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件事,我实在是没脸再呆在林府。”他苦涩的说,看了看朝歌与踏歌“其他的弟子都有亲戚家人,唯他俩是孤儿。我不能留他们在外面无人照顾,所以想带他们一同离开。我已经向大总管禀报过了,大总管说没问题!”
朝歌与踏歌年幼的脸上满是紧张,悄悄向清音师父又靠近了一些,紧紧拉着他的衣角。
林知善看着他们向他们亲切的一笑“别紧张,清音师父不会抛下你们不管的!”
“清音师父。说实话我并不赞同你带着他们离开林府。”林知善正色说道“我知道,你是因为欢歌的关系,觉得不好意思才想着离开。所以,我刚才行礼道歉我并没有阻止你,我接受了你的道歉这事就算了了。你年纪大了,又手无缚鸡之力,朝歌与踏歌又太小。出了林府。你们怎么生活?所以,还是留下来吧!”她诚恳的说。
一直低着头的清音师父诧异的抬起头,眼里的模糊的水光“不、不,小姐,我实在是无颜、、、、、、”他说的异常艰难。
林知善笑了“我知道,不好意思嘛!你把欢歌处心积虑作下的恶全算在了你自己身了。你是一个爱材之人,又是心善之人。欢歌本就是算计好了,刻意用这两点来接近你。所以你才会上当,但是你看,我现在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你就不必再自责,人总不能老是回望过去,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之中。我觉得你应该向前看啊,你还有朝歌与踏歌呢!他们视你为这身唯一的依靠,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不开心,他们又怎么会展颜呢?你难道要他们也一直生活在忧郁中吗?”朝歌与踏歌轻轻叫了声师父,抬着小脑袋可怜兮兮的看着清音。
“可是、、、、、、”清音师父还在挣扎。
“好了,就这样吧!你既然觉得对我有愧,那就听我的吧!留在林府,给朝歌与踏歌一个舒适、稳定的成长环境,培养出更好的弟子,争取做到德艺双馨。好吗?”她温和的看着眼前的师徒三人。
清音师父没有再坚持,又深深的拜了下去。
踏歌与朝歌开心的小脸都胀红了,欢欣的说“谢谢小姐!谢谢小姐!”。
林知善笑眯眯的摇摇头,摸了摸踏歌红通通的小脸,柔声道“你们虽然父母早逝,但好在有一个真正疼爱你们的师父。希望你们不要辜负的他的教导与期望。做一个好人,好吗?”
踏歌与朝歌重重点了点头。
清音师父目眨泪光的看着他们,又惆怅的将眼光慢慢投向杏园。
“欢歌确实是个可怜之人,却更有可恨之处。所以我无法放过他,当然如果欢歌一早遇到的人是你,而不是那人,他会有一定有完全不同的人生。因此,这不是你的错,你无需再自责!”林知善看着他慢慢说道。
清音师父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又向林知善真诚的行了一礼“多谢小姐,我就厚颜留下了,踏歌、朝歌走吧,随师父回去。”
三人慢慢向清音居的院子走去。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雪雁叹了口气“小姐,您终究还是太心善了!若是在别的府里他想全身而退已是不可能,怎么还能继续留在府里?”
“算了,雪雁,本就是他的无心之过,我们又何必执着?他那么一大把年纪,又要抚养两个孩子,若是任他们自生自灭,这不是断了他人的生路吗?岂不是作恶?他们犯下的错没有严重到这个地步,走吧!”林知善笑了笑。
“小姐,那个欢歌不过是一个下贱的奴才,而且、而且身患残疾,怎么还有胆子爱慕何侧妃啊!?”东篱一边走,一边不可思议的说。
“爱情不分高低贵贱,爱慕一个人纵然没错,但错就错在用错了方法。唉!如果不是这件事,那个欢歌倒也是个值得同情的可怜人。可惜啊!”林知善长长叹了口气,又低声道“他默默无语、毫无指望地爱着她,既忍受着羞怯,又忍受着嫉妒的折磨。只可惜这份本来真挚的爱却结出的是罪恶的果实!”
主仆三人边走边聊,慢慢回到菡萏院里。
一进院子,便看见祝妈妈站在院门口顶着烈日张望着。
看见她们一边迎上来心痛的问候林知善,一边向雪雁二人投去不满的眼光。
雪雁与东篱吓的急忙低下头。
林知善上前拉着祝妈妈的手摇了摇“妈妈,我肚子饿了,想吃您亲自做的刀削面,您去做给我吃好不好?”
