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艳?”夏荷和秋菊异口同声的问道,一脸的疑惑。
看着她们脸上的疑惑,老赖头长叹了一口气,解释道:“大少奶奶,柳家小姐,柳艳。”
如果不是她亲口说自己是柳艳,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把那个骨瘦如柴一脸仓桑的女子,与记忆中那个娇柔美丽的柳艳联系在一起。他们谁也想不到,一个消失了六年多的人,突然间又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
“她?”夏荷惊讶的看向秋菊,随即两人又齐齐看向已经朝她们牵手走来的上官楚楚和林清风,不知所措的道:“这可怎么办?小姐刚刚才点头同意嫁给少爷。”
她们一直陪在身边目视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也深知他们走到这一步有多艰难。现在那个女人出现了,那小姐和少爷岂不是会劳燕分飞?
柳艳虽然自己出走,而她和林清风也并没有什么夫妻之实,但是,名义上说到底,她都是林清风的结发之妻。
“那个女人怎么不死在外头?六年多了,她这个时候回来是想要干什么?”夏荷气呼呼的往回走,恶狠狠的撂下了话,“我这就去把她绑起来拷问,这种女人一定没安好心。”
秋菊拉住了夏荷,不赞同的道:“夏荷,你冷静一点,别添乱。少爷一定可以处理好的,小姐也一定可以理解。这种事情,不是回避一回就可以了事的。”
“什么女人?”远远的,上官楚楚就听到了夏荷的话。
老赖头朝一脸为难的看了看上官楚楚,又看了看林清风,心知这事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再说了,这事也就像秋菊说的那样,根本就不能回避。
“少爷,柳艳回来了。”说完,他目光紧紧的看着林清风。
上官楚楚瞧着老赖头,夏荷,还有秋菊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紧锁在林清风的身上,而此刻,林清风又是一副吃惊的样子。她的心也不禁开始紧张了起来,但她并没有问她们柳艳是谁,而是静等他给出答案。
短短的愣了一下,林清风便扭头看着上官楚楚,道:“丫头,你已经很久没有去看望郝大娘了,要不……”
“我正想跟你说,我要去一趟【望海湾】呢。这样吧,你有事先忙,我跟夏荷她们一起,你不用担心我的。”上官楚楚笑着接下了他的话,“夏荷,秋菊,咱们走吧。”
“是,小姐。”夏荷和秋菊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林清风,心里有些不太满意林清风的做法。
她们觉得少爷应该把事情原原本本清清楚楚的说给小姐听,不该把小姐支到郝家去的。
“少爷,这事?”老赖头看着上官楚楚的背影,欲言又止的道。
林清风摆了摆手,“这事我自有分寸,我们先回去看看。”他不是要瞒上官楚楚,而是想先弄清楚事情再跟她说。凭直觉而论,一个凭空消失了六年多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不可能有那么简单。
“好!”老赖头紧跟着林清风的左右,一边走,一边将柳艳的情况说给林清风听。
……
马车停在郝家大门口,如今的郝家早已不再是当年的破泥房,而是占地几百平米的青砖瓦房。
秋菊上前去敲门,夏荷则是面上没啥表情的提着东西站在上官楚楚的身后,三年来,每逢上官楚楚来看望郝大娘时,夏荷总是以各种理由避开来这里。
大家对夏荷的心结都心照不宣,从不勉强她。
这一次,如果不是出了柳艳这事,夏荷也不太可能陪着来郝家。
她并不是记恨郝前程,而是根本就不知该如何面对郝前程,两个人见面了,又该怎么开场白?
嘎吱——郝前程拉开大门,面露惊喜的看着门前的上官楚楚,当他看到上官楚楚身后的夏荷时,不禁愣了一下,目光复杂的闪烁了几下。他拉开门,扭头朝屋里喊道:“娘,我姐回来了。”
时间是治愈情伤的最好良方。
经过了三年的时间,郝前程已经完完全全的,毫无杂念的视上官楚楚为自己的亲姐姐,一口一个我姐,喊起来是那么自然。
郝叶氏从屋子里跑了出来,看到上官楚楚时,脸上绽开了笑容,“楚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提前捎个信,干娘也好准备一些你爱吃的东西。”
“下午才到的,这不,一回来我就赶着来吃干娘亲手做的爱心餐了。”上官楚楚笑着迎了上去,牵着郝叶氏的手,摇晃着撒娇,道:“干娘,今晚我们仨就住家里了。今晚我要跟干娘一起睡,好好的跟干娘聊聊天。”
“真的?”郝叶氏喜出望外的看着上官楚楚,见她不像是开玩笑,立刻就笑着点头,连声称好,“好,好,好!这些年来,你哪一次不是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咱们娘俩三年多都没有好好的说过话了,今晚,咱们可得全补回来。”
“好啊!楚楚也是这么想的。”
进了屋,夏荷放下手中的东西后,便和秋菊一起走到郝叶氏面前,请安:“大娘好!”
