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情,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相信的世界,这就是你信任的人……哈哈哈,宁可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以后,我再不是过去的楚惜情——”
她眸中射出惊人的恨意,看着楚惜颜的目光带着杀气:“想安心享受荣华富贵和从我手里抢走的一切——楚惜颜,你休想!我做了鬼又如何,我绝不会放过你,绝不,如违此誓,甘愿五雷轰顶,魂飞魄散!”
楚惜颜忽然感觉一阵寒意涌上心头,顿时有些毛骨悚然。
☆、谁!
她疑惑地左右看看,不知为何此刻自己忽然感觉被什么盯住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汗毛倒立,浑身冰凉。
这种仿佛被毒蛇给盯住的感觉自然不会十分愉快,楚惜颜摇了摇头,把这种诡异的情绪的情绪给甩开,随即投入到新嫁娘给有的喜悦中去。
迎亲的人终于来了,气氛达到了高点,朱昂迎了新娘子,在众人的恭贺声中,骑上高头大马,帽插宫花,身披红绸,风流倜傥。
楚惜情恨屋及乌,对朱昂同样充满了恨意和嘲讽。
就是这个男人,开始对她热烈追求,到后来却是忽然间冷若冰霜,不理不睬,还跟她妹妹楚惜颜在一起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段失败的初恋,为情所困的她,又怎么会被突然出现的董其玉给诱骗打动,怎么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如此热闹的场面,谁人知道她和弟弟楚原的悲惨?
大街上热闹非凡,因为迎亲的队伍庞大,阻挡了街道,不少来往的旅客都驻足停下,含笑观看。
楚惜情在半空中游荡着,她朝着朱昂飞去,满是仇恨地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样子,看着那曾经爱慕如今却只觉得面目可憎的容颜。
朱昂正拱手朝着街上道贺的行人拱手致敬,“多谢各位,今日小可大喜之日,诸君若是赏脸,请去朱家饮一杯喜酒,小可幸甚至哉。”
道旁正有一白一黑两匹骏马暂停在此,那骑着白马的少年郎笑吟吟地说:“这家人倒是大方得紧,怪道人都说江南富甲天下。”
那旁边的黑马神骏非凡,此刻刨了刨蹄子,打了个响鼻,似是对这拥挤的情况很是不耐。
黑马上披着玄黑白虎下山披风的男子轻拍了拍爱骑,似在安抚。他身姿挺拔,整个人骑在马上,仿佛一个从远古横行而来的魔神,虽是气势收敛,但仍然透出一股浓浓的煞气,一种让人感觉无法承受的冷漠。
男子本来只是在冷淡地看着这场喜事,但是忽然间他心神一颤,浑身警觉起来,似是察觉到什么危险的事物在接近。
楚惜情根本没有注意到这男子,但在越来越靠近朱昂时,也越来越靠近朱昂不远处的男子。
那男子浑身气机散开,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宝剑,仿佛魔神苏醒,他目光陡然凌厉起来,转头看来。
“谁!”
一声低喝,却如天雷炸响,楚惜情大惊失色,被那男子的杀气和煞气一冲,顿时灵魂颤抖无法承受,差点魂飞魄散。
他是谁!怎会拥有这么可怕的煞气,怎会感觉到她的存在!
周围的人群满是愕然而惊慌地退开,被他的煞气震慑,一时竟在这男子身周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楚惜情转头惊慌地想逃离这里,忽然间天际一声闷雷炸响,一道漆黑的漩涡在她前方出现,强大的吸力顿时就将惊叫不已的楚惜情给吸了进去。
这闷雷消失得很快,仿佛从未出现过,空中转瞬风平浪静。
唯有一个表情有些疑惑,心中惊疑不定的男子在怀疑刚刚发生的一切。
“大哥,怎么啦?”
男子收敛了自身气势,恢复平静,他看着迎亲队伍转进另一条街,眸光微动,扬鞭道:“没什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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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
——从这张开始全文修改了,思思缩减了二分之一,一两万字是重新的新剧情,大家重新看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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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兴城内有龙山,其山不高,风景颇为清幽,山上名胜古迹极多。
山间有紫竹林,林内盖了数座竹屋,屋外摆放着一些药架子,晾晒着一些草药。
篱笆门前,一老妪发丝银白,虽然年逾七十了,仍然面色红润,耳聪目明,她看着楚惜情叹声道:“不早了,你从龙山寺出来,还女扮男装,莫要被人发觉了才是。那件事……你自己小心,莫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啊。”
“谢谢药婆婆,惜情省得的,改日我再想法子来龙山。”
楚惜情一身白衫,头上戴着逍遥巾,俊眉星目,一眼瞧去倒像是个俊俏公子哥儿。
一旁的小厮打扮的是楚惜情的丫鬟梅香,十四五年纪,圆圆脸,生得一双笑眼,脸蛋还有些婴儿肥,此刻正心急嘴快地说:“对呀,姑娘,咱们还是赶紧回龙山寺,不要被人发现偷跑出来,那可不好说了。”
这丫头说话总是快人快语的,像是一阵风,说话间便就扶着楚惜情赶紧往山下赶。
楚惜情瞪了她一眼,骂道:“你看看你,谁是主子谁是奴婢?”
