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田甜离去的时候,我曾经以为仅剩再没有见到她的机会,可是一心姐给我带来了希望。当村正断掉的时候,我曾经以为归蝶再不能陪我斩妖除魔,可是欧照和南海带给了我曙光。修行者的力量,原本就不是科学可以解释的。我坚信,只要我们不放弃,一定能找到让玉思言重新站起来的方法。
离开医院,打车到了市公安局,高亭和顾一山已经在档案室里找了许久的线索,看到我们两个过来,高亭很是郁闷的吧卷宗往我们面前一丢,“我现在真的是有点弄不懂了,你们看,这个洪照直的事情简直就是铁证如山,根本就没有什么冤假错案的可能,涉案的几名警官我也打电话询问过了,都没有出现类似于顾一山的那种情况,只不过参与洪照直案子一审的审判长最近一直请假没有上班,打电话到家里,家里人只说他生病了,就匆匆挂了,具体什么病,我也没问出来。你们说,是不是应该去审判长家里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到了就去呗,反正又没人敢咬咱们。”我无所谓的伸了个懒腰,“在卷宗里发现了什么可疑的事情没有?”
“暂时还没有,不过这里毕竟只是公安机关的卷宗,在他被抓之后的事情,就要去看司法部门的记录了。要我说这也是蛋疼,公检法,档案什么的还要分开放,查起来真不方便。”高亭一巴掌拍在了档案袋上,“走,咱们就去看看那位请假的审判长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公安想要找人,还是很容易的,而且那位审判长称病在家,就更好找了,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已经到了衡南市司法小区的一户人家门口。
“当当当”作为本地的公安人员,高亭敲响了门。等了几秒钟,门内却没有任何反应。
“会不会没人在家啊?”白冰上下打量着那扇防盗门,似乎想找找是不是有人出入的痕迹,不过她刚开始张望,防盗门上的猫眼就猛地一暗,明显是有人从里面在往外看。
“当当当”高亭又在门上敲了三下,“请问李青墨李法官在家么?我们找李法官有点事情。”
“你们,是什么人?找李青墨有什么事情?”门内传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略有些嘶哑,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
“我们是省公安厅的,有一些事情,想找李法官了解一下情况。”高挺说着,把自己的证件举到了猫眼前,让里面的人看。
“那,其他人呢?他们是什么人,给我看看证件!”里面的女人似乎有些神经质,说话的腔调很怪异,不过我们还是顺着她,把各自的证件都掏出来在猫眼前让她看。
“hb省公安厅特别行动组江东市负责人,hb省江东市桥西区刑警队队长,衡南市司法局……”女人神经兮兮的把我们证件上的所属都念叨了一遍,然后才略带迟疑的打开了门。“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儿么?”
说实在的,开门的这位“美女”,真心把我们吓了一跳。她看上去将近四十岁的年纪,面色苍白晦暗,眼圈发黑,眼窝深陷,头发蓬乱,印堂之上也和老法警顾一山一样,有着一片青黑的颜色。
“您就是李青墨法官?”虽然刚刚她已经问了“找我有什么事”,可是我还是想确认一下她的身份。在我的印象里,法官啊,不论男女,都应该是那种庄严肃穆的模样,可是眼前这位哪有半点法官的庄重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个瘾君子,还是刚熬完夜的瘾君子,和她比起来,顾一山的精神状态简直是好得难以理解。
“是,我就是李青墨。算了,三位进来说吧。”李青墨虽然一副神经质的样子,倒还记得一些待客之道,知道让我们在门口说话不像话,侧过身子,请我们进了门。不过进了门以后,我却发现她的家里很不对劲,门口的鞋架上,只有一些女人的鞋子,而且尺码都一样,款式也略显单一,似乎这位李法官是个独居者。此时的时间大概是下午四点,正是阳光柔和的时候,可是她的家里却看不到任何阳光,有的只是灯光。客厅唯一的一扇窗户,被窗帘罩了起来,阳光根本就进不来。
“坐吧。”李法官冲着沙发的方向抬了抬手,示意我们坐,我们三个自然也没有太客气,不过在路过旁边卧室的门口时,我却发现卧室的窗帘也是拉起来的,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这位李法官是一位血卟啉病患者,不能见光么?不,不对,我注意到她家书房和客厅之间的那扇窗子上居然也挂着一扇窗帘,通常书房的窗帘都是挂在书房里面的,可是她家的书房窗帘却是挂在客厅这面的,不,也许根本就是两面都有挂。
“不知道三位来这里找我,有什么事啊?”李青墨从茶几上拿起电水壶,给我们三个和她自己每人倒了一杯水,杯子用的都是一次性的纸杯,不光是我们的,她的也是,而那个电水壶就更显得凄惨,原本锃亮的金属外壳居然被用墨汁之类的东西涂成了乌漆麻黑的一片。
“是这样的,李法官,我们想跟您了解一下有关洪照直的事情。我们在市公安局查了一些资料,也查到了一些和那起案子有关的人的资料,并进行了逐个的怜惜,其中只有您这几天请病假在家休息,我想知道一下您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高亭拿出一副官腔说道。
“洪照直的案子……”我注意到李青墨的身子开始微微的哆嗦了起来,“你们为什么那么关心洪照直的案子?找人问话的话,也应该去找那些在岗的同事问吧,我现在生病了,不想谈有关工作的事情,如果你们只是想询问和案件相关的资料,可以去法院,那里有每一件案子的庭审记录,没必要来找我。”李青墨这女人,我们刚开口,她就做出了要赶人的样子,我该觉得她心里有鬼呢,还是心里有鬼呢?
