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是你呀,宋大人!”他一下子翻坐起来,揉了揉昏花的老眼。
宋砚招招手“出来,我有要紧事问你。”说着向外室走去。
张太医急忙披上一件外衫紧跟在后面出来。
“怎么?你受伤了?”他站在宋砚面前上下仔细打量着。
宋砚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轻轻咳了一下“不是,我没受伤,你坐下吧。我请教你一件事。”
“哎,好,你说吧。”张太医坐在对面椅子上,看着他。
宋砚又咳了一下,好像有丝不自在“那个。我听人说女子成亲早或是生产得早,对身子不好,是不是?到底怎么个不好法?严重一点会有什么后果?”宋砚严肃的看着他,身子稍微往前倾了一下。
张太医很疑惑、张太医很无奈,但还是乖乖地回答“嗯这个,简单地说就是女子如果年纪太轻身子没长开。过早成亲会对造成身体的损伤。而过早的生产嘛,由于身子没长开,生产之时胎儿和大人容易有危险。也就是容易造成难产,严重的母亲从此再也不育,或是婴儿窒息死亡。当然,还有更惨的就是一尸两命。”
宋砚眼里闪过一丝惧怕,他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水“那女子最好在什么时候生产。才不会有以上危险呢?”
张太医打了个哈欠“当然是至少是成年了,还要看个人身体状况。这个身体强壮的。十五、六生产也不无不可;若是身体瘦弱,骨架小的,最好十八以后。”他捂了捂嘴,点点头“哦,对了,听说你要与林国公家小姐成亲了。看不出,你倒是个怜香惜玉之人。”他说着朝内室走去,一会出来手中捧着一个匣子递到宋砚手里“喏,拿着,祖传的。外面可是千金难求。里面全是关于女人保养的,拿回去照着上面写的方子,好好调养调养身子,平时多走动,你明年要抱儿子也不无不可。”
他挥了挥手“就当是我给你的新婚贺礼了,走吧,扰人清梦是一件大大的缺德事,下次再这样,我就用针扎你。”说着又大大打了个哈欠,自顾着朝内室走去。
宋砚一笑,看了看手中的匣子,转身走了出去。
翌日,林国公府气派豪华的大厅里,罗夫人与老夫人、顾氏正在一起笑谈盈盈。
饮过一杯茶后,罗夫人从袖子里取出大红礼单与聘书,恭敬的双手递到老夫人面前“老夫人,这是宋府的三书六礼,请您老人家过目。”
老夫人笑眯眯的接过来,一边说着辛苦了。
“这日子宋府想订在来年开春的四月初八,时逢双月双日。又是大地回春、百花竟放之时,是个大大的好日子,不知老夫人是否同意?”罗夫人征求着老夫人的意见。
老夫人眯起眼睛想了想,又拿过一本泛典的历书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这个日子挺好,宋家想必是请高人看过吧?”
“可不是吗?是宋国公破费了几坛子珍藏的御酒,请前任的老钦天监给相看的。”罗夫人笑着回答。
顾氏听了也满意的点头。
“那就这样订下了,这剩下的就是婚前安床了。到时候再麻烦罗夫人了!”老夫人客气的说。
“那是晚辈的荣幸,能给林小姐这样天姿绝色的名门贵女安床,我是荣幸之极呀!”罗夫人爽快的应了。
顾妈妈恭敬中带着欣喜的声音在外响起“禀老夫人、夫人,宋府的聘礼到了。”
顾氏谦意的朝罗夫人一笑“罗夫人慢坐,我去叫家人将聘礼归库。”
罗夫人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府院子里,挤挤满满的放满了红木箱。
箱子被宋府的大管家一一打开,恭敬地朝前来的顾氏行了大礼“奴才是林国公府的大管事宋吉利,奴才奉主子之命,前来下聘,敬请夫人收下。”
顾氏微笑道“贵管事辛苦了!”身边的顾妈妈拿出一个青缎绿竹荷包双手捧给宋管事。
宋管事双手接了,又躬了躬身子“奴才谢夫人赏!”
