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乡里的资本。
那被一脑袋撞得七荤八素的青年还没清醒过来,只感觉脑袋一阵发懵的他天旋地转,那青年已经被赵虎臣抓在了手里,而青年手上用来割破小布包的刀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赵虎臣的手上。
顶着青年的脖子,赵虎臣背靠车厢窗户,白净的窗户上还粘着青年额头上的血迹,赵虎臣脸上全是一股子的阴冷狠劲。
“谁他妈再上前一步试试?”赵虎臣手上的尖刀戳破了青年脖子上的皮肤,让回过神来的青年吓得一阵哇哇大叫,加上额头上的血迹和脸上的狼狈表情,没有一点刚才勇猛劲的青年就差哭出来了。
他的三个同伴果然没上来,敢拼敢打是一说,事情到了这份上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他们就算再狠,也没有到把人命真的当草芥的地步,更何况被抓在对方手里的是自己的人。
也不知道是谁报的警,总而言之在这个尴尬的时间火车的乘警很快赶到,见惯了扒子的乘警乍一见到这情形也惊得够呛,谁能想到一二十八岁的孩子能凶狠到这份上,愣是把为非作歹穷凶极恶的四个扒子给逼到进无可进退无可退的地步。
所幸,除了磕那青年一脸的血之外赵虎臣没做出别的什么事儿,就算是拿着刀顶着青年脖子也被认定是正当防卫,于是在到了站时当地的警察带走了那几个扒子不但没有为难赵虎臣还嘉奖了他一番。
风平浪静,火车继续朝着明珠的方向行驶,回到自己位置的赵虎臣依然不温不火地拿出古书津津有味地看,只是一车厢的人看他的眼神跟看怪物没多大区别。
韩书画虽然也惊异于赵虎臣近乎变态的强大,但她始终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女孩子,而且对于赵虎臣之前表现出来的狠劲让她有一种天然的恐惧。
接下来的十八个小时,赵虎臣始终保持自己的节奏,天黑了就放好书趴在那张并不干净的小桌上睡,天蒙蒙亮了就看书,看累了的时候他会转过头看着火车外面的景色,有田野,有山间,也有城市和立交桥,高楼大厦与繁华的城市让这个从农村里出来的孩子感觉很新奇。
在嘈杂和喧嚣中,行驶了十多个小时的火车缓缓入站,清晰的明珠站站牌和车厢内回荡的乘务员电子声告诉所有人已经到了终点站,于是人们开始熙熙攘攘地下车。
韩书画微微皱起眉头看着周围的人们争先恐后地抢着下车并没有跟随人流,而是选择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
人流慢慢减少,车厢内就剩下了韩书画的时候她正要起身却发现赵虎臣也还没有走,而是正收拾书本要离开。
车厢内就剩下两人。
第06章 明珠寒山舍
莫名地,韩书画撇到了赵虎臣身边的那火车玻璃,脑海中又浮现起那抹触目惊心的血迹和扒手痛苦的哀嚎,心中一紧的她还真有些担心赵虎臣趁着四下没人的时候把她给那个啥了,于是赶紧抓起自己的小包匆忙离开。
疑惑地看着韩书画的背影,虽然这个漂亮女人没有说一句话但赵虎臣也感觉得出来她的紧张,正要下车,却见到漂亮女人位置上遗落了一只小巧的白色手机。
从来都对做一个好人嗤之以鼻的赵虎臣鬼使神差地拿起了那只白色手机,这才走下火车。
跟随着人流和指示牌,赵虎臣找到出口并不困难,当他出现在火车站旅客出口的时候,并不意外地见到那个急得团团转的女人正在找什么东西。
赵虎臣走上前去,那女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赵虎臣,她用一种很希冀以及莫名带点戒备的眼神看着赵虎臣。
“你是在找这个吗?”赵虎臣拿出那只精巧的白色手机,手机上挂着一个小巧的钢琴挂件,极精致。
韩书画见到手机的时候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对于她而言这个手机本身并不算多么大不了的事情,但让她耿耿于怀的是手机上的那个小巧白色钢琴挂件,那是她用自己的第一份工资买给自己的奖励,具有非凡的纪念意义,所以平常的时候她都很宝贝自己的手机,没想到今天刚下火车就发现手机丢了,如果不是钱包还在的话她还以为自己是不是也被一群扒手给光顾了。
再次见到赵虎臣的时候韩书画脑海中跳出火车上最后下车的是自己和眼前这个年轻男人的细节,抱着一点希望,又抱着一点对这个危险男人的戒备,向来能言善辩的韩书画竟然发现自己有些无法措辞。
不过手机能失而复得,韩书画格外欣喜。
“谢谢。”韩书画由衷道,出于良好的家教,习惯于感谢一直都是她有教养的表现,但这一次却是出自于真心实意的感激。
赵虎臣摇摇头,对韩书画露出一个让她有些羞愧的干净笑容,说:“走的时候看见这手机在你位置上,想想应该是你丢的,所以就拿来了。”赵虎臣并没有告诉她的是如果没有见到她在找手机兴许他就将其占为己有了。
“你要多少钱?”韩书画一句话脱口而出,随即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尴尬的她连忙道歉。
“没关系。”赵虎臣摇摇头,笑容干净得令韩书画更加羞愧,转身便轻轻离开。
看着赵虎臣的背影,咬着嘴唇的韩书画忽然喊道:“如果可以的话,有什么能够帮助你的吗?”