“好,好,好!你们一路辛苦了。”郝叶氏看着已经稳住许多,脸庞也已经没有了婴儿肥,如今已是瓜子脸的夏荷,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前程,你带夏荷和秋菊把包袱拿到她们房间去。”
“是,娘。”郝前程点了点头,走到夏荷面前,伸手去接她手里的包袱,“包袱给我吧。”
“不用了!谢谢!”夏荷轻轻一闪,让郝前程抓了个空。
秋菊看着郝前程暗红的脸,一脸窘迫的样子,想要帮他解围,又一想起当年他对夏荷的伤害,她又站到了自家姐妹这边。她向前两步,横在了夏荷和郝前程中间,“前程,你前面带路吧。”
158章郝家(2)
“哦,你们随我来吧。”郝前程碰了一鼻子的尘,连忙转身在前面带路。
郝前程领着她们穿过了后院,来到了东边的一排厢房前,伸手指着左边第一房间,道:“这一间是夏荷的,中间这一间是我姐的,旁边这一间是秋菊的。”
当初建新房时,他特意让人在东厢房隔了三间并排的房间,就是为了方便上官楚楚、夏荷和秋菊居住。虽然她们不会常来,也许,根本就不会来住,但他还是留下了这么三个房间。
每每坐在院落子里时,他总是不轻意的将目光投向东厢房,脑海里浮现出当年他们四个人白天去富贵楼上工,晚上去海边抓蟹的情景。
逝去的日子总是让人难忘的,虽然相处的时间不久,但是却并不影响他们当时快乐的心情,彼此间深厚的情谊。如果不是出了那一件事情,也许,今天的他们还是可以像三年前一般无拘无束。
“你给我们各自留下了一间房?”秋菊有些意外的看着那房门前的木牌子,又扭头看着郝前程。
每个房门前都挂着一个木牌子,木牌子上画着栩栩如生的花儿,木牌子的下面还很是花了些心思的串上了漂亮的贝壳,尾端是小铜管。风儿吹来时,几根小铜管相碰在一起,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
她房门口的木牌子上画的是绽放的菊花,夏荷的则是碧绿的荷叶间露出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小姐的房门口则挂着一柄木雕的玉如意。
不可不承认,就仅是这房口挂着的门牌,郝前程也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嗯,如今房子大了,再不如让你们三个人挤一间房了。”郝前程说着,脸微微的红了起来,挠了挠脑袋,道:“你们先进屋休息一下吧,房间里的床单被套都是刚洗过的,我去养殖场弄些新鲜的东西回来。”
看着郝前程出了后院之后,秋菊笑着用肩膀轻撞了下夏荷的肩膀,道:“想不到这个愣小子也有这样的心思,夏荷,难怪你会喜欢上这个愣小子。”
“别乱说话,我可没有喜欢过他。”夏荷扭头推门进屋,并随手关上了房门,将欲随着她进屋的秋菊隔离在外。
放眼整个房间,到处都是翠绿的一片,绿色的桌布,绿色的帘纱,绿色的床帐,荷塘全景的屏风,就连衣柜上雕刻的图形也是荷花。心不由的紧了紧,夏荷拉开衣柜门,将包袱放了进去。
转身却被撞入眼帘的青花瓷缸吸引住了目光,梳妆台边摆放着一个大瓷缸,瓷缸里是一片绿翠的荷叶。虽然荷花还没有开放,但是,此刻这么看过去,就像是一个被缩小的荷塘。
他替她布置了这么一个房间,到底是出自于怎么样的心思?
愧疚?还是……
砰——
夏荷一头栽到了床上,目光怔怔的看着帐顶的荷塘,那盛开的荷花就像是真的一样,看着它仿佛鼻尖就能闻到荷花香。缓缓的合上眼帘,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
郝二愣子,你这么做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又没有怪你,你这又何必呢。
叩叩叩……
“夏荷,你在房里吗?”门外传来了秋菊的声音。
夏荷坐了起来,伸手拭去眼角的泪,清了清嗓子,应道:“在呢,等一下。”
嘎吱——夏荷拉开房门,闪身而出,随手又关上了房门。她率先往前院走去,一边低着头走路,一边道:“走吧,别让小姐等久了。”
秋菊追了上来,低头担忧的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眶红红的,眼角也是湿润的,心知她必定是触及了内心的伤口,“夏荷,我刚刚说错话了,你别理我就是了。”
“我没事!走吧。”夏荷摇摇头,继续向前走。
这一天的晚餐,郝叶氏煮了一大桌的海鲜,全是下午郝前程到养殖场亲自捞回来的。大伙边吃边聊,气氛很温馨,但是细心的郝叶氏还是发现了这几个孩子都有些心不在焉。
“屋里头热了些,要不你们几个去海边吹吹风?”收拾了碗筷之后,郝叶氏笑看着孩子们提议。
夏荷点点头,应道:“好啊!”
