱的感情。
回头的时候,我看到了站在院子门口的周王,他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们,身后跟着的是一群的侍卫。
小先生脸色一变,一把把我拉过去,挡在我前面,看着周王声音很是戏谑:“东方谦,好久不见。”
“既然来了,为何不上让人通报一声,本王好替先生接风洗尘。”
“那倒不用了,鄙人不过是来带离家的小丫头回去,就不劳烦王爷了。”
“哦——不知道先生口中离家的小丫头是谁?”
小先生笑笑,不多做回话,拉了我的手,还没有什么动作呢,一群侍卫就迅速的包围了我们,里里外外三层之多。
东方谦也谦和的笑笑,“不好意思,最近内人与本王有点小冲突,正闹脾气呢,容易受奸人诱惑,本王也是迫不得已。”
他朝我招了招手,笑得有如春风一般,“宸萱,还不过来。”
“宸萱?”小先生的眉头都蹙了起来。
我冷笑了下,这宸萱宸萱的叫得倒是亲热,天知道我有多讨厌他。
“是啊,我们家萱儿就是脾气有点差,喜欢恶作剧,先生莫要怪了她。”
我还没说什么呢,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喊:“子禾,过来。”
我的身体一僵,这下子真的不淡定了,瞪大了眼睛回过头,一看到那个白色的身影,就不能自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师傅就一直站在梨树的最顶端,那绝对的忽视万有引力定律的武功我们现在暂且不多做考究,却见他飘飘然如谪仙,月色下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满身发寒,脚下都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司悦,你倒是不怕死,就这么进了我周王府了。”东方谦的脸瞬间变得难看了,看到师傅的一瞬间,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杀气。
“在下的徒儿贪玩,不小心进了周王府,还要多谢周王的照顾,如今这就带她回去,还望周王海涵。”师傅说话不急不缓,淡淡然的就落在了地上,所有人的剑都拔了出来,空气中的味道变得沉重。
周王大笑了三声,“你以为进了我周王府,会让你如愿离开?”
“天色不早了,有机会再来拜访。”师傅完全无视了周王的话,拉了我的手就要离开,当真把在场所有人都得罪了。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被门板夹了还是进水了,下意识的就把手给甩开了,这个动作完全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我又不是找抽,虽然嘴巴上骂骂咧咧的说不用人救,可是有人要把我救出去我不配合就算了,怎么还反抗了?
显然,就是师傅也难得的憷了一下。
“我……我……”事先声明,接下来的言行举止绝对不是我自愿的。
我发现我的灵魂就像是被克制住了一样,轻轻的飘了起来,不管我怎么对身体发号施令都没有任何的用处,我就这么不远不近的飘在上头,看着身体自己无意识的动着。
这是一个狗血的言情剧,以下发生的事简单的用一组词语来表达那就是,狗血无情!
师傅来救人了,徒弟狠心甩开师傅,奔向了那个曾经虐她虐得死去活来的不知道是男主还是男配还是炮灰的男人,因为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师傅明显吃了亏,在加上徒弟的背叛,师傅不小心被捅了一刀,不过按照常理那是不可能的,所以那一刀其实是师傅故意被捅的,为了让徒弟心疼,重新奔回师傅的怀抱。
可是就算奔回师傅的怀抱了那他们还是没有办法逃走,离开这个重重的包围当中,于是徒弟就声泪俱下求男人放过师傅他们,为了他们,她什么都答应。
男人对她的请求很是生气,可是还是答应了,于是经过了一晚上乱七八糟的又是谈判又是跪求的,事情终于告了一段落,结局就是师傅和小先生离开了,我继续留在周王府,从头到尾我都没怎么参与进去,可是结局的悲剧却是要我一个人来承受,我他妈的就想说句话,你麻痹啊!
于是郁闷悲催之下,老娘承受不住这个结局吐血昏迷了。
☆、苏子禾
我做了一个梦;跟确切的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梦;因为在这个梦里;我遇到了苏子禾本人,她的影子很是单薄;坐在一个秋千上;慢慢的来回荡着;整个空间里就她一个人,不断的回响着秋千来回晃动的声音。
我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突然就听到她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愤怒的跳了起来,指着她骂道;说对不起有毛用!受苦的还不是我!
她走到我面前,蹲着与我同高,“作为补偿,我的身体将会送给你,从今以后你就不用四处漂泊了。”
我楞了一下,开始琢磨她的话,却还不是很理解,“什么意思?”
“你不是一直居无定所的四处漂泊吗?不管你附在哪个身体上,只要那个身体受到了损坏你就失去了依靠继续漂泊,可是按照你这么下去,再不出三次定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个我知道,消失了就消失了,我无所谓的。”
“真的无所谓吗?”她轻轻的笑着,带着一丝苦楚,“我在你心里住了一段时间了,想再想什么,我比你更清楚。”
“哦,那就好笑了,那你说我在想什么?”
