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再把吴主任和杨军也暗过来,只要我们不偷不抢的,和你有个一毛钱关系?我说的是吧,老萧大师?”
孙胖子的话提醒了萧和尚,萧顾问嘿嘿一笑,看了一眼孙胖子,接过他的话茬说道:“是不是,我说的也不算。不过我也有件事不明白,郝会长,你们宗教委安排这两个小鬼来偷回交换给我们的物品,这又算什么意思?你和鸦管送,这两个小鬼管偷,合着红脸白脸都是你们宗教委做了?”
其实说起来,蒙棋棋和张支言不算是宗教委的人,最多就算是委员会里遗老的亲属。当初也是轻信了黄然的许诺,才和他蹚了妖冢的浑水。就因为黄然失败之后,当初答应作为报酬送给蒙张二人的物品要给他自己赎身。无法兑现当初的承诺,蒙棋棋和张支言两人才铤而走险,没想到最后还是败在杨枭这只“黄雀。”的手里。
郝正义被萧和尚问得有些语塞,又不想撇清和蒙张二人的关系,得罪宗教事务委员会中的遗老,加上他对着萧和尚的时候有些怵头,一时竟然回答不了萧和尚的问话。就在这时,书房外面有人尖声说道:“出了什么事了?罗四门的遗骸没事吧?黄然,你倒是说话啊!”金瞎子扶着黄然,由黄然指路,他两人终于跌跌撞撞地赶了过来,金瞎子这一嗓子就算是把郝正义救了。和别的盲人不同,可能是泄露的天机太多遭了天谴,金瞎子的耳朵并不灵光,之前我们在书房的话,他并没有听清。
黄然擦了一把汗水,说道:“没事儿……罗四门没事儿,好好地正在桌子上躺着呢。”金瞎子指挥黄然带路,两人一起到了摆放着罗四门遗骸的桌子上方,金瞎子推开了黄然(鸦过去扶住了黄然),自己摸摸索索地在罗四门的蜡尸上摸来摸去。
金瞎子的举动看得我一阵恶心,可萧和尚和郝正义却都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时间不长,他就有了进展:“是了,真的是罗四门!”金瞎子有些狂喜地喊了一声,蒙棋棋被他的这一声惊醒,电晕之后她的反应有些迟钝,看了一眼郝正义和萧和尚,她好像想起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低着头没有言语。又看到张支言在不远处趴着,看样子他不像有危险的样子,蒙棋棋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她的眼神马上就被抱着蜡尸的金瞎子吸引住了,她像是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轻轻地喊了一句:“金北海。”
金瞎子在狂喜之余没有听见蒙棋棋喊他的声音,直到蒙大小姐又提高嗓门儿喊了他一次,金瞎子才注意到地上还有一个人(其实是两个),他被人叫大师叫惯了,还少有直呼其姓名的时候:“谁?谁叫我金北海?”
“我是蒙棋棋。”看到金北海没什么印象,蒙大小姐又喊道,“你想起来了吗?我的名字就是你取的,我二爷爷是蒙十一。”听到蒙十一这个名字,金瞎子想起来了,不过这一瞬间他好像也明白刚才这里出了什么事了。金瞎子紧紧抓着罗四门的蜡尸,犹豫了一下,仰脸对着身边的空气说道:“郝会长、萧和尚,小丫头不懂事,有什么事情,你们俩还要看她爷爷蒙十一的面子。”
郝正义没有回答,他有些尴尬地看了萧和尚一眼。萧和尚就当作没听到一样,在书房里转了一圈儿。倒是孙胖子眯缝着眼睛看了金瞎子一眼,笑呵呵地说道:“我们萧顾问怎么能和小姑娘一般见识?”
萧和尚没有说话,他蹲在地上将散落一地的文件资料捡了起来,对孙胖子的话算是默认了。杨枭视人命如草芥,对这个小姑娘也没有太大的兴趣。郝正义念在宗教委员会的香火情分上,也不打算再追究。两人都不说话,只有孙胖子翻着白眼看着蒙棋棋说道:“不是我说,蒙大小姐,差不多你就得了。好容易把你放了,你不回法国喝红酒去,来香港起什么孽?”
没想到孙胖子说完,蒙棋棋还来了脾气,她瞪了一眼孙胖子,恨声说道:“我来拿走我的东西!”说着她手向散落在地上几件用红绸包裹着的物品一指,继续说道,“当初和黄然说好的,我和张支言进妖冢,这几样东西就送给我们。现在妖冢也进去了,虽然和当初设想的差一点,但是这几样东西理论上就算是我和张支言的了,谁能想到到头来黄然又把东西给你们了。我和张支言差点把命丢在妖冢里面,最后还是落了个竹篮打水。那个谁,你说,我拿自己的东西有没有错?”