祝妈妈明白这是林知善在替雪雁二人开脱,却也害怕她是真的饿了,只好笑着点点头,又警告的看了雪雁二人一眼,转身向厨房走去。
林知善带着二人往房里走去。
净过面,换过衣衫后,林知善叫青杏磨墨。
青杏一边磨墨一边与林知善闲话“小姐,您这次生病后,宋国公老夫人派她身边的宋妈妈来探望过您。当时您正好喝了药在昏睡,所以她就没过院子来。她除了带了很多好药材与补品外,还带来了一只用寒玉雕的玉蝉。那玉蝉的雕工极好,连蝉翼与眼睛都栩栩如生,清晰可见呢!而且触手冰凉,几天后皇宫的宫宴您戴上吧!”
林知善一边铺开纸一边笑着点点头。
“那我一会就给小姐打个络子吧,您想用什么颜色的?”青杏接着问。
“玉是什么颜色?”林知善一边提笔写着一边问。
“玉是青白色的,颜色比较浅,远看像是白色!”
“那就用青紫色与蓝色吧!”林知善想了想。
“是,奴婢马上去!”青杏磨好墨,退了出去。
林知善想想写写,进展极慢。
她竭力思索着前世有关防治瘟疫的一切办法。
她相信匡先生与张太医肯定有治疗瘟疫的把握,自己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第二百五十九章绸缪
但是她仍是想尽量出一份自己的力量,希望能做到预防与切断瘟疫。
祝妈妈满头大汗的端着一碗香气扑鼻的刀削面进了屋子,身上还带着浓裂的柴火味。
林知善急忙站起来,亲自接过托盘“妈妈快坐下歇息歇息,您揉好面让厨娘做便是了。何苦自己亲自动手?看您热的!”她一边小声嗔怪着,一边倒了一杯冰菊茶递过去。
祝妈妈笑着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你喜欢吃我亲自做的嘛!快尝尝好不好吃。”
“嗯,妈妈做的肯定好吃。”林知善深深的吸了口香气,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边吃边含糊不清的称赞“好吃,简直太好吃了!”
“慢点,慢点,小心噎着!”祝妈妈一边心疼的说一边倒了杯水放在她的碗边。
“妈妈你不知道,我在暗牢没饭吃的时候,最想吃的便是你的刀削面!”林知善一边说一边香甜的吃着。
祝妈妈的眼眶红了起来,点了点头,哽着声音说“现在你回来了,无论什么时候想吃,妈妈都做。”心底却暗自把欢歌又诅咒了一遍。
林知善心里暗暗后悔,本想夸赞祝妈妈的厨艺好,却不想又触动了她的伤心事。只好不作声的大口吃着刀削面,好在祝妈妈没继续哭下去。一会便收敛了泪意,一边给她轻摇着扇子,一边满足的微笑着看着她。
吃完后,祝妈妈轻手轻脚的收了碗退了出去。
林知善却用手托着精致的下巴,发起呆来。
一会儿。她把雪雁叫来轻声说了几句。雪雁虽面露疑惑,却马上退了出去,到侧厢房去找祝妈妈拿出府的对牌。
林知善重新坐下来,安安静静的坐在书案后边想边写。直至夜幕低垂。菡萏院点起了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灯笼。她才疲惫的伸了伸懒腰,一抬头猛然看见自己书案上已是燃着两支大大的烛台。
“东篱,什么时辰了?”她喝了口冰菊茶。
“回小姐,已经戌时了。您曾说过如果见您写的入神便不要打断您。所以奴婢一直没有叫您,春晖堂那边奴婢已经亲自过去打过招呼了!”东篱一边用冷水帕子浸在她的眼睑一边回道。
“好,你做得对。去传膳吧。我饿了!”林知善半仰着头,仍由帕子搭在眼睑上。
门被轻轻推开,东篱走了出去,传来她叫木樨传饭的声音。
林知善轻轻叹了口气,眨了眨眼睛,感到眼睛不再那么干涩了。
她的眼光落在书案上面那几张轻薄的纸上:但愿能对宋砚及二皇子有所帮助,大皇子以为这次淮河治水是老天给他的一个机会,却不知他这次无论做什么事都只是二皇子的陪衬而已。
“百灵,把书信马上交给鸽组,第一时间送到宋将军手中!”她吩咐完拿起筷子。
“是。小姐!”百灵拿起桌上折得整整齐齐的书信,小心的收起来向外面走去。
“雪雁姐,你回来了?你一下午上哪去了呀?”门外传来百灵轻轻的询问声。
雪雁简单的答了句有事,便踏进屋子“小姐,我回来了,事情已经办妥了!”她简单的向林知善回禀道。
林知善点点头。示意她坐下“辛苦了,一起吃吧,边吃边说。”
木樨急忙拿过一副碗筷放在雪雁面前,雪雁也没有推辞,谢过后开始用膳。
“一共有多少?”林知善往雪雁碗里挟了一筷子菜。
“谢小姐,药材我让他们收的越多越好。粮食嘛京城的大小铺子存货几乎全让我们买下来了。我还让让他们连夜出城到附近的郊县购买,您放心吧!”