“李法官,你好像很怕光的样子。”送客什么的,在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之前,我只当没听懂。“不,不应该说怕光,或许我应该说,你在害怕一些可以反光的东西,比如说……”我拿起了茶几上那个电水壶,“电水壶的外壳以及玻璃之类的东西,是么?是不是,你能从这些东西里看到什么啊?”
“你,你怎么知道!?”女法官蹭的一下从对面沙发上站了起来,顺手从茶几上抄起一个糖盒举了起来,那样子,就好像一发现有什么不对,就会狠狠的砸下来似的。
“猜的,信不信由你,我们这次过来,主要就是想帮你解决麻烦的,刚刚我也说了,我们询问了所有和拿起案件有关的人,只有你一个人请病假在家,也就是说,我们是知道你身边出了问题才来找你的。请相信我们,毕竟,我们是专门负责那方面的警察。”我不知道法院的人对公安厅的特别行动组有没有概念,不过既然都是公检法的,多少也会有些耳闻才对。
“那方面?你的意思是……你们是道士?”看着李法官那满是怀疑的眼睛,我不得不叹了一口气,好吧,我错了,她不知道特别行动组是干什么的。
“顾警官,给李法官说说你的遭遇吧,你们是同一件事情的受害人,沟通起来,想必也方便一点。”我冲顾一山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点点头,在李青墨疑惑的眼神注视下开始讲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你是说,你遇到的这一切,都是在洪照直头七以后,而且洪照直是在一直跟你说他有事情没有做完?你,你们不是在骗我吧。”李青墨的疑心似乎比较重,不过这不怪她,任谁在鬼怪的不停骚扰下,都会变得疑神疑鬼,非常的神经质,像顾一山这样还能保持理智,只是比较容易被忽悠的,还真是很少见,用顾一山自己的话来说,他亲手杀过的人,比洪照直杀的还多,干这行的,要是神经那么脆弱,早就崩溃掉了。
“李法官,我们就是因为我遇到的事情,所以才开始找和洪照直那案子有关的人来询问情况的,否则也不可能找到你这里,咱们都是司法系统的,李法官你要是怀疑我的身份,可以现在就去打电话查证一下,看看我顾一山是不是那天墙壁洪照直的。说实话,干了这么多年了,我真没想到这老了老了,惹了一身骚。”
顾一山的话,让李青墨的情绪稍稍平定了一些,端起桌上的一次性杯子,狠狠地灌了一口依旧有点烫的白开水,这才吐出一句话:“洪照直,想要杀我。”
第四百零四章窗外的凶案
“李法官,你别激动,给我们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我们在,他就算是多厉害的厉鬼,也没办法把你怎么样的。”白冰坐到了李青墨的身边,搂住她颤抖着的身子,这显然给了李青墨不少安慰,她的精神状态渐渐的安定了下来。
“你们……你们真的能帮我?”李青墨的眼神在我们三个人脸上转来转去,最后停在了高亭那里。好吧,魁梧的身材在某些时候真的是拉安全感的好工具,看起来很结实很抗揍,总会让人觉得可以依靠吧。
“恩,你放心吧,虽然我们公安和你们司法不属于一个小系统,但是从大的方面来说,我们依旧是一个系统的,不可能眼看着你出事儿而不管你的,再说,一个普通的鬼魂什么的,在我们眼里也不算什么。你尽管说吧,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我们才好帮你。”高亭拍着胸脯向李青墨保证着。
“呵,鬼魂这个词,出现在执法者口中,还真是羞耻,如果这个世界上有鬼魂存在的话,那么我们的很多案子,审判结果都不会是那个样子了。呵呵。”李青墨自嘲的笑笑,“罢了,唯物主义救不了我,既然你们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们希望你们能像你们说的那样,给我带来帮助吧。”李青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事情发生在一个星期之前,按时间来算,大概就是那个洪照直被枪毙了一周之后吧,那天我下班回家,就和平常一样,给自己弄了点吃的,看了一会儿书,就上床睡觉了。”
“李法官,您是独居么?”我插了一句,这李青墨看着都快四十了,长得并不难看,按理说,这样一个女人,工作也不错,不应该这个年龄还是一个人啊。
