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山轻拍怀里小女儿的背,“说清楚,免得额娘和阿玛担心!”
玉儿爬起来,一扭身,上半身伏在了额娘怀里,小腿小脚丫子还放在阿玛身上:“嗯,玉儿不知道怎么说,玉儿就觉得应该吃额娘的奶,那样对玉儿好,玉儿把自己按这些姿式摆,就觉得很舒服!嗯,就是这样差不多!”这事好像是有些灵异,不过,不可能编一个师傅出来,自己身边一直有人呢:“天生就会的呀!是天生的!难道额娘阿玛脑子里没这些吗?”
瓜尔佳氏心想,这孩子,刚才还说没什么可告诉自己的了,这会又说出这么大的事儿呢:“爷,咱家这孩子不会是什么上界的神仙转世的吧!”
阿山好悬没翻白眼:“你当神仙没事儿,就下凡来玩儿呢!都想什么呢!你们这些娘们儿家家,就爱说这些个神仙精怪的事儿!”
瓜尔佳氏不愤:“那你也说不通了,为啥这孩子天生懂的就比别人多!”
“这有什么,这人天生就知道找吃的,天生就知道冷要穿衣服,那猪热了都知道去泥浆里滚一圈当洗澡,只不过这孩子知道的稍多点,知道摆这些姿式很舒服!这可能也是因为她五感异于常人的原因,你想,你感觉那被子不晒太阳没啥吧,她就知道晒了以后睡着舒服!你说是不是,她就是天生的感觉比别人灵敏。”阿山越说越觉得就是这样,这完全说得通嘛,什么神仙精怪的,那都是扯蛋!
“我记得在书上看到过,如果要地震了,那些个什么虫啊,鸟啊,兽啊,全都知道。就急着搬家。说明呀,这能感觉好坏,趋吉避凶的也不只咱家女儿,你说是吧!你看,这孩子怎么就知道我那些个妾不好,可能我从妾屋里回来,她觉得阿玛精神没平日好了,或者是身上沾上什么别的让她不舒服的气味了!她那时那么小,连话都听不懂,就知道那些于自己父亲有碍。现在大一点,会说话了,就知道用语言把这些表示出来了!”
阿山越说越觉得有理:“我记得有一本书叫什么奇闻谭的,忘了,那书看太久了,其中就记着一件事,说有一次要地震了,主人家养了多年的狗狂吠,咬着主人的衣角死命往屋外拉,打也打不听。后来主人没办法,跟着它呆到屋外,没多久,地震了,房也塌了!这狗你说要是会说话,是不是也就会说:要地震了,咱去屋外吧。和咱们女儿一样嘛!”阿山很得意,觉得自己找着依据了:“咱家女儿不只知道凶,还知道吉,知道这些姿式于身体有益。也知道那些妾于父亲有害!”
瓜尔佳氏看阿山自圆其说很肯定的样子,偷偷松了口气,又趁阿山没注意瞪了怀里的女儿一眼!
玉儿呆在额娘怀里偷偷乐:这哪是什么天生知道呀,这是她从空间里一本书里学会的。不过,阿玛既然觉得能说通,更好哈,不用她费神去解释。嘻嘻,也就是自己的亲生父母才这样儿,要是旁人。早疑神疑鬼了。
“那别人问起来,总不能说孩子天生就会吧!”瓜尔佳氏趁机一次性解决问题。
阿山想了想,这是自己的宝贝女儿,自己家里人不在意这些堪称神异的事儿,可架不住旁人想三想四呀,这是得想个办法,一劳永逸。
无意识地捏着女儿的小脚丫,阿山闭着眼睛开始伤脑子。
玉儿和额娘一对眼儿,偷偷笑,偷笑了一阵儿,见阿山没啥动静,瓜尔佳氏转转眼珠:“要不就说是妾身教的?”
阿山睁开眼:“你一个妇道人家,你咋就会了?”
“要不,就说妾身跟别人学的?”
