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两人相视而笑,语气中全是熟稔的玩笑,自然中又夹着几分打情骂俏的亲密。
收拾好工具和药箱随后而出的岑枫,看着他们相视一笑的那一瞬间,笑意也不禁染满了他的黑眸。怪不得师弟当年愿意放弃一切来到这里,有这么一个红颜知己,如果是自己,怕也会做相同的选择。
看着上官清如和连城相处的温馨氛围,岑枫心生羡慕的同时,也不禁的暗叹了一口气。这么一对璧人儿,为何这么多年都未修成正果呢?
“岑大夫,你辛苦了,过来坐着喝茶休息一会吧。”上官清如一边倒茶,一边看着岑枫,微笑着道。
“如此麻烦上官岛主了。”岑枫点头致意,抬步过来,坐在了连城的对面,目光却是若是所思的瞄瞄连城,瞅瞅上官清如。三人围桌而坐,不一会儿,便聊开了起来,而上官清如也从岑枫的口中得知了许多关于上官楚楚的事情。
夜色如期而至,雷索和秋菊、夏荷一前一后的回来,脚刚踏进门,便着急的看着岑枫,问道:“岑伯伯,楚楚的情况如何?”说着,他的目光朝房门口轻瞥了一眼,眸中焦色浓郁。
“手术很成功,现在药性还未过,还未醒过来。”
“好。”闻言,雷索紧皱的眉头骤然舒展开来,续而看向上官清如,面色又变得严肃起来,道:“前辈,小九姑娘已带了些人去通知各分岛,据我们对现场的勘察来看,古术应该是趁乱逃跑了。下午,我们也对岛上的每一个地方都进行了巡查,没有他的踪影。我已私自安排了人在岛上分队巡视,如果他还在这个岛上的话,我一定不会让他有逃出去的机会。”
说完,他朝屋里扫看了一圈,又看了下外面的天色,对着秋菊和夏荷,道:“秋菊姑娘,夏荷姑娘,天色也不早了,可否麻烦你们做晚饭,另外给楚楚熬点清粥,她呆会醒来也该会饿了。”
“不麻烦,我们马上就去。”秋菊连忙摆手,转身推了下夏荷,便要往厨房走去。
“等一下,秋菊姑娘,请问你家少爷在哪呢?”雷索及时喊住了秋菊,轻声问道。
“少爷,他在……”
“我家少爷说想要一个人静一静。”夏荷抢着打断了秋菊的话,看着雷索的目光中,有着些许防备和不悦。她的确是对雷索有些不满,因为她觉得雷索下午不该那样推开林清风,不该将所有的责任都压在林清风的身上。
少爷何其无辜?如果他能够的话,她相信,林清风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小姐以身相护,如果少爷身怀武功的话,她相信少爷一定也会像小姐护着他那般,反过来去保护小姐。
这次的事情只是一个他们大伙都没有意料到的意外,根本就不是谁的错,更不是她家少爷的错。
雷索拧眉朝夏荷扫去一眼,冷冷的目光,让夏荷心生怯意,可她却仍旧睁大眼睛回视雷索,抬头挺胸,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看着她那强装的镇定,雷索的目光渐渐变暖,心中暗道:“林清风,你有两个忠心的丫头,或许,你有我没有发现的好。”
林清风踏步走过来,一一见礼后,看着雷索,道:“雷兄弟,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说完,他对着上官清如等人点点头,转身又往门外走去,留下一屋子疑惑的目光。
雷索只得随他走到院子里花园深处的一处僻静所在,不等他开口,便先劈头质问道:“没想到你竟是如此狠心,楚楚为你受了伤,你却现在才回来。你难道就不着急她的伤势?就你这样,对得起楚楚对你的那份心意吗?”
“我们只是生意上的合作关系,并不是雷将军所想的那样。”林清风抬头看着雷索,语气淡淡的解释,“上官姑娘的相救之恩,我林某人定会知恩图报。”
雷索一愣,眉头皱得高高的,“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当然清楚,再没有比这更清楚的时候了。”林清风竭力的让自己的语调平缓且冰冷一点,不想让雷索发现他的刻意伪装。
他想了整整一个下午,想起了和上官楚楚的点点滴滴,想起了船上的那个如蜻蜓点水般的吻,想起了初见她时的悸动,想起了知道她就是那如意玉佩的主人时,心里的狂喜,也想起了母亲的离世,柳媚儿的失踪,父亲的顽症,还在现在丫头的受伤。
他不是信命的人。
可是,点点滴滴加在一起,还有对在乎的人的珍视,他没有办法把这些当成巧合。
他赌不起,更输不起,他不敢冒险。
因为怕自己克到父亲,他一直在外四处行商创业,现在为了不危及丫头,他似乎也只能忍痛舍爱了。
放手,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太爱了。
雷索的双手攥了又松,松了又攥,一字一字从牙缝中蹦出来,“你当真清楚?”