“是,我没结婚,小时候,发生过一些事儿,也是因为那个,我才立志做一名法官,来审判坏人的。也因为那个,我一直对男人有些抵触。”李青墨微微摇了摇头,显然,她也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不过看起来她并不忌讳提起过去的事情。“不说那个了,说正经事吧。那天晚上,我躺下之后,过了没多久,就听到窗户外面有声音,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声音。我们小区晚上很安静,我能听出来,是一个男人在对一个女人施暴,女的还在喊救命。我当时心跳的很快,整个人都在哆嗦。”事实上,她在给我们讲述这些的时候,人都有些哆嗦,小时候的阴影,往往会成为一个人一生的阴霾,想想顾一山说的那个陪毙的女流氓,我感觉只是陪毙,真的是太便宜她了。有些人啊,没事干了就喜欢在那里吵吵,什么人道主义啊,人权啊,可是实际上不管是人道主义还是人权,都有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载体必须是人才行,那些祸害小姑娘的狗东西能算是人么?不管是扒皮抽筋点天灯,还是木驴游街万刮凌迟,用在那些畜生身上都半点不为过。
“我当时坐起来,从卧室的窗户往外看,就看到在楼下的一棵树旁,一个男人把一个半裸的女人按在楼下的草坪里,想要施暴,周围居然站着两个人,在那里围观,而不上前制止。我当时只感觉血往脑袋上冲,拎起家里的菜刀就冲下了楼,我不能理解那两个围观的,司法小区住的,都是司法部门的人,他们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在那里施暴而不管呢?可是当我拿着菜刀气势汹汹一边跑一边骂的冲到楼下以后,却尴尬的看到楼下的草坪边确实是有两个人在围观不假,可是草丛上的却不是什么施暴中的男女,而是两条正在交配的狗。我当时很尴尬,以为自己是快睡着了有些迷糊,狗主人听了我的解释,都是一笑了之,没有追究我刚才挥舞着菜刀骂他们的事情。”
说实在的,这女人讲述的事情,还算不上怎么离奇,这种类似于幻视的小把戏真的太常见了。就比如说顾一山看到的那些,就只是把阴气注入到眼睛里而引起的鬼遮眼罢了。“那之后呢?还有什么事儿吗?要是光这一次的话,说实在的,李法官,我遭遇的事情可比你的恐怖多了,在路上走着,我经常能看到一个又一个洪照直冲着我走过来。”顾一山作为同病相怜者,稍稍说了一下自己的悲惨遭遇,也许是想给李青墨点安慰吧。人们都是这样,一旦看到比自己还惨的人,心里就会平衡多了。
“要只是那一次,就好了。当我回到房间里重新躺下的是偶,我又听到了窗外传来了男人和女人的声音,我心想着,刚刚那次是看花眼了,这一次总不会再听错吧,我已经一点都不迷糊了,于是我又坐起来看,可是这一眼真的是把我吓坏了,我看到我窗户外面不再是夜空,而是一间老式的旱厕,一个穿着蓝白条纹睡衣,梳马尾的女人走进了那间厕所,而我的窗户就好像是厕所的一面墙一样。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么害怕,因为那个女人的背影,分明就和我一模一样,就连穿着的衣服也和我一模一样。”李青墨又开始哆嗦,白冰把她抱得更紧了点。
“你是说在窗户里看到了一个和你一样的女人?”我隐约觉得,这位李法官看到的东西和顾一山那个老法警看到的,有着本质上的区别。顾一山不管在哪里,看到的都是洪照直一个人,而且说的也是一些什么他有事情没有事没做完之类的话,而在李青墨面前上演的,则是一幕幕活生生的好像电影一样的画面。只是因为李青墨是女人?这不可能,如果只是为了戏弄女人的话,洪照直作为一个可以弄碎我碟子的厉鬼,完全可以去街上肆无忌惮的调戏那些年轻漂亮的女人,根本就不用对这么一个年近四十的女人下手。
“没错,和当时的我一模一样,但是那场景却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我从来就没有去过那样的厕所。”李青墨有些激动,说话时的音调都有点拔高。“然后,我就看到厕所里那个我,好像是在看哪个蹲位比较干净,准备方便一下,就在这时候,一个男人从外面钻了进来,那男人我认得,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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