阿山气乐了:“你个老娘们儿,你以为这满世界谁想学就能学到呢,你看三儿学点武,还是阿玛带着去盛京正式拜师学的。谁家有点东西不是藏着掖着,还随便遇上一个人就教呀?……”说着话阿山想起一件事儿来:“……记得打三藩那些年,咱家捡回来一个病了的老妇人,你看她可怜,就收在家里做粗活,后来到底没几年去了!还记得吧?”
“嗯,记得呢,这不,也就几年前的事儿。一个粗使婆子,老爷居然还记得!”
阿山得意一笑,觉得自己记性确实不错:“就借这老婆子来用吧,反正别人谁也不知道她从哪儿来,有什么根底。就说这老婆子原是云南一带的人,后来三藩乱了,逃出来,逃到了北京城,病了,你发善心救了她,她临终了感恩,就送了你这么些个祖传的,你也没太在意,后来没事儿的时候翻着玩儿,就学会了,再后来觉得身体变轻了,筋骨变好了,就交给女儿,女儿因为小小年纪练,比你练得好!”说完了,阿山得意一笑,“你看这么说,能圆过去吧!”
瓜尔佳氏想想,点头:“云南那地方,好多神神道道的东西,一般人也都不懂,像那个叫蛊的东西,就传得可神了。这一说,人家也觉得可信!”见阿山很得意,抿嘴笑:“老爷就是比妾身想得明白,这,再没别的不妥了!”
阿山觉得自己很男人。玉儿见阿玛的神情,想笑。看额娘很严肃地瞪自己,又赶紧止住,把小脸儿埋在额娘怀里,才咧开了嘴儿乐!
“那这事儿和额娘阿玛他们说吗?”
阿山想了想:“额娘阿玛年纪不小了,就不让他们跟着担惊受怕了!就跟他们说是那个老婆子临终所赠吧!”抬头正看见小女儿在她额娘怀里撒娇,又有点不放心:“你可得好好教教玉儿,别让她说漏了!”
瓜尔佳氏揉揉怀里的小脑袋:“你放心吧,咱们结发这二十多年,你交给妾身的事儿,妾身有哪件儿没办好的!妾身一定把孩子教好,也免得她说漏了让她太太玛法担心!”
阿山点点头,看看小女儿晶莹剔透白玉似的小脚丫,便觉得爱得不行,想想她弄的这些事儿,一时又气不过,抓起来就咬了一口,玉儿本来正藏在额娘怀里偷乐呢,这一下,再也忍不住,咯咯地笑出声来!
听着女儿娇嫩嫩的笑声,阿山觉得跟晒四月的暖阳似的,说不出的温暖舒爽。为了女儿的笑声,就算费再多心思,也值了。谁家养着这样聪明孝顺的女儿不心肝儿如珠如宝的疼。像今天这一天出门逛街,就想着给长辈们买东西了,愣没给自己买一件儿。别人家孩子这三四岁的时候能这么孝顺?没听说过!一般人家儿,这样大的孩子还屁事儿不懂呢!好多还尿炕呢,哪像咱家这宝贝儿,从小就知道疼人,这要拉要尿的就哼哼通知大人!唉哟,这心肝儿哟,怎么疼得够,想着,又把女儿搂进怀里,兜头兜脸的一通亲。亲完了,问:“乖女儿,还会什么?”
☆、试烟
玉儿见她阿玛这会儿倒来劲儿了,摇头:“嗯,我也不知道什么算会的呀。”想了想,“我知道门房大爷,嗯,就是那个腿坏了的赵大爷,他抽烟就不好!又臭,又坏身子,这算不算?”
阿山想了想,这抽旱烟还是赵大爷腿废了后学会的。玉石做的烟嘴儿,绞丝雕花红木做的烟杆儿比玉儿胳膊还长,他那个烟杆儿还是自己阿玛专为他买的,所以他常年累月带在身上。还常说,这抽一袋烟呀,有精神;在阴雨天抽,还能止腿痛!
