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它太厉害,作用太大,招天妒,招人嫉。所以,在我父亲展示了这种蛊虫之后没有多久,他便消失了。没有人可以找到他,也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死是活。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了父亲的消息。”
“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慕容卿奇怪的问道。
目哩沉重点头,“是的,那个时候我因为只专心研究蛊术,所以忽略了父亲。如果我那个时候能够多注意他一些,或许事情便不一样了。”
“奇怪,到底是什么人能够做到如此不留痕迹?难道是熟人做的,所以,你父亲是自己心甘情愿走出去的?”
“我也是这样猜想。”目哩道。
慕容卿皱起眉头,如果事情是这样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寨子那么大,人那么多,可以有太多种的可能性。
这样查起来,太麻烦,也不好查。
想了下,慕容卿才问道:“目哩,那你之后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可疑的地方?”
目哩摇头,“这么多年来,我用了很多方法,但是,始终无法发现什么线索。哦,对了,我母亲临死之前倒是跟我说过一件事,只是不知道是否跟这件事有关。”
“你说来听听。”
目哩想了下,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吊坠,放到慕容卿的手里。
“这是我母亲临走的时候交给我的,她说,当年父亲消失后,她在自己的枕边发现了这个。这东西她从未见过,也知道不是父亲的。我觉着有可能跟父亲消失有关,所以便一直留在身边。”
慕容卿一脸奇怪的垂头看着手里的吊坠,按照目哩的说法来看,这东西还真的有可能会是找到他父亲的重要物证。
手里的吊坠,粗看起来是一块上好的玉,七彩的,触手有些温度,应该是上好的暖玉。
这块玉雕刻的花纹有些奇特,慕容卿印象中好似并未见过这种花纹。
她仔细的看了看,有些奇怪道:“目哩,你曾经见过这种花纹吗?
目哩摇头,“我在拿到玉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暗中打探一切关于它的消息,但是,我问过很多人,都说从未见到过有这样的花纹会出现在玉佩上。而且,有个人还说,这块玉佩至少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是一块老玉。”
“这么大来头?”慕容卿顿时更加感兴趣起来。
她翻来调去的看,就是想要从上面看出点什么特别的东西来。
她知道这件事对目哩很重要,所以,她必须要想办法帮帮他。
如果自己可以从玉佩上发现一些什么奇特的地方,说不定就能够帮到目哩完成生平最大的心愿了。
只可惜,她把玉佩掰碎了也是无法发现任何奇特的地方。
“卿儿,不用再看了。”目哩微微摇头,“我每天都会看几眼,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然没有发现它有什么地方特别。当然,除却那些花纹。”
“花纹?”慕容卿在脑海中缓缓的念叨着这两个字,心里快速的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只是一时还无法弄的清楚。
察觉到她神色有变,目哩有些紧张的看着她,但却并未出声打扰。
他的眼神中有着浓郁的化不开的期盼,她,她真的发现了玉佩的什么特别之处吗?
突然,慕容卿将手里的玉佩举到了眼前。看了看,她便有些激动的站起身,将手里的玉佩放在了太阳底下。
在玉佩的遮掩下,阳光只能透过与配上的花纹照射下来。如此,地面上便出现了一副奇怪的图案。
目哩震惊的跳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地面。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特别之处?
他真是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可能,玉佩,那是用玉雕刻而成的,他除却觉着花纹特别之外,从未多想过。至于检查,也只是查探玉佩是否有什么机关,又或者是否有刻字。
但是,他从未想过将玉佩放在阳光底下。
“卿儿……”目哩眸光深沉的看过去。
在阳光下,慕容卿的脸因为被照射了一会儿的缘故显得红红的。她脸上满是激动兴奋的神色,瞧着甚至比他还要激动上几分。
如果不是知道玉佩是自己,他真怀疑失去父亲的人是她。
“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想办法将花纹给刻印下来。”慕容卿催促着。
目哩一怔,回过神来之后,马上就地调配了些草汁,然后掏出自己的手绢,用头上的簪子开始描画那花纹。
半响后,他将手帕捧起,吹干了草汁。
顿时,一个绿色的花纹图案展现在了慕容卿两人面前。
“卿儿,你看看这是什么图案?”目哩直接将手帕交给了慕容卿。
后者倒是也不矫情,她接过来,认真的看了下,突然有些诧异的道:“目哩,我好像真的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种图案。”
“是在什么地方?”目哩震惊的问道。
难道,他父亲的事情终于要有眉目了吗?
