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了一下,接过了那只杯子。酒入愁肠愁更愁,喝多了说那些醉话,却未必都是在发癫。大家开开心心的一起生活不好么?为什么非要有争斗呢?“然后,你这个见义勇为好市民,就把我给带回来了?”
“nonono,我虽然是个好市民吧,但是咱说掏心窝子的话啊,我还没好到把一个不熟悉的酒鬼带回家,这不沙果看清你的长相了,说你是她的熟人,还是个说话算数的家伙,所以就让我把你弄回来了。”
沙果……这名字陌生中带着几分熟悉。
“阿谐,你的话好多。”何谐还要继续说什么,出租屋的门就被人打开了,拎着两个食品袋站在门口的那个俏丽的女孩儿却真的是个熟人。
“阿红,原来是你。”看到她,我终于想起来了,那个冗长的名字。阿红的全名叫做吉克阿红沙果,而且他们那边在称呼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有很多规矩。她说我们这种陌生人只能喊她阿红,只有长辈或者亲近的人才能喊她沙果。
“恩,是我啊,本来打算把你拉去喂蛇的,可是你身上那么大的酒气,我怕阿谐养的蛇被你这种变质食物给醉死,就先让阿谐把你弄回来,等酒醒了再喂呗。”阿红吐了吐舌头,把那两个食品袋放到了桌子上,招呼我和何谐过去吃,而在何谐的注意力被食品袋里的包子吸引过去的时候,阿红把一根手指竖在了唇边,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不,这应该并不是要我噤声,而是要我替她保密吧。
阿红告诉何谐我是她的朋友,因此何谐对我格外的热情,这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小伙子,阳光、帅气、憨厚,充满了让女孩儿动心的迷人气息。而且我看的出来,何谐的心很干净,这是当初在地下行宫里,那些出卖自己换取金钱的帅小伙们所不具备的。
在何谐出去买午饭用的食材时,我问阿红为什么要把我弄回来,阿红很随意的耸了耸肩,扑到床上抱着何谐的枕头满脸都是幸福的表情。“其实,我是真的挺想把你喂蛇的,可是你说的那些话……你告诉我,只要我不伤害他们,中原人一样可以和我们好好的相处……阿芒和小红都死了,我很伤心。”
她坐起身子,脸上却没有忧伤的神色,“被教主救出来之后,我们没有了安身的地方,教主就给了我一些钱,让我自己找地方先躲一阵,还不准我养蛇,我就只能跑到有蛇的地方去看。那天雨很大,我很寂寞,问了很多人才找到动物园。我的伤还没好,又淋了雨,感觉好冷,没想到,那个傻小子,当时就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披在了我这个瑟瑟发抖的陌生人的身上。”
她微笑着摇了摇头,“蛇,是做不到这些的……而且,昨天白天其实我看到你了,原本以为你要做点什么,却没想到你只是看了看,就走开了。你放心吧,我爱上了一个中原人,为了活在中原人中,我知道该怎么做。”
我笑了,多长时间了,只要一提到爱情,我就只觉得蛋疼。但是现在,我却是发自内心的笑。我想明白了,就算白冰是卧底又怎么样,让她变成另一个阿红不就好了么……
第八百二十六章与你同船
站在icu的门口,我的心里满是忐忑。人的一生,没有谁说是一辈子都不肯和别人妥协的,强大如始皇帝,在没有总揽大权的时候,也不得不和吕不韦妥协。
其实一个小时之前我就已经站在这里了,只是犹豫着没有进去。她会向我妥协么?如果,她足够爱我的话……算了,有些事情,就像暗恋者的表白一样,你说了,就有一半的可能,不说,就屁都没有一个。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走进了病房。此时的白冰,正握着手机,看着小说,一旁守候着她的林逸则是在翻看着手上的一叠文件。
见到我进来,林逸立刻站起身走过来,脸上全都是担忧的神色。“沈哥,你昨晚跑到哪儿去了?怎么满身都是酒气?”