梅香吐了吐舌头,俏皮地说:“当然您是主子了,好姑娘,我瞅着这天要下雨,再耽搁,奴婢可真要陪您成落汤鸡啦。”
楚惜情没有真的责怪梅香,反倒带着些纵容,笑着看她,本来阴郁的心情好了很多。
她握紧了手中的东西,目光阴寒,带着些潜藏的煞气和仇恨。
楚惜颜,你没想到吧,我又活着回来了!
从紫竹林出来,是一条幽静的山间小径,此时正是初春春寒料峭的时候,又兼乌云堆聚,在山风间行走,若是不把身上的披风裹紧了,还真是透骨的寒。
“哎呀,下雨了。”
竟是在此刻下起了春雨。
梅香仰头叫了一声,着急地说:“姑娘,咱们还是快回去吧,这半路上躲雨的地方都没有,莫要淋雨了,天寒着呢。”
山道被雨水洗刷过后,青石板变得清新如初,山间升起了淡淡的迷雾,雨水之中,青山如黛,远处的绍兴城仿佛也被烟雨遮掩住了。
林间有三人从下而上,为首的男子穿着蓑衣芒鞋,脚步劲健,此刻细雨凄迷,旁边的壮汉正低咒着这场雨,男子却颇为悠闲,竟自吟诵起苏学士的定风波。
“莫听穿林打叶声,
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
一蓑烟雨任平生……”
此情此景,小雨如酥,润物无声,沿着山道而行,当真是颇得词中趣味。
“咦,有人在唱歌?”梅香好奇地四处观望,“姑娘,这是什么词儿呀?”
楚惜情有些讶异,这是谁在吟诵,文人雅士在登山么?
☆、偶遇
“哎呀,什么时候咱们学起那些酸秀才来了,整天子曰诗云绕得人头痛。”
男子淡淡道:“难得清闲,平凉,你要学着想事情,不要整天毛躁。读读诗词文章没什么不好。”
“大哥别跟我提那劳什子的诗词歌赋了,头痛得紧。听说这山后有狐狸?真的假的,回头打回来给娘做个围脖。”
“这破地方有什么野味?山矮的还不够爬呢,俺老铁家门后的那个山才高呢,比这个高十来个个头。这江南的山就是不够味儿,跟这里的男人一样娘娘们们的……”
“嗨,哪个兔崽子在那里鬼鬼祟祟的?”那之前说话山东口音的大汉接着喊了起来,嗓门之高几乎仿若雷鸣震得人耳膜生疼,就在此刻,忽然间一支羽箭嗖的一声射在了楚惜情左边的树干上,正中树心,穿树而过!
楚惜情脚一软差点栽倒,三魂去了六魄,眼瞅着那箭尾还在扑棱棱急速抖动之中,箭头是精铁制的,开了三棱血槽,在光线下泛着阴冷狰狞的色泽。
她心脏直跳,谁曾想会突然间对面就射来一支箭,而且还是一支狼牙箭!
她脸色煞白,刚刚若是这箭偏了射在她身上保证她立刻毙命,直接对穿个窟窿!
梅香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待回过神来,就气得跳脚上去,也不管对面的人是不是非常凶残可怕,直接绕过这篇树木遮挡的阶梯往下,对着下面的人就吼了起来:“哪个杀千刀的射的箭?”
对面的人也吓了一跳。
楚惜情这时也怕梅香闯祸,急忙下来,离开了树枝的遮挡,光线清晰起来,在松柏之间走出一个月白直缀,身披玄青云纹梅花灰鼠里披风的少年。
俊眉星目,面如玉冠玉,目如点漆,仪态也显得不俗,此刻底下的三人仰头看来,看清了这楚惜情和梅香这对主仆公子哥和小厮的打扮,那底下的三人便放松了下来。
“哈哈,原来是个小白脸公子哥儿!”那粗豪的大汉哈哈大笑起来。
来的是三个人,三人都披着蓑衣,头戴斗笠,脚下踏着芒鞋,看样子是冒雨上山。
说话的人是个丈八大汉,身形威猛粗豪,脸色黝黑,留着一脸虬髯,穿着方便的短打,腿上打了绑腿,肩上背着弓箭,箭袋里的箭尾露出,色泽深幽,泛着冷光,手上提了个麻绳串着的猎物,一只兔子和獐子。
楚惜情脸色一变,狼牙箭,全都是狼牙箭!
之所以她要来阻止梅香,就是看到了这箭才有的想法。
这种箭不是地方兵士可以使用的,平日里衙役缉盗之类的只能临时征调库房的弓箭发放给民壮捕快,事后要收回,猎户也不可能拥有这样的弓箭,楚惜情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对这些很清楚,知道普通百姓是绝对不可能有这些的。显然,能使用这些的除了真正的军队,再没有别的可能了。
☆、是他!
