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二】
第六十二章
陆溪升了容华后;在不敢不尽心尽力照料她的太医们绞尽脑汁的进补下,终于补回了前段时间清减下去的身子;甚至大有丰腴的趋势。
刚开始也是乐得丰腴些,毕竟上辈子也不是个未经人事的大姑娘,她自是知道男人喜欢的女子绝非太过骨感的。
只是这补着补着,身子丰腴的速度似是快了些,她这才赶紧叫停,不让太医们继续这么调理她。
开玩笑;男人虽是喜爱你“该有就有”,但绝对不会喜欢你“不该有也有”。
在温太医端着又一碗浓浓的药汁来到她面前时,她果断地摇头拒绝,“我不是说了么;以后不要再送这些来了,安胎药倒还可以接受,进补养身的都算了吧。”
温太医苦口婆心地劝她,“此乃西域进贡的山参,容华气血不足,身子颇为虚弱,还望容华喝下补药,对腹中的胎儿和容华均有好处。”
她叹气,“温太医,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还不清楚么?早些时候是虚弱了些,可如今别说虚弱了,恐怕已经称得上是略显强壮了……我可不希望诞下皇儿之后,我却成了个难看的母亲,温太医的好意我领受了,但这药……还是算了吧。”
温太医还欲开口再说话,却听门外传来几声轻笑,一个熟悉的声音含笑道,“爱妃这是在暗示朕是个以貌取人的皇上么?”
心下一惊,温太医手一抖,差点没把碗打翻,急忙转过身子来,“下官叩见皇上!”
陆溪也福了福身子,“嫔妾参见皇上。”
目光却是轻飘飘地瞟过那碗差一点就打翻的药,颇有一股惋惜的意味在其中,见她这样孩子气,明渊紧绷几日的面容第一次展露出轻快的笑意,“爱妃如今身子沉了,不必拘礼。”
他扶起陆溪,却听后者幽怨地问他,“皇上这是在嫌弃嫔妾胖了么?”
他哈哈大笑,“爱妃想多了,朕只是说既然爱妃肚里既然多了个皇儿,自然身子是要沉些了。”
他的手托着她的手腕,皓白如玉的藕臂比之先前确实要丰盈不少,可是这样细腻柔软的触感却更令人爱不释手,她略微圆润了些的面庞也从先前的惹人怜爱平添几分娇艳。
丰盈的女子确实有一种不同的韵味。
明渊瞧着她嗔怨的眼神,微微翘起的花朵似的唇瓣,心中一动,“爱妃这是在引诱朕么?”
声音十分小,等同耳语,温太医虽听不见,却也能想到这种情况下皇上必定是在说着些做臣子的恨不得没长耳朵的话。
顾不得失不失礼,他连忙惶恐地退出了大殿。
陆溪无辜地瞧着皇上,“嫔妾冤枉。”
明渊笑着执起她的手走向椅子,“冤枉?朕可不信这话。”
陆溪的眼眸暗了暗,声音也没了先前的轻快,“皇上是皇上,嫔妾只是小小容华,皇上不信嫔妾,嫔妾也没有法子……”
不消多想,明渊已然知道她说的是先前他因月扬夫人“小产”,任人将她软禁起来的事,他离宫那些日子,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她是在怨他当初不相信她。
明渊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半晌才叹口气,“朕从来没有不信你,只是宫规如此,洗脱嫌疑之前,朕不能有所偏袒,否则如何能令众人服气呢?”
陆溪低着头,一言不发。
是啊,你要做个明君,妃嫔们又算得了什么呢?
身为皇上,总是有苦衷的嘛,哪能事事都依着这些成群的妻妾们?
理由当真是十分“充足”。
她咬着唇,唇瓣都发白了,眼泪一颗一颗往下落,明渊见状,终是没办法,将她揽进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嘘,都是要做母亲的人了,怎的还像个孩子一样说哭就哭?”
她越哭越厉害。
“也不怕皇儿听了笑话做母妃的么?”他轻轻拭去她的泪,“乖,别哭了,朕心疼。”
陆溪不给面子,颤声道,“好啊,皇上不信嫔妾,还要教唆皇儿笑话臣妾……”
明渊又好气又好笑,气得是他一代帝王这般低声下气劝慰她她还不领情,好笑的是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还未长大的小姑娘在无理取闹。
“好了好了,是朕不对,朕下次应该坚决表示对你的信任,不再负了你,这下满意了么?”
陆溪想了想,犹自含着泪抬头对他说,“君无戏言。”
明渊失笑,点头,“君无戏言。”
于是陆溪破涕为笑,“那嫔妾就勉强原谅皇上。”
“那朕岂不是该谢爱妃大人不计小人过?”堂堂皇上,闺阁情趣竟然这般不拘小节……
一个字形容这种行为:贱!
陆溪摇头,“皇上应该说,是嫔妾宰相肚里能撑船。”
明渊挑眉,“爱妃肚里已经装了朕的皇儿了,如何还能撑船?”