“我没事,白冰还好么?”扭头看向病床,白冰对我笑着点了一下头,然后就低头继续去看手机了。
“还好,大夫说她的伤势比较稳定,恢复的还是挺快的。icu已经没有必要了,大夫建议我们把她转到高级病房去。”林逸说着,偷眼看了一下白冰的方向,然后低声说:“沈哥,我感觉她不光对我,就连对你都有点冷淡。”
“恩,我知道了。”轻轻拍了拍林逸的面颊,示意她安心,“你回公司去处理公务吧,我最近可能会安排一笔生意,你不要让容雪儿出差,随时都可能用到那个人精。”
“恩,我知道了。”林逸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看病床上淡定如斯的白冰,在我面颊上吻了一下,然后离开了病房。
“我说恶婆娘,今天感觉怎么样?”坐在床边,用手指在她的手机上敲了敲。
“感觉,就那样吧,又不是谁都和你一样,身体那么好,多重的伤都只要休息几天就能好过来,有时候我觉得你根本就不是什么蟑螂体质,你那根本就是蚯蚓体质啊,可以无限再生的那种。”不知道是因为称呼还是因为我打扰了她看小说,白冰的话里充满了火药味。
“蚯蚓其实也不错,想下棋了可以把自己切成两段,想打牌了可以把自己切成四段。甚至想做坏人了,也可以把自己切成两半,一半做好人,一半做坏人,两方面都圆满。”我耸了耸肩,“白冰,今天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谈谈?”白冰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好吧,你想谈什么?”
“谈谈一些我知道的和我觉得莫名其妙的”说着,我从衣兜里掏出了文德玛的那部手机,“昨天我们去抓捕文德玛了,在机场成功抓获,不过文德玛在下飞机之后,似乎收到了一条短信,然后就警惕了起来。并且伺机逃跑,可是最后还是被我们成功抓住了。白冰,你知道给文德玛通风报信的人是谁么?”
“会不会是参与行动的人走漏了什么风声?”白冰回答的有些漫不经心,似乎是什么人做的,她根本就不关心一般。
“不会,所有人虽然都是预先安排好的,可是在文德玛的飞机到机场之前,除了刘语熙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要抓捕的目标究竟是谁。当然,知道这事儿的还有我,还有,我去买蛋糕之前,告诉了你,知道的就咱们三个。”
“那你是怀疑刘语熙?”白冰的眉头皱了起来,“你之前不是说刘语熙可以信任么?”
“刘语熙是个很拼命的姑娘,做事儿也果断,作为手下,我很中意她,也很信任她,我不相信这事儿是她做的。作为抓捕行动的负责人,她是可以让行动失败的。”抬起头来,直视着白冰的眼睛。
“不是她,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是我发消息提醒文德玛的了是么?”白冰的脸上挂上了一抹怒容,毫不畏惧的和我对视着。
换做从前,我会急急忙忙的表示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她,可是这一次,我没有,只是从钱包里取出了一张折叠过的a4打印纸。“那天,我了解到,我们泰坦集团旗下的征途酒吧就是心仁教教主水冰凌的行宫,于是我就过去调查了,在下面,我被困在一个死巷里,然后突然有个穿警服的人从一间房间里钻了出来,带着那群围困我们的蛇跑掉了。”
“然后呢?”白冰接过那张打印纸,展开来只看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和这张纸又有什么关系?”
“那天,酒吧里死了很多人,但是侥幸有几个我们集团的员工没有死在那里,还看清了之前率先逃出去的警服人的面孔,你手上拿的那张,就是警服人的画像。”我没有再盯着她看,而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你是说,那天从里面跑出来的人是我,是么?你身边的卧底,挖出来一个又一个,其中甚至包括林逸,然而这还不够,现在挖到我这里来了,是么?”白冰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沈浩,别兜圈子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你现在是怀疑,我在出卖你了,对不对?”
“事实上,我得到的信息还不止这些,你那天说我派钱潇雪跟踪你,可是我要告诉你,钱潇雪并不是在跟踪你,而是在保护你,跟踪你的另有其人。而现在,跟踪你的人我也找出来了。并且在那个人那里看到了很多你和贝组织人接触的照片,其中就包括你在被陈教授打伤之前,在公园里和他碰头的照片。”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白冰那越来越白的面色。
“所以……你……咳咳,你确定我才是那个真正的‘身边人’了是么?跟踪我的人是谁?你不知道照片可以造假么?你不知道他们那边有郭萍么?只要有郭萍在,他们想要怎么来坑我都可以。难道你不知道这些么?咳咳咳……”白冰的情绪激动了起来,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咳嗽。“咳咳,抓我,把我抓起来,关进监牢里,快,现在就抓我走!咳咳咳……”
“白冰,你冷静点!”我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我要说的不是你想的那些!”
“那你要说的是什么!是谁让你相信你看到的照片里那个人就是我?难道拿照片给你的人还是张秦不成!”白冰的音调不但没有降低,反而显得越来越亢奋。
“没错,给我照片的人就是张秦!可是老子要跟你说的不是这个!”我用更大的声音对她吼了一嗓子,然后双手用力把白冰按在了床上。“老子想跟你说的就是,不管你是要继续做警察,还是真的是贝组织的人,你通通透透的跟老子说一声,我,跟你上一条船!”
