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门童看着三人,不卑不亢的行了礼,“请问三位客官可有预定?”
陆生掏出一枚竹简递上去,门童看了看,将三人带上了二楼的雅间,大厅里的人不禁望向三人,毕竟二楼雅间可是有钱都不一定进的了的地方。想来,这三人必定是权贵之人。
进了雅间,濮阳风华也不禁一愣,这里的布局与长乐未央里的一处地方很是相似——他的居室。
濮阳玉仁推开门也一愣,怎么就安排了这间呢?不是说让他们这间雅室不对外开放吗?
“十九叔……这里怎么与……?”故作惊讶的问道。
点了点头,“可能是巧合吧。”
陆生也惊讶,没想到一家茶室竟然会和摄政王的寝居相同,想想,可能也只是巧合而已。
扫视了一圈,微微敛眉,如果真的只是巧合,那为什么小到这些茶具摆设都是如此相像?而且,屋中摆设的物件十之**都相同,他屋中之物本就是世间难得之物,而在一茶室中就有这样的手笔,不得不让他怀疑。他也独自来过这个茶楼几次,但都不曾进过这里。
细心的观察者男子的面色,濮阳玉仁暗自警惕,真是悔不当初,干嘛要一时兴起将这间雅室弄成濮阳风华的居室模样,这不是自寻烦恼是什么?搞不好以他的能力,顺藤摸瓜,就查出了她这么个幕后之手,那她的心思不就?看来,一会得和老陈说说,暗自思量着。
“啊?皇叔……这些是什么茶呀?好奇怪的名字。”濮阳玉仁拿着一小册子查看着,好奇道:“珍珠奶茶?整租也可以做茶吗?”
笑了笑:“这倒适合阿玉。”眼角深深的弯着。
暗自咬牙,适合她?切!
然面上还得继续装着好奇宝宝:“是吗?”
拍了拍少年的头顶:“嗯。”
拉响了门外的铃铛,一身着改良版旗袍的窈窕女子进入房间:“三位客官有何吩咐?”语速不急不缓,恰到好处,不献媚不卑微,进退有度。
陆生看着女子身上奇特的服饰,面红耳刺。
倒是濮阳风华淡定的说道:“珍珠奶茶、红茶、普洱茶各一杯。再加一些紫菜包饭。”说话间,视线飘向少年,嘴角弯了弯。
“是……”声若黄鹂,形若芝兰。
等到掩上了房门,陆生忍不住感慨:“这个茶室真是别具一格,独树一帜。”从刚进门的迎接方式,到茶室的服务,都是不曾出现过的。这个茶室的主人,必定是一经商奇才。短短八年之间,便打败了一干茶楼,成为京城的第一楼,而且无人超越。
濮阳风华点了点头,这就是他为何今日独独选了这里的缘故。
心里笑着,看向红衣男子,为何会艳阳高照呢?为何呢?
濮阳玉仁看着侍女端上来的奶茶,研究了半天:“所谓珍珠奶茶,原来如此。”
“嗯。”濮阳风华捻起一块紫菜包饭,吃的津津有味,视线飘向少年:“不知阿玉可识得这东西。”
“紫菜包饭呀……”说完便后悔了,因为,去年春节,她一时激动便是做了这东西被男子吃,竟然忘了她也将这道食物传授给了师傅,这如何解释呢?若是没有来过茶室,那么她一个久居皇宫的人又是如何学来的呢?眼睛转了几转,笑道:“以前在宫中时就常听凰儿念叨,所以叫了这里的师傅进宫学了的,十九叔觉得,是阿玉做的好吃还是这里的师傅做的好吃呢?”
“当然是阿玉的。”
笑弯了眼,那是当然必须的呀……
瞧着陆生的模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引来陆生的白眼。
遂,继续埋头喝着热奶茶。当熟悉的暖流在口腔中绽放时,濮阳玉仁才恍惚的想着,她并不是土生土长的大周人,而是来自异时空。
时光匆匆,她竟然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十年之久了。
推开窗户,看着楼下的大厅,大多都是锦衣华服在身,一个个侧耳聆听着,聚精会神的望着台中之人。
“今日小女子要说的乃是天下最权贵的几人,各位看官不妨来猜猜,青兰今日说的是谁?”一袭紫衣的女子束着玉冠,娇媚中透着淡淡的俊秀。谁也不曾想到如此女子竟然会是‘陋室’里响当当的说书人。
由于运用了简单的扩音装置,房间里还是能清晰的听到女子的话。
众人面面相窥,这天下最权贵人?那不是……?没想到竟然在天子脚下说事,不得不说‘陋室’的背后的权利惊人。
惊堂木一拍响,众人侧目,洗耳恭听。
“小女子今日要说的正是咱皇上的趣事。”尾声一荡,勾起了大家的兴趣。
楼上的三人各自表情,濮阳玉仁挑眉,‘陋室’向来不说皇家之事,是谁出了如此之大的价钱?难道是刘桂那老匹夫?陆生仍就好奇于盘中之物,没空搭理青兰说的事情。而濮阳风华则是一脸玩味的看了看少年,继续与盘中的紫菜包饭做着斗争。
“大家都知道历来都有帝王十五纳妃之说,然我们陛下却迟迟不肯,大家可知道个中原因?”青兰笑道。
众人被一问,难免交头接耳,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台中的青兰也静候着,看着大家闹腾。
各种猜测席卷而来。
“难道是皇上有什么恻隐之疾?”因为大周国法开放,倒也还算得上言论自由,当然若是非常时期也不竟然。
“恐怕不是,皇上年轻力盛,再说民间也不曾听过这样的传言。”一人赶紧否决前面一人的猜测。
“可能觉得还没到时候吧。”一人弱弱的说道,立即引来旁人的鄙视,男人那啥女人还觉得不是时候?年轻气盛的皇上,更需要排忧解难……
等到台下的人交流了许久之后,青兰一拍惊堂木,吵闹的大厅一下就安静下来。
“刚才小女子听了听大家的猜想,很不幸,都不曾猜到。”青兰一句话让大家更加迷惑,到底是何原因呢?
