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们在为自己的归属吵嘴,魏小郎起身分别对田守光与田老三感谢了一番,然后歉意道:“才刚与伯娘说过,我打算住在自个儿家里……”
没等魏小郎说完,田守光立刻见风转舵道:“很该!你们家的房子清冷了这般久,也该沾点人烟气才行,这么着,我每日打发你伯娘为你送饭。”
里正就是里正,难怪是村子里最大的官呢。瞧瞧人家,田筝见自家爹傻眼了,便赶紧道:“里正伯伯,小郎哥往后一日三餐都会来我家里吃,晚上他再回去歇息,您放心,我们家会仔细照顾他的。”
魏琅立刻跟着附和道:“是的,多谢里正伯伯了。”
田筝明显感觉一道敌视的目光向自己飞来,她掀开眼皮子往发源地瞧去,见是田如慧撅着嘴,咬牙瞪着自己。
田筝抹汗……
看来这姑娘把自己想象成假想敌了。
田守光只是尽量争取,见对方不乐意,何必强求人?于是很爽快道:“行,小郎若是觉得缺了什么,只管来找我。”
好不容易将田守光送走,那田如慧却磨磨蹭蹭的不愿意走,反而拉着田筝的手,嘴角含笑道:“筝筝,上次那张花样子,你绣完了吗?拿来我瞧瞧可好?”
“我还没有开始绣呢。”田筝没有戳穿她,根本就没有什么花样子好么?小姑娘明知道她针线活不堪,这是故意要她出糗呢。
田如慧眼睛一亮,马上道:“筝筝我比你大几个月,真要说说你才行,姑娘家很该好生学一番针线,为了家里为了以后的夫家……”说道夫家这里,她特意停顿,偷偷的瞄了一眼魏琅,见他没反应,心里隐隐的失落,惆怅道:“夫家会嫌弃你的……”
魏小郎耳尖,突然脱口而出道:“有啥好嫌弃?不会就让别人做呗。”
哎呀妈呀!田筝从来没有觉得魏琅这么顺眼,即使他现在坐在椅子上一副大爷样儿,依然怎么看怎么顺眼。
这才是真男人气概啊!
田如慧以为那句话是对她说的,心里一个激灵,张口欲言又止,最后羞答答的小声道:“小郎你真不嫌弃我……我们这样的姑娘?”
魏小郎才转过头,盯着田如慧的脸看了一眼,突然疑惑道:“请问你是……”
田如慧娇羞的神色还没有褪去,闻言,立时煞白了脸,支支吾吾开不了口,几乎就要掩面哭泣。
田筝见此,只好出来打圆场道:“小郎哥,这是如慧姐姐,才刚与里正伯伯一道过来的呀。”
这孩子可真不晓得那话杀伤力有多大。
世界上最残酷的一话就是我说我爱你,你却问我你是谁。田筝简直要再次捂住脸,实在不忍心看田如慧那张灰白的脸蛋儿。
魏小郎恍然大悟道:“是如慧姐姐?实在抱歉把你忘记了。”
田如慧此时已经坐立难安,点了个头就赶紧落荒而逃了。
等人走远了,田筝发觉猫腻,这孩子记忆向来特别好,且刚才里正来时,田如慧就跟着来了,不可能不联想到,由此可知他是故意的。于是田筝就问道:“小郎哥,你干嘛要那样对如慧姐姐说?”
魏小郎不耐烦道:“她老盯着我瞧,让我很不舒服,反正本来就忘记了,能让她别盯着我就行。”
田筝无语以对,的确田如慧心里乐意爱慕谁是她的自由,可该给什么反应也是魏小郎的权利,他不乐意别人像猫儿盯着鱼一样,田筝也不能说他不对。
同为女性,难免物伤其类,若是换成她被别的男子这样对待,一定由爱生恨,只差把对方撕了为止。
田筝沉思时,魏小郎狐疑的盯着田筝,心里有些纠结,但话已说出口,再提标准难免显得他虚伪。
魏小郎越深想,眉头皱得越深。
田筝不由摸了摸脸蛋,发现没啥异物,问道:“你看着我干嘛?”
魏小郎干脆问道:“以前不是还会绣荷包吗?现在连针线都不会拿了?”问完话,他自顾自语接着道:“那可怎生是好?将来衣裳脱了线需要缝补怎么办?”
总不能穿一件扔一件,这样浪费,地主家都没余粮啊。那他得多努力赚钱,才能供得起一家大小的吃用?
田筝脑袋冒黑线,大声道:“你想多了罢。”
魏小郎摆手,一意孤行道:“不是!是该想想了……”
正好田叶端着洗干净的葡萄进堂屋,笑着招呼道:“小郎,快吃一点,刚才放在井水里镇过,吃着可甜呢。”
田叶的出现,无意打破了尴尬的局面,田筝终于解脱了出来,几乎是与田如慧一般落荒而逃。
她逃到水井边,看着爹爹正处理抓回来的小鱼。
小鱼的品种有些杂,有小鲫鱼、还有泥鳅、还有小鲤鱼等等,全都只有成年人一、二个手指大小,刮掉鱼鳞,去掉鱼鳃、内脏,再用水一冲,就可以上锅煮。
田筝蹲下来跟着爹爹一块处理,因为田玉景不在家,田叶与周氏忙家里的家务,田老三便让田筝招呼魏小郎,这时见她过来,就问道:“你怎的不跟着小郎玩儿了?”
田筝忍不住白眼,心道爹娘你们可真是多缺心眼呢?她都多大了,还能肆无忌惮跟着魏小郎玩呢?
不得不再汗颜一个。
田筝也不想作茧自缚,把自己思想局限在什么男女大防上,她本来就不是地地道道的古代人,若是让她装扮成标准的古代女孩,这是让她去死的节奏吗?
反正别行为出格,别举止太过异常就行了罢?
先前她为什么会不耐烦三堂姐田丽的举动?那是因为田丽一切的行为是想依托田筝去完成,这已经牵涉到自己,影响到她的名声,岂容自己无限纵容?她理所当然要不耐烦啊!
若是田丽喜欢魏文杰,她自己去送信物,自己传递话语,田筝估计她顶多抬一下眼皮,感叹一番田丽大胆追求真爱的行为外,她保证一个唾沫星子都不会往外溅。
因年纪剧增,田筝越来越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压力紧紧扣着她的脖子,她一方面认命的嫁给将来的男人,另一方面禁不住期盼对方能尽可能包容自己,可以让她以后的人生能活得自由自在一些。
至少,别让她再隐藏本性,抹去她唯一剩下那点现代人的自觉。
不可否认,当听到魏小郎说出那句“有啥好嫌弃,不会就让别人做呗。”语言时,田筝的心小小波动了一会儿。
猛然生出一种将来真嫁给魏小郎也不错的幻觉来。
作者有话要说:为啥今天辣么早能更新呢?因为我失眠一晚上没睡~~~~(》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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