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瘦了呢,脸上都没有小的时候肉多了呢。”研究了半天,濮阳风华神情悻悻的说道。
只觉得头顶一排乌鸦飞过,谁能告诉她这是什么情况?被间接非礼了?
“皇叔,你捏的阿玉很疼呢。”濮阳玉仁试图躲开男子的钳制,却只是徒劳,男子看似无意,手里却蓄满了不容拒绝的力量。
被男子接近于怀抱的动作圈住,濮阳玉仁双手抵在男子的胸前,该死了,为什么身高差距这么大?力量也悬殊如此大?
“大胆!还不放开本太子!”濮阳玉仁不想承认自己的窘迫,更不想去触碰那升起红晕的脸蛋,更不想去理会心底对莲香的欢喜。
松开怀里的少年,狭长的双目盛满忧伤的笑容,他不该试图从这个孩子身上寻找那份熟悉的温暖的,没有的,当年的感觉不存在了。
没有错过男子眼里一闪而过的失望,濮阳玉仁整理好衣衫,淡淡的问道:“阿玉很像皇叔熟悉的一个人吗?”
惊叹于少年的聪慧,浓密的睫毛颤了颤,似受伤的蝴蝶,漫开一阵阵的绝望:“嗯,阿玉和她长得很像,不过性格却不像呢。”
紧紧地盯着男子嘴角温柔若水的深深的眷念之情,濮阳玉仁有些讨厌被当做别人的替身的感觉,濮阳洌如此,濮阳风华也如此,她当真长得很像这个宿主的母亲吗?情不自禁的摸向自己的脸颊:“阿玉当真长得很像自己母亲吗?”
似乎被人窥探了心中最深沉的秘密,濮阳风华如玉的脸上闪过一丝紧张。
满意的将他的惊慌看在眼里,情不自禁的弯起一丝弧度。
“阿玉,很像你的母亲。”
“那皇叔可不要把阿玉当做母亲哦?”濮阳玉仁觉得自己有些恶毒,卑鄙的去揭他人的伤疤。
苦涩的笑了笑,宛若山巅的雪莲般易碎,看到男子这样的神情,她有些后悔。
“阿玉开玩笑的,皇叔不要在意,阿玉是阿玉,母亲是母亲。”看到男子清澈的眼眸里化不开的哀愁,濮阳玉仁最终低了头。
摸了摸少年柔软的发髻,看见那银色的发带,嘴角有一抹纯净的笑意绽放开来。
“阿玉不用解释,皇叔知道的。”
扁扁嘴,知道什么啊,她只是不忍心而已嘛。
与男子保持着安全的距离,清雅的莲香淡了许多。
“皇叔,当真没有阿玉所要的东西吗?”濮阳玉仁定定的看着男子的双目,不错过任何细节的纰漏。
叹了口气,男子轻拧着双眉,:“有,只是皇兄不肯服用。”
“为何?”一个人的求生**是很强大的,尤其是濒临死亡的人,但是濮阳洌却放弃了。
“阿玉可知道,是药三分毒,此药名为凤凰,浴火重生,吃了这个药虽然能保住性命,却会将前尘往事忘得干干净净,宛若新生,故名凤凰。”
冰凉的眸子里是浓浓的兴趣,世间竟然有如此不可思议的药丸?
少年黑黑的眸子散发出的精光被濮阳风华逮了正着。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濮阳玉仁偏着头问道,她能猜到为何濮阳洌不服药,让他忘记前尘往事恐怕是不可能的吧。阿然是他记忆最深刻的存在,宁愿放弃生命也不愿意放弃他们共同的记忆。
所有的疲惫如潮水般涌进来,侵蚀着濮阳玉仁疲惫不堪的身躯。
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濮阳玉仁朝窗外的景色深深地望了一眼,转身朝男子说道:“皇叔,阿玉先回皇城了。”如果没有圣药,那她想要陪伴濮阳洌走完最后的半个月。
“阿玉随皇叔一道不可以吗?”
