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但主子这火是不是烧的太过了?进城第一天就砸了城门,然后自己还翻墙进去,天呐,这消息要是传回京城,传到皇帝耳朵里,该是多么惊怵的一件事?
目瞪口呆了好半会,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汕汕的将自己掉下的下巴咔嚓咔嚓全和好,主命难违,旗录和石七认命的组织组员们找树桩的去找树桩,找铁锤的去找铁锤,主子都开话了,对于这种从没干过的刺激事儿,众人只觉得心中澎湃,鸡冻的要命,反正天塌下来还有主子在上面顶着,要是主子一个人顶不住,大不了他们帮着顶就是,怕什么!
顾姜阑吩咐完了事儿之后就背着钟离筠直接跃进了副严城,夜深人静,副严城没有什么夜市,一到晚上就熄灯瞎火拉灯睡觉,所以此刻的大街上冷冷清清,微黄的灯光将影子拉的老长,斜斜的打在身后,像一个无声无息跟着身后的幽灵似的。
顾姜阑对这种幽灵气氛毫无感觉,她脚下就好像生了风一样,轻功提至极致,在副严城的几条街上穿梭如剑,过了一会,她终于找到了一家比较大型的药铺,一脚踹开了那个上了锁却在顾姜阑眼里“脆弱不堪”的门,顾姜阑丝毫不怕惊动谁,把钟离筠驮进去平放在某个大点的案桌伤,又返身把那破门关上,在那一排排药柜上的抽屉里翻来翻去,找了几味自己需要的药材,又从案桌地下翻出一个药罐子,把那些整理好的药材全数扔进去,拿了个干净的玩意就对这罐子一锤一锤的,直到将所有的干药材都缴碎才住了手。
顾姜阑把药罐子放在钟离筠身旁,手指麻利的把他身上的衣服全扯了下来,乌漆巴黑的也看不清什么,就算看的清顾姜阑此刻也无暇顾及那些,她将钟离筠的衣服揉成一团,仔细的给钟离筠擦着身上的血迹,差不多干净之后,她从身上摸了瓶瓶子来,拧开盖子,倒了点绿色的液体放进那罐子里,然后用手搅动了几下,再抓着擦在了钟离筠的身上,动作麻利又不粗辱。
钟离筠受的是内伤,但这些外伤也同样重要,尤其是他那只被粗瓦扎破的手臂,顾姜阑摸了摸,那里有个凹进去的小伤口,这些伤口要是处理不当,一定会发炎的,到时候也是件很麻烦的事!
废话不多说,顾姜阑给钟离筠擦完了药之后就开门出去了,右拐几步,她又进了另一家店,刚刚借着微黄的灯光她看的很清楚,药铺靠右边的店子就是一家成衣店,照样是毫不留情的一踹,顾姜阑点亮了店里的烛台,拿了件男装又拿了件女装,之后才息了灯出去,右拐回到了那家药铺,随便把那男装往钟离筠身上一扔,顾姜阑关上店门,背对着钟离筠,迅速的换下了那套女装,她身上没有多少伤口,吃了那一粒药丸大概也就好了,不像钟离筠的伤口感染,他那道伤口已经够深了,后来为了保护她又在那陡坡碎石上滚了那么久,失血过多,所以才要擦药,她配的药自然是极好的,给他这么一擦,过不了多久就会醒了,还有一颗药丸,要等他醒了再吃才会有效果,否则毫无药效。
处理好了自己的衣物,顾姜阑看了眼钟离筠身上盖着的衣服,没有丝毫要帮他穿的意思,虽然她不会再拒绝钟离筠对自己的好意,但不代表她就这么接受他了,衣服这东西,还是他自己穿的好,免得那家伙一醒来耍无赖要她负责!
话说旗录这边砸门,一堆人准备了半天才把道具准备齐全,旗录率先拿了块板砖扔了过去,众人被激发了斗志,全都激动的操起家伙,“嘭嘭嘭”的装的城门巨响,惊醒了所有沉浸在梦乡的副严父老乡亲们,他们还以为被攻城了,纷纷急匆匆的从床上爬起来,朝城门那边跑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等他们到了的时候不禁目瞪口呆,通通下巴咔嚓咔嚓一声险些掉落在地。
天呐,谁能告诉他们这是怎么回事?这都是哪来的野蛮土匪?竟敢三更半夜的砸他们副严城的城门?吖的是活腻歪了吧!
即便他们副严现在没有城主,但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主啊!谁他妈的敢这么欺负他们副严,而且,听说皇上已经派了朝廷命官前来担任城主,现在正在来往的路上,这帮土匪真是不想活了!
副严的百姓陆陆续续的到齐了,看到眼前这副情景都是一脸悲愤,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砸死旗录他们。
☆、009 新官上任三把火
“你们这些野蛮土匪!谁让你们来砸城门的!无法无天了是不是!”终于有人忍不住骂出了声,“我们副严城十万多人,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你们!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胆敢犯我副严!”
“就是!”又有人愤懑的骂出了声,“你们这群不学无术的匪寇们,平日里狐假虎威也就算了,今日竟敢直接来砸我城门,你们是不是活腻歪了!”
