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聆见他居然这么问自己,便道:“入宫做什么?”
“做妾,”他没有正经地低笑数声,“不,不是妾,是朕的后妃……如何?”
他笑吟吟地看她的脸,目光又落在那诱人的红唇上,他的手也有些过分,渐渐地在她的身上活动起来。
“皇上说笑了。”知聆趁着他心猿意马的功夫,将他双手一推便要脱身,谁知道赵哲吃了一遭亏,早有防备,当下手在她腰间一紧,把人重抱回来:“朕哪里说笑了?朕说过,你逃不了。”探头就在她的脸上吻下去。
知聆脸上微红,歪头想要避开,却又被他握住脸,赵哲忍无可忍地低头,在那半开的诱人的红唇上深深一吻。
知聆身子一震,静了会后便挣扎起来,而身子却被抱得紧紧地,竟是分毫也动弹不得。
这样一个露骨的毫无保留的吻,让本来做足所有准备的知聆依稀战栗。
但对赵哲来说,皇帝觉得这是他最纯洁的一个吻了,欲~望都在骨子里涌动,却不想在这时候把他们放出来,就好像有道心墙筑起的堤坝,将汹涌澎湃的他们挡在里头,虽然叫嚣不已,他却视而不见。
只是想在这时候得到她的樱唇,只是想在这时候尝到她的味道,于他已经心满意足。
他感觉到怀中的人用力挣扎,这一刻他像狮虎豹子,捕捉到了自己的猎物,感觉她在自己手底真切地挣动,却如他所说,是“逃不了”的,这种感觉让他餍足,欣喜若狂。
而她的味道就像是他臆想或者盼望的一样,就像是原本不知道糖的滋味,这一会儿才知道什么是甜。
恋恋不舍地小小分开,却见知聆的脸上略见汗意,却变作动人的粉红色,吹弹得破似,大概是羞恼之极,双眼之中也水水地,看得他的心跳复又加速。
“怎么了?恼我?”他低声地,戏谑般看她,“不喜我如此对你?”
“不喜欢。”知聆直白地说,眉头一蹙,转开头去。
赵哲却分毫不恼:“敢这么对朕说的人,你是头一个。”他按捺不住身体之中的蠢蠢欲动,把人拉住,便要故技重施。
知聆脚下才一动,就被他拥抱着,往后一退,她身不由己地靠上书架,赵哲搂着她的腰,便又低头蹂躏起那可怜的樱唇来。
他的欲~望都在这个吻里汹涌而出,知聆被迫仰起头来,感觉他亲吻自己,或者说是吞噬自己,渐渐地她的舌尖都麻了,然后是嘴唇,最后蔓延了整个身体!但掠夺者却分毫都没有停歇的势头。
知聆闭上眼睛,又睁开,看到眼前赵哲那熟悉的容颜,却又极快地闭上,如此反复,神思恍惚之中,知聆莫名地想起来,当初她应承了赵宁哲当他的女友,因她对他还心存防备,因此在他们的关系确定三个月后,两人才有第一次亲密接触:就是接吻。
而那一个吻,让她至今想起都觉得不可思议,他沉溺或者沉迷似的,足足地亲了她一个多小时,事后她的嘴唇肿了好久,有的地方还破了皮儿。
也从那时候起,知聆感觉到赵宁哲是真心喜欢自己的,他的那个吻太缠绵激烈,像是倾尽所有,又像是要获得所有。
就宛如现在。
难道,这分明不同的两个人的习惯竟也是一样?
知聆的手无意识地在书架上拨拉了几下,似有一本书噗通落地,却没有人去管。
赵哲压着她,贪婪地夺去她口中的一切,唇舌勾缠,无休无止,像是一场亲吻的狂欢。
一直到他停手,知聆浑身的力气也像是给他吸走,赵哲用力抱着她的腰,看她双眸似开似闭,脸色宛如桃花、双唇殷红肿胀的模样,低低又问:“喜欢吗?”
知聆皱着眉,竭力地挽回理智:“不……”
“正合我意。”他毫不留情地又覆落,知聆身子一震,忙改口:“喜欢的。”
“什么?”赵哲笑问,“这么小的声音怎么成,朕可没听见。”
知聆涨红着脸,提高声音:“喜欢。”
赵哲的手狠狠地捏了捏她的腰:“怕是敷衍朕的,不信。”
知聆声音微颤:“皇上!”
赵哲冲着她笑了笑,舌尖轻轻舔了舔自家唇角,这个细微动作透露着意犹未尽的信息,让知聆魂都飞了,赵哲却握着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蹭过:“就这么怕朕?没见过你这样的……但朕也不会为难你,就绕过你这一回,只是你记得,既然喜欢,日后……”
正在此刻,便听到外头有人沉声道:“主子,该回去了。”
赵哲怔了怔,面上几分不悦,低声道:“扫兴!”
