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突然中断,似乎是被人捂住了嘴。片刻,女人平和的声音再次响起:“咱们回府再议。”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咕咕鸡的地雷!谢谢半夏是一种药的地雷!!23333爱你们!!
后宫侍寝安排记
话说,夏夏收了三只男人,为了避免后宫出现斗嘴互殴的混乱局面,特安排侍寝表。
夏夏:单号归建安,双号归丁秋,哎呀,永瑜……
永瑜一扯嘴角:没事,似我这种身体,别说你,我自己都嫌弃。往后你只要在他们忙得顾不上你时,过来看我一眼,我就知足了!(愤愤转身离去)
夏夏连忙拖住永瑜:永瑜永瑜,我们再议。
夏夏:单号归永瑜,双号归丁秋。额,建安……
建安痴痴看夏夏:阿夏,那我呢?我也想见你啊……
夏夏心中一颤,投怀送抱:建安……
夏夏:单号归永瑜,双号归建安。
丁秋:……哦。
没人反对,于是侍寝表敲定出炉。( ̄▽ ̄〃)
72
丁秋回到天昭府;找了个机会;将他所见所闻尽数告知丁夏。丁夏稍加揣摩,已经能够确定;车厢里的人是太子殿下殷承平。
两人在谈话中提到了“那小孩”。结合近日情势推论;小孩应该是指四殿下。自云安青事件后;皇上很不待见殷承平;将好些原本属于他的职权交予旁人。而殷哲茂与四殿下同属一母族;殷承平便因此认为,皇上让殷哲茂前去赈济;是在进一步削他的权;扶持四殿下。于是;他想让乙建安帮他做一件事情,稳固他的地位。
乙建安向来对皇上忠心;殷承平此番会做出拉拢他的举动,估计一方面,是因为乙建安救了他和云安青,又收了他的宝剑,他觉得这是个示好。另一方面,便是乙建安因为丁夏,与皇上发生了争执,他觉得有机可乘。可他看错了乙建安,这人的忠诚并没有改变,断然拒绝了他。
那么,他想让乙建安做的,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不管是什么事情,都定为皇上所不容不喜,否则他也不会如此偷偷摸摸了。丁夏没有犹豫太久便下定了决心:她得利用这件事情,继续挑拨太子与皇上的关系。
丁夏修书一封,让丁秋前去送信,将今日之事告知殷永瑜,又简单说了她的想法。第二日,丁秋给她带来了回音。许是因为仍在生气,殷永瑜并没有给她留下只言片语,却给了她另外一封信。丁夏拆开,熟悉的笔迹映入眼帘:太子殿下赐鉴……
——竟然……是乙建安的笔迹!
殷永瑜手下倒真是有些能人。他让人模仿乙建安的笔迹,给殷承平修书一封,表达那日会拒绝,是因为隔墙有耳。而丁夏便可以拿着这封假信,代表乙建安出面,前去投靠殷承平,试探那人到底有什么想法。
丁夏拿到信后,并没有急于一时。她的伤还没全好,而乙建安自云安青事件后,又很防备着她。那一日祝江雪前来,他敏锐察觉到丁夏发现了什么,时时注意着她,就怕她借机出手对付殷承平。
他防备了好些天,却见丁夏没有丝毫动静,以为多想了,终是渐渐安了心。而天昭府事务堆积,他不能再日日陪着丁夏,再次陷入了忙碌。这么过了几日,丁夏伤基本好了,便让丁秋带着她出府,四下散散心。
这日恰是月初一,丁夏和丁秋在街上一番悠转,摆脱天昭府盯梢之人后,前往京城外的寺庙。两人在山腰等待,不过多久,果然见着一顶软轿悠悠行来。
丁秋从树上跳下,朝丁夏点点头。丁夏便立去路边,待软轿经过时,躬身施礼道:“丁夏见过太子妃。”
轿夫又走了几步,便听见轿中之人开口了:“停下。”
轿夫停步,放下软轿。不一会,轿帘一掀,从中走出了一女子,果然是太子妃祝江雪。
祝江雪脸上挂着笑容:“这么巧,竟然是丁夏妹妹。”
丁夏又躬身施了一礼,也笑道:“瞧姐姐说的,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呢。我是来这特意等你的。”
祝江雪神色微动,却依旧闲话一般问道:“哦?妹妹怎生知道我今日会来这里?”
丁夏一笑:“自然知道。这些小事,天昭府首领想要知道,也就是一句话的功夫呢。”
祝江雪挑眉看她:“原来是乙大人告诉你的。”
丁夏点头,上前一步,肃容低声道:“正是。建安那日有未尽之言,让我来传个信。”
她贴身站在祝江雪身边,祝江雪却也没介意她的逾越,只是淡淡道:“乙大人若是未尽之言,为何不亲自前来?”
丁夏就知道她会问这个,此时听言,一声轻笑,很是无礼道:“殿下若是有话要说,为何也不亲自前来?”
