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点头:“嗯,奴才的太太也这么说!”个笑面虎,上来就挖陷阱。
八阿哥唇角一紧,和煦的笑不免带出一分扭曲。
这小丫头,听不懂话吗?居然就这样直楞楞承认了!
黑白雕见人越来越多,有些不耐烦,叨住玉儿的衣角,往后扯。
“分明,你要做什么?”回头看雕,雕看下坡的路:“你想回去了?”
雕又往下坡的路扯她,玉儿被拽得一摇,差点站不住,“分明,你等等!”
“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奴才告退,分明想走了!”话没说完,已经被扯得直趔趄了。“你真是的,急什么?不能等等?你扯得我差点摔倒,你要是摔着我了,我就扯你翅膀上的羽毛……”
看着边走边跟那只大雕唠叨的小丫头,三个阿哥面面相觑。
“分明?她给那只雕取的名字吗?”十阿哥有些恋恋不舍的看着那只大雕一摆一摆和那个小丫头走远的身影。
“分明?”八阿哥看着那只雕,“黑、白分明!”
九阿哥一拍掌:“小丫头也不笨嘛,这名字取得贴切!
八阿哥摇摇头,真笨?假傻?说不清楚!
“咦!”十阿哥忽然惊咦出声。
“怎么了,老十?”九阿哥问。
“原来那小丫头身边跟着个嬷嬷啊!先前我还想她居然和雕就出来了,也不带个侍候的人?”
旁边一个二十左右的太监听了十阿哥这话,吭哧了半晌,鼓起勇气插话道:“奴才瞧着那个嬷嬷有点像以前贵妃主子跟前的林嬷嬷!”
“林嬷嬷?”老十想了半天,一拍手:“想起来了,额娘让她管着屋里的摆设,说她有点笨,却很是忠心!可是那个?”
那奴才急点头:“对,就是那个!”
“她不是被恩放出宫了?怎么跟着这个笨丫头?”又笑,“若真是她,这还真是跟对主子了,两人笨一起了!”
几个奴才不吭声了,这个笨奴才以前跟着主子您的额娘呀!
十阿哥又嘿嘿笑,“明天我去找林嬷嬷,小丫头应该一直和她在一起吧?那只雕也一定在旁边!”还是奔人家雕去的!
旁边老八老九相视一笑,明天看热闹去!
第二天,玉儿还没起呢,帐门口就传来吆喝声,“笨丫头,赶紧出来!”
林嬷嬷看看赖床的小格格,没办法,先出门去应付!玉儿在帐里蹭着枕头,真不想起来!
林嬷嬷掀开帐帘,一见是十阿哥,急忙行礼:“奴才给十阿哥请安,阿哥吉祥!”
十阿哥见果是她出来了,叫了她起来:“你是额娘跟前的林嬷嬷吧?”
林嬷嬷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地站着:“回阿哥话,几年前奴才在贵妃娘娘跟前服侍!奴才恩放出宫几年,没想到阿哥还记得奴才!”
昨晚就顾着想那只雕了,此时看着林嬷嬷熟悉的脸,十阿哥便想起自己的额娘,心情不免有些黯然:“你不是恩放出宫了?怎么现在跟着这个小丫头?你宫外不是有亲戚吗?”
林嬷嬷昨晚见到十阿哥,或者说,开始这趟塞外之行时,便有了遇到故人的心理准备,于是一五一十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
十阿哥听着林嬷嬷的侄子这样待自己额娘跟前的嬷嬷,不由恨得直咬牙:“狗奴才,待爷回京,爷去扒了他的皮!”
林嬷嬷擦擦眼角:“奴才谢阿哥心里还惦着奴才,想着为奴才出口气。奴才真是……”说着又擦眼角,“只是,他虽不义,我这个做长辈的却不能不仁!奴才如今也不与他同住,阿哥却也不必专为奴才劳神去那些下三滥的地方找他,且由他去吧。奴才如今跟着格格,格格待奴才很是宽厚!奴才就想着这样陪着格格就好!”
十阿哥本是来看雕的,只是见着这个嬷嬷,勾动思母之情,一时兴致大减,见林嬷嬷红着眼眶站在那儿,一挥手:“你也是侍候过我额娘的老人儿了,额娘在时,总说你虽笨点,却是极忠心的,如今额娘护不了你,还有爷在呢,以后但凡有什么事,你尽可来找爷,爷自当为你做主的!”
林嬷嬷知道十阿哥虽莽些,却也侍母极孝的,如今爱屋及乌,惠及旧日自己这样的奴才,却是真心相护的。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叩了几个头,“奴才谢阿哥恩!”
十阿哥一挥手,让她起来,看看玉儿的帐门,一时有些意兴阑珊,算了,这雕什么时候不能看呢,今天爷没心情了。
“行了,爷走了,你有事就让人来找爷吧!”
“是,恭送阿哥!”
远远的,八阿哥,九阿哥看着他兴匆匆而去,蔫头搭脑地回来,“怎么啦?那格格难道还敢不让你看雕不成!”