“当真,我确定。”
“你就这样回报楚楚的心意?”雷索忍不住的冲着他吼道,目光如炬般的瞪着他,心中怒意翻滚。
可恶的家伙,楚楚那么美好的姑娘这般对他,他却看不到,而且还这般疏远的语气。仿佛这一切都是楚楚在自作多情,他根本就不曾对楚楚上过心,一切只是因为他们是生意场上的合伙人。
雷索快要被气疯了,气得他根本就没有认真思考,也没有去细心推敲。
“我听不懂雷兄弟的话。”林清风说着,顿了顿,用夹带着复杂情绪的眼睛瞧着雷索,幽幽的道:“雷兄,我知道你对丫头并不只是兄妹之情,而且你们也算是青梅竹马,既然如此,为何你不向丫头表明你的心意呢?还是因为你还不明白自己的心?”
雷索瞪着他,喝道:“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我告诉你,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去伤害楚楚,否则的话,我定会让那人生不如死。”
林清风道:“伤害丫头?”他笑了一下,“我随便你怎么说,既然你这么怕她受到伤害,那你就保护好她。”
雷索冷笑反驳:“我当然会保护她。可是,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何突然全盘否决,也不想去研究你的心意,我只知道楚楚对你是真的动了心,所以,我不允许你这样对她。绝对不允许!你说让我去表白自己的心,哈哈!你知道吗?我一直都想,可是,我知道,她对我只有兄长之情,所以,我不会勉强她,在我看来,只要她幸福,我就幸福。”
林清风挑了挑眉,点了点头:“那是你的选择,我该说的话也说完了,明天我会借上官岛主的船离开这里。丫头脑中的淤血已取出,而你也在身边保护她,我想我也该回去处理我的事情了。”
“你明天就离开?”
“嗯,我还有事务要处理。”
“你就真的这般对待楚楚?她才刚做完手术,你就这样急着离开,她该会怎么想?”雷索说着,语调不禁拔高。
林清风看向夜色中的花园,用力的呼吸着空气中淡雅的花香,沉默不语,良久,他将目光移至雷索脸上,语气真挚却拉开了距离,道:“丫头这边有你在就好,你们多点时间相处也是好事。”说完,他转身离开。
林清风不想再说下去了,因为每说一句和上官楚楚撇清关系的话,他的五脏六腑就像是有一把刀在慢慢磨,慢慢的割,若是钢刀也罢,痛得直接,痛得畅快,偏那就是一把钝的刀,每割一下都仿若过了一个世纪,痛得折磨。
雷索愣住,缓缓吐出一口气,冲着他吼道:“原来你是一个胆小鬼。”深遂的眼睛看着他的背影,雷索把心一横,“你到底在逃避什么?我不是傻子,你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瞧着楚楚的目光代表着什么?就是因为我明白,你们是郎有情,妹有意,所以,早在小船上时,我便已自动退回兄长的位置,可是,你呢?你太让我失望了。男子汉大丈夫,为何还不及一个小女子勇敢?”
下午在那生死一线时,上官楚楚冒死相护的举动,让雷索震撼,也让他感动,更让他明白,如果不是爱到深处,又有什么勇气让她那样做?
他想不到更好的理由,只有真爱,才能解释这一切。
而林清风?他刚刚略略平静下来之后,便知道他不是没有情,而像是在逃避什么?
“你看错了。”林清风身形微微的颤了下,继续踏步离开。
“你……”雷索站在原地,挫败的挥了挥拳。
“晚饭做好了,就等你们呢!”岑枫的声音传来,雷索收起情绪,应道:“好,这就来!”说完,他踏着大步往小木屋走去。晚饭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雷索坐下之际还不忘一瞥林清风的神色,见他面色平常,冷冷清清的样子,心中气恼不已,择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了下来。
晚饭的气氛很压抑,大伙各怀心事的草草吃完,而秋菊和夏荷更是全程一声不吭,见他们放下了碗筷,便一个收了碗筷,一人忙着泡茶,倒茶,洗切了刚摘回来不久的释迦果之后,她便自动退回厨房。
夜风习习,星星眨巴着眼睛,好奇的看着百花园中的人儿,弯弯的月儿静静的悬挂在树梢,像是在竖着耳朵不以为聆听那些人儿在说些什么?
林清风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优雅的放下茶杯,抬起头看着上官清如,道:“上官前辈,晚辈有一事相求。”他见上官清如淡淡的点了点头,便继续道:“晚辈此程是送上官姑娘来寻医,此际,她的手术已顺利的做了,而且还有姨母、义兄照顾起居。晚辈离开家中多日,也该要回家去看看了,所以,晚辈想找前辈借船一用,不知是否方便?”
