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糖眨眨眼:“你不记得这里了,这里可是我们第一次的地方啊。虽然那个时候你和白米还是情侣—”“闭嘴!”曲洋气急败坏的吼着。
路一的脑中‘嗡’的一下,听到了听到了,我不想听的,“这里可是我们第一次的地方啊。虽然那个时候你和白米还是情侣—”八卦,八卦,我听到了,会死的,会被这两个人给杀了的……
她看着对峙的两个人,悄悄的弯下自己的身子,决定从旁边先离开一会。她害怕两人当中有一人会气急败坏杀了她。
她小心翼翼的离开两人后,刚踏进油菜田,却看见不远处的花丛抖动了两下。她立即后退两步,走回到两人身边,轻轻的拉拉白糖的衣角:“白糖,田里有东西。”白糖眼角瞟向花田,曲洋举起手中的弯刀,对准晃动的花丛,沿途劈了过去。
“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花丛劈开处,一个肥胖的中年妇女出现,眼泪与鼻涕横流的跪在地上,不停的嗑头。
看到是活人后,三个人便走了过去。那大婶还在不停的嗑头:“不要杀我,求求你们了!”曲洋上前扶起了她:“大婶,我们不会杀你的。你先起来吧。”那大婶听了他的话后,犹豫着站起来,却还是畏缩的看着三人。她小心的挣开曲洋的手,看了看三人后,选择了握着看起来最瘦弱无害的白糖:“姑娘,你们是来救我们的吧。太好了,我们等了这么久。”
白糖随她握着手,亲切的说:“大婶,你说我们,是不是还有其他活着的人?”
大婶笑着点点头:“是啊,我丈夫,儿子和小孙子都活着呢,就在那里。出事后,我们就藏在那里,天天都等着有人来救我们,终于把你们给盼来了。”她手指向花田深处的一间木头屋子,看起来那应该是夜间看田人的临时住所,现在成了她们一家人躲避灾难的地方。
听了她的话,三个人便决定和她一起过去。路上,那大婶一直牵着白糖的手,兴奋的不停说:“太好了,太好了,他们看到你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越接近那间木屋,大婶越高兴,她拉着白糖,跑了过去:“他爹,我带人来救你们了。”
仿佛回应她般,木屋的门打开了,一个满面皱纹的大伯走了出来:“回来了!太好了,我们等太久了!”
白糖随她牵着手走了过去,看着大伯,她伸出了另一只手:“大伯,你好!”大伯连忙抓住了她的另一只手:“你好!你好!太好了,见到你们真是太高兴了!”
白糖笑眯眯的看着夫妻俩:“高兴不?等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有活人送上门了,再也不用吃死尸了,是不是?”
两人听了白糖的话后,吃了一惊,想挣开白糖的手,却怎么也挣脱不了。白糖瘟神一般的看着两人:“怎么?当初在三人当中选了我,现想后悔,你以为世间有后悔药吗?”
“啊!”两个人同时大叫起来,只听见咯达咯达两声,白糖直接捏断了两人的手腕。“呀!”回应着两人的叫喊声,木屋里又冲出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白糖手擒着夫妻俩,只轻轻踢了踢腿,那一大一小便倒在地上。大的那个好象被踢断了脖子,倒地后便没了气息,小的还在地上抽搐,嚎叫,但是却动不了。
路一和曲洋缓缓的走近,只看见死的那个已经面目全非,而抽搐的那个小的,还在对着她们嚎叫,但那一嘴咧开的牙齿,尖尖细细小小,早已不是人类的牙齿。
“啧,真恶心!”曲洋踢踢死的那个,一旁小的便立即对着他吼了一声。
“他好象还有点人类的记忆。”路一紧了紧衣服,看着这诡异的一家,有点毛骨悚然。
白糖看了看自己手中两个依然在哭叫的夫妻,嫌脏的放开后,拍了拍手中不存在的灰。走进路一:“你看起来不惊讶呀,我还以为你会朝我吼叫怎么随便杀人,又或是尖叫人类怎么和丧尸住在一起。”
路一看着跪在地上,仍然哭泣的夫妻俩:“得了吧。我又不是被保护在象牙搭里的大小姐,那吃人的,呃不,那大婶一出现,身上那腐臭味,花香遮都遮不住。”她看了看白糖,“而且,我可没见过你那么顺从的让个不认识,还臭气薰天的人给拉着。最主要的是,以前跟着异能团时,我也遇见过这种事。”
☆、21智慧体
“只不过,”路一蹲下身子看了看那具尸体,“从来没有见过活人和游荡者,不,是活人和丧尸一起生活。”
白糖提起大婶的衣领,凑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应该是误食了丧尸肉吧。这两个人身上除了尸臭外,还有丧尸独有的臭味,但是非常淡。估计再过个十来天,也会变成一样的东西。”
大婶本来因为疼痛在那里尖声咒骂,但是听了白糖的话后,立即尖叫了起来。白糖放开她的衣领,转身走进木屋里。一阵丁丁当当声后,她从木屋里拎出两个蛇皮袋扔在地上。
“这里面全都是尸块,有死人的,也有少量丧尸的残肢。这一家子应该是在没有食物后,便一直袭击逃亡者,或是在路上捡些残肢烂肉回来充肌。不在意间,应该是捡了些丧尸的。他们的儿子和孙子如果不是先食先变的话,就是抵抗力过低。但是变异后的他们怎么会和家人和平共处,而且好象还有亲情意识?”白糖皱紧了眉头:“这是因为,病毒从口入危害性没那么大?还是说他们这家子本身就拥有抵抗力,又或是还有其他原因,情感强烈?切!”想到最后一个原因,白糖立即排除,一家子都食人,哪里有什么强烈的情感。
路一看着在地上挣扎着想靠近自己父亲的小丧尸,脑海中忽然想起了师帅,白糖的话提醒了她,也许师帅本身也有强烈的某种意识,让他能够放弃几乎成口中食的她;也许是,师帅在被咬之初,在那个诊所里,有什么药剂起了作用?