知聆却大大地松了口气,肩头微沉的当儿,赵哲便哼道:“巴不得朕走吗?”
知聆咳嗽了声:“没有,皇上误会了。”
赵哲咬了咬牙,手捏着她的纤腰,稍微用力,知聆吃痛,便低呼了声。赵哲欣赏她的痛色,嘴角竟挑着一抹邪邪笑意,轻声道:“你也不用高兴的太早,迟早晚的事儿呢。”
外头的人道:“主子……”
“知道了!”赵哲恼地回了一声。
知聆只觉得脸上喷火,就低头:“皇上该回去了。”
赵哲握着她的手指,送到唇边,张口含住:“暂时在这儿乖乖地等着。”狠狠心放开她,后退一步,转身往外。
知聆身子一软,急忙撑住书架,有几本书扑棱棱又掉在地上,赵哲听见动静,便驻足,重回过头来,知聆急忙垂头行礼:“恭送皇上。”
赵哲盯着她,那种目光,同样亮极,他脚下一动,似要回来,却终于又忍耐住,复回身往前而去。
知聆见他真走了,才微微吐一口气,缓缓俯身,想要将书捡起来,耳畔却听到一阵急促脚步声,知聆愣怔瞬间,手腕被握住往上一拉,她身不由己地起身,却是赵哲去而复返。
知聆大惊欲退,赵哲却将她牢牢抱住,目光灼灼地看着知聆,像是在犹豫,在审视判断究竟要不要……
知聆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如此剧烈,幸好外头的声音又响起来:“皇上,不能耽搁了……”
赵哲咬了咬牙,低头下来,脸颊贴着脸颊,在知聆耳畔道:“真想就这么把你吃了。”他的声音沉沉,眼神之中也多了一丝凶狠,歪头看了知聆一眼后忽然埋头下去。
知聆只觉得胸前一疼,忍不住“啊”地叫了声,却是被他隔着衣裳,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59第58章
回宫的轿子晃晃悠悠;赵哲的思绪也随着高低起伏,想了会儿,眼神略有些迷离,抬手在唇上一按,嘴唇兀自有些酥麻;这证明方才的一切都是真的。
皇帝的心忽然就无限欢悦起来:那个美人;终于要是他的了。
原本赵哲并未就想如此;方纯明对他来说,是冷清的;疏离的……他虽然不曾跟她多加相处;却也知道她的性情,虽然偷梁换柱地“买了她”,却没有想到就立刻能如愿以偿。
只是当时的情形太过让他身不由己了,他事先所想好的套路都没有使出来:譬如关怀备至以打动她,譬如高高在上以压迫她,譬如……种种地徐徐图之,毕竟要成就好事。
但是那一些,种种思量,却都在对上她双眸的那一刻灰飞湮灭。
或许,就在看到她靠在书架上睡着时的容颜瞬间他就忘乎所以地着了魔。
赵哲下了轿子的瞬间,便叫承鹤:“你去……如此……这般……”
承鹤附耳听着:“那皇上是想何时行事?”
赵哲思忖片刻:“你速办好,今日便送过去。”
承鹤跟随他久了,当下道:“遵命,奴婢会亲自送去。”赵哲见他果真明白,便一笑。
下午知聆便只在藏书阁里呆着,将到晚间的时候,承鹤公公来到,入内见了,便道:“给方小姐道喜了。”
知聆看他,见承鹤公公也不过是个二十来岁似的,论起来乃是个清秀的男人,只可惜大概是做了宦官的缘故,过于阴柔了些。
知聆便起身,行礼便问:“公公辛苦,不知喜从何来?”
承鹤道:“特来传皇上的旨意,方小姐请看。”说着,便自袖子之中掏出一张纸来,递给知聆。
知聆低头看去,却见竟是一张卖身契,微微一笑:“这是?”
承鹤打量她的脸色,道:“这便是方小姐的卖身契了,皇上下午的时候吩咐我去了户部,已经勾除了方小姐的奴籍,这张卖身契,皇上吩咐我亲自送来,任由您处置。如今,您便不再是官奴了,恭喜。”
知聆看着那一张纸,笑了笑:“谢谢公公。”
承鹤道:“不必谢我,要谢,就谢主隆恩吧,皇上对方小姐,可是格外优待。”
知聆把那张卖身契叠起来,放进怀里,承鹤见她泰然处之,心中略有些诧异,却听知聆说道:“我记得有一句话,叫做‘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承鹤脸色一变,就看知聆。知聆对他笑了笑:“公公不必惊慌,我只是想说……随遇而安就是了。”
承鹤这才面露笑容:“是,好一个随遇而安,明哲保身,皇上的心意我已经传达到了,现如今要赶回宫去,方小姐保重……”他略微点头,转身的功夫又停下,“对了,小姐放宽心,退一万步讲,在这里,总比在段府要好些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不是么。”
承鹤去后,知聆重又洗了个澡,只觉得心里平静之际,上了床,掏出那张卖身契看了会儿,心想:“这张东西,毁了当然容易,但我要留着它,提醒我不能忘了曾经过的……从贵门小姐,到一个人人可欺压的奴婢,方纯明本来已经死心、也认命了,就好像是以前的我……可是现在……”
她难以忘记在段府经历的种种,难以忘记段逸哭叫“娘”的声音,难以忘记小孩被推倒在地上,一声不响厥死过去的样子!