也有好些个贵妇老太太抽的,自己额娘前段儿时间不知道从哪儿见了,回来还和老太爷说有那汉臣的家眷抽一种色泽金黄。细如发丝。状如肉松的烟丝,闻着有一种甜丝丝的烟香气味,还说了要买来试试。六部衙门里也有大臣手拿烟杆儿的。还时不时品评谁的烟杆讲究,新买烟叶的软硬,在公务间歇,抽一袋烟,极舒适的样子!听玉儿这意思,这烟不是个好东西呀!
“玉儿,这烟怎么不好了!”阿山让女儿坐在自己腰上,这样两人对视一点不累,“太太还说闻着汉臣的老太太抽的很香的样子,也要买的,你既说害身子,咱就告诉太太不能买!”
玉儿看着阿玛很是严肃的表情,想了想:“赵大爷的手指头变黄了,大牙也变黑了,他抽烟的时候总是一口一口往下吞的样子,肯定肚子肠子全黄了!”真麻烦呀,不能说对肺不好,因为咱是小孩,好多东西没听过,应该不懂。又按按自己阿玛肚子。
阿山不自在地动了一下,感觉自己肚子里面的五脏六腑也似染黄了。
“你听赵大爷总咳嗽,那肯定是抽烟抽的!我听春兰姐说,他好和别家的大爷一起抽,那些大爷有些咳得比他还厉害!”说着,小脸嫌弃地皱成了一团,“春兰姐说,他们可脏了,吐的口水……恶!”说着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干呕。吓得阿山赶紧拍拍她背。这女儿天□洁,让她说这个是不是有点难为她。
旁边瓜尔佳氏看女儿受罪,不乐意了,使劲擂了阿山一下,“你自己不会看呀,赵大爷他们那帮老大爷抽空就在一起凑,还串辍着阿玛也时不时试那烟叶,再不和阿玛额娘说,到时他们也抽上了!”
阿山见小女儿小脸皱巴的,也不像刚才那样红扑扑的了,不由有些后悔,你说自己也是啊,要知道具体的情况,就让贴身侍候的人去查呗,还问孩子干嘛,这遭罪的。可嘴上不能软呀:“我想着这个真的于身体有碍,是不是跟万岁爷提一下,这全国上下抽烟叶的不少呀,这也是个大事儿!”
瓜尔佳氏把孩子抱过去,搂在怀里摇。又白了自己丈夫一眼:“你怎么和万岁爷说,说是咱家女儿知道那个对身体不好,所以,就禁了?不说别的,你们那些同僚就得和你吵起来!这害处没摆在面前,谁信呀”
阿山揉着自己的光脑门,一边还在想这事要怎么和万岁爷提提才好!
“现在呀,先别提别人了,先把咱自家亲戚这止住就不错了!”瓜尔佳氏有些无奈:“咱自家的亲戚还不一定听咱们的呢,那些抽旱烟的,都抽多少年了,猛一下不让他们抽,肯定不乐意,咱们自己知道玉儿的感觉一准没错,可去和别人说也不能说是因为孩子的原因吧。”
玉儿想,闲着也是闲着,找点事儿做呗:“阿玛,我看过赵大爷那个大烟杆,他们抽完烟后,那个烟锅里都有好一层厚的黑油垢,咱抓只小老鼠试试,看那个油垢小老鼠吃了后会怎么样呗。”
看女儿两眼亮晶晶的,又有精神了,阿山也高兴了。看看外面天色还没黑。就去外间叫人安排。回屋接着和女儿玩闹。
上面张张嘴,下面跑断腿。阿山这边就张嘴的工夫,那下边儿人还得去逮只活耗子,还得尽快。所幸管着粮库的王三知道哪有耗子,带了一帮人堵了好一会儿工夫,抓了一窝活耗子回来,其中还有好几只刚生下不久的。
阿山与抱着玉儿的瓜尔佳氏从内间出来,看笼子里好几只大耗子,赵大爷的儿子赵牛拿着自己老子的烟杆儿也站在大厅外。想着这事儿也不怕人知道,就让人把东西都送到大厅,派人去请老夫人和老太爷。然后与妻女慢慢去了大厅等着。
一会儿,阿山见自己额娘与阿玛都进来了,就赶紧过去行礼。老夫人把玉儿接过去,抱在怀里。俩老人刚正说这孩子呢,这会儿见了,又狠狠亲了几下。老太爷见了眼馋,从老夫人怀里抢过去。老夫人骂道:“个老东西,抢什么,你慢点,仔细摔着孩子!”