孙胖子哭笑不得地看了蒙棋棋一眼,说道:“合着你的意思,你和张结巴来别人家里偷自己的东西?”蒙棋棋还要争辩,被金瞎子一声咳嗽打断:“棋棋,就这样了,你再胡搅蛮缠下去,我也保不了你了。”蒙棋棋对这位金大师多少还有点忌惮,听了金瞎子的话后,咬了咬嘴唇,倒是没有再说话。
金瞎子说话的时候,还紧紧地抱着罗四门的蜡尸,就像怕有人过来抢一样。萧和尚见了,说道:“老金,罗四门的遗骸跑不了,你先把他放下,你这么抱着一个死人算是怎么回事?你以为看不见就不恶心了?”说着指着之前装着蜡尸的箱子向我使了个眼色。我心领神会,提起那只箱子走到金瞎子的身边,说道:“金大师,把尸首装这里,拿着出去也方便。”
金瞎子信不过我,他亲自摸摸索索地检查了一遍箱子,确定没有什么机关,才小心翼翼地将罗四门的蜡尸装进了箱子。锁好之后,他一手提着皮箱,一手拄着手杖,仰着脸对着空气说道:“郝会长,我先带四爷回去,我答应你们宗教委员会的事情会照办,先走一步,到日子我会去找你们的。”说完,也不等郝正义的回话,他又扭脸对着蒙棋棋说道,“丫头,一起走吧!”
蒙棋棋有点不甘心,趴在金瞎子的耳边说了几句。这几句话惹得金瞎子脸色一沉,说道:“你还想干什么!这次能逃过一劫就算是你的命好了。”说完,不再理会蒙棋棋,自己提着箱子向书房外面走去。蒙棋棋犹豫了一下,一咬牙抱起写字台上的一瓶香槟,这香槟本来是马啸林留着应景的。
蒙棋棋打破香槟瓶子,将冒着沫子的酒水倒在张支言的脸上,张支言被酒水一激,醒了过来,指着已经被萧和尚收拾好的物品,对蒙棋棋说道:“东……东……东西。”“不要了!”蒙棋棋没好气地喊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向外面跑去,张支言在后面紧紧地跟着,也不管刚刚出了书房还在客厅里慢慢探索的金瞎子了,他两人一阵风一样跑出了马家的大宅。
一段插曲过后,马啸林也缓了过来。马老板的身子骨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被电了一下好半天才缓过来。现在被管家搀扶着再次进到书房中,和他相比,金不换的体格算是不错了,他没用别人搀扶,跟在马啸林的身边,一起回到了书房里。
马啸林在书房门口堵住了金瞎子:“金大师,刚才出了什么事?偶好好地怎么会躺在地上?身子还麻麻地啦。”没等金瞎子说话,后面凑过来的孙胖子说道:“马老板,恭喜你了。刚才是衰神回归,他一回来就奔你去了,不是我说,到底是神仙,就是念旧。一回来就去找你了。”马啸林听了这话,脸色当时就变了,刚才被电击的劲儿还没有过去,再加上遇到衰神那次记忆深刻,他完全把孙胖子的话当真了,这就更不能让金瞎子走了,他拉着金瞎子的胳膊说道:“金大师,梨要救我!救我!”
金瞎子现在着急将蜡尸带走,以免夜长梦多,只能应付着给马啸林摸了摸骨,之后说了几句类似“你骨骼精奇,百邪不侵。虽有小难,但是只要过了就是康庄大道了。”的应景的话,他这话虽说是应景,但是马啸林就当是圣旨一样,恭恭敬敬地听着。等到金瞎子说完,也不用提醒,他马上就撕支票,比起当初对我们要自觉多了。
这让孙胖子看得眼馋不已,几步就到了金瞎子的面前,说道:“金大师,赶上不如撞上,也给我来一卦吧?”说着他有意无意地挡住了金瞎子的路,还伸手抓住了金瞎子的箱子。金瞎子黑着脸,想要和孙胖子挣拽几下,又怕不小心伤了罗四门的遗骸,最后还是极不耐烦地问了孙胖子的生辰八字,又摸了摸孙胖子的脸和手骨,最后他咂巴着嘴就说了四个字——天煞孤星。好在孙胖子顶着这四个字活了二十多年,早就免疫了,当下也没怎么失望伤神。
马啸林亲自搀着金瞎子出了大宅,直到送上了汽车。
第二十一章过年
书房里面,郝正义和鸦将坐在地板上的黄然搀到了躺椅上,这时候黄然浑身大汗淋漓的,脸色红得就像红布一样,他瞪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看着就像哮喘病发作似的。鸦将黄然的上衣扣子解开,露出他里面一身肥硕的白肉。而郝正义的举动更让人琢磨不透,他掏出一柄窄刃匕首,在黄然的上身之间划了一个小小的十字,殷红的鲜血顺着胸膛流到肚皮上之后,黄然的脸色反而好了许多,喘息的声音也慢慢地平息了下来。
看见黄然的情况好了一些,郝正义回头对萧和尚说道:“萧顾问,你们的东西就在这里,我们是不是可以把黄然兄带走了?”萧和尚明显信不过这位郝会长,推说这些东西被蒙棋棋和张支言打乱了,得重新清点,反正也不差这几分钟了,等清点完毕就让他们先一步离开。郝正义也不强求,走到书架的位置,像是要找本书打发时间。
这时,萧和尚和金不换正在重新清点着文件资料和那几件用红绸包裹的物品,我和孙胖子搭不上手,而且孙胖子的心思也不在那些东西上面,他溜溜达达地凑到杨枭的身边,将杨枭拉到角落里,两人嘀嘀咕咕起来。经过杨枭老婆投胎那次,他欠了我和孙胖子一个人情,现在除了吴主任之外,恐怕他心里就是看我和孙胖子顺眼了。