一人按耐不住,站起来道:“青兰姑娘倒是说呀……别掉咱们的胃口了。”
清爽一笑:“那青兰就说说吧。”
“那是因为咱们皇上是断袖……”
哗啦啦……碎了一地的茶杯,个个表情惊恐,这怎么可能?
“青兰姑娘,无凭无据的事你可千万别乱说。”人的本性是八卦,可是过分的八卦并不是好事。
饮下茶水,“青兰岂敢,自然是有凭有据才敢说。”
这话,更是让原本将信将疑的茶客们来了兴致。
“各位可还曾记得半年前和亲的匈奴公主?”
点了点头,那场婚礼可是很隆重,他们这些好多人都去凑热闹来着。
“青兰有意姐妹是在公主身旁伺候,说是公主一日亲眼看到皇上在长乐未央与……”端起茶杯小酌一口,喉咙有些发干。
见青兰不再继续往下说,都伸长了脖子,害怕一个打盹就错了精彩部分。
“见着皇上轻薄摄政王。”
一阵唏嘘……
“咳咳咳……”濮阳玉仁拍了拍胸脯,她轻薄摄政王?不就是亲了那么一下下吗?味道都没尝出来,算的上时轻薄吗?
“青兰姑娘……你此话当真?”一人问出了众多人的心声。
怒瞪着那人:“大爷……你竟敢质疑姑娘我说的话?”她青兰虽然不是一言九鼎,但是没有根据的话她也不乱说的,这人是在质疑她的人格操守,职业道德!
见青兰发怒,众人禁声,要知道青姑娘若是生气了,恐怕好几天都不会登台了。
“那也可能只是意外呀……”一人忍不住帮助少年帮腔,毕竟少年自登基以来,颁布了许多利于百姓的条例,鼓励经商,修筑水利工程,很多新的东西他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但却很有效果。
青兰鄙视之:“意外?那皇上在军营与李将军行苟且之事也是意外?”
众人再次吸冷气……
“这个传闻,去年我前去途径边境时听说过……”一人点头附和。
“老李……你没有说假话吧?”身旁的胖老头好奇的问道。
屋中的濮阳风华冷冷的视线漂过少年,浅声道:“阿玉什么时候与李将军行了苟且之事了?”
“这倒是要问问台下的青兰姑娘了。”濮阳玉仁笑道,完全的忽视男子的眼神,抱紧怀里的暖手炉,哎……不是很暖和了呢。
“咱们的皇上为了江山社稷,忍痛斩断情丝,毅然将匈奴公主下嫁给将军,以求两国和平。”青兰继续道。
吸着珍珠奶茶的濮阳玉仁差点又被呛着,这青兰都说的什么和什么,虽说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但是咱也得根据事实来是不?职业操守不过关,都是作为老板的她的过错。
“阿玉,那人说的难道是说出了你的心声?”濮阳风华淡淡的说道,明明是淡雅舒适的屋内,怎么就觉得他们这是到了一个家徒四壁,四处漏风的地方了呢?
抬眼看向男子,她还是选择沉默的好。
这一沉默不要紧,但是因沉默引起的麻烦就要紧了。
“阿玉……”警告的语气阴风阵阵。
笑了笑:“皇叔……你别听那姑娘瞎说,咱这性格你还不了解吗?若是喜欢定是霸着不放,岂会有拱手相让之礼?”
一记白目飞过,陆生也放下了手中的饮料,看着这叔侄两人暗斗。
濮阳玉仁笑了笑,缩了缩脑袋,皇叔很生气,招惹的后果很严重,明哲保身乃明智之举。
原本是没有兴趣听八卦的濮阳风华也放下茶杯,笑看着窗外。
青兰感受到几道非常强烈的视线,偏头搜寻着,看到二楼的三人,一抖擞,天要亡她,主子怎么偏不巧就在这里?好不巧还听到了她的话?心虚的缩缩脑袋,告诉自己淡淡,作为一个有着良好操守的女子,她既然拿了钱,必然还是要给人说完了不是吗?