赵虎臣的背影停了下来,转过身的他望着韩书画。
见到赵虎臣微微皱起眉头,韩书画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这个武力异常强大的男人,她刚才可是得罪了这个男人的,虽然他一直表现得很有礼貌,而且也是自己错在先,但韩书画可不敢保证他会不会恼羞成怒。
先入为主的观念下,韩书画对赵虎臣的第一印象就是那个抓着一个混混的头发的冷漠形象,令人生畏。
“要不,给我找份工作吧?我缺一份工作。做什么都行。”赵虎臣轻笑道。
韩书画愣了愣,这个要求对于韩书画而言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看着赵虎臣干净而简单的笑容,意识到了自己从一开始就表现得很失礼而且还很有小人心度君子之腹的嫌疑,韩书画不假思索地应道:“这个好办,我可以帮你联系,现在,让我先请你吃一顿饭吧,算是认识。”
赵虎臣没有拒绝。而且举目无亲的他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于是两人就出现在火车站旁的一家饭店中。
很简单的四菜一汤,正为自己生计发愁的赵虎臣没有因为对面坐着一个足以让任何雄性生物动心的漂亮女人而有所收敛,不是他不懂什么是感情什么是女人,而是现在的他实在没有资本去触及这个领域,虽然在心里偶尔也会浮现一下对对面这个女人的恶意意淫,但赵虎臣从来都是一个能够很好地克制自己的人。
看着坐在对面没有丝毫所谓绅士风度如同风卷残云一样扫荡桌上饭菜的男人,韩书画忽然觉得轻松起来,无论如何,这样一个看似随便的男人比那些道貌岸然人模狗样的伪君子要可爱太多,因为做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而且火车上的食物实在不怎么招人待见,所以韩书画也拿起筷子吃饭,只是她的吃相要比赵虎臣好看太多。
好说好感,韩书画还没有花痴到看上赵虎臣的地步,对于她这样温婉的女人而言感情上的冲动是永远都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而且她的理智足够克制感性,无论如何,他们两人都是两个世界的人,这一点不会变,起码短时间内是这样的。
一顿饭的功夫,两人的对话不多,点菜,吃饭。
饭后,韩书画习惯性地拿出自己的手帕,那是一张丝质的月白色淡蓝边纹手帕,极精巧,上面绣着一行小巧的字。
赵虎臣的角度望去,正好能瞧见那上面的那一行字。
“说一乘圆教,表清净了义,究竟圆满,微妙无上。”赵虎臣轻轻念叨。
恰好,这声音被韩书画听见。
“你信佛?”韩书画眨了眨眼睛,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不仅对国学很了解似乎在也涉猎到了佛学。
“《妙法莲华经》是大乘佛教的最高教义经文之一,也是最被世人所熟知的一部经书,虽然大多数普通人只知其名不知其意,但相比其他的经书已经好了太多,我也不信佛,只是喜欢佛教中的某些学说。”赵虎臣微笑道,这话不假,正如师父所说的,传入中国的佛教在本质上已经被中国近千年的文化熏陶给融合了,现在的佛教实际上是受到中国传统思想所主导的一种教义,学佛能够世人宁静,这是师父让他学习佛学的初衷。
相比道教太过纯粹神化的教义,赵虎臣更加喜欢比较容易接纳和迎合人类心里的佛学。
联想到爷爷第一次见到自己在看经书时那一句极不屑的评价,赵虎臣的神情一暖之后便是细微的黯然。
那句出自于赵老骥之口的评价是什么?没错,这位老人说佛教是坑蒙拐骗。
韩书画能够察觉到对面这个年轻男人那细微的黯然,虽然不清楚是何缘由但出于女人的直觉她似乎能够察觉到这个男人有着许多别人想象不到的过往,轻轻喝了一口劣质的平价茶,韩书画没有去追问,一来,刚刚认识的两人关系还没有到那个可以探究过往的地步,二来,出于女人对自己的保护警觉,韩书画也不打算挖掘一个陌生男人的过往。
手机铃声响起,韩书画微笑告罪,赵虎臣点点头,示意她自便,于是韩书画便拿着手机出了饭店。
很快,韩书画就回来了,对坐在位置上的赵虎臣扬扬手机,笑道:“你的工作解决了哦,想不想知道我帮你找了一份什么工作?”