顾氏看着满院子整齐划一的红木箱,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
聘金三万两黄金,堆满了几个大箱子,在阳光下放着耀眼的金光;另八万两白银,上好的雪花银在金子旁边内敛地放射着自己的银辉;制作考究而精美的礼饼二十担,是京城里最有名的点心坊珍肴斋制的;各式海味十担,鲍鱼、蚝豉、元贝、冬菇、虾米、鱿鱼、海参、鱼翅和鱼肚应有尽有、色泽上乘;三牲六畜各二十对;状元红六十坛;四京果四十匣;油麻茶礼二十担;各色毛皮二十箱;各色绸缎二十箱;龙凤赤金镯二十对;凤衔五挂排子中挑朱红金漆龙凤呈祥钿盒十对,里面装满了各式花样的花钿;大号朱红金漆龙凤呈祥妆盒十盒,里面装着赤金镶嵌扁方、翡翠扁方、白玉嵌莲荷纹玲珑扁方、金镂空镶珠扁方、金錾花镶碧玺翠珠扁方、金錾蝴蝶双喜扁方、银镀金镶珠宝镂花扁方各十对;大号香檀木龙凤呈祥首饰盒十盒,里面是展翅金凤挂珠钗、珊瑚鎏金点翠发钗、银制水晶玉凤发钗、红珊瑚螺金丝发钗、和田白玉雕喜上眉梢发钗、各色宝石赤金钗各十对;大号金丝楠木描金点凤首饰盒十盒,里面有羊脂白玉手镯、老坑翡翠手镯、赤金红宝石螺丝手镯、金镶玉梨花镯各十对;黄梨木制的观音送子妆盒十对,里面放满了云凤纹金簪、螭纹金簪、凤凰形金簪、佛手形金簪、菊花形金簪、莲花形金簪、累丝嵌宝衔珠金凤簪、花蝶金簪、嵌宝石云形金簪、嵌猫睛石花形金簪、玛瑙佛手形蜜蜂形金簪各一对;各色东珠十匣,粒粒都有鸽子蛋大小,更有活雁两对,顾氏看着那两对活雁,面对各色珠宝都没有起伏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喜。察言观色的宋管家忙上前一步“夫人,这是我家二爷亲自猎的。”
顾氏的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嗯,是个有心的!”。说着吩咐一直在旁等候的罗忠“老管事辛苦一下,叫下人把聘礼抬进库房吧,与小姐的嫁妆放在一起,大婚时随小姐的嫁妆一起抬回宋府。”
宋管事谦恭的脸上越发的恭敬了。
宋府松鹤堂,从林府回来复命的宋吉祥大管事毕恭毕敬地对宋老地人说“当顾夫人看到二爷亲自猎的那对活雁时,眼里才有了一丝满意,聘礼都没有看完就叫管家原封不动地抬到库房与林小姐的嫁妆放在一起,说大婚时一起抬到宋府。”
宋老夫人脸上始终露着满意,轻轻点了点头“嗯,下去吧!”
宋管事行了礼慢慢退下。
王氏亲手奉给老夫人一杯茶“母亲,您说的不错,林府是绝不会看中宋家的财势的,他们看的是我们是否真心实意。”
宋老夫人点点头“正是这个理,结亲结的是缘不是钱财,他们满心所盼的不过是自己的女儿在夫家是否过的好不好,夫家的人是不是真心疼爱自个的女儿。看着吧,知善的嫁妆绝对会超过我们宋家的聘礼。”
王氏笑了一笑“那到时候新妇奉茶,母亲与父亲再给个大大的红包不就行了吗?”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两具女尸
宋老夫人笑着打趣她“那你还不埋怨我偏心?”
王氏真诚地说“原是应该的,谁叫她为小,我为大呢,多疼疼她应该的。”
宋老夫人欣慰的看着她“你是个大度的,我二十年前没看错人。”
王氏轻轻走到宋老夫人身边,蹲下身子将头靠在她膝上,眼睛红了起来“这是儿媳的福气,谢谢娘。”
“老夫人、夫人,奴才有事禀报!”门外传来宋管事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进来吧!”王氏看了宋老夫人一眼,站起来沉稳的应道。
宋管事急急走了进来,脸上有一丝慌乱“老夫人,夫人,刚才工匠在翠绿轩挖掘荷塘时,挖出两具骸骨。”
老夫人一惊,一下子站立起来“什么?两具骸骨?”
王氏也脸色大变“真不吉利。”
她看向宋管事“此事有哪些人知晓?”
宋管事脸色凝重“有六个工匠看到了,还有四个小厮、两个丫环,还有奴才。夫人放心,奴才已叫人将他们看守起来了。”
老夫人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将翠绿轩先封了,任何人不得出入,还有那些工匠、小厮、丫环都看牢了。你派人将国公爷、世子还有二爷悄悄叫回来。此事只能悄悄进行,不能大张旗鼓。去吧!”
宋管事肃然的应了,退了下去。
王氏扶着惊疑不定的宋老夫人坐下“娘,怎么会有两具骸骨埋在府里?这太不吉利了。”
宋老夫人抬头看了她一眼,面色阴郁“这不是吉不吉利的事情,你难道忘记了,宋府以前是什么人的府邸?”
王氏蓦然明白过来,瞪大了眼睛“啊!是、、、、、、”又急忙捂住嘴,慌乱的看着宋老夫人。压低了声音“我怎么忘记了,是那位登基前的王府。”
宋老夫人脸色严厉的看着她“约束好下面的奴才,不要有一丝的风声走露。等他们三父子回来再说。”
“是,娘,您放心吧。”王氏小心翼翼的回答。
松鹤堂欢快轻松的气氛变得滞重起来,在婆媳俩焦急万分的等待中,宋国公三父子终于回来了。
宋老夫人急忙长话短说,告诉了宋国公三父子翠绿轩的事。
宋国公威严的脸上有了一丝惊诧“别急,先找个忤作来验验尸吧,看看能不能查出死者是什么人。”他看向宋砚。宋砚点点头,向门外吩咐了一声“大剑,去请匡先生。”
“是。主子。”门外传来大剑的应答声,随即是远去的脚步声。
宋砚站起来“我去翠绿轩等着,父亲与大哥可要一起?”