这话答得着实有些不敬。祝江雪看她一眼,明显有些不悦。在她眼里,丁夏不过是个营妓,只是攀上了乙建安这高枝,竟然就敢这般同她说话。但从另一方面看,也可能是因为这人不拘规矩、胆大能成事,乙建安因此放她参与进来,也不是没可能……
丁夏对上她估量的目光,丝毫不避,坦荡回望:“上回他会拒绝你,便是因为有人盯着他,又怎么可能再来见你和殿下,引人注意呢?”
祝江雪一番思量:这人很清楚事态,想来应该没说谎,倒不如先听听她怎么说。遂道:“既如此,他还有什么话要说?”
丁夏便拿出殷永瑜那封信,交给祝江雪:“建安让我转告殿下,皇上近日的举动让他非常失望,他愿意全力配合殿下。”
祝江雪微微眯眼:竟然还有书信!那更好办了。待她回府后,找人来看看是不是乙建安的手笔,就能确定丁夏话的真假了。
书信送到,两人这才分别。不过几日,丁夏便接到了一官员诰命夫人的请帖,邀请她去府上赏梅。
这份请帖有些突兀,因为丁夏与这位诰命夫人素昧平生。她很快想到了祝江雪:或许祝江雪已经对书信求证完毕,想通过赏梅宴见她,传递什么信息。便是因此,收到请帖后,丁夏表现得很是兴奋,决意要前往。
而乙建安,他虽然知道丁夏与这诰命夫人并无交往,却并没有多做他想。他做天昭府首领后,收到了许多官员的示好,一些人想先行拉拢丁夏,也是情理之中。或许在潜意识里,他始终将丁夏当做最最亲近之人,不愿认真防备她。
赏梅宴会上,丁夏不出意料地见到了祝江雪,却出乎意料的,同时见到了殷承平,心中微微惊讶:殷承平竟然会亲自出面见她!看来这人想做的事情,动静甚大,而且甚急切……
再次见面,殷承平气色不如秋狩时好,却很亲和朝她道:“丁夏姑娘,乙大人的书信我已经看过了。后日,城郊的文曲书院举办诗酒会,我想约他去那一见。”
殷承平倒也稳妥,虽然有了乙建安“亲笔”书信,却还是想见到原主,以作进一步确认。可丁夏怎能让他和乙建安私下见面?遂断然拒绝:“殿下,万万不可。”
殷承平皱眉:“为何不可?”
为何不可?丁夏心思电转。她若不说出个让这两人信服的理由,不单是这场戏演不下去,她自己也要暴露!届时太子殿下的报复,会给她和殷永瑜带来多大麻烦!
两束目光直直盯住丁夏,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丁夏凝重答话道:“殿下,你既然问起,我便不瞒你。你送宝剑给建安的事情,已经被皇上得知了。这种时候你再和建安碰面,若是又被人得知了去……实在对殿下你不利。”
这件事戳到了殷永瑜一直担忧,也是最为忌惮的地方。殷永瑜与祝江雪互望一眼,神色都有些波动,显然相信了丁夏的话。丁夏见有戏,便又诚恳道:“殿下,我和建安虽未成亲,却甚是夫妻。便是看在建安会为我冲撞圣上的份上,你也可以信任我。你有什么话,完全可以对我说。”
这话说出口,殷承平还有些犹豫,可同为女人,祝江雪却决定信任她。她原本一直默默立在殷承平身旁,此时上前拍拍他的肩:“殿下,她说得得在理,这件事情,你便是告诉她,也没关系。”
殷承平点点头,这才朝丁夏道:“你去转告乙大人,我要天昭府官员名册。”
赏梅宴结束后,丁夏回到府中,蹙眉思考。官员名册,丁夏知道这东西。她曾在丁天水那见过它,厚厚的十几册,里面详细列朝廷要员的身家背景,以及他们不能见人的弱点和把柄。
可是,虽然官员名册记录了许多机密信息,大有文章可做,但天昭府各支首领也有机会接触这东西。殷承平若是只是想拿名册,大可以设法拉拢其他人,为何定要找对皇上极其忠诚的乙建安?
——如此谋划如此手笔,若只为官员名册,实在有些小题大做了。
丁夏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投名状。
难道……殷承平要乙建安将官员名册交给他,只是想验证乙建安是否真心投靠?他有乙建安的“亲笔信”在手,却依旧不放心,因为他想做的事情太重要。他必须握住乙建安更大的把柄,才敢安心用他。
丁夏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很有道理,也是因此,有了一瞬间的犹豫:如果殷承平想做的事情真的那么重要,那将来事发后,他会不会咬住乙建安不放?她的设计会不会给乙建安带来麻烦?
正思考间,门被推开。乙建安进屋,带着冬夜的寒意走到她身边:“我回来了。”
丁夏起身,帮他脱下披风:“今天怎么这么晚?”
