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慕容卿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有任何的语气,但是,跟随她这么多年,她们哪里还不知道她已经动怒了。
红叶跟绿心对望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之后,无奈道:“侧妃,上一次你中毒的时候,小腹被人踢过,伤了子宫……但是,戈黔神医开药给你调理,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如今,按理说应该不会有问题了。”
慕容卿抬手摸上了自己的小腹,“是因为什么?”
她一直很不明白,如果没什么问题,她跟夏侯奕都年轻,身子也没事,肯定能够有孩子,但为什么,她一直都没什么动静。
“去把戈黔给叫来。”许久后,慕容卿出声吩咐道。
如今,也只有戈黔才能够给自己解答疑惑了。
绿心答应着跑了出去,事情到这地步,也没什么可犹豫了,侧妃说的是,在外面还可以躲,回京之后,想躲也躲不开。
倒不如早一些想办法解决了,这才是真正的处理办法。
“笨女人,找我来做什么?”戈黔大大咧咧的冲进来,瞧见慕容卿脸色漠然的看着窗外,红叶在一旁守着,不禁有些讶异,怎么了,气氛这样怪。
“探脉。”慕容卿依然如之前那般,回头,淡淡出声,将手伸出去。
“怎么了,什么地方不舒服?”戈黔有些紧张的跑过去,坐下,直接探脉。
慕容卿没有回答,戈黔略有些诧异,不过却是没再说什么,而是专心探脉。
“没事啊。”戈黔更加不解,“你怎么了?”
“我何时能有孩子?”慕容卿直接问道。
戈黔脸色一僵,开始犯傻,完全想不到慕容卿居然会问这个问题。
“不说?”慕容卿拧眉。
戈黔的脸色很难看,不是他不想说,实在是不知该怎么说。这件事,关乎到夏侯奕,他都没开口,他也不知该怎么跟她说。
“红叶,去给我泡壶茶进来。”突然,慕容卿问道。
红叶犹豫了下,点头答应,走了出去。
室内便只剩下了慕容卿两人,看着戈黔,慕容卿道:“是否是殿下的问题?”
“你……”戈黔诧异了下,“你都知道了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猜测。既然不是我的问题,那问题就只能出在殿下身上。是怎么回事,告诉我。”
慕容卿虽然很强力的掩饰了心中的急切,但她的眼神还是泄露了她心中的秘密,她很想知道。
“知道‘唯一’这种毒吗?”戈黔问道。
慕容卿点点头,夏侯奕曾与她说过,唯一这种毒,使得他无法触碰到别的女人,除非他能够找到自己这一辈子真爱之人。
“这种毒有一种后果,那就是会影响到子嗣。”
“为何还未解毒?”慕容卿诧异。按说她与夏侯奕在一起,他应该解毒才是。
“‘唯一’这种毒不简单,不只是跟你们有关,还与你们的孩子有关。”戈黔无奈道。正因为如此,迟迟无法解毒。
“这是何意?”慕容卿不明白了。“为何会与孩子有关?”
“配置解药,需要药引,而这个药引便是你们孩子生下来之后脱落的胎衣。而且,必须是你们两人的孩子,否则,完全没有任何的作用。”
“但你也说中毒会影响到子嗣。”慕容卿目光沉凝。
戈黔点头,说不出话来。
“如此便是一个恶性循环,说到底,根本就没有任何解决之法?”
戈黔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事实,他根本无法辩驳。
“笨女人,你也不要着急,总能够找到办法的。我再努力了,你给我点时间。”
“其实你根本没有办法,对不对?”慕容卿有些失神的问。如果戈黔有办法,一早就用了,也不会等到现在。
“我……”戈黔张了张口,最终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我一定能够找到办法。”
“如果你找到办法的时候,我们都老了……”慕容卿抬手摸上了自己的小腹,那是否代表,他们这辈子都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
“不会的!”戈黔急道,“我一定能够找到,很快。”
“是否有其他的办法?”慕容卿沉声问道,“不管机会多渺茫,我一定要试试。”
“或许……”戈黔迟疑着,好一会儿后才道:“不只是我在找办法,师父也在找办法,或许师父能够找到办法。”
“如何见你师父?”