白冰愣住了,嘴巴微张着,就那么呆呆的看着我。“你,你说什么?你跟我上一条船?我要是贝组织的人,你也肯跟我上一条船,背叛你的国家和血脉?”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虽然有天人命,却没什么所谓的大志,我最看重的,还是家。我们的家,只要我们能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哪怕你就真的是心仁教的人也无所谓,咱们去南疆,找一个山窝,搭几间草房,我耕田,你养鸡,过过平淡而闲适的日子,我也心满意足了。”我的牙齿咬在下嘴唇上,等着白冰的回答。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白冰的思维好像和她激动的情绪一样,全都被冰封了起来。足足沉默了半分钟,才抬起手来轻轻的抚在了我的脸上,“傻瓜,男人应该去建功立业,只知道围着老婆转,能有什么出息……”微笑的面容中,带上了几分爱怜的味道。
“中国那么多男人,不缺我一个,建功立业的,交给别人去就好了,你还没……”说到这里,我突然顿住了,倒不是后悔了或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而是我的胸口在发闷,一种窒息的感觉从那里传了过来,无缘无故的窒息感。
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而那只手也在不停的颤抖着。我这是怎么了?中毒了么?还是被别人暗算了?在阿红那个和谐男友家里吃的东西不干净么?我不知道,只觉得身子好软,身体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腾着。
膝盖不由自主的弯曲,跪在地上,颤抖由右臂传遍了整个身体。
“沈浩,你怎么了?你怎么了?”病床上的白冰看到我这个样子,也吃惊不小,翻身就想从床上下来,可是她的伤让她无力起身,只能按动呼叫键呼喊医护人员。
是毒么?是毒么?我的脑子里这三个字不停的盘旋来去,眼前的景物开始慢慢发红,我能看到一股股淡红色的气息正从我的口鼻里往外冒,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翻腾,是血液,还是什么?我不知道,只觉得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躁动,然而我的心口却是冰凉一片。
要死了么?呵呵,就这么死的不明不白的么?我抬起那只颤抖的手伸向白冰,我还没有听到她的答案……可是,为什么眼前越来越黑,呵呵,死,是这种感觉么?可是,还不是时候啊……
第八百二十七章不为即是背叛
天空,是一片血红的颜色,那不是朝霞,也不是暮霭,就只是深沉而充满死亡味道的血红,我怀疑,这血红的天空是被地面映出来的。没错,地面。
我所在的地方,是一条红土路,也许,这里曾经是黄土吧,只不过现在全都被染红了。道边、路上,一具具尸体随意的倾倒着,有的身首异处,有的开膛破肚,那一具具尸体看得人心头发寒。
裤脚,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拽住了,低头一看,却是一个跪坐在我脚边的小女孩儿。
女孩儿大约八九岁的样子,虽然衣衫褴褛瘦骨嶙峋,却依旧能看出昔日的甜美可爱。我正想弯下腰抱起她,却见眼前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小女孩儿就不见了踪影。
紧接着,原本死寂无声的旷野上多出了许多不和谐的声音。那是男人们的嬉笑声,女人和孩子们的哭喊声,马匹的奔跑与嘶叫声……抬头望去,只见两匹快马在我前面的血路上奔驰,马上坐着两个穿着胡服的汉子,马后面,还拖着两个已经没有了人形的妇女,而那个小女孩儿就被其中一个胡服汉子拎在手上,不停的哭叫着。
似乎是作为一种游戏,或者是为了比试相互的力量,两个胡服汉子居然在马匹奔驰中把那个小女孩相互抛掷给对方,就好像我们小时候玩丢沙包那样的随意。
“放下那个孩子!”我的怒火顿时被点燃了。对着两个胡服汉子大吼了一声。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两个胡服汉子在听到我的吼声之后,居然拨转马头向我的这里奔了过来。他们没有抽出马刀,而是在欢叫声中,一人抓住小女孩的一条腿,在距离我不到三米远的地方向两边分开。
惨叫声中,一股温热的腥臭液体,带着一块块的内脏,把我整个人浇了个通透……畜生,这两个畜生这是在做什么!“你们给我站住!”我转回身来又吼了一声,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不同。
那两个胡服汉子在我身后勒住了战马,嘻嘻哈哈的看着满身鲜血的我发出了一阵又一阵的笑声。然后,其中一个对我喊了一句什么,我竟然听懂了,他说的是:“兄弟,你不会这么开不起玩笑吧?还是说你看上了那个汉人的小丫头,要是你喜欢这口儿,晚点我给你弄上十几二十个让你玩个够。”
怒火,不停的燃烧着,我抬起左手大喊了一声“炎天”。然而我的左手心中并没有随着这声咒语而喷出火球,相反的,我看到自己的左手里竟然握着一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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