惊诧的回头,她没想到男子会挽留。
摇了摇头,笑的疲惫:“不了,父皇还等着阿玉。”说完话,一阵眩晕便袭来。
无奈的叹了口气,拥住少年下坠的身躯,这个孩子呀真是倔强呢。
“陆生……准备一下,即可随本王进京。”清越到不分性别的声音在屋内寂寥的响起。
苏青衣看着走出来的红衣男子,有一瞬间的失神,这个男子似乎夺走了世间的所有芳华,宁静而艳丽两种不同的气息却融合的那般和谐。
那样的美已经无关性别,无关年纪,张扬的红色却被他穿出出尘的味道,艳丽的五官却透着不容亵渎的圣洁。
苏青衣打量濮阳风华的时候,濮阳风华也在静静的打探着那青衣少年。
君当如兰,幽谷长风,宁静致远。
这便是十六岁名扬天下的青衣公子,苏青衣。
视线落在男子怀中的一抹白色,不动声色道:“王爷,让青衣代劳吧。”
瞧着青衣眼里的紧张,濮阳风华淡淡的笑着,如春水梨花般。
“不用劳烦青衣公子了,阿玉睡的很香。”
然还想说什么,却被男子悠远的眼神看着,什么也没说出来。眼睁睁的看着白衣的少年被红衣男子抱在怀中走过自己的身旁。
红色和白色融在一起,那般刺眼。
跃上宽大而舒适的马车,濮阳风华轻轻地将少年放在自己的怀里,看着少年皱成一团的眉头,伸出玉白的手指将它抚平,撩起车帘,对赶车的陆生轻声道:“稳当一点。”
陆生点了点头,正襟危坐。
苏青衣骑上马,跟在马车后面,疑惑的看着马车。
瞧着怀中少年晶莹剔透的肌肤,濮阳风华痴痴地望着,像是在望着少年,又像是在透过少年望着别人。
阿然,答应你的我定会做到。
第十章 同眠
朝温暖的源泉靠了靠,吸取着源源不断的温暖,拽紧了握在手里的东西,鼻尖是淡淡的莲香,弯着嘴角深深的睡了过去。
马车里的温度渐渐升高,濮阳风华头疼的看着怀中不安分的少年,藏在发间的耳朵泛着淡淡的荧光色,有些后悔将这个孩子抱在怀里呢。无奈的轻轻将少年手中被握着的头发取出。
入了夜,少年的温度越来越低,整个人窝进男子的怀里仍就不满足,双手不规矩的在‘热源’上摸索着。
无奈的握住那双不安份的小手,惊讶于少年极低的体温,怎么会这么凉?
“冷……”少年不满的嘟囔道。
“陆生,还有多久到都城?”濮阳玉仁怀抱着少年问道。
“王爷,恐怕要等三个时辰。”陆生看了看黑幕的夜空,淡淡的说道。
三个时辰?手探向少年冰凉的额头,叹了口气:“将马车里的披风递给我。”
心里虽然疑惑,大夏天的拿披风做什么?但还是遵从男子的吩咐,将披风递给了男子。将少年包裹在披风里,只露出秀挺的鼻梁在外面。
“到了京城,在王府等着吾。”话音刚落,人已经消失在了一片夜色中。
苏青衣跃下马,追了一段路,也不曾见到前面的男子。可想而知,濮阳风华的武功有多么高深莫测。
颓废的往回走去,跃上马背,马鞭狠狠的抽在马屁股上,朝都城的方向赶去。
“来……者何人!”守在城门的守城兵看着翩然而至的红衣男子,口齿不清道。
“安静点……”濮阳风华看了看怀中仍就安睡的少年,缓缓的说道。
如玉的肌肤在橘红色的烛光照耀下,忽暗忽明,看不真切。
掏出风华君的令牌给守城兵看了,走进缓缓开启的城门,遗世**。
直到那道红色的身影消失在了夜幕中,众士兵才缓缓回过神来。
“刚才是有个人进了城是吧?”最先看到濮阳风华的王冰推了推同伴的肩,不确定的问道。
醒过来的曹嵩点点头,“嗯,是风华君。”没想到传说中风华绝代的风华君当真如此万千风华。尽管只是一个模糊的面容,孤绝的背影,也已经足够担得起那样的称赞了。
“你有没有看见王爷怀里抱得是什么?”曹嵩八卦的捅了捅王冰,阴测测的笑了笑。
白了一眼笑的猥琐的兄弟,“废话,能是什么?肯定女人啊。”说完,也跟着猥琐的笑着。
“男人还是女人啊?”
“废话……当然是女人了。”
天啦……八卦的守城兵呢……
赶到京城最著名的天下第一食府,扣了扣门锁,不一会便有一个中年男子从无诶探出头来,看到来人,恭敬的打开了房门:“主子。”
“去给我准备一个房间,准备一盆火炭。”
“火炭?”
被男子幽幽的看了一眼,赶紧闭上了嘴巴,按着吩咐办事去了,愁眉苦脸的搅着衣袖,哎!三伏天的,让他上哪弄炭火呀?秋天都还没有来,煤炭供应商也没有供货呀。虽难任务艰巨,上刀山下火海,他还是得给主子寻了炭火去。
将少年放在被窝里,又探了探少年的额头,这不是生病的征兆呀?为何阿玉的体温会低这么多?
被冰凉的被窝包裹,濮阳玉仁不适应的去挽留那片温暖。
“阿玉听话,放开。”温柔的如羽毛般拂过,少年嘟了嘟嘴,不情愿的最终还是放开了。
低低的笑出了声,这个孩子呀到底是睡着了?还是醒着的了?
掌柜的端了烤炉,好奇的朝床榻上张望着而去。
“放下就出去吧。”濮阳风华轻蹙着眉头,对于李福的举动有些不满。
耸耸肩转过身,替屋内的人将房门关上。
退去红衣,躺在少年的外侧,闭上璀璨的双目。
一股淡雅的莲香在屋内越来越浓烈,随着升高的温度而逐渐变浓。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从窗柩倾斜而进的时候,惊醒了床榻上的两人。触手的温软让紧剩的迷糊转眼消失不见,撑起身躯,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自己身下的人,机械的低下头看着自己如考拉一般熊抱着那人,晶莹剔透的肌肤染上诱人的绯色,谁能告诉她这是什么情况?