乙建安低头解腰带,一时没有答话。丁夏敏锐觉察不对,就听男人开口了:“我去了癸支学堂。”
丁夏动作顿住:“你去那干吗?”丁天水死后,丁夏就让乙建安解散了学堂,也不再从各地搜集女孩,只说癸支的女人够用了。
乙建安一声叹息:“不知道谁去和皇上说了我解散学堂的事,还说没有新人,兄弟们意见很大。皇上不满,又令人去各处搜集合适的女孩。今日我过去时,已经有十多个女孩在那了,就连学堂的先生也被请了回来。”
丁夏脸色立时沉了下来:皇上竟然重开了癸支学堂!
——她以为她辛辛苦苦这许久,总算是做出了些成绩,却不料那人只一句话,又将一切打回了原状!
乙建安见状,握了她的手:“阿夏,别不开心,这事我过一阵再和皇上说说。那个多嘴之人,我也会去查……”
——再和皇上说?呵,一次失败还不够吗?她果然还是太天真,竟然妄想在这位皇上的规则下,做出改良。
丁夏打断他的话,冷冷道:“不必了再提了。你只要找出那多嘴之人,然后……”她咬牙恨声道:“废了他的武功!”
乙建安惊讶看她。他很少见到这样狠戾的丁夏,也知道这种时候她说的话,都没有商量余地。他觉得对一个习武之人来说,废武功着实有些残忍,还不如杀了干脆,却不愿在这种事情上违背她。事实上,丁夏的要求,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他都异常纵容。遂点头道:“好,听你的。”
他轻声细语安抚丁夏,可丁夏依旧不开心。她甚至不愿和他待在一起,她要去找丁秋。乙建安失落却无奈,只得看着丁秋带她离开。
丁秋房中。丁夏拿了纸笔,平静一笔一划写下:“秋,你设法去拿一本官员名册给我。”
——今日是她想太多。她只能前进,不能退缩。何况,便是殷承平咬住乙建安不放,又有何妨?让皇上对乙建安心生嫌隙,不是她所期望的么?
丁夏没有等多久。第三日傍晚,丁秋拿来了一本官员名册。丁夏设法见到了祝江雪,将官员名册交给她。祝江雪看毕,确认是官员名册无疑,这才从怀中摸出一细长物事递给丁夏,眯眼沉声道:“殿下旨意,十五日丑时,开宫门,杀刘统领,成事后,放烟花弹。”
丁夏急急垂眸,躬身接过烟花,凛然状应是,情绪的激烈波动才没有被祝江雪看去。待祝江雪离开,丁夏终是克制不住心中的震惊,握着信号弹的手竟然微微颤抖起来。
无怪殷承平要极力拉拢乙建安!皇宫的安全由天昭府和御林军两股力量负责。刘统领是御林军总统领。半夜开宫门、杀刘统领这种事情,除了乙建安,没人能做到。
——殷承平……竟然是想逼宫!
73
殷承平会想要逼宫;其实也与丁夏有关。
云安青死后;殷承平渐渐镇定下来,对祝江雪的怒气不可抑制爆发。回到京城;他想尽方法羞辱祝江雪;可祝江雪竟一副不介意的模样。在祝江雪看来;她已经暗害了云安青;她最大的敌人死了;再无人能危及她的地位,她很开心。只要能陪在殷承平身边;区区责难;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可事态发展开始失控。皇上大肆削殷承平的职权;殷承平日见暴躁阴郁。赈灾一事,殷承平费尽了力气;本以为胜券在握,却不料殷哲茂横插一脚,夺去了钦差一职。
这件事成了压垮殷承平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在府中彻夜饮酒,待到天色将明时,去了祝江雪的屋中,将一张纸砸在了她脸上。
祝江雪正在床上睡觉,将醒未醒,却感觉有什么东西砸中了自己。她以为殷承平又来找她发泄怒气,只是平静将那纸张拨开,起身下床,给他倒茶醒酒。男人却哈哈大笑:“贱人,收拾了东西,赶快滚!”
祝江雪动作一顿,微微偏头看他。殷承平站立不稳摇摇晃晃,笑声却愈大:“我休了你!我休了你!今天就滚回祝家!”
祝江雪将茶壶放下,走回床边,捡起那张纸,一看之下,脸色立时变了:竟然是休书!
她深深吸气,好容易勉强平静下来,将那休书揉成一团,扔去地上。又去倒了茶,端去殷承平身前,柔声道:“殿下,你喝醉了,先好好睡一觉吧。”
殷承平一挥手,将那茶杯打翻在地,又用力推开她!男人嫌恶道:“滚开!不要在我面前晃!”他勾起嘴角:“我忍你很久了!仗着你有个尚书爹爹,仗着你有祝家撑腰,在我府里胡作非为!真当我不敢动你么?!”
祝江雪垂眸,看着地上的茶杯碎片,心中一片悲凉:他忍她?她胡作非为?她待他向来尽心,除了弄死过几个爬他床的女人,其他事情不都是为他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