与其在屋子里与郝前程抬头不见低头见,那她还真的愿意出去走走。
上官楚楚本想摇头,但见夏荷很想去的样子,也跟着点头:“好,我们出去吹吹风,晚点就回来。”
“去吧,去吧!”郝叶氏走进房间,不一会儿就提了一个食盒出来,递到了郝前程的面前,“前程,你提些零嘴过去,聊聊天,吃吃零嘴,吹吹海风,这样才不会那么无聊。”
“你也去?”夏荷怪叫了一声,抬头看着郝前程。
被她这么一瞧,郝前程瞬间就红了脸,提着食盒有些不知所措的站着,看看秋菊,又看看上官楚楚。
上官楚楚暗叹了一口气,看着夏荷敏感的样子,有些心疼,看着郝前程的模样,又觉得有些好笑。心知心病还需心药医,有些事情不是撂置在一旁,就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的,三年都过去了,或许彼此间说开了,才是真正的解决办法。
“一起去。我连做梦都怀念咱们几个在海边捉蟹的快乐时光。”上官楚楚幽幽的说了一句,语气中满满都是怀念。看着上官楚楚的样子,夏荷自然不会拒绝,便率先朝大门外走去。
上官楚楚朝秋菊暗示了一下,随即秋菊就追了上去,与夏荷并肩而行。
扭头看着一旁愣愣发呆的郝前程,上官楚楚伸手轻推了他,问道:“家里还有干娘酿的梅子酒吗?”
“有!楚楚是想喝酒吗?”身后的郝叶氏听了,立刻应道。
转身,上官楚楚看着郝叶氏,笑着点点头,“今夜我们四个好不容易有重回旧时光的机会,外头月色很美,当然得有干娘亲手酿的美酒来助兴。”
助兴只是其一,其二还是因为她有心事。
原以为晚餐时候,林清风会过来找她,没想到他至今都不曾露面。
那个叫柳艳的女人到底是谁呢?
“我这就去打酒,你们先等我一下。”说着,郝叶氏又急急忙忙的去准备了。
郝叶氏走后,上官楚楚看着闷不吭声的郝前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含着鼓励的道:“别着急,有些事情不是一下子就能解开的,就像她心中的伤一样,不是一下子就能痊愈的。”
浓眉皱了皱,郝前程凝视着上官楚楚,问道:“这些年,她过得好吗?”
“每次见面,你都会问我这一个问题,这次还是一样,你自己去感受,你自己去问吧。关心一个人又不是什么坏事,你干嘛就不能大大方方的让她知道。”
“她哪一次不是像避牛神蛇鬼般的避着我,我根本就没有机会问啊。”连郝前程都不知道,此刻,他的语气中除了无奈,还有更多的埋怨。
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给予上官楚楚的感觉,就像是小恋人之间对方总避着自己时,那种无奈着急的心情。
想到这里,上官楚楚紧盯着郝前程看,嘴角挂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姐,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实在是被她瞧得有些心虚,郝前程一脸不自在的问道。就在这时,郝叶氏提着几坛酒走进大厅,朝郝前程招手道:“前程啊,把酒拎上,食盒给我,我给你们装上酒壶和酒杯。”
“哦。”郝前程将食盒提到了桌上,心情有点乱。
一切就绪,郝叶氏盖上了食盒盖子,轻声叮咛:“前程啊,你是男孩子,待会可要照顾着点你姐她们,别让她喝太急了,早点回来,别吹太久的海风。”
“娘,我知道了。”点点头,郝前程走到了上官楚楚身旁,“姐,咱们走吧。”
上官楚楚朝郝叶氏挥挥手,“干娘,我们很快就回来。”
“去吧!”
出了家门,上官楚楚和郝前程并肩沿着村里的路,往海边走去。路过田家时,上官楚楚突然想起了以前那个总喜欢跟在她身后,问东问西的田小花,便问道:“前程,田家小花有人家了没有?”
她可记得当年郝叶氏想要郝前程和田小花订亲,可终究没能让郝前程点头。
“去年订亲了,下个月就成亲。”
“哦?”居然这么小就要成亲了,她应该跟前程年纪相仿,算起来也得今年才及笈,“她应该跟你年纪相仿吧?”
“我大她一个月,她上个月就及笈了。”郝前程的话不多,上官楚楚问一句,他就答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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