“当然方便,不知林公子准备何时启程?”上官清如点了点头,并没有要挽留他的意思。
倒是一旁的岑枫抬起头,蹙眉打量着林清风,疑惑的问道:“清风,何故如此急迫离开?楚楚刚做了手术,你是不是该待她醒来,问问她的意思?”
这一路上,他可是将他们小两口的情意看得清清楚楚。一个为了对方的病而放下一切事务,跋山涉水,不顾海盗凶残的来到这里,一个为了对方的安危,以身相护。可是,这一刻,为何他从林清风的身上看到了刻意的疏离?
他是错过什么了吗?
还是,他现在的感觉根本就是错觉?
林清风勾唇淡笑,摇了摇头,道:“岑伯伯应该知道,家里的一些事情也不容再拖,另外,上官姑娘的计划刚开始起步,我若不在一旁督促,怕是难成大事。”
林清风很隐晦的告诉岑枫,关于钱明钱买通胡戚等人半路对他们下手的事情,是刻不容缓的。如果她以为他们全部都已经遇难,那她一定会告诉爹爹,让林清山掌管林府的产业。如果她知道他们还活着,只怕后果更是严重,她指不定会狗急跳墙,谋权夺产。
他之所以选择现在离开,一是真的放心,二是想要逃避。不管关于自己克亲之命是真是假,他还是不愿意拿上官楚楚来冒险,尽管放手心会痛,但是,他只要她好好的,平平安安的。
如此便好。
091章 挽留
091章
这天晚上尽管气氛不太对劲,但因为上官楚楚的手术成功了,大伙还是放下了心中大石,聊了不少话题。直到子时,上官清如领着秋菊和夏荷进屋给上官楚楚换药,男人们又找来几坛果子酒,似乎在星夜下,只有边聊边喝方能尽兴。
上官楚楚术后体弱,软软的趴在垫着厚厚被子的床上,受伤的背部裸露出来,上面涂满了淡绿色的膏药。她偏过头看着正满脸温柔替她上药的上官清如,愣愣出神。
上官清如仍是轻轻柔柔的擦着药,烛光洒满室,笼罩在上官清如的脸上,一度让上官楚楚炫目,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面投射出一道浅浅的阴影,眼中射出柔光和疼惜,浑身散发出温和的光芒。
她的心像是瞬间被什么东西灌满了一样,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臂,轻轻的摇了摇,看着上官清如的眸子底下浮动着被感动的光芒,她轻启红唇,语气中有她也没有发觉撒娇般的低喃:“姨母,我娘亲是不是也像姨母这般好看?”
闻言,上官清如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怔怔的看着上官楚楚,眸光浮浮沉沉,让人看不清她的想法。上官楚楚也不再说话,而是静止不动的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又好像只是顷刻之间,上官清如红着眼眶,擦拭干净了手,并紧紧的握住了上官楚楚停在她手臂的柔荑:“傻孩子,你娘亲可比娘母美,你若是想知道你娘亲的模样,照照镜子便一目了然。”说着,她拍了拍她的手背,牵唇微笑,“一眨眼便是十六年,如今你出落得跟你娘亲似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姨母看着,也甚是欣慰。”
“姨母是楚楚见过最漂亮的人。”这话说得极其自然,没有一丝夸大的意思。因为刚刚上官清如帮她擦药时,让她感受到了浓浓的母亲气息,或许,这就是血缘吧。
不是有一句话说,母亲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吗?
“呵呵,嘴甜的小丫头,尽说些让姨母开心的话儿,不过……”上官清如说着顿了顿,似是有意要逗逗她似的,见她不自觉的睁大的双眼,她又接着说道:“不过,姨母喜欢听。”
“呵呵!”两人相视而笑。
秋菊和夏荷一人端着清粥,一人端着药汤走了进来,看着已经醒过来的上官楚楚,连忙快步走了过去,满脸惊喜的道:“小姐,你可算是醒过来了,吓死我们了。”
上官楚楚抬眸看着她们溢于言表的关心,心里暖哄哄的,弯唇笑了笑,道:“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没事,养几天就好了。”说着,她伸手轻摸了下包着白纱布的脑袋,扁了扁嘴,蹙着眉苦恼的叹道:“这头发怕是一时半会长不出来了,这下可就成癞痢头了。”
秋菊放下手中的托盘,从一旁端了个小方桌放到床前,再把东西移到小桌子上,动手盛了一小碗粥,道:“小姐,你就是光头,也是最美的光头,更何况这不是只剪去一小束吗?等你的伤口好了,我保证替你梳一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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