“你在想,那个记住你的人在哪里,那个你想记住的人,又在哪里。”
我楞了好一会儿,半晌都不说话。
“你是留恋这个世界的,如果可以不消失你是不会主动选择消失的,所以你珍惜你每次的重生,你珍惜你每次遇到的每个人,你希望他们都能记住你,可是你始终只能顶着别人的躯壳,即使你已经说了,你叫顾宸萱。”
“不要说了。”我一声喝断,觉得有人这么直白的把我的内心说出来是一件非常羞耻的事,就是我自己,也从来没敢去碰触这个可笑的想法,我其实是很怕孤独的,我其实是多么的希望有人能记住我,关心我,爱护我,我其实和每个普通的女人一样,我希望有个能分担风雨的朋友亲人,可是这都是奢望,我从来都没有。
“那你呢?!你好意思说我吗?你都做了什么事?别人好心来救你,可是你为什么就要这么无理取闹的推开,你知道不知道你这么做我很难办的!”
苏子禾一阵黯然,低着头,“谁来救都行,可是他不行。”
我哈哈的仰天大笑,“你开什么玩笑,谁都不可能来救你,除了他你知道不!他是你师傅,你以为你在外面是还有几个师傅会来救你啊!”
“我……我已经没有脸去见他了。”
我端详了她好一会儿,眉头一蹙,“你不会……喜欢你师傅?”
她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这个反应对于依旧附在她身上有段时间的我非常熟悉了,我不由得叹了口气,“喜欢就喜欢啊,有什么了不起的,师徒恋挺萌的,你怕什么。”
她苦笑道:“知道他叫什么吗?”
“苏沐。”
“那是他的字,真名呢?”
我想了想,“司悦。”
“那你知道我娘的名字吗?”
“我才附在你身上多长时间啊,还能把你家族谱都背下来啊!”
“我娘叫司苑,当朝皇帝的妃子季芳贵妃,也就是师傅的姐姐。”
都说皇室多秘史,你看吧,我随便附个人身上,都是了不起的人物,这下子好了,这人不是什么普通人,还是皇帝的女儿呢!
于是,我又被迫听了一段故事,这要牵扯到了十多年前了。
在东陆一百九十七年发生了一件重大事件,后宫贵妃司苑因妒生恨,意图谋害未出世的皇子,将后推入清水池,后病,胎滑,帝怒,将其打入冷宫,其心不死,废妃作怪,作乱后宫,太后怒,赐鸠季芳,于同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季芳薨,次日十三皇女东方禾失踪,年仅四岁。
其中这场事件牵连甚大,朝上不少官员都被牵扯了进去,以丞相为罪首,称曾丞相私下教唆妃子,**后宫,与季芳有染,意图篡位,于次年一月二十三日,九族抄斩,其子曾涟誉失去踪迹。
有了这个背景做铺垫,接下来的事情我就差不多能猜出来了,想必周王爱恋自己的嫂子,所以看到苏子禾长相与司苑像了**成,便强行留了下来,即便她是自己的侄女,不过相信在这个时代近亲之观还是比较淡薄的。
“四年前,你为什么离开关月山?”
“师傅将我留在关月山,为的是不让我回去,出了关月山,我没有什么自保能力,可是我想回去看看我的子民,看看我的父王,即使只是一眼,我并没有多大的要求,碰巧那时,我发现我已情不自禁,心系师傅,师傅生性淡泊,即使明了,也不会对此有何回应,我想,我该要出去散散心,便私下离开了关月山。”
“所以就遇到了周王,父亲的脸没见着就先发生了那么多事,你也真是够悲催的,典型的悲剧女主。”
“我没有其他的想法了,如今只是想离开,去哪里都好,莫要再回到关月山,我已不是当年那个苏子禾,我没有脸面去见师傅,所以,也请你帮帮我。”
“帮,我怎么帮!别人救你走你不要,现在自己又跳进了周王的牢笼里,你让我怎么出去!”我懊恼的跺跺脚,越想越来气。
“你可以的,东方谦明显想象你不会走,只要等他对你消去了戒备,你就可以离开。”
我忍不住又仰天大笑,觉得这个想法甚是天真,可是现在除了这样,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喂,我说要是我又死了,是不是又可以去寻找一个新的身体,那是不是比我自己跑出去更方便快捷,我看我们一起死得了,多方便啊。”
“相信你自己也有感觉,再死之后,是不是能活过来已经变得很悬殊了,这一次你用三年的时间才醒过来,很大的原因是靠了我师傅点了三年的引魂香,若是没有,你觉得你还能再醒了?”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觉得很无奈,也觉得这文的走向越来越偏了,怎么尽往狗血言情走呢?这样不科学啊!
“你这个形态是多久了啊,难道我做什么事你都知道?”这有种**被挖光光的感觉,非常的不自在。
她摇摇头,“沉睡,很多时候,我都浑浑噩噩不知自我,只有你情绪非常激动的时候我才会出现,你不是想过自己怎么会变得那么奇怪吗?有时候你不由自主的发怒或者害怕全部是来源于我的本身。”
我松了口气,我就说嘛,我莫名其妙的对师傅有那么点小意思,对周王又害怕成那样,原来不关我的事。
“那要是我占了你的身体,你怎么办?”我又想到一个慎重的问题,苏子禾既然没有死,灵魂还是留在身体里面,而我又鸠占鹊巢,这不是很不道德吗?更重要的是,难道我今后就要被迫顶着她的身体,有时候还要被她的情绪控制?!
“你放心,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消失的,等到……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那是什么时候?
只看到她嘴巴张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