目哩真的很后悔,他认识了慕容卿这么多年,如果早就将事情给说出来,那是否早就可以得知整件事的真相了?
慕容卿看着他的表情,瞬间明白他在想什么。她忙安慰道:“目哩,你别胡思乱想。纵然你一早就告诉我,但是我并未看过这花纹,也不见得可以帮到你。”
目哩沉重点头,重新收拾了心情,“卿儿,你能不能仔细的想想,这个东西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肯定就是在最近。”慕容卿道。
目哩的神色稍微好看了些,如果是在最近才看过,那么,他……还不算太不孝。
慕容卿认真的盯着那花纹去瞧,也不知道看了多会儿,她突然轻咦了一声,“目哩,我好似想到了,但是……怎么会呢,难道……怪事!”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连连摇头,看的目哩是紧张而又不安。
他道:“卿儿,你在什么地方见过这花纹?”
“天机那边。”慕容卿认真的说道。“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应该就是。我还记得是上一次替母妃找寻引魂花的时候去了天机那边,在他看书的时候,我不经意间在那本书的扉页上看到过一个印章。那花纹就跟这个一样。”
“天机?”目哩咬牙,难道,他父亲的事情竟然跟天机一族有关?
“目哩,你不要乱想。”慕容卿忙道。“我虽然是在天机那边看到这个花纹,但却不代表这个花纹就跟天机一族有关。我当时问过天机,他说,这是一个家族的图腾。但当我问是什么家族的时候,他却是不说了。”
目哩一脸沉重之色的揉了揉自己都眉角,“卿儿,为什么我觉着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呢?家族的图腾,到底是什么家族?大陆这么大,在世的,隐世的家族多不胜数。如果一个个去查,我要查到什么时候?”
“目哩,你也别太着急了,这么多年你都等过来了,难道还在乎这么一会儿工夫吗?”慕容卿安慰着。
“对不起,我失态了。”目哩道。
慕容卿微微摇头,“人之常情。目哩,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但是,越是在紧要关头,我们就越是要冷静。人只有在冷静的情况下才可以更好的处理事情。”
目哩闭上眼睛,不时的做着深呼吸。
慕容卿瞧见,倒也不去打扰,任由他去平缓自己的情绪。
她知道,以目哩的性子,刚刚也是因为一时得知这件大事而有所激动。但是,他应该可以很快便平静下来。
果然,不过片刻功夫,目哩的再度恢复了平日里的面无表情。
他用那种平静的,干涩的语气说道:“卿儿,对于查找这个印章,你是否有什么办法?”
“天机!”慕容卿沉声说道。“如果想要知道一切,只有找天机问。但是,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说出了来。”
“那怎么办?”目哩问道。“我对天机不了解,卿儿,你是否能够告诉我,到底要怎样做,他才愿意告诉我真相?”
慕容卿摇头,“想要知道真想不容易,但是,我会帮你的。”
天机……又是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每件事上都可以看到他的影子?
苏颜觉着很无奈,又有些头疼,因为,她真的很不愿意跟天机打交道。
那个家伙,软硬不吃,根本不是你用什么收复利用就可以让他妥协的。
对付这种人,真的很让人头疼。
“目哩,你相信我吗?”慕容卿突然问道。
目哩一怔,下意识点头,“当然。”
慕容卿转身,正面看着他,“目哩,我知道你父亲的事情对你打击很大。这么多年来,你的心里一直都有一个包袱。但是我要告诉你,越是在这种时候,我们越是要冷静,越是要以平常心来对待。否则,很容易让敌人借此来对付我们。”
“你是说大比……”
“是的。”慕容卿肯定的点头,“只要能赢,不在乎用什么手段,我们总是要将事情往最差的方面想,这才可以做准备。”
目哩轻哼一声,“他们如果想要借用父亲的事情来打压我,影响我,那他们真的是打错算盘了。”
是,这么多年来,他是有包袱,但是,他却不会让这件事来影响自己的生活。
如果他是这样容易被打败,他根本就无法回到寨子里。
“目哩,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大比,至于其他事情,等你坐上了族长的位置,我们再从长计议。”
“好,我听你的。”目哩想都不想的答应。
慕容卿笑起来,“目哩,我们坐下来,其实,我心中还是有些疑问想要问问你。”
“好。”目哩答应着,跟随慕容卿一起坐下。
两人彼此对望了一眼,轻笑着再度移开视线。那一刻,有一种叫做默契的情绪在彼此之间蔓延,当然,少不了的是温情。
两人沉默了会儿,慕容卿这才问道:“目哩,你之前说并不知道是什么人要对付你父亲,但是,后来是什么人要追杀你?”