濮阳玉仁看着青兰的动作,微微一笑,眼里闪过邪恶,青兰姑娘咱们来日方长。
“皇上还年轻,自然是不能禁欲太久,否则伤身,这不,就将主意打到了风华绝代的摄政王身上。”青兰似乎越说越觉得自己是在走钢丝,太他妈玄乎了。
咬着竹子做的习惯,她倒是要听听这只要钱不要命的青兰准备怎么往不归的康庄大道上奋勇向前。
“啊?不会吧!”
拼命点头,从蛛丝马迹上看得出来,恐怕还真是在偷窥,要不然为何总是深夜要到那雅间里坐坐,视线那般猥琐?奸情那是绝对有的。
“而且摄政王似乎正在一步步沦陷,听宫中的宫人说,常常看到他们举止亲密,且是过分的亲密。什么拉拉小手呀,偶尔来个爱的拥抱呀……那是无处不在。”青兰也激动了,要知道主子竟然会喜欢男子,她能不激动吗?作为古代的腐女,既然看不到,那想象一下也是可以的。
一男子实在受不了,站起身:“堂堂男儿,怎么可以如此败坏德行?”
一些人颇为赞同,纷纷点头附,对呀,那可是大周的象征,怎么如此?
青兰不高兴了……拍案而起:“客官,这话咱就不爱听了。男子与男子虽有违自然定律,但是相爱并没有错,古书中断袖的帝王也不在少数,然功勋卓越的人也不在少数,难道作为有头有脸的你们这点都看不开?”一句话将众人问来愣住了,毕竟青兰说的也是事实。但是根深蒂固的观念并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打消的。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咱们今日听的说的,也都是一段书而已。望各位不说守口如瓶,但是什么样的场合说什么样的话各位恐怕比我这个小女子都要明白。”说完,饮了茶水便走下了台。手心冒了些许汗液,主子,你可不能罚重了。
在场的不知多少是朝中官员,这样的话被他们听了去,更是坚定了他们让濮阳玉仁纳妃一事。
都是暗自决定,明日早朝一定以死明鉴,以告慰大周先祖。
回头看向面无表情的濮阳风华:“皇叔,讲完了。”这闷气也该是消了。
“阿玉,觉得那人说的如何?”濮阳风华挑眉,望向议论纷纷的楼下。
“嗯……很精彩……”她这当事人也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八卦竟然能让这些人气氛高涨。
“那阿玉可是赞同她说的?男子相爱并无什么?”
放下喝空的杯子,濮阳玉仁不明所以的看向男子:“十九叔是何意?”她不知道他是想要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冰凉的笑了笑:“并无何意,就像听听阿玉的想法,无风不起浪,人言可畏。”他说的这些倒是不在意,然而真正在意的却没办法说出来。那是多年前的,被濮阳洌费了些许精力才被掩埋的事情,他并不远去触碰那一段灰色的记忆。
听了这些话,濮阳玉仁耸了耸肩,散漫的说道:“阿玉只是觉得,若是喜欢的必然霸着不放。”无论以什么样的方式都可以,前世的她就是如此,今世也必然会。如果连喜欢都守不住,那还做什么。
弯了弯嘴角,真是符合他潜在的个性。
“那十九叔呢?”很久之前就知道濮阳风华掩藏了某些事情,但是无论她是动用暗部的力量还是魅影的力量都是无法触及的。
抬眼看向少年,“自然是与阿玉相同的想法。”喜欢便霸着不放不是吗?无论是以怎样的方法,卑劣还是光明正大都是可以的。
或者是某种的心灵的汇通,濮阳玉仁与濮阳风华相视一笑。
搞得看热闹的陆生莫名其妙的,这两人刚才不是还剑拔弩张的吗?
“十九叔稍等片刻,我出去就来。”喝多了水,膀胱管不住了。
点了点头,看着离开的少年,濮阳风华冷然的看向陆生:“将这个陋室背后的主人给吾查出来,顺带给虞凰一些适当的教训。让她收敛收敛,告诉她不是什么话都可以说的。”去年,便冒他之名散播谣言,如今又故技重施,他并不是心善之人,自然该有的惩罚还是要有的。
“是。”陆生收敛了看戏的心情。
一时间,屋子里冷了下来。濮阳风华忍不住打量着这个与自己宫中相差无几的居室,笑了笑,人生的惊喜真是无处不在呢。
出了门的濮阳玉仁看着转角处做委屈状的青兰,面无表情的从她的面前擦肩而过。
青兰赶紧跟上前。
“主子……”
“主子……”
回头看了一眼少女,冷笑道:“青兰,你的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