陆溪默,皇上您真会说笑……
自打月扬夫人落马,陆容华上位后,昔日对月扬夫人的盛宠几乎同一时间加到了陆容华身上。
皇上明明白白表示了对她的偏爱和对腹中皇儿的重视,一时之间,谁想和陆溪过不去都无疑是自寻死路。
长乐宫。
陆溪稳稳地走进大殿,朝小顺点点头,于是后者声音洪亮地喊了声,“陆容华到——”
正在作画的人手里的笔顿都没顿一下,继续流畅地画着,好似闻所未闻。
陆溪看着衣着发饰没有丝毫改变的月扬夫人,心里好生佩服,就算了失了宠,照样看起来尊贵雍容,没有半分受了冷落的样子,这女人果然不容小觑。
你猜她要做什么?
没错,这就是传说中的落井下石,和当日德妃被打入冷宫时,月扬夫人前去落井下石的举动一模一样。
既然是落井下石,当然是个锻炼口才的好机会了。
陆溪静静地看着月扬夫人头也不抬的从容模样,笑了笑,“夫人真是好雅兴,事到如今了还有心思作画。”
月扬夫人淡淡一笑,“作画乃是平心静气的好消遣,本宫素来崇尚这种心境,不管身处怎样的环境之下都不会搁下这爱好。”
陆溪惋惜道,“嫔妾自是十分钦佩夫人这得天独厚的绘画心得的,只是相比起夫人面对曾经有所亏欠的人这份若无其事的淡定从容来说,嫔妾还是更欣赏后者。毕竟作画的耐心可以后天养成,但脸皮的功力却是天生的,只怕嫔妾是学不来夫人这份心态了。”
月扬夫人抬起头来朝她温婉一笑,“陆容华过奖了,你连本宫精心策划的计谋都能毁了去,本宫才是要佩服你的好手段。”
陆溪也笑,“夫人的计谋是极好的,只是难免歹毒了些,利用完别人给些好处便罢了,竟然过河拆桥,要反过来杀了别人全家。嫔妾也是看不过去夫人这铁石心肠,为李大人不值,因此出手帮了一把。许是老天都被嫔妾的好心肠打动,好人总归是有好报的,夫人说是不是?”
月扬夫人静静地望着她,不疾不徐地说,“本宫没有蠢到那种地步,你的清音殿被把守得严严实实,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你以为本宫会相信是你出手救了李义才全家?”
“哦?夫人有何见地?”
“你要清楚一件事,本宫不是输给了你,是输给了某些多管闲事的人。你以为凭你一人之力斗得过我?”
陆溪眉眼弯弯,和和气气地应了一声,“嫔妾自是不如夫人这般工于心计,只是嫔妾以为,三个臭皮匠也能赛过一个诸葛亮,夫人连这个道理也不明白么?夫人以找人合谋为耻,可嫔妾却认为这是聪明人的做法,想必这就是嫔妾与夫人的不同之处了。”
当日找上李义才的是常思媛,但她没那么大能耐,在常家已然对她生理心理都已极端厌恶的时候还有余力去帮这个全家都处于极度危险状态下的人。
只是她不能帮,却有一个人可以帮。
在这整个事件里,有个人一直在隔岸观火。
德妃和月扬夫人斗,储君一事如她所愿没了结果,不了了之;月扬夫人和陆溪斗,二皇子生母倒台,彻底失势,恐怕太子一位是无望了;陆溪被陷害,在这种时候救回她,非但陆家要感谢她,这棋子也必定会对她忠心耿耿。
试想一下,月扬夫人的地位没了,陆溪却得到皇上独宠,而恰好陆溪又是她最得力的棋子……这个人是谁,答案不言而喻。
陆溪回想着种种,唇边泛起一个奇异的笑容,“夫人真是气定神闲,就是不知被软禁在长乐宫里,见不到您心爱的二皇子,心里会不会感到难过?”
月扬夫人道,“二皇子有萧招媛照顾,本宫可是放心得很。”
“哦?事实上,嫔妾想到夫人这样深居宫内,照顾不到自己的孩儿,心里可是十分难过呢。毕竟嫔妾也是快当母亲的人了,母爱泛滥,挡都挡不住……”陆溪温柔极了,学着月扬夫人的那种无辜姿态笑着,“所以若是嫔妾有空,一定会替夫人尽到母亲的职责,多去看看二皇子,好好陪陪他呢。”
月扬夫人眼眸微眯,静静道,“你以为你能对皓亦做什么?我再失宠,他始终是皇上的亲骨肉,你有那个胆子去害他?”
陆溪摇摇头,轻笑道,“夫人说笑了,嫔妾怎么敢去害二皇子呢?嫔妾不过是偶尔亲近亲近他,不过这个年纪的孩子一般都很顽皮,一个不留神要是碰倒了嫔妾,呀……这可不得了。”
月扬夫人这下子变了颜色,狠狠地看着她,眼里是无比寒冷的刀子,“你敢拿你的孩子冒这种险?”