“其实,奕本来就已经打算带你去见见师父了,他不只是我的师父,也是奕的师父。只是,最终是否会有办法,我们都不敢肯定。”戈黔其实心里明白,那机会很渺茫,但是,眼下这种情况,他也只能给慕容卿一个希望。
“我明白了。”慕容卿笑了笑,语气轻快道:“不是还有希望吗?戈黔,你可要继续努力。”
戈黔站起身,望着那灿烂的笑颜,突然就有些无法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我这就回去,有消息便马上通知你们。”
“好。”慕容卿笑着答应,可只有她自己才清楚,有些事情,无法释怀,或许只有完全解决才能够最终放下。
这件事发生不多会儿,远在内宫的夏侯奕便知道了。不过,他却并未安排任何事情,仿佛,自己不曾知道一样。
之后的几天,皎月国所有的不安定因素都被铲除掉,国主退位,云中燕登上了国主的大位。
云中燕宣布,与天昊国世代交好,不日将会排遣使者前往天昊国,以商定两国贸易通行的大事。
至此,夏侯奕到达皎月国最大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两日后,一行数十人出现在了皎月国都城百里之外。
当先一马上有两人,一男一女,男人用披风将女人裹住,搂在怀中。
“殿下,让我骑一会儿,可好?”小妖精的声音从披风中模糊的传出来。
可以听的出,她有些郁闷。
本以为好容易说动男人带自己骑马,可以放松自在的玩儿了。没想到,骑马是骑马了,但是,骑马的人却不是她,从始至终,她都是一个乘客。
不满?没用,夏侯奕的理由很是充分。天冷,她身子不好,受不了,必须老老实实的躲起来。
争执不下,夏侯奕就说先送她回京,而后领着师父去京城。
这下,小妖精果断的老实了。
她可是早就听戈黔说过,他师父所在地是一处绝美的仙境,凡是去过的人都会舍不得离开。
她也很想去见识见识,那到底是一处怎样的仙境。
至于大军?那自然是先一步回京了,夏侯奕只是带了几个暗卫在身边,一行十多人,但实力却不容小觑。
在马背上颠簸了两天,慕容卿开始后悔。虽然在马背上能够更加自在的观看周围的风景,但是,那颠簸也着实难受。
尤其是像小刀子似射过来的风,更是让人害怕。
时间久了,慕容卿开始麻木了,只要一上路,那必定是会背转身子,趴在夏侯奕怀中,以防一张脸回到京城完全不能见人。
如此,时间缓缓滑过。
半个月后,慕容卿忍受不住的买了马车,并且暗自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骑马了。
转眼六个月过去了,他们终于回到了天昊国境内。
之所以会如此快,那还是因为他们轻车简从,加快了速度,否则,别想如此快能够赶回来。
至于大军,虽然没有了货物,速度快了很多,但有柳园园这个怀了孕的侧妃在,想要回到京城,只怕还需要一个月到两个月的时间。
慕容卿算了下,等他们赶到京城的时候,估计柳园园也快要生了。
此时,天昊国这边正是初秋,天气凉爽,很是舒适。
一行人倒也不再急着赶路,反而有了游山玩水的心情。
反正,他们只要在柳园园他们回京之前赶回去就行了。
“殿下,这个地方可不是个善地,到处都是山,不晓得会不会有土匪?”慕容卿撩起帘子,看着两边的高山,笑着道。
他们如今走的这地方,地势有些古怪。应该就是一道峡谷,两边是高山,中间一条低洼的峡谷,如果真的有人在这里设下埋伏,还真是一个好地方。
“或许。”夏侯奕搂着她,闭着眼睛,静静的想事情。
“如果有土匪怎么办,你确定我们一行人会是他们的对手?”
“试试就知。”夏侯奕依然没有睁开眼睛。
“我也很期待。”慕容卿点点头道。这十多个人是夏侯奕自暗卫中挑出来的,自然不会简单。
她也很想看到他们的爆发力,到底有多强悍。
“嗯?”突然,夏侯奕睁开了眼睛,眸子中似有暗色在晕染开。
慕容卿被他的举动所吸引过去,有些诧异的道:“怎么?还真的有土匪?”
“待会儿小心一些,不要出去。”夏侯奕嘱咐。
慕容卿捂着嘴,不知道自己这是不是就叫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不过说了一句,还真的引来了土匪?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想要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突然,前面有人大声的吼道。
马车停下,暗卫以圆形包围了马车,呈拱卫之态对着周围。
“买路财。”有人再度喊。
“给。”竺亭打马上前,将一个钱袋子丢过去。
对面站着的那个胖脸壮汉接过钱袋子,掂了掂,笑着道:“你们倒是大手笔,可见,你们身上应该有更多的好处。怎么样,再给点吧。”
“贪心不足。”戈黔冷脸。
“话不能这样说,就这么点钱,我们那么多兄弟,怎么分?看你们的马车就知道你们非富即贵,既如此,给兄弟们留下一年半载的口粮又有何不可?”胖脸大汉笑着道。
“如果我不给呢?”