想到这里,她立即奔进了木屋,在臭气和湿气中翻箱倒柜,试着寻找药物,但是这家人没有任何药,连最基本的创口贴都没有发现。她不死心,又跑出屋想寻问那夫妻俩,却发现那两人在听到自己即将尸变时便已经崩溃。
白糖看着面前站立的路一:“你在找什么?”
路一也看向白糖:“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我有个朋友”她正要说下去,却突然住了口,盯着曲洋的方向。白糖看见她的样子,也立即警戒转过身去。反应迅速的曲洋在第一时间已经一梭子弹扫向身后,就势蹲下,几个翻滚远离危险,白糖抽出身后背着的长刀,同时间扔了出去。
那东西跳跃着躲开长刀后便隐藏在花丛中,并没有立即离开,也没有再次扑上来。
白糖手中的线往回抽取长刀后,立即摆出了一级戒备,曲洋也回到两人身边:“是智慧体。”白糖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眼睛没瞎,我看的出来。”
路一也将双斧给亮了出来:“白糖,智慧体是说这家伙还拥有智商?”
“对,这家伙不是捕猎者或舔食者,那两种东西不是人的体形,可是你看这家伙,他是人型,虽然毛发茂密,但其实四肢和身型都是人类的样子,就连躲避和跑步也还是人类的姿势,那毛发茂密大概只是长期没有打理吧。”
“照你这么说,我们现在的处境是非常危险?”路一头大了,那次教堂的袭击让她记忆犹新,一个异能小队全军覆灭,一条巨蟒几乎用光了全队的弹药。而现在他们面临的是更高级别的智慧体,一个训练有素的军人加一个异能者再加个半调子,怎么着好象也活不了了。
“现在看来,我们是一个都跑不了的,除非有奇迹。”白糖的眼睛盯着智慧体隐藏地,说话的口气前所未有的认真。
一边的曲洋紧紧手中的枪枝:“我掩护你们,想办法逃走。”
“别傻了!”白糖瞪了他一眼,“估计那家伙在我们进入小径时,就怩跟上我们了。我就纳闷那里什么都没有,怎么会有股异味。现在看来,他应该是发现小径那里太狭隘,没法将我们一网打尽,于是就耐心的等着,一直都等着我们走到他觉得有把握的地方再袭击我们。这片花田和这一家子里的尸臭刚好隐住了他的味道。真是个狡猾的家伙!”