老太爷不理她,自己虽然战场上受伤了,这胳膊拉不开弓了,可这抱个孩子的力气还是有的!玉儿对着老太爷那张全是褶子的老脸也不嫌弃,啵啵左右开弓,亲得老太爷直乐呵,也不理儿子了,就跟小孙女儿说话。
“玉儿,你阿玛这是要干嘛!”
玉儿看看阿玛,搂着老太爷脖子,在他耳边悄悄道:“阿玛听说玛法也学着抽旱烟,不放心呢,这不,弄几个小老鼠试试那个烟对身子有没有害!”
老太爷一听,这儿子还行,知道关心老子,不过,“这怎么用老鼠试!”
玉儿又看了看阿玛:“玛法,你想啊,这老鼠啥都吃,说明它身子好,咱人吃了坏肚子的,它都不怕,吃了还是长得壮壮的,是吧。如果它吃了这个有害,那玛法就不能吃了!”
老太爷觉得有理,看一眼老老实实站着的阿山:“你既不放心,就试试吧!”
老夫人在一旁全听见了,知道老头子心里美,嘴上却从不说。不由偷偷乐,这老东西,多少年了,儿子都四十多的人了,还这德性!
这古时就讲究个严父,玉儿也知道。所以,也知道玛法这心里偷偷美,却不会表现出来。就冲阿玛说:“阿玛,玛法知道你的孝心呢,说让你试试!”
话音一落,那父子俩脸都红了。
这绝对是羞的!玉儿捂着小嘴儿哧哧笑,回头怕玛法恼羞成怒,赶紧又亲一下老脸。至于阿玛,这会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正让人把那烟锅上的黑油刮下来拌在肉末里灌耗子呢!
喂完了,坐在玛法的下手,等着。
一会儿工夫,一只笼子里先前还到处乱窜的老鼠扒那儿不动了;再看,另一只笼子里的老鼠走了两步,一倒,翻了肚子了!
阿山一惊,猛的站起来,走到笼子边,老太爷也吓了一跳,这怎么跟毒药似的!抱着小孙女儿也走过去。一边下人们都交头接耳,惊奇不已。这刚还奇怪老爷这是要干嘛呢,好家伙,这赵大爷这烟锅可真厉害呀!这赵大爷的身子骨也真够硬朗的,这耗子都毒死了,他老还那么活蹦乱跳的!
也许是这一窝耗子没吃别的,一辈子就在粮库里吃粮了,这会遇到一点毒性大的,立马两腿一蹬就去了。这效果,立竿见影呀!
这喂了两只最大的,大笼子里剩下的都是些小的了,老太爷一挥手,让把这些都撤下去。抱着小孙女儿,领着几个家里人回了内厅!
见二儿媳妇也在,阿山就只说了赵大爷总咳嗽的事儿。老太爷看他神情就知道,他不会突然一下注意到自己这个老部下,必然是什么引起的。他刚才看了二孙子媳妇一眼,却只简单说这一句,别的详细情况啥也不说,说明这事儿不能让二孙子媳妇知道,就必然又是和怀里这个宝贝蛋有关。
便点点头:“既知道于身体有害,为父与你额娘自然不会再去碰的。”
阿山见阿玛这样好说话,就知道父亲这是猜到与玉儿有关的,干脆把先前玉儿说的都跟阿玛商量一下:“阿玛,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