有人带头,骂声自然更加激烈家激动,几乎是所有人都在开骂,七嘴八舌的骂个不停。舒悫鹉琻
“你们这些蛮横无理的流氓!等着吧!我们的城主马上就要到了!到时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即便是城主不来,你们也死定了!我们已经去请旧城主了!等他一来,看你们还怎么嚣张!”
旗录和石七等人是完全愣在了当场,你看我我看你却不知道是该跑还是该和这些百姓们对骂!
他们依顾姜阑的意思砸了城门,却不知道她有什么打算,她现在不见了踪影,留下他们这数十多个人在这里接受口水唾沫,着实是让人隐隐不安。
等了一会,钟离筠果然醒了过来,他迷茫的睁开眼,勉强的坐了起来,刚坐好就被一双柔软的小手捏住了下巴,知道是谁,钟离筠也没反抗,直接配合的张开嘴,随后就被塞进了一颗药丸,是极好闻的栀子花香,清清凉凉的入口即化,钟离筠微微一笑,正要问顾姜阑这是什么药,效果这么好的时候,顾姜阑突然转过身去,淡淡的说了句,“快把衣服换好,我们去城门口找旗录他们!”
钟离筠一愣,这才觉得身上一凉,低头一看,脸色瞬间爆红,没想到顾姜阑毫不忌讳的把他剥了个精光,尴尬之下不免有些窃喜,一阵阴风吹来,钟离筠抖了抖,连忙干脆利落的穿好衣服,之后才慢慢的站到顾姜阑身边,弱弱的抬起那只受了伤,其实不是很疼的手臂到她面前道,“阑阑……手臂疼……”
顾姜阑微微一愣,一脸半信半疑的看着他,半响后,她淡定的走了出去,就在钟离筠以为她要直接走了的时候她又回来了,而手中多了块白布。
她走到钟离筠面前,许是想起了在陡坡那里钟离筠对自己的保护,她动作轻柔的拉过钟离筠的手臂,又给他敷了一层药粉,用白布套上几圈,环在他的脖子上,抹了后顾姜阑还故意的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钟离筠笑了笑,表示不在意。
两人没有再说话,钟离筠的身体还是有些弱,功力什么的也还没恢复过来,无法,她只好在他身边扶着他,两人踏着不快不慢的脚步往城门口走去,大老远的就看见好多老百姓往城门口跑,还有一些怒骂声从那里面冒了出来,钟离筠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顾姜阑,后者回以他高深莫测的一笑,之后便使用轻功,带着钟离筠从百姓头顶飞了过去。
还没落地,刚好听见这么一句:“什么狗屁不通!砸了城门还好意思夸夸其谈!骗谁呢!是新任城主让你们砸的?那朝廷命官新任城主是个东西?她来了就是为我们百姓服务的,怎么可能砸门!肯定是你们瞎编的……”
“就是本城主叫他们砸的!”顾姜阑一脸嘲讽的打断了那个老百姓的言词凿凿,“怎么不可能砸城门了?本城主还就砸了,你们还想怎么着!”
“你才不是我们的城主,你是个骗子!”一个满身肥肉的大胖子不满的喊道,“听说我们的城主是个英明神武的英雄,怎么可能是你这一介女流之辈!无知小儿也敢冒充新任城主大人,不想活了是不是!”
“嗖”的一声,那满嘴胡言乱语的胖子被一颗针扎到了额迹,随后轰然倒地,嘴里吐着让人恶寒的白色泡泡,明显中毒的情况。
钟离筠收回正准备动手的手,满眼寒洌的看着那倒在地上的胖子一眼,朝身后招了招手,“把那个对城主出言不逊的家伙拖出去喂狗!”
“是!”旗录和石七笑嘻嘻的唤了人上来托人,吖的天知道他们刚刚忍了多久才没把这胖子弄死,这个死胖子话最多,什么话都敢骂!要不是怕给主子惹事他们早就一掌拍死他了!还是主子够义气,一来就帮他们弄死了那死胖子!
“看清楚了!”在众位百姓们哗然的惊恐眼神下,顾姜阑“唰”的从怀里掏出一张任职书,冷哼一声道,“别以为本城主不知道你们在私底下干的那些勾当!今日这胖子只是给了你们一个警戒!若是再敢对本城主以及本城主的人出言不逊,破口大骂,本城主就让他尝尝生不如死是个什么!”
原本气焰嚣张的老百姓们被这一吓吓住了,一听顾姜阑这样说,连忙唯唯诺诺的承诺再也不敢!顾姜阑一脸鄙夷的看着他们,心中对这副严城更是讨厌。
“快叫人把本城主的城主大人府清理干净,天黑了,本城主很累,要睡觉!”
