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儿有这份孝心,爹爹很欣慰。”出门散散心也好,总比每天都对着他这个病人强。
“我去祈了福就回,左右也就一天的时间,爹爹在家里可要乖乖的听张总管的。”上官楚楚说着,看向站一侧的张总管,淡淡的吩咐:“张总管,明天记得要按时给王爷煎药。”
“是,公主。”张总管拱拱手,应下,又道:“公主要出门,小的这就下去安排。”
“去吧。”
“是。”张总管飞瞥了一眼穆王爷,转身离开。
见张总管离开后,上官楚楚从袖中掏出一个银针包塞进了穆王爷的被褥里,“爹,这里面的银针我已浸了毒,你收着防身。”说着,她又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了一颗褐色的药丸给穆王爷喂了下去。
她不是大夫,不知穆王爷中的是什么毒,只能每天给他喂一颗岑枫送她的解毒丸。虽然暂时看不出效果,但她多少也心安一点。太医们也同样对穆王爷的情况束手无措,根本就无从下手。对此,皇帝大怒之下,给了他们十天的时间,届时,如果治不好穆王爷,他们也唯有以死谢罪了。
“这个我交给寒松,女儿不在身边,爹爹要小心应付。”忍不住又细细的叮咛。
看着上官楚楚小心翼翼,这也不放心,那也不放心的样子。穆王爷呵呵的笑了起来,“真好啊!”
“爹爹都这样了,哪有好的?”
“有女儿真好!”穆王爷伸手轻拍了下上官楚楚的手,似是十分感慨的道:“如意啊!爹爹,一定没有告诉过你,其实你就是爹爹的生命,如果没有你,爹爹早就想跟着你娘去了。如今看着你已经可以独挡一面了,爹爹也就放心了。”
“爹——”听着他那状似遗言的话,上官楚楚立刻截下他的话,不满的看着他,道:“爹,你别说这些话,女儿不爱听。女儿再大,再独立在爹爹的面前也只是一个孩子。爹爹答应过女儿的,将来还要跟女儿一起去[失魂岛],一起料理娘亲留下的百花园。”
“别急!爹爹只是这么一听,你怎么就急红了眼呢?”穆王爷失笑,“我还要抱外孙呢。”
“爹——你怎么这样?”上官楚楚羞红了脸,转念一想,点点头,“这可是爹爹说的哦,将来,我的孩子可不能没有祖辈的关怀。爹,我们商量一件事呗?”
“呵呵,我儿直说便是。”
“将来,我的孩子如果是男生,就让他跟着外公习武,如果是女生的话,那就让她外公教她一些防身之术,貌美如花的女孩儿,有点防身术总是好的。”上官楚楚说着,自己就在脑海里勾勒出了两个胖嘟嘟的可爱的小孩子的模样,嘴角的笑意也渐渐浓郁起来。
穆王爷伸手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真是不害臊的姑娘,亲都还没成呢?咋就一口一个孩子孩子的呢?听了让人笑话。”其实穆王爷听着,心里很开心,也很是期待。
“这有什么啊,迟早会有的,爹爹难道不喜欢?”上官楚楚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说说有什么,一不犯法,二不犯罪,还可以让穆王爷有了坚持下去的力量。
“喜欢,当然喜欢!”
“那不就对了,别人怎么想我们管不着,自己开心才是真道理。”
“哈哈!没错!”
翌日天刚朦朦亮,上官楚楚就带着冬梅一人,还有一个车夫踏出了穆王府,全速赶向[灵泽寺]。
[灵泽寺]位于京城西郊,由于临近京城再加上规模宏大,因此长年香火鼎盛,皇宫中的众多皇亲都常常光顾,誉有穆兰朝‘国寺’之美称。
上官楚楚已算是早到了,但当她来到[灵泽寺]时,那里早已是人潮拥挤,人山人海,放眼过去不仅有许多平民百姓,还有不少达官贵人们。
进入大殿,一阵浓烈的烟火味扑面而来,上官楚楚抬头看着殿正心的金身菩萨,从冬梅手中接着香,一脸虔诚的拜了拜,诚心祈祷。刚站了起来,就见一个灰袍的小沙弥匆匆的走了进来,看着上官楚楚念了一声佛号后,伸手做了一个请势,“上官施主有礼,小僧悟道,奉师祖之命,特来迎接施主,请施主随小僧来。”
“灵僧有礼,请带路。”冬梅愣愣的看着我和小沙弥一来一往的行礼,见我离开,也紧紧的跟了上来。
离开大殿,悟道就领着我们到了后山。
此时正值春末夏初,[灵泽寺]的后山遍植菩提树,葱郁的叶子在枝头上随风摇曳,偶有山风吹过,树叶纷纷起舞发出沙沙沙的声音,像是在齐声颂读经文。
看着眼前景色,上官楚楚的心中突然想到了许多,这些日子被眼前的突生状况忙得生懵的头脑反而变得清醒不少。她的目标是什么,未来的规划又是什么,这一刻,都变得更加的清晰起来。
她的兴趣是行商,她要的是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生活,前一世,她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也没有那么多爱她的人,可是,这一世,她拥有了,这教她如何不加倍珍惜。
可是,现在有人千方百计的不让她享受这样的生活,那她还能再忍受下去吗?不能!