快速的翻身下床,抱歉的看着半坐着的男子,呐呐的说道:“皇叔……我不是故意要非礼你的。”
轻笑着,如春水梨花般。
“那阿玉可要对皇叔负责哦。”
难得的调笑,一时兴起却让少年及其无措。
“大家都是男子嘛,不用负责的。”濮阳玉仁笑了笑,快速的穿好自己的外衣,才转过身看着昨晚被自己睡了一夜的男子。
收起捉弄的心思,濮阳风华走下床榻,准备穿衣,这时才发现,胸前漏了一片雪白。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一定是这样的。不然,上帝也不会让她看到这片烂漫春光。
濮阳风华并没有留意到少年的异样,举手投足间满是璀璨。
藏在广袖里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濮阳玉仁暗自唾弃自己,不就是看了一片肌肤吗?就当是看了案板上的猪肉不就得了!汗!可爱的殿下啊,这个能相提并论吗?
咳咳咳……大家肯定要怀疑为何太子殿下会这么纯情吧?其实她啊是个闷骚的孩子。
前世的凤箫虽然也见过限制级画面,而且因为任务需要也进过特殊场所,扮过妓女,可是都是点到为止认为就完胜了,同床共枕是决不允许发生的。
“皇叔,阿玉要进宫了,便先行告辞。”说完,逃了。
失笑的看着敞开着的房门,濮阳风华拉了拉房间里的铃铛,不一会便有小厮端了洗漱用具还有早餐鱼贯而进。
使出轻功奔跑在无人的街道上,平静自己那说不上算什么的心情。
烦躁?害羞?扯淡!
到达宫门时,看着那抹熟悉的身影,内疚的抿着双唇。
“殿下还好吧?”疲惫的笑着,眼里是止不住的关心。
“还好,你回去休息吧。”不等他回答便转身进了宫门,徒留那人满腔的话语。
说她冷酷也好,绝情也罢,她都无法说出宽慰的话,一如前世并不善于解释的自己,两世为人,这点也没有改变。
第十一章 虞凰
“殿下,皇上……。”闻雨看着一脸风尘的少年,迎上前欲言又止,神情略带哀怨。
换外套的动作戛然而止,“父皇怎么了?”尽管极力的克制着颤抖,但隐隐的还是能听出来声线的急促。
“皇上送了一个宫女过来。”在少年锐利的目光下,闻雨红了脸颊。
暗自松了口气,摆摆手:“你看着安排吧。”她还以为是……
小心翼翼看了看少年,还想说什么,然见着少年冷然的侧脸,到了喉咙里的话又咽了下去。
走出房间,于迎面的红衣撞了个正着。
“啊……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声若黄莺出谷,酥软人心,一阵香风扑面。
她的荷月宫似乎并有此号人物吧?好奇的看向那道已经退居一旁的女子。
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一袭红衣,衬得她肤如凝脂,冰肌玉骨。手指头轻轻地揪着衣角,于红色的衣料交相辉映,说不出是哪样迷了他人的眼。
“虞凰,还不下去。”闻雨看着少年眼中毫无掩饰的惊愕,心中的警铃拉响,忍不住轻喝着。
虞凰?濮阳玉仁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朗声道:“抬起头来。”
少女抬起头,媚眼如丝。
芙蓉秀脸,双颊晕红,星眼如波,睫毛轻颤,“太子殿下,奴婢不是故意的。”以为是少年要怪罪于她,少女眼里急的滴出了泪花,眼角的泪痣似乎摇摇欲坠,透着绝望月苍凉。
情不自禁的伸手抹掉少女坠下的晶莹剔透的泪珠,难得温柔道:“没事,吾没有怪你的意思。”
闻雨吃味的斜视了一眼少女。
受宠若惊的用迷蒙的眼睛看着少年。
濮阳风华难得露出温柔的笑容:“虞凰?父皇派你来的?”
点了点头,算是赞同少年的话。虞凰微低着头,阳光洒落在少女白皙的肌肤上,逆着光,有些模糊。摇摇欲坠的泪痣将那股子魅惑之气发挥的淋漓尽致。
“你多大年纪了?”濮阳玉仁看着眼前比自己还要高将近半个头颅的少女问道,毕竟她也不算矮,身为女子的虞凰竟然还要高出一旁闻雨一些。要知道,闻雨子在女子中,身高就算是高挑的了。
“回殿下,奴婢过半个月就十四了。”宛若黄鹂的声音,极其悦耳。
“半个月?”
“嗯,八月初三。”
三月初八?“下去吧。”
挥退了虞凰,濮阳玉仁朝闻雨吩咐道:“好好照顾虞凰。”
“是。”说完便朝濮阳洌的行宫走去。
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