陆溪俏皮地眨眨眼,“不过二皇子素来做事沉稳有分寸,就算是不小心冲撞了嫔妾,想必也不会造成太大影响,嫔妾最多不过受受惊,叫皇上白白心疼一番罢了。”
几句话,终于引来月扬夫人的风云巨变。
这个陆容华,当真是个深藏不露的主!她竟是小看了这个敌人!
作者有话要说:虐起人来真是好欢快╮(╯▽╰)╭
太后是老狐狸。
快拭目以待吧,虐月扬夫人的同时,渣男也该出来溜溜了!
我琢磨着皇上该和陆溪出去度个假了……
哦哦,还有个事一直忘了说,前几天有姑娘举报我大篇幅写肉,影响大家看文,首页的举报中心还留着这记录的……囧。
其实我也不想写床戏啊,多费脑子啊,每一次都得有新意,真是不容易。
还被举报,囧。
☆、无题【三】
第六十三章
陆溪前脚去了长乐宫;消息后脚就传遍皇宫。
沈珂坐在御花园里和碰巧遇上的安婉仪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话题很自然地就落在了这件事上。
“也不知月扬夫人做了什么事情惹来皇上大怒;如今连陆容华也有胆量去长乐宫奚落她,还真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沈珂嗤笑。
因着皇上闭口不提月扬夫人,太医院那帮老头也压根不敢泄露出去半个字,后宫众人单单知道院判还乡了、李太医入狱了,其余的一概不知。
可是聪明点的人自然会想到,李太医之前恰好是负责月扬夫人的;如今太医入狱、月扬夫人失宠,这两件事必然有联系。
安婉仪笑吟吟地啜了口茶,有些轻蔑地看了眼这个没头脑也没遮拦的人,“月扬夫人做了什么珂良媛可以不知道;但陆容华是不是你口中的犬,这点珂良媛恐怕还是要仔细思量思量了。若是位分比她高的主子说出这话来,倒还没什么,从你一个良媛嘴里说出来,是个什么罪名我想你也清楚。”
沈珂面色一沉,颇为恼怒,立马反唇相讥道,“我自是比不过陆容华了,只是恐怕婉仪心里也不会好受到哪里去。明明比她早进宫,比她先受宠,位分也一直比她高,如今她却有了身孕,也比婉仪更加受宠,甚至连品级也升到了前面,不知婉仪心中是个什么滋味。”
安婉仪被说中心事,当即站起身来,冷冷地看着沈珂,“珂良媛,你自打进宫以来好像就高估了自己的身份,不过区区良媛,心高气傲,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今天若是不替皇后娘娘教训教训你,恐怕他日你这口无遮拦的性子还会惹恼其他主子。”
沈珂一惊,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听安婉仪朝着身后的大宫女吩咐道,“蓝烟,掌嘴。”
“你敢!”沈珂又气又急,朝着蓝烟尖利地吼了一句。
却见蓝烟面无表情地说了句,“得罪了,珂良媛。”
下一刻,一个巴掌重重地落在她面上,清脆的声音令沈珂身后的宫女太监都惊呆了。
“你敢打我?”沈珂发疯似的对着蓝烟喊了句,看样子立马就要冲上去先打回来,然后再跟安婉仪算账。
宫女们赶忙上去拉住她,“主子,主子使不得啊!”
位低的妃嫔因不敬之罪被位高的妃嫔惩罚本就是后宫体制,要怨就怨自己品级不如人,哪可能一错再错,还能去打回来的道理?
沈珂被拉住,气得一边挣脱一边大吼,“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我!听见没有?都造反了么?”
却看安婉仪冷冷一笑,“今日这巴掌是告诉珂良媛,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今儿个只是点皮肉之痛,他日遇上别的主子,兴许就没我这么温柔了。”
她转身便走,把被陆溪逆袭的愤懑在沈珂身上发泄完毕,离开时脚步都显得轻快了些。
而被她掌了嘴的沈珂站在那里,待宫女们松开了手,忽地一巴掌朝着离得最近的一个打了过去,力道之大,当即将那宫女的嘴角都打出了血。
“贱人!你拦着我做什么?是要反了吗?我要把你们统统送进浣衣局去!给我滚!全部给我滚远点!”
她受了委屈,谁也别想好过!
眼里露出沉沉的恨意,沈珂望着安婉仪离开的方向,眼神阴沉得十分可怕。
另一边,明渊自然也听说了陆溪去长乐宫的事,高禄汇报完之后,垂下头来悄悄看了眼皇上的脸色,未见有异,自个儿心里反而有异了。
真是古怪,皇上不是一向厌恶后宫的女人们勾心斗角么?今儿个为何毫无怒意呢?
明渊像是知道他的想法,抬头淡淡睨他一眼,“怎么,朕没生气你很失望?”
高禄一惊,“奴才惶恐!奴才怎么敢希望皇上生气?奴才只是觉得有些诧异罢了,万万不敢妄自揣测圣意!”
明渊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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