这一次的敌人不仅是兰王爷,还有柳正扬,其实她很不想把柳正扬这个曾经的温暖男子当成自己的敌人。可事实就摆在眼前,他的种种行为,都透露出不怀好意。
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太多的东西。
现在皇帝和太后对她完全信任,可谁又能保证将来有一天,他们也会对她不能容忍,……这些的这些,让上官楚楚心中不安,刚刚平静的心又开始絮乱起来。
“小姐?小姐……”
上官楚楚目光有些恍惚的抬起头,正碰上冬梅一脸担忧的看著她,她浅浅一笑,问道:“何事?”
“小姐,大师已经跟你打了好一会儿的招呼了。”冬梅目光崇拜且敬重的看了一眼灵泽大师,俯在上官楚楚耳边,轻声提醒。
抬目望去,上官楚楚微笑着朝与三年前并看不出有什么变化的灵泽大师,竖手行礼念了一声佛号:“大师有礼!”
“施主有礼!请!”灵泽大师微笑点头,还她一礼。
“谢大师!”
悟道小沙弥走在前面带路,穿过菩提树林后,正前方的石壁下赫然出现一个拱形的石门,看样子前面应该就是灵泽大师长居的地方了。那石门说是石门,其实只是一个石洞口,上面的石壁上还苍劲有力的刻了两个大字——空洞。
空洞?
难道不应该取一些与佛有关联的名吗?
许是看出了上官楚楚的疑惑,但灵泽大师却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而是嘴角含笑的点点头。
还未走到洞口就闻到了从里面飘来的香火味,淡淡的,并没有大殿前的香火味那般浓烈。步入洞中,上官楚楚立刻就被石洞两侧的石雕佛像给震撼住了。
这个石洞很高,两边所雕刻的石佛像也相应很高,足足有十几米高,那些或是威严,或是含笑,或是怒目,或是慈悲的佛像从洞口一直向里面排列。
这么多的石佛像,这般栩栩如生的石佛像,真不知是出自哪位高人之手?而这么高的石像,他们又是怎样雕刻的?因为石洞内全是光秃秃的石壁,连可以站立或蹲身的地方都没有。
走走停停看看,上官楚楚一路带着虔诚的心参拜神佛,大概走了一刻多钟,他们终于看到了最里面那最为高大宏伟的如来佛石雕。悟道小沙弥点了香递了过来,上官楚楚点头接过,虔诚的拜了拜。
“施主,来请坐!”灵泽大师指了指洞中央的草蒲团,又道一旁的悟道小沙弥吩咐,“悟道,去给女施主煮茶。”
“是,师祖爷。”
上官楚楚抬眸看了一眼冬梅,冬梅立刻尾随悟道而去,“小姐,我去帮忙。”
“嗯。”上官楚楚轻扫了一眼洞中的摆设,这说是灵泽大师久居的石洞,那还不如说是石雕佛洞,因为这里除了香炉,草蒲,就只剩下石洞两边的石佛像了。
空洞,其实更像是万佛洞。
“我自无心于万物,何妨万物常围绕。”上官楚楚轻念一句,抬头看向灵泽大师,“今日一见,瞬领大师高僧之境界。”
“施主谬赞。”灵泽大师摆摆手,眼光中似乎早已参透一切的问道:“施主休息一会再回,老纳稍后就随去下山。”
目露惊讶,“大师知道楚楚的来意?”说着,她笑了笑,“楚楚知道了,凡事都逃不过大师的法眼。”
他既是得高望重的圣僧,相信必定有他的得道之处,这些小事情只怕他早已知晓。
“天机不可泄漏,施主请宽心!”