十阿哥看看这两个哥哥,摇头:“没有,是爷没兴致了!行了,你们要看,自己去吧,爷去跑马!”说着转身就走,留下八阿哥九阿哥大眼瞪小眼:“十弟这是怎么啦?”
八阿哥想了想,“他也没遇到别人,就是和那个老嬷嬷说了几句话,莫非那个老嬷嬷让他生气了?不会!他生气了只会抽奴才鞭子,却不会自己生闷气,对了,那老嬷嬷不是说是侍候过贵妃?十弟必是想起贵妃娘娘了!”
九阿哥一听,再想想老十那神情,没错!
“八哥,现在咋办?”
八阿哥想了想:“要不,咱去让那小丫头把雕领到老十那去吧,兴许看到雕,老十就高兴了!”
九阿哥想了想,有理呀!两人对视一眼,领着一帮奴才就来到玉儿帐前,“玉儿格格,可起了?”
玉儿无奈地睁开眼,这帮任性的阿哥,还知道现在时间太早,很多人都没起?瞄瞄镜里快梳完的头发,唉!她就知道,以前安稳宁静的生活一去不复返了!
绿樱给玉儿结好最后一根头绳,跟着玉儿走到帐前,林嬷嬷打开帘子,玉儿出了帐门,蹲身,“奴才给八阿哥,九阿哥请安!”
九阿哥见她出来,开口就问:“你那只雕呢?”
玉儿低头道:“分明只是跟着奴才,不是奴才的,它乐意了就来,不乐意了就走!奴才也不知道它现在在哪儿!”
“啊?”九哥哥再次傻眼,可再想想,还真是,这雕天生地养的,也不是这小格格熬出来的,自然不是雕的主人。这不是主人,还真约束不了这雕。
再次回头瞧他八哥,八阿哥想了想,“玉儿格格,我十弟心情不好,他又极爱看那只雕,我们哥俩想着,要是你知道那雕在什么地方,给我们说一声儿,我们领十弟去看也是好的!”
玉儿仍然低着头:“回八阿哥话,奴才也不知道,奴才去得最远的地方就是上次与哥哥出去遇到分明那次,再远奴才就没去了,所以,也不知道分明这会去哪了!”
八阿哥想了想,这事还真就这样的,这小丫头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但凡有消息来路的都门儿清着呢,她说的,还真没一句假话!没办法,从玉儿这探不到啥有用的消息,哥俩只能离开另想辙。
黑白雕这会在哪儿?玉儿让它自己玩去,反正本来就是让它出来找媳妇儿的!要是成天跟在她身后,得为她招来多少或明或暗的眼光?
在帐门外站了一阵儿,她转身想进帐篷……
“已经长这么大了呀!”
嘎?
回头,咦,这不是老四?嗯,长高了,壮了,比那会仿佛一个骨架子的情况强多了,嗯,脸色变深沉了,嗅嗅,呜——气味儿没以前好闻了!
玉儿蹲身行礼,“四阿哥安,多年未见,四阿哥比当年身体好多了!”
跟着的十三惊奇地看着四哥嘴角翘了起来。
什么情况?四哥看到这个小丫头心情一下很好了?而且听这意思,四哥以前见过她?
“是呀,天天喝牛奶!”
玉儿一下高兴了,他这么听话的吗,“真的吗?现在还喝?太好了!就怕你后来不乐意喝了!我现在在府里还天天喝呢!这么多年,我也没生过病!”说着得意地一扬小脑袋!
四阿哥看着已是少女模样的玉儿,当年粉团似的小娃娃长大了呀,圆溜溜的眼睛拉长了,褪去了幼童的圆润,抽长的体形如同三月的柳枝,纤细,轻软,柔嫩……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看起来似乎还是不能大力碰触的样子,总让人不自禁地担心碰破了她的皮!
正打量她娇嫩如同婴儿的肌肤,听到玉儿一下精神起来的声音,四阿哥眼里浮上笑意,还是这样担心他的身体吗?
当年,她只有四岁吧?对自己千叮万嘱,让自己多睡觉多吃饭,要喝牛奶……每一次,自己要停了牛奶的供应时,就想起当时她那担忧的眼神,四岁的孩子呀,居然就那样体贴,那样细心!于是,这么多年,每天早上的一杯牛奶就没断过!而自己的身体,确实也日渐强壮。其间自有她的一份功劳!
“四爷,你看我长得高吧!比同龄人是不是高一些,嘻,这都是牛奶的功劳!”玉儿得意地转一圈儿给他看。
四阿哥看着她愉悦的笑脸,情绪也随之振奋,“没错,比小十三还高!”
十三阿哥一听,拉长了一张脸,四哥太不地道了,“四哥,我将来会比她长得高的!”
玉儿看看老四旁边的少年,这是小十三?也不胖!奇怪,皇家的饮食应该很好吧,为什么这些孩子都长得不胖?想想老八,老九,老十,玉儿确定了,不是皇宫饮食不好,估计这俩孩子确实先天底子没有人家好!
“奴才给十三阿哥请安,十三阿哥吉祥!”行礼,起身:“四阿哥,您没劝着十三阿哥也喝点牛奶吗?他和你当年一样瘦!”