“如此便好!你办事我自是放心的。”林知善笑了笑,放下筷子,拿出丝帕擦了擦嘴。
“小姐是想做生意?”雪雁端着碗,偏了偏头。
“那不是发国难财吗?菩萨会怪罪的!”林知善笑着摇了摇头。
“你没看这几天的邸报吗?越来越多的灾民开始涌向京城!”林知善为自己倒了杯白水。
雪雁瞪大眼睛。继而恍尔“啊,原来是这样呀!小姐是又要做善事了!”
林知善点点头,脸上有着担忧“终究还是迟了一步,粮价已有所上涨,这说明有人开始囤粮了。若咱们还不动手。恐怕那些奸商又要趁虚而入,以求大发一笔了!”
“是呀,那些奸商的鼻子像狗那么灵。一瞅准机会便囤积物资,趁机抬价,自己赚个盆满钵满,不顾百姓死活。”雪雁不屑地说。
“他们也是在商言商,只要他们不买卖发霉的粮食,不造成货币膨胀,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林知善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那、、、、、、小姐,若是粮食与灾民相去甚远,可怎么办呢?”雪雁紧紧 蹙着双眉,担忧的问。
“尽人事,听天命,想凭一已之力扭转乾坤,又岂是那般容易的,好在皇上不会不管。下去歇息吧,我还有事做。”林知善看了看窗外。
雪雁点点头,叫来青杏与东篱,自己与等在门外的百灵向自己屋子走去。
林知善躺在床上想了一会,又披衣起来,提笔给林知行写了一封书信,叫雪雁趁夜送到平谷县。
皇宫的勤政殿灯火通明,英宗明显清减了不少,此时正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的看着自己脚下跪着的一名中年太监。
太监脸上挂着豆大的汗珠,身上的衣衫有着明显的尘土味与汗酸味,此时正带着恐惧结结巴巴的说着“万岁爷,请原谅奴才衣冠不整便来复命。实在是此时干系重大呀!”他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嘶哑着声音说“奴才于半月前便到达了何郡王的王府,呈上他那家仆的头颅,并转告了皇上与皇后娘娘的训斥。何郡王喊冤不止,说这是他王府的老仆不假,但离京前此人已经告老还乡,不成想却做下此等大逆不道、天理难容的恶事。他、、、、、、他当着奴才的面把那老仆的头砍了个稀烂,并叫嚷着要诛杀那老仆全家,带着那一家老小的头颅上京面见圣上,要请罪。奴才、、、、、、奴才见他气愤不像作假,便劝慰了他几句。他才稍歇怒意,对奴才说显然是有人利用那老仆,载脏于他。奴才第二天拿着他的请罪折子便准备回京向圣上复命,可当奴才路过黑木崖时,马突然惊失前蹄,狂奔不已。将奴才带到了一处绝岭,奴才与同去的侍卫失散了,绝岭荒芜陡峭,四周没有人烟。奴才便边等寻找的侍卫,边自己找着出路。不成想、、、、、、”中年太监脸色突然变得煞白,声音也抖了起来“不成想,奴才在绝岭的山崖看到了装备齐全的士兵,乌压压望不到头,奴才肯定不少于五万人呀。”
中年太监看了看脸色变得谨慎的英宗,又叩了一个头“当时奴才惊得差点叫出声来,就连奴才也知道,王爷的私兵虽说从两千到两万不等,但绝不能超过两万,且到底有多少人马,都是要报备朝廷的。老奴先前才协助雷公公整理了四王报备的私兵人数,奴才明明记得何郡王当时报备的是一万人呀!这、这、、、、、、奴才当时吓得腿都软了,急忙悄悄退了回去,向下山的路走去。走到半路遇到了来寻我的侍卫,便同他们马不停蹄的赶回了京城。此事实在是太过异常,奴才没出何郡王的地界,也不敢用驿站传信,只能日夜兼程,回来亲见圣上,向您禀明此事。”中年太监说完,又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
英宗半晌没有说话,中年太监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眼观鼻、鼻观心。
英宗慢慢踱在宽大的勤政殿,半天才轻轻说了句“朕知道了,这趟差事你办的不错,下去吧!”
中年太监毕恭毕敬的应了,轻轻退了出去。
英宗望着龙案上跳动的烛光,脸上意味不明。
“没有这么巧的事,马惊失前蹄?与众侍卫随从失散?正好看到了何郡王养的私兵?哼!有这么好的运气吗?”英宗带着不屑轻轻的自言自语“方大海,究竟是谁收买了你?你现在究竟是谁的奴才?竟敢撒下这弥天大谎?都是冲着大皇子来的!哼!”他一甩袖子,气愤的走了几步,却又突然停了下来。
“大护卫,你去替朕跑一趟,查清楚方大海刚才所说究竟属不属实!记住,此事不能再向第四人提及,是暗访!”英宗突然轻声道。
一道白烟飘在他的面前,面容古怪、干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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