一句话,压在上官楚楚心里的石头瞬间消失不见,她知道,灵泽大师的这一句话含义很多,她可以肯定穆王爷这一次一定不会有事,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逢凶化吉。
166章 谣言
翌日,京城内不知怎么关于穆王府的事情就传得沸沸扬扬起来。
有的传,穆王爷中了邪气,灵泽大师都亲自下山了,目前就住在穆王府里,每日为穆王爷颂经驱邪。
有的传,穆王爷得了重病,如意公主已经急成了病,目前正在王府里静养,每日都为宫中的御医为她和穆王爷诊治。
有的传,穆王爷和如意公主双双病倒,穆王府的下人纷纷趁机做了乱,如今的穆王府中已是鸡飞狗跳,到处乌烟瘴气。
有的传,雷索大将军听闻这件事后,擅离职守,导致草原国又在边城作乱,目前雷将军已被皇帝打入天牢看守待审。
有的传……
总之,什么样的传言都有,入耳不绝,五花八门。
这天,太后娘娘一如前几日那般,早早就出了宫门,亲自在穆王府照顾病中的上官楚楚。上官楚楚反复发烧,久治不愈,穆王爷的身子也是日渐虚弱,每天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看着床上已经沉沉睡着了的上官楚楚,太后轻叹了一口气,目露疼惜,“唉——这丫头的情况怎么会是这样子?这可该如何是好?”
侍候在床边的水嬷嬷闻言,眉头轻蹙,连忙劝慰,“主子,你也别太担心,公主乃咱们穆兰朝的福星,自然是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可是,这都这么多天过去了,她一点见好的迹像都没有……”太后说着,突然只觉眼前一花,眼前的东西都重重的晃了一下,她抚额轻揉,皱起眉头。
水嬷嬷见状,立刻上前扶住了太后,关切的问道:“主子,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感到哪里不舒服?”
“突觉眼前的东西晃了一下,头有点晕。”太后摇了摇头,睁开眼,又道:“现在好多了,再没有不舒服的感觉,有可能是累了,哀家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水嬷嬷不放心,神色担忧的看着精神不济,面带疲惫的太后,“主子,奴婢这就去请太医来替主子诊一下脉吧,主子屈尊降贵的来照顾如意公主,如果让病气过了身,可就不妙了。”
太后怔忡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上官楚楚,“不会的,你想太多了。”
“可主子你……”
“别说了,没有那样的事情。”太后摆了摆手,制止了水嬷嬷。“扶哀家到院子里走走。”
“是,主子。”
楚园的院子里很安静,夏荷和秋菊都被上官楚楚派了出去,只留了冬梅一人在身边伺候,其他的人都因上官楚楚这几年很少在王府,彼此间都比较陌生,上官楚楚也从不委于她们做一些体己的事情。
这些日子,因为王府的特殊原因,楚园里除了冬梅以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下人伺候。
太后坐在凉亭里,喝着水嬷嬷刚刚奉上的安神花茶,突然,凉亭前的侍卫一声低喝惊扰了亭子里的安静:“什麽人?”
随著侍卫话落,四周的侍卫卫纷纷刀剑出鞘,将凉亭里的太后团团护在中心,严阵以待。
“阿弥陀佛!老纳求见太后娘娘。”
太后举目望去,只见侍卫群外灰色僧袍的灵泽大师,连忙笑着站了起来,还他一礼,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大师有礼了。”话落,她一脸严肃的对凉亭外的侍卫挥手,吩咐:“你们都退下去吧,不得无礼!”
“是,太后娘娘。”侍卫们纷纷退下。
“大师请坐!”面对这个得道高僧,太后的态度是亲切且热诚的,“水嬷嬷,还不快点给大师奉茶。”
“是,主子。”水嬷嬷福了福身子,着手利索的冲泡了一杯新茶,亲自奉到灵泽大师面前,“大师请喝茶!”
“阿弥陀佛!谢谢施主。”
“大师不必多礼,请用茶!”
“太后娘娘,请用茶!”
双双端起茶盏,细细品茗,期间没有人打破安静,过了好一会儿,太后才放下茶盏,抬目看向对座的灵泽大师,问道:“大师,皇上十分忧心穆王爷的病情,不知大师对此有何高见?”
“阿弥陀佛!”灵泽大师放下茶盏,念了一句佛号,又道:“吉人自有天相!皇上心系百姓,体恤臣下,我佛慈悲,自会佛光普照。”
闻言,太后挑了一下眉,心情很好的说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灵泽大师点点头,看向太后,突然目露惊讶,白眉紧皱,“老纳见太后娘娘的印堂发黑,脸色也少了光泽,太后娘娘可还需珍重。”
“大师,此话怎讲?”一旁的水嬷嬷一听就急了,连忙发问。
太后娘娘也是一脸紧张的看向灵泽大师,“请问大师,可有化解之法?”
“有!”灵泽大师爽快,并不多卖关子,直截了当的道:“太后娘娘可记得老纳三年前说过的话,水木相辅相助,相生相旺。”
“自然记得!”
“嗯,原因就在这里,如果水日渐枯竭,木又怎会好呢?”
“那该如何?”
“如果老纳没有算错的话,一些有心之人怕是已经设法想将穆兰朝的福星,太后娘娘命定之女请去他方?”见太后愣了愣,灵泽大师又念了一句佛号,接着又道:“阿弥陀佛!意念不可动,意动则根动,根动则水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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