孙胖子说话的声音很低,根本听不清他俩在说些什么。看着孙胖子边说边手舞足蹈地比画着,他几乎每说一句话,杨枭就点头表示赞同一下。我看得好奇,向他们那里凑了过去,可惜我过去的时候,他两人的谈话已经到了尾声,杨枭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黑漆漆的珠子,当着孙胖子的面将这颗珠子捏碎。珠子里面冒出一丝黑气,转眼消散在空气当中。
在这缕黑气出现的刹那间,客厅里突然平白无故地多了一种若有如无的阴森气息。客厅里除了马家的用人之外,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这种变化,几乎同时都扭脸盯着杨枭手里的珠子碎片。孙胖子好像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压低声音对杨枭说道:“你别现在就干啊,不是我说,这里可不止咱们一家。”不过郝正义的反应在孙胖子的意料之外,他的眼神停留在杨枭身上一会儿,又看了孙胖子一眼,就像没事人一样,在书架旁随手拿起一本书,若无其事地翻看着。
萧和尚也被杨枭的举动吓了一下,但是他马上就明白了孙胖子的意图,瞪了孙胖子一眼。这时郝正义将只看了几眼的书重新放回书架,对着萧和尚说道:“萧顾问,你这是清点完了?”萧和尚又看了一眼杨枭手中的珠子碎片,对郝正义恨声说道:“不送你们了。”郝正义浅笑一声,说:“那我们有缘再见吧,不打扰你们和马先生叙旧了。”说完,和鸦一起搀扶起黄然,三人慢慢地走出了马啸林的大宅。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孙胖子突然对萧和尚说道:“老萧大师,他不是连上次闹衰神那件事都知道了吧?”萧和尚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郝正义的背影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时,马啸林送完金瞎子,看到郝正义三人离开,客气了几句之后,他重新回到客厅。马老板还在回味刚才金瞎子对他说的那几句应景儿话,看到我们几个,他笑呵呵地说道:“几位大师,晚上一定要赏脸留下吃个便饭。偶订好了极品的鲍鱼宴,这个可不系有钱就能吃到的啦,今晚一定要赏脸,吃完饭不要着急走,就在偶这里住一夜,就当系上次的赔罪啦。偶这里虽然不大,但十间八间客房还系有的,总比酒店好一点啦。”
没等萧和尚说话,孙胖子先接过话说道:“不客气,马老板,吃个便饭好说,不过在你这儿过夜就算了。”说到这里,孙胖子的表情变得有些扭捏起来,他看似犹豫了一下,还是凑到了马啸林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不是我说,马老板,你最近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孙胖子这话说得马啸林一愣,他狐疑地看了孙胖子一眼,摇头说道:“莫啊,偶住的很开心,上次衰神走了,再莫有那样的事情啦,再说偶这里还有金大师亲自摆的阵法,百无禁忌啦。”这时,萧和尚终于清点完那些物品和文件资料。他亲自装箱之后,听见马啸林的话就是一声冷笑,说道:“小胖子,算了。你和他说就算是尽人事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都是他的命,之后就看他的德行到不到了。”孙胖子叹了口气,看了一眼马啸林,对着萧和尚说道:“老萧大师,咱们怎么说也和马老板有点交情,看他要出事,不管有点不合适吧?”
听到萧和尚和孙胖子说完,马啸林还是不信,认定了这两人是在诈他。自从搭上了金瞎子,他就有点有恃无恐了,马老板笑了一下,说道:“几位系不系看错啦,要系有什么不对的事情,刚才金大师就跟偶讲……”这次没容他说完,萧和尚就冷冷地说道:“那要是再出事,记得找你的金大师,看看他能不能拄着拐杖来救你!”说完,回头看着我们说道,“我们走吧,别耽误马老板的大事了。”说着亲自提着一个箱子走出了书房。
我们拎着剩下的几只箱子在后面跟着他,孙胖子找了个机会,低声问杨枭说道:“老杨,你刚才放出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正在他的身边,杨枭也没有防备我的意思,无所谓地说了两个字:“饿鬼。”
这一次的交换算是结束了,黄然跟着郝正义回了宗教委,他总算是能回家过年了;我们也提着几只箱子回到了民调局。在回首都的飞机上,我趁着金不换睡着之后,向身边的孙胖子问道:“大圣,杨枭放的饿鬼是给马老板预备的吧?一个马啸林至于玩儿得这么大吗?”孙胖子本来也昏昏欲睡,听我这么问他,看着我打了个哈欠,他说道:“也就是马老板赶上了,这是杨枭到了,我本来跟熊玩意儿要了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