“你说他有异味,但是不是尸臭?”路一抓住了她话的重点,赶紧吸鼻子使劲闻了两下。
白糖一巴掌打在她额头上:“别傻了,那么淡的味道,你是闻不到的。”她眼睛仍然盯着那片花海,“那股味道说不出来,非常淡,就好象是血腥味和铁锈味混在一起,但是又被反复洗漱后,留下的一点点余味。”
“洗漱?”路一也看向花海,“那还当真是太有智慧了,都知道自己洗漱。”
那片花海还是没有动静,如果不是智慧体的隐藏处有一点微弱的摇动,几乎让人怀疑那里面究竟还有没有东西。
正在对峙的时候,忽然一阵风吹来,花海整体开始摇晃,三人的神经迅速紧张,白糖盯着那片花海,伴着一声“跑!”手中的长刀再次劈了过去。曲洋和路一迅速向一边移开去,一个黑影在两人边闪过,那阵风也吹了过去。
白糖的刀劈空了,路一和曲洋背对背的站着,而空地上除了那父子俩外,那对夫妻已经不见了。花海深处传来两人凄惨的叫声,三个人对视了一眼,决定趁这个机会赶紧离开。
三人急速的跑离花海,曲洋在前,路一中间,白糖垫后,跑了约五分钟后,白糖一把扯住路一:“等等,那家伙已经跟上我们了。”三人立即停住了脚步。
三人此时已经处在花海边缘,身后一片花海,身前只有两米左右便到高速公路。白糖手中的长刀盯着花海中晃动的地方,那东西越来越近,三人紧崩的情绪已经到了最高点。在那东西冲破花海扑过来时,白糖的长刀也劈了过去,一刀两半。三人看过去时,却发现劈开的只是那个被抓住已经尸化的大伯。
不好!路一心中刚想起这个词,便被扑倒在地,然后只觉得脚被人拎起,迅速被拖进了花海深处。果然,那家伙太过聪明,知道利用游荡者吸引注意力,再去寻找目标当中的最弱者。
路一倒在地上,胳膊抵着想啃咬她的那东西的头,她手中的斧头早已经在最开始被袭击时就被扔在一边。她的嘴被那东西捂住,发不出声,四肢也被紧紧的禁锢住,动弹不得,而远处白糖和曲洋还在寻找她。她没法动,也没法出声,根本就不能求救。
那东西极其有耐心,知道不能有大动作,便一直隐忍着没有立即去咬她,路一感觉着白糖和曲洋在身边走来走去,但是就是发现不了她。终于,两人越走越远,路一发现那东西的嘴边露出了一个微笑的动作,牙齿咧开来,还可以看见齿缝间残余的碎肉。
路一终于绝望了,她力气也已经用尽,那张满是血肉的嘴向她的颈边咬了下去……
☆、22师帅归来
那口牙齿在路一的脖子上咬了下去,路一的感观随着牙齿咬到的肌肤而头皮开始发麻。那牙齿在肌肤上越陷越深,路一觉得疼痛开始的时候,疼痛也消失了。那牙齿虽没有再深入下去,却也停在肌肤上没有离开。路一只觉得有湿热而滑腻的东西在牙齿包围的那地方磨擦。一会后,牙齿松开来,有东西在她的脖子上嗅了起来。嗅了会后,捂在她嘴上的手也放开了,那个智慧体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头放在她肩膀处,发出哼哼的声音。
路一不敢乱动,却也不敢叫喊,她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对于好不容易捡来活命的机会,谁都会珍惜的。于是,她开始尽量放松身体,让智慧体更加舒服的趴在她身上,尽量让自己增加活命的机会。
然而,有智慧的东西,思想都是很奇特的,在路一尽量放松身体的时候,它却抬起头来,直视起路一的眼睛。一红一白的两颗眼珠紧盯着路一,路一在记忆深处也记了起来,这样一双眼珠她只在一个人的脸上看见过,那个孩子……
虽然已经认出了师帅,但是路一也并不敢动或是说话,没有人能保证已经非人类的他还能不能控制住自己,不把眼前曾经的同伴当作食物。
两个人,估且这么认为吧,叠躺在花田中,由于早没了往日的小动物,阵阵风吹过后,四处安静的吓人。不知道过了多久,天渐渐黑了下来,周围开始传来游荡者的嚎叫声。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对危险物的本能反应,游荡者只是在花田外嚎叫,并没有下来。
周围的游荡者越来越多,嚎叫声也越来越响,这一切似乎打扰了师帅的雅兴,他抬走头来,冲着游荡者聚集最多的地方大声吼叫了一下,那些游荡者便慢慢的散开去。待周围安静下来后,师帅又低下头重新看着面前的路一,鼻子里发出满意的呼声后,重新将头颅放在路一的肩膀上,不一会儿,路一听到了打鼾声……
在高度紧张与无助中,路一也渐渐闭上了眼,但是迷迷糊糊中,身体上方沉重的身躯和温暖的体温让她在不知不觉中还是进入了梦乡……
梦里,还是在一片花海中,阳光刺眼,路一迎着风站在那里,手伸在眼睛前方遮住阳光,周围一片安静。可以听见远处传来孩子嘻笑玩耍的声音,朗朗的读书声,还有上课的铃声。什么可怕的事都没有发生,不远的马路上还有车辆来回,头顶上方也可以看见航班飞过。
她看着有个人背着阳光向她走来,越走越近看到的便是背枪的加藤,再走近些却是一身血迹变异后的师帅,到她面前后,那个长大的师帅又变回了初见时的孩子模样,对着她笑嘻嘻的伸出手要抱抱。她虽知道是在梦中,但是对着那张正太脸却不敢轻易的去触碰。面前的师帅皱起眉,越来越生气,碧绿色的眼睛在一阵转动后,变成了一白一红,那个小小的师帅张大满是獠牙的口,向她扑了过来……
路一猛的睁开眼,头顶上方艳阳高照,原本趴在她身上的师帅已经不见了,她没有马上坐起,而是警惕的用眼睛向两边看去,四周空荡荡,除了花田并没有其他的东西,在她不远的地上放着一瓶矿泉水和一袋方便面。
她站起身来的时候,便看见不远的马路上躺着一个人。那个人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