“那可就别怪兄弟我不讲情面了。”胖脸大汉笑着挥手,突然,一道道人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
转眼间,现场居然多了五六十人。
“如何,给还是不给?”胖脸大汉嘿嘿的笑着。
“动手。”冰冷的嗓音自马车之内响起。
话音刚落,十多个人便如幽灵一般的冲到了那五六十个土匪之中。
完全不是对打,倒像是屠杀,十多人过处,犹如幽灵过境,带走一条又一条的生命。那十多个人漠然而又冷酷,又可以说是麻木,一条生命一条生命终结于他们的手中。
“恶魔,恶魔,你们是恶魔。”胖脸大汉尖声喊着往后跑。
两条胖腿不受控制的抖动,时不时的还能够看到一些浑黄的液体顺着大腿往下滴落。
“大当家,动手,快动手啊,恶魔来了,再不动手就迟了。”
刷刷刷……突然,一阵箭雨,悄无声息的落下。
十多个暗卫没再继续追击胖脸大汉,而是迅速回防,帮着阮宁等人护卫马车,迎接那漫天而来的箭雨。
慕容卿在马车之内听见外面的动静,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附近,如此大的动静,可不是普通的土匪。
听那箭声,应该是从山上往下射箭。从那样的高度往下射箭,得多大的臂力才能够射中目标?
更何况,还别说会有风的阻碍。但是,听那声音,箭的力道丝毫没有被减弱。
由此可以断定,射箭之人必定不简单,甚至是经过专门训练,为的就是对付硬茬子。
而如今,他们一行人便是那硬茬子。
仿佛感受到了慕容卿的不安,夏侯奕按住她的手,道:“无事,他们可以应付。”
慕容卿轻轻点头,她可以感受到,马车正在缓慢前行。
就算那些箭手是经过特别训练的又如何,离开了有效范围,他们也无可奈何。
但关键是,他们是否能够离开这里。
而那些箭手又到底有多少人,他们是否也会追着他们离开。
这些都是他们无法控制的,慕容卿已经听到有人受伤了,再这样下去,必定会有人被留在这里。
心中的不安在扩大,慕容卿紧紧的握着夏侯奕的手,借此来缓解自己心里的紧张。
“嗯!”外面又一声闷哼传来,显然又有人受伤了。
听那声音,应该是竺亭。
“阮宁,你带着一二三四护送殿下先走,我们剩下的人断后。”竺亭道。再这样下去,他们必定会出事。
“不。”阮宁一口否决,他绝对不会看着自己的兄弟留下来送死。
慕容卿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们彼此之间流转的感情,这种情况下,没有人愿意离开,丢下自己的兄弟离开。
心中胀痛的离开,她很想帮忙,但此时此刻,她却只能静静的坐在这里,不给外面的人添乱。
“不要多想。”夏侯奕突然起身,拍了拍慕容卿的头,就想要出去。
外面的情况,他不出去不行了。
“殿下,这里是什么地方?”突然,慕容卿急切的抓住了夏侯奕的手问道。
“额头角。”
“什么?”慕容卿大吃一惊,“是,是这里。该死的,我怎么忘记了。快,殿下,你快拿着这块令牌出去,告诉山上的人,你有御箭牌。”
慕容卿说着就从身上翻出了一块令牌塞到夏侯奕手中,“快去。”
夏侯奕快速扫了令牌两眼,也没多问,而是直接有车门激射出去,翻身上了车顶。
见他出来,两个暗卫迎过来,护在他周围。
夏侯奕高高的举着手中的令牌,运用内力,扬声道:“御箭令牌在此。”
“住手!”山顶突然响起了一道震惊的男声。
“你们等着。”山顶的人遥遥喊了一声,而后便再也没有了声音。
一种暗卫有些莫名,弄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殿下有这令牌,那为何不早一些拿出来?
竺亭凑上前来,好奇的打量那块令牌,“殿下,这什么令牌居然如此厉害?”他以为今天一定要杀出一条血路了,没想到一场纷争居然被一块小小的令牌给摆平了。
“侧妃给的。”夏侯奕神色淡然,但对于在场暗卫来说却是一场不小的冲击。
慕容侧妃,这位主子,也太猛了点。
她到底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做的?
旁人不知,但夏侯奕却清楚这令牌的来历。那一次雀楼的拍卖会,慕容卿花费了很多的心思,一定要得到这块令牌。
当时他不知为什么,但现在,他却懂了。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为何慕容卿会知道这块令牌的来历。
看来,他的小妖精远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