“是是是……小的们这就去准备……”
那些个成衣店里的伙计们已经认出了这衣服是自家店里的,胆战心惊的瞄了几眼便没胆的吓跑了,即便是认出了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要说什么?难不成上去说,城主大人您拿了我家衣服能不能掏点钱?这样的话伙计们可不敢随便乱讲,刚刚城主大人杀人的手段他们就是看的清清楚楚的,这万一城主大人一生气,把他们也唰的一根银针咔嚓掉了那就不好了。
交代了一些事情,顾姜阑由着城里百姓的带路,朝着城主府走去,路上为了配合钟离筠有些勉强的脚步,她故意走的很慢,钟离筠这家伙倒是真要面子,明明现在不适合走走太多路,他却硬撑着要自己走,不让她带飞的,没办法,顾姜阑只好陪他慢慢的走了。
那带路的人虽然心急,却不敢多催促,这位高贵冷酷的城主大人今日一出手便震撼了所有人,连一向在城里横行霸道无法无天的六胖,被她随便挥挥手就没了,他们这种小老百姓可不敢随意招惹。
走了大概有半刻钟,这一行行人才走到城主府,经过顾姜阑刚刚那一吓,闹得老百姓们人心惶惶,连忙帮她来收拾屋子,忙的不亦乐乎,他们在路上逗留的这半刻钟刚好轮到百姓们收拾完毕,顾姜阑一进门就感觉焕然一新,气色好的不行,空气清新,人的心情也就跟着好了起来,吩咐下去,安排了几个轮流守夜的之后,再那钟离筠送到了另一间房,然后顾姜阑才回去睡觉。
一夜无梦。
次日清晨,顾姜阑没有像往日一样起的很早,她迷迷糊糊的把被子往头上一蒙,破天荒的睡起了懒觉。
这一觉醒来已是中午吃饭的时间了,她磨磨蹭蹭的又是一个多时辰,外面城主府中已经沾满了城中各家的富豪,他们的心中都焦虑不安,面上却从容淡定的对同行的人笑意盈盈,厅堂上除了旗录偶尔来的一句“城主待会就到了”便再没了声音,对于顾姜阑的故意冷落,他们都心知肚明,明明知道城主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要烧烧副严城百姓的气焰,他们却不得不上门巴结巴结她,毕竟,民再怎么嚣张,也始终斗不过官,到时候人家一奏折上到了皇帝那,他们能说什么?
旗录淡定的站在大厅门口,身子笔直的站着,看着那些明明很不耐烦了却依旧笑容满面的富豪们,他在心里几乎要笑翻了,以至于面部肌肉有点抽风,天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定力才忍住心里那股笑意的,顾姜阑这招实在厉害,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高调嚣张的令人发指,却又不得不让人佩服她。
明明是深更半夜溜进城干了坏事,却还要光明正大的让他们砸门进城,被百姓指责了也不像其他朝廷命官一样笑脸相迎道歉,反而还一脸“老娘就是砸了你门又怎么着?有本事你也去砸砸”的嚣张样,人家地方富豪亲自上门巴结,这货居然还故意睡懒觉,叮嘱他们守着随便说一句“城主就快来了云云”之后就大肆肆的睡懒觉去了,这一睡就是一上午,圣人等了这么久也该坐不住了,偏偏这些富豪定力好,竟然等了,还满脸笑容,虽然是假的,但着实让人忍不住喷笑。
慢吞吞的起了床,慢吞吞的洗漱一番,又慢吞吞的吃了中饭,顾姜阑终于大发慈悲的端了杯茶出来了。
她脚步蹒跚,慢吞吞的进了院子,似乎根本不知道这里有人等了她一上午,脚步轻快悠闲,轻松的不得了。
这让那些个面带笑容把不耐烦使劲在心中按捺一上午的富豪们瞬间把怒火飙到了极点,凭什么他们在这里口干舌燥的等了这么久无人接待,这个新任城主却刚刚起床端了杯茶水慢悠悠的晃过来?他们怎么说也是这副严城重量级的影响人物,这个新任城主难道不知道对他们客气点吗?
一个身材微微发福地中海的中年男子满脸愤懑的指住刚刚跨进厅堂的顾姜阑,怒声道,“你这个城主是怎么当的!我们这么多客人来城主府拜访你,你就是这么招待我们的么!就算是没时间过来见我们,好歹茶水也要端一杯吧!这就是城主大人的待客之道么?”
其余的富豪们虽然也有些不快,但大多数都是谨慎之人,虽然这个城主刚刚上任,但一想到她昨晚的种种劣迹,他们还是闭了嘴,也没人阻止那个发了福的地中海,他们也很想看看这个城主会怎么面对这个严重的问题。
“死胖子,把你的盐猪爪给本大人拿开!”顾姜阑皱眉看了眼眼前直指自己的手指,冷声道,“本大人的待客之道何时轮的到一个矮穷矬来指指点点了?再说了,你们昨晚有说过要来拜访本大人吗?既然没有,又在这里鬼嚎什么!你们自个儿犯蠢要在这里干等,与本大人何关!”
“你你你你……”没想到顾姜阑如此嚣张,那个地中海一脸不敢置信,打着结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只胖手一抖一抖的指着顾姜阑,就差点没直接点她鼻子上了。
“咔嚓”一声,顾姜阑狠狠的把手中滚烫滚烫的茶杯扔在那地中海的脸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