“想必不会是清洁工和守门员之类的。”赵虎臣耸耸肩,很配合地微笑道。
韩书画轻笑一声,对赵虎臣说:“你可真会想,我们也算是认识的朋友了,我怎么会让你去做那样的工作,我知道你的身手不错,所以打算介绍你去做人家的保镖,不过这可不是普通的保镖哦,我已经约了她到附近的一家茶座见面,算是你的应聘,我们走吧,先去等她。”
“保镖?”赵虎臣讶然,他还真没想到韩书画会帮他找这样一个工作,实际上在工作这件事情上并没有对韩书画抱太大信心的赵虎臣还真没指望能够靠她找到工作,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联想到自己在火车上的表现都被这个女人看在眼底,赵虎臣也就释然,跟随她走出饭店。
老明珠人大抵都知道衡山路有一家叫寒舍的茶坊,这家叫做寒舍的茶坊和同在衡山路的茶颜观舍以及画予名苑三家茶坊号称支起了明珠的半边茶文化,虽然这无从考究出处的话多少有些夸张的成分,但由此也可见衡山路这三家茶坊的地位。
和许多的品牌一样,这三家毗邻在同一个地理位置上的茶吧都拥有各自不同的消费人群,明珠的文化名人喜欢去画予名苑,而这里也是一些高级商业会谈的首选地点,明珠的老人们,一些家底并不差的老人则喜欢去相对更安静的茶颜观舍,至于寒舍,则是像韩书画这样在明珠一群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小太子小公主们喜欢聚会的场所。
韩书画和那名赵虎臣的神秘雇主约定的见面地点就在寒舍。
韩书画是寒舍的常客,因此才来便有服务员迎上来。
服务员们见到韩书画并不奇怪,实际上在高级茶坊,高级会所这样的地方做久了自然而然会接触到一些寻常人接触不到的圈子,例如寒舍的服务员就都认得韩书画,还有一批在明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年轻人。只是服务员见到韩书画身边的赵虎臣时这群见惯了“大人物”的服务员就有些惊愕了。
第07章 诗经采薇
赵虎臣身上的穿着算不得寒酸但也绝对和那些有资格出入寒舍这样的高级茶坊的客人有着天地之差,寻常的衣服,没有一点多余的用来显示身份的装饰,甚至还带着一个稍显得土气和滑稽的小布包,如果不是见韩书画的神态和这个年轻的男人显然认识的话服务员恐怕会以为赵虎臣走错了地方。
无论如何,既然能够被韩书画这样的女人看重,那么寒舍当然拥有别家所不具有的品味和格调,即便是服务员也自然有素质得多,惊讶归惊讶,但如同小说中所说的服务员看不起客人这样的事情始终不可能在寒舍这样的茶坊上演,更何况,这年轻男人还是跟着韩书画一起来的。
挑了一间寻常包厢,韩书画先将一本极精致的菜单递给赵虎臣,微笑道:“你喜欢喝什么茶?”
赵虎臣翻开菜单,见到菜单底纹印的一副月下山寺的水印底图,便想到了“云浮山际掩禅院,月涌天心透客居。幽径不寒林影下,红袍味里夜可无”这首诗,合上菜单,道:“喝大红袍吧。”
“你喜欢喝大红袍?”韩书画眼前一亮,她爷爷可是一名忠实的老茶迷,而她爷爷同样对大红袍情有独钟,在她的家里就有十克的武夷山大红袍母树纯种茶叶,如果要问韩书画家里那十克大红袍母树茶叶价值几何的话,在零六年之前,二十克纯种母树茶叶在明珠国际茶文化节上拍卖价格是十九点八万,而零六年之后,答案是无价。
这种在零六年就被当地市政府禁采的纯种大红袍实际上已经被投保了超过一亿元的保险,虽然炒作武夷大红袍的嫌疑不可谓不重,但其珍贵是没有人能够否认的。“其实我只喝过白开水。”赵虎臣丝毫不觉得煞风景地随意道,这话不假,虽然在茶道方面颇有造诣的师娘会教他茶道方面的知识,但他还真的没有正儿八经地喝过所谓的中国十大名茶。
一听这话,韩书画扑哧一笑,而在门口还未离开的服务员表情也有些古怪。
进来给他们泡茶的是一名身穿青白底色旗袍的婉约美女,气质幽宁的女人双手熟练而极富观赏性地摆弄茶具,茶水从茶壶落入杯中的声音在安静的包厢内回荡,有这样的美女泡茶,就是这茶香仿佛都馥郁了许多。
因为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两人都难免有些疲惫,因而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一时间,包厢内沉默了下来。
衡山路外,道路两侧载满梧桐树,古老的建筑分布有秩,宁静的街道上发动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有经验的人一耳便能听出,这是顶级跑车引擎才能够发出来的声音!
一辆火红色的跑车拉起无数路人的眼球招摇过市,带着一股发动机的低沉咆哮而旋风呼啸而过。
明珠的顶级豪车不少,其中跑车更是富家子弟的最爱,而这辆车在明珠却是独一无二的,即便是全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