宋国公与宋墨点点头,站起身来。
宋国公看着王氏“府里该怎样还是怎样,切记不要传出去一丝风声。”
“儿媳知晓了。父亲。”王氏屈了屈膝。
翠绿轩,宋国公父子面色凝重地看着坑内两具并排的白骨。一个身穿墨色衣衫的老者正持着灯在仔细检验着两具尸骸。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老者示意宋管事拉他上来。
“怎么样匡先生,可看出了什么?”宋砚问着仔细净手的老者。
匡先生边擦手边说“回国公爷、世子、主子。属下仔细看了一下,这两具尸骨应该死于二十年前,两具皆为女性。从胯骨看来。未曾生育,骨骸显示的年龄死的时候大约是十五、六岁左右。两人下颔与喉骨皆有骨折,显然是被勒死的。”老者回答完后。恭敬地站在一旁。
父子三人互看了一眼,宋砚点点头“辛苦匡先生了,宋管事送匡先生回去。”
宋管事领着匡先生走远了,宋砚示意大剑将骸骨取出来,装进一个黑布袋子里面。
“找个地方。好生掩埋”他轻声吩咐大剑。
大剑点头应了,背着黑布袋子轻盈的跃上墙头。
宋国公看了看天边悬挂的明月。脸色在月光下忽明忽暗“看来应该是两个犯事处死的小丫环,这件事就这样吧,明天该挖的照常挖,早早将荷塘建起来,来年夏天就是碧荷满园了。”
宋墨点点头“对,在大户人家这种事不足为奇,只是那些工匠、、、、、、”他看了看沉默不语的宋砚,脸上闪过一丝戾色,比了一个手势。
宋砚摇摇头“不用这样,这事交给我处理吧,让张太医给他们扎几针他们就什么都忘记了。”
宋墨脸上露出一丝怀疑之色,紧跟着坚持道“只有死人才守得住秘密。”
宋国公淡淡的开了口“好了,就让三儿去处理吧,咱们回去吧,你娘该等急了。”
说着率先朝院门走去,宋墨与宋砚紧跟其后。
松鹤堂内,桌上满满的饭菜动也没动一下,老夫人与王氏两人都忧心忡忡地坐着。
见父子三人进来,老夫人已迫不及待地问“怎样?”
宋砚嘴角挂着一个轻松的笑“没事的,娘,两个小丫环,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才被赐死的。”
老夫人松了口气,高声吩咐宋妈妈热饭菜,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用过饭,宋老国公的脸微微泛红,他看向宋老夫人“聘礼今儿送过去了?”
“送过去了”老夫人点点头,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宋砚。
宋砚饮着茶,坚毅的脸上一片淡然。
宋墨稳重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二弟这几天满京城搜罗匠人给他调什么颜色的漆来着?”他看向宋砚。
宋砚不满的看了他一眼,脸色有一丝不自在,轻轻道“粉紫色。”
宋墨一拍大腿,大笑起来“对,正是这个颜色,你该不会是去问过林小姐了吧?哈哈,定是这样!”
宋老国公微笑起来“三儿是大男当婚,自是要小意一点。”
宋砚咳嗽一声,红着脸从袖子掏出一张银票。递到王氏面前“这是张八万两的银票,大嫂拿着改建翠绿轩用吧。”
王氏愣了一下,急忙推辞“不可、不可。怎能叫二弟自己掏银子出来,你成婚本就该公中出银子的。”
“大嫂你就收下吧,扩建翠绿轩,用的又是精贵的木材,工程颇大,耗费不虚,怎好意思全叫公中出钱。”宋砚坚持着。
王氏急得额头都渗出汗来了,生怕公公和丈夫误会自己。不禁向宋老夫人发出求救的眼神。
宋老夫人看了看宋国公,轻轻道“要不,你就先拿着吧。这也是三儿的一片心意。你是知道的,打小他打定主意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的。”
宋国公点点头,宋墨却面露不虞,不满地看了一眼王氏。沉下脸来。
王氏战战兢兢的看了眼自己的丈夫与面无表情的公公。
慢慢伸出手接过了那张银票,感觉沉重不已,像接了个烫手的山芋在手里。
“父亲、母亲,孩儿先回去了,你们也早些歇息!”宋砚站起来,向父母及兄嫂行了礼。
宋国公与宋老夫人点点头。宋老夫人看着宋墨两夫妻“你们也下去歇息吧,特别是老大媳妇,这几天准备聘礼的事。尽心尽力,可累坏了。”
王氏谦逊的低下头,宋墨扫了她一眼,面色终于有了丝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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