四阿哥看着当年的嫌弃眼神又出现了,一点儿没变啊!
“那牛奶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个贱物,爷会缺那个?”十三不高兴了,十二岁的小男子汉的自尊心受伤了!
玉儿看看他的身高,再比划一下自己的:“十三爷,这个事实就摆在面前,牛奶是贱物,可养人呀!五谷杂粮,有多少是贵的呢?可那都是养人的呀!”
转转眼珠:“十三爷觉得这面粉是贵是贱呢?”
十三想了想,“不贵也不贱,平常物什!”
“嗯,十三爷的意思是,至少比牛奶贵重,是吧?”
十三阿哥看看他四哥,强撑着点点头。四哥,我没针对你的意思,你可千万别误会啊!
玉儿笑了:“十三阿哥知道那面粉是怎么来的吗?”不等他回答,“奴才二月的时候去了大兴的庄子,在那儿呆了几个月,看了老农种地。原来,那些做面粉的小麦要种出来、长大,都要施肥的,十三阿哥知道施的是什么肥吗?”看看要阻止他的四阿哥,玉儿不待他开口,“其中有一种是夜香!”
看着十三阿哥目瞪口呆的表情,玉儿表示心情很好!臭小子,让你傲,哈哈,虽然知道你以后会是个好人啦,可是你现在这幅欠揍的样子,让人很想踩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
八阿哥十六、七岁,唇角带笑,一幅让人如沐春风的温柔模样,不过,玉儿却感觉那只是个习惯性的笑容,其间诚意有限!
看一眼规规矩矩的玉儿,拍拍自己九弟的肩,八阿哥开口道:“小格格很聪明!”
玉儿点头:“嗯,奴才的太太也这么说!”个笑面虎,上来就挖陷阱。
八阿哥唇角一紧,和煦的笑不免带出一分扭曲。
这小丫头,听不懂话吗?居然就这样直楞楞承认了!
黑白雕见人越来越多,有些不耐烦,叨住玉儿的衣角,往后扯。
“分明,你要做什么?”回头看雕,雕看下坡的路:“你想回去了?”
雕又往下坡的路扯她,玉儿被拽得一摇,差点站不住,“分明,你等等!”
“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奴才告退,分明想走了!”话没说完,已经被扯得直趔趄了。“你真是的,急什么?不能等等?你扯得我差点摔倒,你要是摔着我了,我就扯你翅膀上的羽毛……”
看着边走边跟那只大雕唠叨的小丫头,三个阿哥面面相觑。
“分明?她给那只雕取的名字吗?”十阿哥有些恋恋不舍的看着那只大雕一摆一摆和那个小丫头走远的身影。
“分明?”八阿哥看着那只雕,“黑、白分明!”
九阿哥一拍掌:“小丫头也不笨嘛,这名字取得贴切!
八阿哥摇摇头,真笨?假傻?说不清楚!
“咦!”十阿哥忽然惊咦出声。
“怎么了,老十?”九阿哥问。
“原来那小丫头身边跟着个嬷嬷啊!先前我还想她居然和雕就出来了,也不带个侍候的人?”
旁边一个二十左右的太监听了十阿哥这话,吭哧了半晌,鼓起勇气插话道:“奴才瞧着那个嬷嬷有点像以前贵妃主子跟前的林嬷嬷!”
“林嬷嬷?”老十想了半天,一拍手:“想起来了,额娘让她管着屋里的摆设,说她有点笨,却很是忠心!可是那个?”
那奴才急点头:“对,就是那个!”
“她不是被恩放出宫了?怎么跟着这个笨丫头?”又笑,“若真是她,这还真是跟对主子了,两人笨一起了!”
几个奴才不吭声了,这个笨奴才以前跟着主子您的额娘呀!
十阿哥又嘿嘿笑,“明天我去找林嬷嬷,小丫头应该一直和她在一起吧?那只雕也一定在旁边!”还是奔人家雕去的!
旁边老八老九相视一笑,明天看热闹去!
第二天,玉儿还没起呢,帐门口就传来吆喝声,“笨丫头,赶紧出来!”
林嬷嬷看看赖床的小格格,没办法,先出门去应付!玉儿在帐里蹭着枕头,真不想起来!
林嬷嬷掀开帐帘,一见是十阿哥,急忙行礼:“奴才给十阿哥请安,阿哥吉祥!”
十阿哥见果是她出来了,叫了她起来:“你是额娘跟前的林嬷嬷吧?”
林嬷嬷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地站着:“回阿哥话,几年前奴才在贵妃娘娘跟前服侍!奴才恩放出宫几年,没想到阿哥还记得奴才!”
昨晚就顾着想那只雕了,此时看着林嬷嬷熟悉的脸,十阿哥便想起自己的额娘,心情不免有些黯然:“你不是恩放出宫了?怎么现在跟着这个小丫头?你宫外不是有亲戚吗?”
林嬷嬷昨晚见到十阿哥,或者说,开始这趟塞外之行时,便有了遇到故人的心理准备,于是一五一十把自己的经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