目哩摇头,“我不知道,只是当时一直都有人潜伏在暗中要杀害我跟母亲两人。但是,以我们的能力根本不知道是谁在动手。那段日子,痛不可言。如果不是我们一再的提防,早已经死了。迫于无奈,母亲带着我逃离了寨子。”
“那之后你们还有被追杀吗?”
“没有。”目哩露出了庆幸的神色,“离开寨子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出过事。我当时曾经想过,是否下手的人就是寨子里的人,他们的目的就是要赶走我。毕竟,以我当时的能力,也算是族长的不二人选。更何况,我的父亲还是上一任的族长,我更是有资格继承族长的位置。”
“应该不是。”慕容卿思索了一下才摇头。“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寨子里的人,你之后回来,他们应该还会继续想办法要对付你。”
“是,我之后也想明白了。”目哩看着慕容卿,难得的扬起了眉头,“卿儿,你真的很聪明。”
“我不过是脑子转的比较快而已。”慕容卿毫不遮掩的自夸,引得目哩的神色越显柔和。
“卿儿,你说对我们下手的人,会不会就跟让父亲出事的人,他们是同一批人?”
“我不敢肯定,但我觉着这样的可能性更大。只是有一点我一直都觉着很奇怪,那些人为什么要对付你的父亲,这样做,对于他们而言有什么好处?”
目哩一时无法回答,因为,这也是他同样想要弄清楚的事情。
如果他知道的话,早就已经查清楚父亲失踪的真相了。
“目哩,还有一件事我不是太明白。”慕容卿问道。“你父亲出事之后,那忘伤蛊就再也没有人会培养了吗?”
目哩一脸沉重地点头,“是的,自从父亲出事之后,再也没有人能够培养出忘伤蛊,因为培养忘伤蛊的方法只有父亲一个人知道,他还未将方法传给我们的族人之时,已经出事。”
“奇怪,难道之前,一直都没有跟你提过这件事吗?”慕容卿又问。
在她看来,这很不正常。纵然不会对旁人提起,但是目哩是自己的亲生儿子,难道对他也不说?
目哩再度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些伤感懊恼的神色。“卿儿,你有所不知。其实,之前我一直都在闭关研究蛊术,所以父亲的事情我知道的并不多。”
慕容卿突然就有些明白了,目哩的性格,一旦让他钻研出什么有意思的蛊术,他必定是废寝忘食,没日没夜的进行研究。
否则,他也不会在如今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够达到这样的高度。
尤其是在自己当年刚救了他的那段时间,他过的太辛苦,几乎就没有自己的时间。
一天只吃一顿饭,水都很少喝,更别提洗澡了。
不管她怎么劝说,他总是使劲的摇头。他说自己能力不够,无法保护自己的父亲跟母亲。
如今父亲出事了,他只剩下母亲一个人,所以,他必须要努力的保护好母亲,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如果他之前的蛊术大成,那么,那些所谓的杀手根本就对付不了他们,更加不会害的他母亲受伤。
他责怪自己,痛恨自己,所以,他要将自己给逼到绝境。
慕容卿虽然觉着那样不好,但也是毫无办法。好在那段艰苦的日子,他总算是熬过来了。
这时,目哩突然又道:“卿儿,你知道吗,每次想到这件事的时候,我都很痛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够多分一点时间给我的家人,否则,我也不用等到失去了才后悔。”
他死死的握住了拳头,道:“还记得,那次我出来的时候,正是父亲要当众来证明他所研究出的忘伤蛊有多么厉害的时候。当时,父亲用刀子在自己的腿上重重的划了一刀。那一刀很深,甚至都可以见到骨头了。然后,他将忘伤蛊用在了伤口处。我亲眼瞧见,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卿儿,是真的,你知道吗?那一刻我真的很震惊。”
慕容卿了解的点点头,别说是他这个亲眼见证的,就算是自己,在听闻这件事之后,也是惊诧莫名。世间原来真的有这么可怕的东西吗?
目哩又道:“我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所谓的研究,在父亲这样的高手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也就是从那个时候,我开始对蛊术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闭门研究其实根本达不到一种极致,我们必须要多多接触外面的世界,增长自己的见识,如此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