眼睛又有些湿润,知聆对着虚空冷笑:不会再迟疑了,不管用什么法子也好,永远也不会再让那些悲惨的场景重现眼前,永远也不要再让人欺负到“方纯明”跟段逸,不管用什么手段,付出什么代价,她会让段逸开开心心回到“方纯明”的身边,会让方家不再是被侮辱跟踩毁着的方家,她会做到所有想做到的,在所不惜。
手指捏着那张纸,指骨略微泛白,最终把纸折起来,重又放好。
帐子外的红烛闪闪烁烁,知聆出了会儿神,渐渐地平静心绪,同时困意上涌,正恍惚睡着的时候,忽地觉得眼前的景物忽然闪了一下。
知聆以为是困极了才如此,并未在意,谁知道隔了会儿,就好像是一扇扇地门在面前滑过,然后所有的一切都飞快地旋转起来,知聆脑中一片混沌,隐约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吸引着,身不由己一下子就跌入黑暗之中,她来不及叫一声就晕了过去。
——就在知聆被段府关入柴房里之时,在现代,特护病房里,有一个人也几乎要发了疯,那就是赵宁哲。
段深竹不请自来,让赵宁哲很反感:“你又来做什么?”
段深竹也觉得自己有些厚颜,但却没有办法:“我没有别的意思!”
赵宁哲因知聆一直不醒,怒火暗中翻涌,想呵斥他,却又在病房之中,于是不愿跟他争执。
段深竹见他不做声了,他便站住脚,讪讪道:“其实……我前天出国一趟,见了个朋友。”
赵宁哲嘴角一撇,是“跟我有什么关系”的意思。段深竹道:“我向他请教了一下……或许真的有平行宇宙,对了,你知不知道蝴蝶效应……”
赵宁哲道:“又来这一套,如果真的是有,那么她也应该有回来的时候?为什么现在一直都……”
“这个理论还不算太成熟……”
“我不想听没用的……”赵宁哲随口一句,忽然打住,听到检测仪发出异样的响声。
如果说第一次看到知聆的膝上出现痕迹,能勉强解释为是个巧合、或者是车祸留下来的……那么这一回,当亲眼看到知聆好端端地躺在床上,手腕上却忽地出现几个鲜明的伤处,而且流出血来的时候,赵宁哲以为是自己疯了。
幸好疯的人不止是他一个,段深竹睁大双眼,听说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另一回事,段深竹惊惧地转开目光,正对上赵宁哲向自己看过来的双眼,目光相对,彼此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惊恐之意,同时也确信了,自个儿的眼睛并不是出了问题,所见的也绝非幻觉!
赵宁哲道:“你看见了?”
段深竹无法回答,只是机械地走到床前,紧张地看着知聆流血的手腕,颤声道:“为什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宁哲心惊肉跳,只觉得自己若是真的疯了的话,这感觉大概还会好些:“知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知聆!”他起身,将知聆抱起来,像是要用自己的身体保护她,但是一切徒劳无功。
段深竹抬手按下呼叫铃,护士很快赶来,赵宁哲却忽然间反应过来,叫道:“别让他们进来!”段深竹还想说话,赵宁哲声音抖的不像话,低声道:“你看!”
段深竹浑身发冷,隐约觉得极为可怕,目光转动看向知聆手上,却见除了起初那几个伤口之外,知聆的手上,正渐渐地出现几道或浅或深的伤,大大小小地,有的快有的慢地渗出血来。
段深竹几乎站不住脚,同时也知道赵宁哲的用意,如果让医院的护士医生看见这一幕,他们会怎么想……事情传扬出去,没有人信倒好,如果有人信的话……会不会引发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将护士跟医生挡在外头,段深竹强压心头的震惊,解说是一场误会。
赵宁哲几乎就以为要失去知聆了,眼前所见的都超出了他的认知,以前虽然听知聆说过她的烫伤是梦里才有的,也见过她腿上的青紫痕迹,但是却都比不上亲眼所见的“从无到有”震撼,他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会不会发生更严重的状况,但是他却无能为力,只能这样无用地抱着她,眼睁睁地看着伤痕出现,却无法阻止。
赵宁哲贴在知聆耳畔,失了理智似的喃喃呼唤:“知聆,知聆……醒醒,快醒醒……回到我身边……”眼前逐渐模糊,透过泪光看过去,她手上流出来的血竟染成一片,赵宁哲一眨眼,泪跌落下来,“求你……求你回来!”
这两天,赵宁哲跟段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