大汉旁边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算不上多俊美,但也器宇轩昂,眼睛很是灵动,显得十分机灵狡黠,这会子正好奇地打量着他们,但是楚惜情看到他手中的剑一直没放下。
最前面的男子身形高大,较一般人更为高而修长的身形便似一尊山岳,光只是矗立在那里,便给人一种不可冒犯的威严。
他抬头看来,目光如电,跟楚惜情一对视,待看清了他的长相,楚惜情顿时就脸色大变,差点没叫出声来。
“是他!”
那个在她魂回楚家,看到朱昂娶楚惜颜,驻马停在街畔发现她的存在,继而差点让她魂飞魄散的可怕男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
看他们的口音分明不是本地人,而上次看到他时那分明是一年多以后了啊。
楚惜情还记得这个男人,灵魂里还带着对这个人的惊惧。
那一次如果不是因为他,她可能不会有重生的机会,但是她对这个男人身上的煞气印象太深刻,差点让她魂飞魄散的人居然出现在面前,楚惜情一时间脸色也是煞白。
老天怎么会安排他出现?
前世,她到死之前从来也没见过他,昨天刚刚醒来的时候,她还茫然不知所措,胆战心惊,后来才发现,自己居然复活了,而且,再次回到了十五岁。
她重生了!
面对这个可怕的男人,楚惜情忍不住就想逃避,浑身战栗。
男人看了她一眼,棱角分明的脸庞,色彩冷硬,整齐的眉毛飞扬入鬓,一双幽深的黑眸在微雨中泛着暗色的冷光,望着她时嘴唇微抿,下巴微微上扬,整个人明明站在下方,却透出一种居高临下逼视她的感觉。
清冷,孤傲,威严,身形挺拔如松,好似一把直冲九霄的宝剑,只是此刻这宝剑是收在剑鞘中的,给人的感觉就平和了很多,但那种掌控权势而带来的一种气质却不是可以掩盖的。
他手按刀柄,脚步有种微妙的感觉,仿佛一只栖息的豹子,下一刻就能冲出来给人致命一击。
此刻,他看了眼楚惜情,察觉他们并没有什么危险之后,便转头对那大汉说道:“铁牛。”
平平淡淡的声音,没有多少起伏,但那大汉立刻挠挠头,嘿嘿笑道:“哎哎,俺错啦,刚刚不该射箭,那个小白脸啊,你没事吧?俺刚刚就是看你们在那鬼鬼祟祟的,以为是哪个不开眼的兔崽子,就射一箭吓一吓,是不是把你们吓着了?”
楚惜情还没说话呢,一边的梅香就气得大叫起来:“兔崽子,你才是呢!你个傻大个,没事你射箭出来,万一射偏了出人命了怎么办?”
“梅香!”楚惜情吓了一跳,她心中对这个男人很是忌惮,当即就拉住梅香,不让她继续跟这三人针锋相对。
☆、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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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也敢骂爷们了!”
铁牛大声嚷嚷着,旁边那个少年笑嘻嘻地打趣:“铁牛啊,你瞧瞧你,没事儿放什么箭呢,你当这是打仗呢?”
“那还不是最近抓那些……”
“铁牛!”那男子看了他一眼,接着对楚惜情道:“这位小兄弟,刚刚得罪了,请勿见怪。”
楚惜情深吸口气,拱手道:“小生方才也有不对,几位军爷还请原谅则个,此事就此别过。”
“咦,你怎么知道我们的身份?”
铁牛惊诧地瞪圆了眼。
楚惜情失笑:“看刚刚这位用的箭,便知不是凡品了。”
“你还真有点见识呢。”旁边那少年对铁牛说:“快把你的箭收了吧,我说了换成普通的箭吧。”
铁牛嘀咕了一句:“那普通的箭用着不得劲啊。”
“此事不怪你,既然如此,就此作罢。”那男子也没有多说什么,此时便带着弟弟和铁牛一道拾阶而上。
梅香还有些愤愤不平,楚惜情已经低声跟她说:“这些人太危险了,咱们还是小心些才好。”
梅香心中一凛,这些人骄横得很,谁知道是什么当兵的,碰上不讲理的,那可是糟糕得很呢。
当即闭嘴不言,只是还是忍不住瞪眼看去,下巴气鼓鼓的圆了起来,像只鼓气的小青蛙,随时能够发火。
“走吧,我们也下去。”楚惜情一点也不想跟这个男人靠近,对此人的惊惧是藏在灵魂里的此时看着他,便让她回忆起那种几乎魂飞魄散的可怕感觉,便更不自觉地身体紧绷,姿态带着戒备,脚下步伐加快地走去。
一上一下,并不宽阔的山道很快就因为他们的接近变得拥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